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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
慵懒无力的白痕被春迟的呼唤喊醒。她眨巴着眸子,怔怔地轻笑,身子骨有点儿酸软,像是被拆解过四肢百骸似的。
一想起昨夜的春梦绮情,她就赧热得心口发烫,那股子既真实又梦幻的酥麻激爱叫她害羞的想躲进被榻里。
可是只不过是一个春梦罢了,她努力的平静心湖的阵阵涟漪。
“姑娘,请下榻。让婢奴们为你梳洗贴妆。”
“嗯。”希望她们没瞧见她的异样騒动。
然而,当她掀开丝绸被褥的那一刻她恍如遭雷击榻上的处于血渍令人惊心动魄!
春迟和另外四个婢女齐声恭贺“白姑娘,大喜万安。”
白痕跌下地,幸好厚实的毛皮没让她跌疼。
“怎么会这样”那只是一场梦呀!
难道李霜降真的和她成为交颈鸳鸯?可是这是护卫森严的王爷府,他如何闯进来?来不及感受失去童贞的心绪转折,她一心忧愁着他的安全。
“春迟,昨夜,王爷府中可有刺客?他被”她不敢往下想。
春迟茫惑“刺客?没有哇,咱的王爷可是御封的战魔,哪个不想活的人敢莽闯?”
白痕吁出一口沉气,直至现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已对他情愫暗生,即使他的风流挑弄使她羞恼。
可是她不得不怨他!他为什么不带她走?难道他对她这样无情,这样残忍!
他舍得让她被逼迫的当一个侍妾?战魔王爷也许年已半百,也许脑满肠肥,也许面目可憎、品性低劣。
她浑身一颤,即将落入魔手的恐惧使她欲哭无泪。
春迟扶起她,仍是满眼满脸的笑“早膳之前,姑娘必须到正厅去参见王爷,并且跪敬清茗。”
“跪敬”
“王爷饮下你敬奉的茶水后,你便是姨妃了,是咱做奴才的半个主儿。”
。--。--
姨妃和侍妾都是一样的!她是奴,王爷是可以主宰她一切的主人。
白痕低垂着螓首,两名婢女搀扶着她下跪,春迟一直叨叨念着,不准仰首,不准直视王爷,这可是大不敬的罪。
鼻子里的执拗倔傲已经蠢蠢欲动,白痕琢磨着要不要把手上的热茶泼向这卑鄙无耻的王爷。
如果她这么“大不敬”会不会被丢到井水里。或是被绞死?
手上传来麻烫感,她一慌,差点儿松开手砸破茶盏,幸得她的手被紧紧握着。
她应该摔掉这强要她的恶王的手才是,可不知为何,她的手竟然眷恋双手相贴握的触感。
她倏忽昂高小脸,呼吸乍停几拍,眼前的男人正慵懒的勾着戏笑,瞅凝她的目光里汹涌着叫人怦然心动的火花灼光。
“你”“小痕儿。”
戏笑已现佞玩之意,她呆呆地看着他从她手中接去茶盏,并且缓缓啜饮。
他将见底的茶盏递给老仆奴,并未伸手搀扶她。一径的以他伟岸颀长的身子压迫着依然曲膝跪地的她。
白痕颤抖着身,霍地站起身,周围一片惊惶的冷抽气声。
春迟刷白了脸,嗫嚅着“姨妃,快快跪下,没、没有王爷的允许不能擅”
白痕的颤抖更严重了,她近乎凄厉的责问道:“你是王爷?皇帝的堂弟?御封的战魔?”
他的小侍妾使泼发悍了?有趣极了!娇娇小小的身躯竟然含藏比男人更勇敢的血气。
他点头,依然笑扬眉睫。
白痕低叫“李霜降是你的真名?”李,多么尊崇华贵的皇姓呀。
众奴仆全吓退几大步,有人频频拭汗,有人开始担心这新姨妃可能小命休矣。战魔王爷可是皇亲贵戚里最为骄荣的人啊,哪能直呼名讳!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白痕根本无暇顾及攸关生死的要紧事,她眼中所见的不是人人敬若神明的战魔,而是欺瞒她身份的伪君子。
他夺去她的童贞!而且可恨的让她的心陷沉于他的逗弄邪魅。
将她扯向怀侧,他轻语“还疼吗?关于昨夜我对你的宠爱”
这回狠狠地冷抽着气的是白痕!这恶胚,居然嘲弄她!
她、真、的、生、气、了!
李霜降把她的怒火全引爆点燃,她忽地张口咬住他的臂膀,并且抡起双拳,用尽力气地捶他、打他!
春迟和几个婢女见此景况,纷纷吓昏了去。
可是白痕的捶打没一会儿即停止,她的双手疼死了,他的身体硬实得太不像话!
他低笑“打够了?”不自量力的小娇娃。
微眯起眼,她怎么觉得他十分的享受她的拳头?他是不是又在玩她了?
他一手擒住她的双手皓腕“用早膳了,你已经是本王的侍妾,服侍本王的饮食起居是你的份内职责。”
“鬼才要服侍你!”难道他还要旁人喂食不可?
李霜降纵声朗笑“或者你比较喜欢在榻上服侍本王?”
几个奴仆连忙垂下头,但是那耸动的肩膀显露出他们正极力的忍住笑意。
白痕一下子烧红了脸,昨夜的缠绵缱绻跳上脑海,她又窘又臊,泼辣气儿全消。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已经是他的人,除非他弃了她,否则她无力争抗她的所属主权。
可是,身为战魔王爷的侍妾究竟是天大的幸运或是苦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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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氤氲的白雾当中,磁哑的低嗓以命令式语气说着“丝络。”
白痕不太情愿的依照他的命令拿起竹篮里的丝络,唉,身为侍妾的她只有乖乖替他拭身的份儿。
“用些力气。”他隐隐的笑意被四溅的水花遮掩住了。
白痕闷哼了两声,索性用双手使劲地在他的背上刷磨。
可恶!仗着他位高权重,仗着她已经是他的人,他就可以狂肆的把她当婢奴般对待吗?她可也是千金之躯呢。
今早的膳食他居然不许她坐着用餐已经是嚣张透顶,最恼人的是他竟要她剥着葡萄皮儿,然后以嘴哺喂他!
午膳时他一副仁慈大发的准允她和他同桌共食,这应该是自然不过的了,春迟竟然为此而欢呼,甚至向她道喜有啥好喜的!
春迟是这么说的“姑娘是王爷的侍妾,侍妾不能和王爷并肩而坐,即使是王爷专宠的女子也不可冒犯。只有王爷的妻室,也就是未来的战魔小王妃才能得以和王爷共享膳食。”
春迟还说王爷绝不可能用大红花轿娶她入府,所以对于王爷的特别施恩她应该感激涕零,应该结草衔环。
特别施恩?她可没感觉,他明明是把她当作他专用的奴隶一般地命令着她!
她在他心中是什么呢,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妾,或是他喜欢玩弄的最佳目标?
未来的战魔小王妃
他将另娶妻室,他的臂弯也将属于另一个女人,他的邪魅气息足以使得任何姑娘家神迷魂眩。
不知为何,思及此,她的心里酸刺了起来,好似有人正鞭打着她的脆弱灵性,不自觉的手上的劲儿变得强猛。
突地,她的身子被扯进池水里,他对着微骇的她慵懒地似笑非笑。
“小东西,你在生什么气?”
“没有。”她哪有生气,她只是忽然觉得胸口闷痛。
他的高峻鼻尖顶着她的俏鼻,騒人情涌的低笑着“说谎!你的模样分明是心爱的东西即将被人抢夺。”
“乱、乱扯。”她心虚地辩解,然而紊乱的心跳却泄露她的惶恐,心爱的是人,不是东西。
他眯眼,漾出猛鸷的阴美神色。
“李霜降”
“叫我霜降!”这是命令。
她嘟噘着唇“霜降,你要要做什”
舌尖被猫儿吃了?他兴味的笑笑,毫不理睬她的抗辩,将她打横抱起,双双踏出温泉水池。
一墙之隔即是内室,他预备彻底的好好爱她,昨夜,他忍着狂炙的激烈渴望只要了她一回,那是顾虑到她仍是幼嫩的处子身,他不愿让她承受太强悍的撕裂痛感,但是他忍得难受,而他不想委屈自己太久。
他在她耳边厮磨“小侍妾,本王会温柔的待你。”
白痕整个人僵麻掉,这男人说什么呀他!温柔他想重温昨夜的她的小脑袋瓜垂坠在他的颈肩之中,深深的埋着,不让他瞧见她火红的羞容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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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一隅。
低低的窃语在夜半响起“那只是个小侍妾,和一只小虫子无异。”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泛着诡奇的笑“不对!战魔对她的肆爱已是众人皆知,她将是我们的棋子。”
“杀了她?但是战魔的伤心不过一时,毕竟红粉佳人手到擒来,况且我以为他对那小女胚子只是贪欲”
“静观其变,你会认同我这老头子的看法。”
“就算是这般又如何,我们永远也杀不了战魔,他是天生的血腥武将,更是威赫有名的毒尊。”
沙哑的咳嗽几声,老者笑了“过山奇幻矣诰是我们击垮他的致命利器。”
“但是那不是死葯啊!况且他是毒尊,武功内力堪称是顶尖。”
“马有失蹄,人有错手,只有过山奇幻矣诰可以替我们达成任务,你忘了,生而痛苦才是我们要送给他的礼物。”
“可这毒怎使?”和他们处心积虑的复仇行为有何干系?
“我已经拟妥计策,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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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长发狂飞的李霜降斜睨着小脸发亮的白痕,他点了下头,疼溺的眸光不自觉地泄露他对她的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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