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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讶又佩服地发现宝宝伏在他肩上又睡着了。
“而当他愿意开口,他只对你和佳舲说话。”
他的目光讶异地折向她。“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他信任你,在他看父母去世后,你是继续给予他们夏泽宇所提供的生活保障的人。佳舲是孩子们当中最年长的,在华安眼中,她也是成人,又是姐姐,所以她也可信任。”
泽光点点头。“我没法在他们身边时,确实幸亏有佳舲带着他们。”
“你要庆幸的,我想是其他孩子年纪都小,一旦他们之间有特别敏锐的,敏感到佳舲和他们同样的极度没有安全感,起了恐慌,你才是要手忙脚乱了。”
他望了她半晌,深思的眼光移向佳舲。“我倒没想到这一点。”他再转回来注视她。
“她对你说了什么女性之间的知心话吗?”
我?绡瑶好笑地想,佳舲若真的需要个说知心话的对象,恐怕她连最后一名都排不上。
“她跟我说了些孩子们曲折的故事,就是不说她自己。”
佳舲朝他们走回来了,这时雨农也又醒了。
“他肚子饿了。”佳舲说。
泽光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山吧,下午还要去铁路博物馆呢。”
“我来抱他吧。”绡瑶又提议。
出乎她意料,这次佳舲没反对,反而很快地帮忙拿背带,纯熟的把雨农像坐在母袋鼠胸袋里的小袋鼠般系在绡瑶身上。
不消多久,绡瑶便恍悟又上了这鬼灵精女孩的当。她勾着泽光的胳臂说个不停的一路走在最前面下山。她一定想到了些极重要的事情,起码是些搂住了泽光全部注意力的事。
其余四个小孩统统跟着绡瑶,前前后后的蹦蹦跳跳,华安还是老样子,守在后面的防线。越新边走边练习挥棒,松子说说唱唱个不停,她会的童谣之多已让绡瑶十分惊讶了,她还能溜口的唱出些当下的流行歌曲。
想必是电视的功劳,绡瑶想。
韩一十分安静,手插在牛仔裤口袋,跳着脚试图和绡瑶齐步,有几次差点绊着自己的脚,绡瑶发觉他平衡感很好。
她并不介意和一群孩子走在后面,她今天本来就是来当临时保母的。
事实上,当她环顾那些孩子,看看挂在她身前的雨农,吮着大拇指,睁着无邪的圆溜大眼转来转去看风景,寻找四周他的哥哥姐姐发出的声音,她莞尔而笑,不禁想,假若这些全都是她的孩子那是怪恐怖的。她对自己吐吐舌头。
他们在郊野公园的入口外的一家餐馆吃午饭。或许泽光在场的关系,孩子们表现得非常有礼和规矩。就连一岁的雨农也乖乖坐在泽光腿上,让他一口一口喂特别点给他吃的稀饭。
泽光抱孩子、喂孩子的专家模样,再度使得绡瑶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真的是个无时无刻不在制造惊喜和意外的男人。
驾车往博物研途中,由于刚吃得饱饱的,早上又都起了个大早,加上走了段不算短的山路,孩子们都累了,上车不久就东倒西歪的呼呼大睡。
为了要和泽光坐在一起,佳舲抢先抱着雨农坐进惊驶座旁的位子。她不知道如此正合了绡瑶的意。
她对泽光的感觉已不止是喜欢了。也不止是太喜欢。她还不确定她对他是何种情怀,她觉得她最好开始在彼此间设下一些距离。
绡瑶左腿上倒着松子,右腿上躺着越新。摇摇晃晃地,华安歪在松子身上。这边,歪着轻轻打呼的韩一。她伸手轻轻一一摸摸孩子们的头,心上漾着难以言喻的感情。但她告诉自己,是他们惹人堪怜的身世触动了她易感的心。
到了铁路博物馆,绡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下山时,孩子们没和佳舲去跟着泽光,却全部跟住她。
她表示她累了,不想进去,愿意带雨农在外面等他们。
结果孩子们马上把抱起雨农的绡瑶围住,谁也不肯进去博物馆。
绡瑶只看他们把她当狼的眼光,再着佳舲得意的表情,几乎忍不住大笑。
“哪,”她把雨农交给泽光。“他们怕我把他们的王子宝宝偷走呢。你们全家去吧,我留在车上。”
泽光其实想和她在一起,便对佳舲说。“你带弟弟妹妹进去吧,我们在车上等你们。”
佳舲当然万分不愿意,可是她更不愿拂逆泽光。
他看不出来,绡瑶却是把佳舲一心一意想扮演他温柔温顺小妻子的心意瞧得一清二楚。
她没必要夹在中间,女孩的心态该如何修正,是泽光的事,她反正有些怕怕和泽光独处,同时她需要静下来思考些事。
“你向他们保证,我不会带着宝宝溜走。”她向泽光说。“你陪他们去比较好。”
“这太荒谬了,你干嘛要偷走雨农?”泽光说。
佳舲来帮她自己的忙,解她自己的围了。她主动自泽光手上抱了雨农交给绡瑶。
“我一个人带不了他们。”她向泽光说。“越新和松子定会跑来跑去,走丢了就糟了。”
于是他们一家进去了,绡瑶带着雨农待在车上。她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宝宝,他不哭不闹的,不是睡就是睁着骨碌碌的眼睛东张西望。她一直以为像这么大的孩子带起来麻烦一大堆,一会儿要喂奶,一会儿要换尿布,可以毫无理由的哭上个老半天,教人不知所措的想和他一起哭。
但雨农乖得教人心疼,好在他不知道他双亲皆已不在人世。
“但愿泽光将来能为你和你哥哥姐姐们找个爱你们的妈妈。”她向宝宝喃喃说着。
宝宝对她笑着,将一只圆墩墩的胖手指伸到她嘴里。她轻轻咬他一下,他乐不可支的咯咯笑。
不知怎地,绡瑶却哭了起来,眼泪毫无预警地直掉下来。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泽光,”她呜咽地搂住宝宝。“你们要怎么办呢?”
“小姐太太”有人敲着车窗。
她转头,看到一位警察关心地望着她和宝宝。
“你有麻烦吗?太太?”
她摇摇头。有麻烦的不是她。她泪如泉涌。
“哎,不要哭呀,有什么困难说说看。”警察往车子里张望“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先生呢?”
“我没有先生。”她抽噎道。
宝宝奇怪地看看她,看看警察,然后对警察咧开嘴笑。
“你这孩子多可爱呀,为什么”
“他不是我的小孩。”
“啊?”
绡瑶忽然感到腹部一股惊道的压力。她开车门出来。
“请你帮我抱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由分说的,她把雨农递给警察,快步走开;走了几步,她折回来。
“你别走开,他呃,他父亲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他如果比我先回来,你把小孩交给他就行了。谢谢。”
“太太小姐”响察抱着好奇的玩起他制服上的扣子的宝宝,楞楞不知所以。而绡瑶已跑上往铁路博物馆的台阶,一下子就消失在假日人潮中。
“哦,上帝,这种事还真的有,而且居然发生在我身上。”警察沮丧地低语,认为这是那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女人偷来的孩子,良心发现,所以坐在那哭,他无巧不巧这时候过来,这个活泼宝宝便给扔到了他手上。
“搞不好车子也是偷来的。”他断定,抱着孩子坐进车内。
他很快就找到了汽车牌照。但愿这便是失婴的那家人,还就住在乡村呢。女人偷走小孩一定没多久,他还没听到有失婴的报告。
“乖乖躺着别乱动啊,”他把雨农在座椅上安置好。“警察伯伯这就送你回家。你运气不错,碰上个良心未抿的女人。”
回到停车的地方,发现车子不见了,警察和宝宝也不见了,绡瑶正呆着不知如何是好,泽光带着孩子们也回来了。
“怎么回事?雨农呢?”
绡瑶脸色发白。“我不知道。刚才我一个警察”
“我就知道!”佳舲抓住她。“我就知道你不怀好心!”
“放手,佳舲。”泽光拉开佳舲,用他的只手抓住绡瑶的双肩。“慢慢说,小瑶,发生了什么事?宝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车子呢?”
“我把他交给一个警察”
“警察!你把雨农交给医察做什么?”
“我我去洗手间”
“洗”泽光放开她,騒一下头。“你确定是警察吗?为什么车子和宝宝都不见了?”
“你骗人!”佳舲又抓住她。
“我真的不知道。”绡瑶快哭出来了。“他穿着制服我想我一下子就回来了。”
韩一和华安一边一个揪住绡瑶的衣服。松子和越新见状,也拥上来,各抱住绡瑶一条腿。
“孩子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手!”泽光喝道。“我们要先去报警。”
“可是抱走雨农的就是警察啊。”绡摇大声说。
“你可能碰上骗徒了,小瑶。放手,孩子们,白小姐不会走掉的。”
“他们这么抓着我,我也走不远。”绡瑶咕侬。
孩子们听她这一说,更牢牢抓紧她。
泽光深吸一口气。“小瑶,你去洗手间前,你和那个警察说了什么?我要你详详细细告诉我,一句都不要遗漏。”
“到家了,醒醒,小瑶。”泽光轻轻唤。
她慢慢睁开眼睛。“我是醒着的。”
他笑。“我知道。”熄了引擎,他将她扳过来面向他。“好啦—场虚惊嘛,我也为孩子们的反应向你道过歉了。”
“不怪他们。”想到回到他父母家,警察在那里,虽听过泽光母亲的说明,仍半信半疑等着她录口供,她羞惭得把脸埋进手心呻吟。“我算哪门子律师嘛,出这种糗。”
他笑着拉开她的手,食指托起她的下巴。“你需要上洗手间,这是嗯,算紧急大事。你把宝宝交给警察也没做错,他是社会执法者。是他误会了,才造成道一场小混乱,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好吗?”
她勉强对他一笑。
“小瑶,你真的为了我和孩子们,坐在车子里哭吗?”
在说明陈述整个误会产生的过程,警察指出是她的哭泣,之后她奇怪的否认是她的孩子,才引起他的怀疑,以致绡瑶不得不解释她为什么在那悲从中来。
“唉,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红着脸。“我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你关心,而我由衷的感激,小瑶。”他倾身亲吻一下她的额头。这一次他及时制止他的嘴唇更进一步。今天的事使他明白他必须克制他对她的渴望。
他不确定她是否该这么快就发展一段新的感情,他和向敏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孩子们更是个重大的问题,他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
需要他面对及应付的无一不是大事,他必须一样一样来,而不幸的,孩子们必须排在首要,他的私人感情只好摆在最后。
“再一次谢谢你,小瑶。”
“我什么忙也没真正帮上,最后还闹了个全家鸡飞狗跳。”
“你不必帮我的,但你去了,你也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你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星期天。”
“哦,老天,是够热闹的。”她叹口气。
“我得赶着离开了。”
“为何要这么赶急呢?”
“我想我父亲身体不大舒服,我要回去看看。”
绡瑶记起早餐时没看见他父亲,稍晚回去时,一伙人为了那场误会大声说来说去,也没见他父亲出来。
她站在车道上,注视泽光的车子没入黑夜的街道,不禁有种他自此不会再出现的空虚感。
她转身进屋,看着自己斜在地上孤单的影子,忽然发现她赤着脚。
她在车上时把鞋子脱了,坐在椅子上,下车时忘了把鞋穿回去。
一朵笑容在她开门时点上她唇角。啊,她还会见到他的。
接着,笑容变成了惊慌。
她没有带钥匙。
呻吟尚未吐出来,车子的声音令她欣喜地转过头。果然是泽光。
他笑着来到她身前。“我就说吧?这是个热闹的星期天。”
他朝她摇摇手上的一根铁丝。“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不相信地着着他。但见他湾下身,把铁丝折成一个奇异的钩形,将它小心地、缓缓伸进匙孔,不消一会儿,只听得喀一声,他直起身,握住门柄一扭,门便开了。
当他欲向她惊出胜利的笑容,她凝望他的眼坤突然夺走了他的声音,和他的呼吸。
“小瑶,不要这样看我”他困难地沙哑低语。
“怎样?”她似乎不明白她如何困扰了他。
“好像我是世界上唯一在你心中和眼中的男人。”
“也许因为你是个这么我甚至找不到字眼形容你的好,泽光。我真希望”她打住“希望什么?”
“希望”她吞咽一下。“我能早点认识你。”
“我也希望,小瑶。”他伸手用手掌轻拢住她半边颊侧。“至少不要是在这么多事混再一起的时候。我希望我不要这么理智,我希望我”
她伸指压住他的唇。“我今逃邺十九岁,泽光,我理智了一辈子,而我忽然厌烦了。”
“别这么说,不要鼓励我。”他颤抖着把手收回去插进口袋。“我冲动过一次,造成的错误至今还悬在那。我要你,小瑶,可是这次我要把一切做对。我还会回来的,你会很经常的看见我,然后会有那么一天,当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我就会永远的锁住你了,你摆脱不了我的。”
在她听起来,这很接近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