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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飞一走出出口,就感受到了那种天地黯然的感觉,似乎眼前所有的景色都渐渐淡去,只留下那遗世而独立的颀长身影。
只是,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四人身上,反而没有人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璀璨。
呃……
感受到瞩目的视线落在自己和身边三名少年身上,叶雪飞咧唇笑了起来。
笑容中,带着独属她的孤傲和自豪。
在她的笑容中,三名少年相互对望一眼,也笑了起来。
特别是秦寿看到了自己父亲中赞扬的神色。
灿烂的笑容在四个半大孩子充满稚嫩的脸庞中升起,即便身上的血污和伤痕都无法磨灭掉此刻的绚丽,以至于多年之后有些在场的人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他们会亲眼见证了华夏地下势力新时代的崛起呢?
在最后一秒钟踏出出口,没有人会跳出来说他们迟到。
毕竟,这时间大家都看着的,若是纠缠于此,不免落入了下乘。
所以,即便是古月生也只是用阴沉的眸光盯着四人,紧抿的唇并无多言。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到不对的地方,如今这四个小崽子都出来了,为什么他旗门的人一个未出?
想到这,他眸光一凝,再看向叶雪飞的时候,已经充满了冷冽的杀意。
似感受到古月生不善的眼神,叶雪飞缓缓转眸,与他对视一眼,从容而桀骜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让古月生暗暗皱眉。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道几位小将缴获了多少块木牌?”徐坤仰头大笑,开口的话将众人的关注度带到了另一个层面。
众人眼睛一亮,心中暗暗腹诽。
是了,如果他们只是按时出来,却带不出木牌,那也是淘汰者罢了。
当然,这也只是大部分人的幻想罢了。毕竟在第二天比赛日中,这四个小家伙搅起的风云,早已经传入了各个势力的耳中。
众生百态,各有心思。
有的饶有兴致的等待着看热闹,有的坏心眼的希望他们四人拿不出木牌,更有些则幸灾乐祸的把眸光从他们身上移到之前出来的耀社和青蛟会成员身上,似乎有意无意的想看看这场龙争虎斗的结果。
就连青蛟会和耀社的人,此时因为这句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叶雪飞四人身上,甚至包括了敖天和秦昊。
当然,古月生的眸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
只是那阴毒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恐怕他们四人早已经不知道被杀死了多少遍。
众人齐刷刷的眸光扫来,即便是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秦寿都有些头皮发麻,可是当他下意识的把眸光看向叶雪飞的背影时,却发现她依然傲然而立,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不由得在心中佩服的道:‘果然是装逼界的鼻祖啊!’
叶雪飞不知道身边秦寿的感慨,只是清冽的眸光环顾一周,在平静淡然的楚天谬身上落了几秒后,又渐渐收回到徐坤的身上。
此时的徐坤,面上笑容和蔼,仿佛就像是家中亲近的长辈一般,等待着后辈交出满意的答卷,与之前的高高在上,完全不同。
收回眸光,叶雪飞也并未让众人等得太久,只是转眸看向秦寿。
后者会意,轻点颌首后,站了出来。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他满是鲜血的手里提着一把血迹未干的黑鳄战刀,而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件迷彩服弄成的简易袋子。
在众人的注视中,秦寿缓步向前,目标是那负责计算木牌的人跟前。
他并不知道是谁计算木牌数量,但是却能从那人身边堆放的木牌判断出来。
这段距离,不过十米不到,可是却变得格外的漫长。
在场的人都集中精神看着秦寿的缓缓靠近,就连那负责计算木牌的人都不知为何暗暗紧张起来。
终于,秦寿走到了他的面前,扑面而来的煞气,让那人差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他真的退了,恐怕从此此事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好在最后他生生忍住,只是脸颊微红了一下。
‘这个少年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气势?’心中暗暗腹诽,那人站稳步伐,偷偷抹掉额前滴落的冷汗。
哗啦——!
“嘶——!”
随意的将手中提着的迷彩服简易包裹扔在那人的脚下,却不慎撕扯到了肩头上的伤口,弄得秦寿一阵呲牙咧嘴。
儿子的伤势,让秦昊眼角微微一抽,双唇紧抿。
而在众人准备嘲笑秦寿的滑稽表情时,所有的笑声却在包裹自动打开的瞬间在喉管里戛然而止。
那种感觉,就仿佛突然间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连气也喘不过来一般,整张脸都几乎变成酱紫色。
那一堆一眼望过去都数不清的木牌,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徐坤都忍不住脸色变了变。
突然间,现场变得极度的安静,那种安静显得格外的诡异。
没有理会他人的震惊,秦寿转身走回自己的队伍,站在了叶雪飞的右手边,对她露出一个张扬而率直的笑容,就犹如两人的初见。
叶雪飞微微一笑,眸底的清冽渐渐淡化,变成一汪温泉。天生妩媚的眸子微转,视线落在他肩上撕裂的伤口上,又暗暗微凝,变得冰冷起来。
秦寿着肩上不算轻的刀伤,是为她挡的。
那时的群战,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滋味,在混战中,有人趁机对她偷袭,是秦寿反应过来,替她挨了一刀,虽然她也反手杀死了偷袭之人,但是却依旧让秦寿受伤了。
这一战,是四人血的洗礼,他们清楚的感受到了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会面临着什么,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了信心。
此刻,若是有细心的人会注意到,这四个少年身上比之前进去赛区时更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他们稚嫩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的硬冷,眸光也变得更加的坚定。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落入了人群远处那一抹白衣的眼中,突然间,淡定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浩瀚如星空的眼眸里平静运转的星辰似乎开始了不同寻常的转动。
“三少。”这气息的变化,最先感受到的自然是他身边的老宋。
老宋疑惑的看向楚天谬,他服侍在这位三少爷身边这么久,又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却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狂躁的气息。
这一声轻呼,又如暮鼓晨钟般将楚天谬惊醒,躁动的气息瞬间就平和下来,这一眨眼的变化并未惊动到任何人。
只是,楚天谬的眼神却不再盯着叶雪飞,而是缓缓垂下,任由长而翘的浓密睫毛挡住了眸底的光泽。
‘不知为何,她对别人展颜,会让我心中升起烦躁。’楚天谬在心中自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咳咳,算出来了么?”徐坤假咳一声,最先恢复了镇定,故意向那负责计算木牌数量的男子道。
这还用算么?靠了,这一看就比青蛟会和耀社的要多得多吧,何况旗门至今未出,也已经被淘汰了,看来这次双花红棍的头彩居然被这四个小家伙给弄到手了!
不少人在听到徐坤的话后都在心中腹诽。
当然,也有不少人暗暗心惊,重新打量起这四个表现不凡的少年。
那么多势力进入其中,不管出来的还是没出来的,多多少少都带着一定的损伤,就连青蛟会和耀社的人数都比进去之前少。
可是,这四个少年虽然一身血污,带着伤口,却保持了完整的四个人,光是这一点足以够证明他们的战力。
‘他们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能拿出这么多木牌?’
这是在场之人的疑问。
望着站在那,挺直腰杆,伤痕累累,却不失傲人的儿子,秦昊心中有心疼也有欣慰。
这是他的儿子!
“使者,一共是……是二百一十块。”
那计算木牌数量的人颤抖的声音传来,顿时引得一片一片的抽气声。
刚才青蛟会和旗门的人还有其他一些队伍回来,一共带回了九十块木牌,当时他们还在想这剩下的木牌到底落在了那几家势力的手中,却不想居然被这四个小家伙给直接包圆了。
“噗,那旗门的人岂不是被剃了光头?”震惊中的人群,不知道是谁想到了这一点,小声的说了出来。
可是,他声音虽小,但奈何现场太静,大家都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在呼吸间,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了旗门之主古月生的身上,让他感受了一把火辣辣的万众瞩目。
只可惜,这种瞩目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突然,叶雪飞四人感受到不少愤恨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寻过去一看,顿时心中乐了。
那些人正是被他们在第二日坑的人,之后又被他们摆了一道。
望着那堆成小堆的木牌,那伙人的眼睛差点变成红色,恨不得一拥而上把那些木牌给抢回来。
“使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四位小友。”突然,古月生神色一变,对徐坤礼貌垂眸。只是,说到‘四位小友’的时候,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滋味。
徐坤眉头轻皱了一下,显得有些不满。
毕竟接下来应该是他宣布结果,并说出奖励的时候,而这个古月生却从中打岔。
虽然心中不满,但徐坤也不是莽撞之人,很快掩饰好了内心的不爽,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不满却刚好落入了叶雪飞的眸底,让她眸色一动。
得到允许,古月生向前一步,原本温润的眼神变得凌厉许多,儒雅的五官也变得冷峭起来。“不知几位可有在里面遇见我旗门众人?”
一来就直入主题,仿佛古月生认定了四人手中的木牌是从旗门手里抢来的。
也难怪他有这种想法,毕竟在比赛前是他亲自下令让旗门的人在里面把四人解决掉。可是,如今四人好端端的出来了,旗门的人却一个未见,这不能不让他奇怪。
可是,让他相信旗门二十多人,个个都是具备双花红棍潜质的人会输在四个少年手中,却不可能,他宁可相信旗门的人是被四人用什么阴谋诡计困在了某处。
他的质问,无疑就是要让这备受瞩目的四人难堪。
毕竟用手段得来的木牌,可是比凭战力夺得的木牌含金量低很多。
古月生的话,让秦昊暗暗皱眉,其他人各有心思,而秦寿三人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叶雪飞,四人中谁是头脑一目了然。
叶雪飞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那弯弧中带着几分狂狷,又带着几分孤傲。
清冽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直视古月生,不见半点闪躲,那种气势,让人觉得这个少女居然能够与古月生抗衡。
“回答古先生的这个问题前,我想反问一句。是否每个走出出口的队伍,都遭到了古先生如此的盘问?”叶雪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诡异。
古月生皱眉,抿唇思考如何回答,这一时之间他居然猜不透叶雪飞话中的用意。
可是,不等他想好对策,秦昊却已经开口代为回答:“这个倒是没有,古先生好似认定你们会与旗门之人遭遇,所以独独问了你们。”
这句话,换来古月生一个阴冷的眼神。可是秦昊却满不在乎的撇过眼神,反正耀社和旗门本来就是相斗不断,更何况这个阴险的家伙想要自己儿子的命?
秦昊并不傻,与古月生相斗几十年,又怎会摸不透他的心思?只不过,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更相信儿子追随的那个清冷少女。
秦昊和古月生的暗中相斗,却让在场的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再看向古月生和叶雪飞时,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叶雪飞深深的看了秦昊一眼,秦寿对着自己的老爹也是咧唇一笑。
“原来是这样,我说旗门的人为什么偏偏咬着我们几个不放呢,就算是愿意交出木牌,也非要断手断脚才能离开。”叶雪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呸!明明是你带人堵截旗门的好么?
秦寿听着这恬不知耻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而柳玉书的眼神也飘到了远处,哪怕是想来冷漠的刑皓,眸光都微动了一下。
“我说旗门的人怎么不出现,原来是去堵截这几个小家伙去了。”
“旗门的人也够狠的啊,明知道里面有耀社的少爷,还那么张狂要断手断脚。”
“看来他们是受到了上面的指示,自然不怕耀社震怒。”
“活该,报应!”
人群中猜测四起,十分完美的自动脑补出叶雪飞想要的效果,而那些被叶雪飞戏耍的势力则在心中得意了一分,可是一看到那些木牌又顿时没了脾气。
“呵呵,古先生好手段,我秦某人的儿子你也要断手断脚,代为管教。你说秦某要如何感谢你呢?”秦昊扭头看向古月生,言语之中暗藏怒意和杀机。
就连事不关己的敖天也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以三大势力之首的姿态对古月生说了一句:“古先生,有些事不要太过了。”
双花红棍的比赛中,允许伤亡,但是那是在对方反抗之下。如果对方都愿意妥协,交出木牌,还要取人性命,显然就不是大家能够认可的了。
徐坤的脸色也微怒,看向古月生的眸光越发的不善:“古月生,双花红棍的比赛可不是你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
连番遭受指责,古月生的脸色变成酱黑色,眸光更加的阴冷:“使者大人,秦兄,敖兄,如今可是我旗门之人未见,而这四人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们怎能听这小儿空口白牙的诬蔑于我?”
古月生争辩的样子,让叶雪飞心情十分的愉悦。
是,她就是把屎盆子扣他旗门的头上了,怎么滴?反正现在旗门的人都死绝了,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谁先出手的,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叶雪飞心中知道,旗门的人一开始不对付他们,是因为自己一早就避开了。而对于旗门来说,他们几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思,只要等到最后时刻把他们杀了就行了,浪费夺得木牌的时间,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才让他们有了周旋的时间,旗门之人的覆灭,也是因为他们轻敌所致。
但是,这些道理她不可能去一一解释,现在的状况就非常的好,总之把责任都推到旗门一方,他们站住一个理字,就行了。
“古先生,我们四个侥幸站在这里,靠的是拼死一搏。”叶雪飞清冽的眸光落到徐坤身上,她自然知道这里谁最有话语权,何况此人已经对古月生有些不满。
眸光微闪,叶雪飞对徐坤尊敬抱拳:“使者大人,有人要取我性命,我该如何?”
这句话,似乎是问徐坤,又像是问在场所有的人。
徐坤此时双眸微眯,眼缝中透出的精芒锁定叶雪飞,缓缓开口:“自当是反抗。”
不错,当然是反抗,难不成等死么?
徐坤的话,得到了在场人的附和和赞同。
叶雪飞微微一笑,又继续道:“如此,旗门之人非要杀我们,那我们奋起而取其性命也只是正当防卫,并无差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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