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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的解开她胸前的钮扣
最后,终于理智还是撞入了夙麒的脑中,他恼怒地一把推开她。珞侬对这突然的寒冷不知所措。
“夙麒”她伸出手。
“不!”他冰冷的声音阻止了她。
忽然之间羞耻充塞她心底,她觉得羞愧,她怎么会容许自己沉浸在他的性欲里,若不是他及时停住
但令她百思莫解,这不就是他们当初约定的一部分吗?为何他又
她真的想不通!也不了解他!她对他真的一无所知。
夙麒在床沿坐起身,背对她“看来你对我并非你所说的那样毫无反应?!”他扭过身,冷酷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注视在她身上“或者该说我们在床上一定会很和谐,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你必须再忍耐一段日子。”
他无情残忍的每一句,字字皆刺进她的心房,教她血流遍地,千疮百孔
她不容许眼睛掉下泪,她关闭所有的脆弱,摆出他所预期的模样,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是的,我们一定能配合得很好。我一向很能扮演好我的角色,即使再不情愿,我也能装出十分陶醉的模样,来满足我的情人。”
这句话显然太过火了,夙麒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努力在控制他濒临崩堤的怒火。想到曾有人拥有过珞侬,无啻是火上加油。
“很好,那我也不必太怜香惜玉,毕竟我并不太擅长,不过现在我不想碰你,因为你令我恶心欲呕。”他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
他离去后,珞侬扑倒在床上,将哭声埋在枕头里。她的委屈、她的心碎似乎怎么哭也哭不完
客厅内的严夙麒情绪也好不到哪去?与珞侬同床而眠便是一大失策,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凝视她那天使般的睡容,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心动的。于是他吻了她,让一切感情凌驾理智之上。
他的愤怒全然只是因为他的嫉妒!她的回应让他想起了在校园里,那个男孩给她的吻;不,那根本不算吻,但他却像只疯狂的狗一样,嫉妒的乱咬人。只是,他刻意装出惯有的冷漠,这使得珞侬感觉到他并不在意她。
当时他不发一句,只是怕他一旦开口,便会泄漏太多意想不到的感情,还有他控制不住的愤怒。可是他还是爆发了
他不习惯与那样强烈的苦涩为伍,因此他想逃、想抗拒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领悟到这样的滋味,他不喜欢!
“爱是十分小心眼的,经不起一丁点的冲击。”育梧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爱!不,那是傻瓜才会掉下去的陷阱!
然而自从遇见珞侬,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聪明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败兴而归地回到台北,却想也没想到有另一件可怕的事在等着珞侬。
一回到夙麒的住所,珞侬便马上回到她的卧室,想自啾啾那得到些慰藉,她翻遍了整个房间就是找不到啾啾。
她的房间一向是自己整理,她也一向将啾啾摆在枕头旁,二十年来不变。她环视一下四周,有几样东西换了位置,刘妈一定是因为她今天不在,便帮她打扫。
珞侬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一路喊着“刘妈!”
在厨房里忙碌的刘妈听到珞侬慌张的声音,立即跑到客厅,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什么事?小姐。”
珞侬气喘咻咻,焦急万分的“刘妈,我放在枕头旁的布偶呢?”
“布偶?”刘妈显得十分迷惑。
“嗯,穿件红衣服,绑两根辫子的布偶。”
“你是说那个已经相当老旧的布偶啊!”刘妈恍然大悟地说。
“是的,你把它放到哪去了?”珞侬的口气更急。
“我看它那么旧,又丢在地上,我就顺手把它给丢了,现在的布偶又大又漂亮,我想没有人会要那个又旧又丑的布偶的。”
“丢了?”珞侬茫然的重复着“刘妈,你怎么可以把它给丢了!”
这时刘妈也注意到珞侬的不对劲“小姐,那个布偶那么旧了”
“刘妈,你把它丢到哪去了?”
“今早我倒垃圾时一起送走了。”
话声甫落,只见珞侬匆忙旋身而去,现在她只能祈祷垃圾车还未来,她还来得及救回啾啾。
刘妈实在不明白,现在还有人会为丢了个布偶而紧张成这样,更何况是个又破又旧的布偶。
“什么事?”夙麒自书房走出,他听见了珞侬气愤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先生。”刘妈显然仍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只是把一个不要的布偶给丢了罢了,搞不懂小姐一听就匆匆的跑出去,那布偶八成早跟垃圾车到了垃圾场。”刘妈嘀嘀咕咕的又回到厨房。
布偶!他知道那是个已经很老旧的布偶,他曾问过珞侬怎还会将这么破旧的布偶留在身边,她当时只说是个纪念物,舍不得丢。
珞侬神情憔悴地踱进门,一直嗫嚅着“不见了,我把啾啾给丢了,啾啾,对不起”几滴豆大的泪珠自她眼角滴落。
夙麒愣住了,莫非女孩子都会为了失去个布偶掉泪,或者只有珞侬才会为了一个破旧的、早该丢弃的玩偶而哭。
“珞侬。”他唤出声。
珞侬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赶紧抹去眼角的湿气“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你还好吧?”她看起来显然已经恢复了。
“我没事,我上楼了。”
她在逃避他,而且她的眼底还残留着伤害。或许时间一久,她就可以忘掉那个叫啾啾的布偶,可是他对她的伤害呢?夙麒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出神的想着。
夙麒也察觉珞侬的闷闷不乐,自啾啾遗失后已经半个月了,难道她还没自悲伤中恢复吗?夙麒觉得自己真的再也摸不透女人的心!
其实珞侬所担心的是即将过境的寒流,她不一定会发作,但没有啾啾在身旁
珞侬请了假决定待在家里,巧蔷知道珞侬的苦境,只是一再叮嘱珞侬要多加衣物,还有待在房里不得外出。
往往人算不如天算,寒流来袭的第二天早上,屋里的暖气却罢了工,气温一下子差距太大。
睡眠中的珞侬被那股太熟悉的窘迫感惊醒,她告诫自己放松身体,缓缓的深呼吸,坐起身将枕头垫在背后,然而情况一直未见缓解,喉头的硬块直压得她发不出声
幸亏经过房门的刘妈听见珞侬痛苦的喘息声,又想到她这几天的异常,便举手敲门,好半天得不到回应,刘妈扭开门,乍见坐在床上显得呼吸困难的珞侬而吓得惊叫。
正在吃早餐的夙麒听到刘妈从楼上传来的尖叫声,珞侬!他猛地放下喝到一半的牛奶,顾不得绊倒在地的椅子,只知他要尽快赶到珞侬身边。
他这一辈子从未曾这么害怕过,也从不曾觉得这几层楼梯竟要花掉他这么长的时间。
望着珞侬娇小的身躯为了吸口气,仿佛必须费尽她所有的力气般,夙麒感到全然的心痛与心碎。
“刘妈,快叫林医师来!”他焦急地喊道。
慌了手脚的刘妈怔了一会儿,才赶紧去打电话。
他坐在床沿拥住不停颤抖的珞侬,不停地摇晃着她,在她耳际轻喃;渐渐地,珞侬的身体不再感到如钢般僵硬,夙麒依然不停的轻唤她的名字,柔柔低沉的嗓音持续抚过她耳际。
不可思议的,珞侬明白自己可以全然信任他,他所带给她的,不就一直是这份沉稳安定的感觉吗?
终于珞侬的呼吸较方才顺畅,虽仍有些急促,但显然已改善些,夙麒一直拥着她,须臾也不肯松手。
家庭医师到来时,夙麒才挪开位子。医师为珞侬做一番检查,打些肌肉松弛剂。
“这可能是因为天气冷所引发的气喘,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
珞侬虚弱的点头。
“更有可能是一出生便有?”珞侬再次点头“难道你没有把葯物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珞侬摇头,医师显得十分讶异“以前发作时你是怎么度过的?”
“啾啾。”珞侬好不容易才挤出声。
一阵抽痛揪住了夙麒的心脏,他蓦然明了啾啾对她的重要
“啾啾?”林医师茫然不解的将目光投向夙麒。
“那是一个布偶,每当她发作时,可能便是靠布偶而捱过痛苦的时间。”夙麒推测道。
医师明了的点头“的确,心理支持在医学方面确实有它良好的成效,不过这在症状并不是十分严重时或许可行,我会开些缓解痉挛的葯让她放在身边,以备急用。”
夙麒言谢后,刘妈送医师下楼。
夙麒再度坐回床沿,他温柔的轻抚过她的长发“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有气喘的毛病,这样最起码我会有心理准备,而不是”他长吁口气“我想我的心脏不如我想像的强壮。”他戏谑道。
珞侬满足的偎在他怀里。
“为什么不对我说啾啾对你的意义呢?”他推开她“我真不敢再面对刚才的无措还好这次算是控制住了。”
是的,没有啾啾,她竟也脑控制住,而这一切只因有夙麒!自己对他的爱,恐怕比所想像的还来得深。
若珞侬以前不知道夙麒在她心里占了多大位置,那这件事便足够让她透彻了解了。他,严夙麒,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竟轻易的便取代啾啾在她生命中二十年的分量,且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累了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他扶她半躺着。
珞侬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会突然之间远离她。
“我不会走开的,我打个电话给育梧。闭上眼睛睡一下,我就在你身旁,你随时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他保证着。
珞侬这才放心的合上眼,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夙麒打完电话,又回到珞侬身边,圈住她的柔荑,轻偎在他脸庞。
“楚珞侬,为何你总能教我不由自主地想拥住你,而一旦靠近你,却总又感到心烦意乱,难以自拔?”
他凝视着睡梦中的珞侬良久,似乎好满足、好满足于这样看着她若他曾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他一定会讶于自己眼底盈盈的柔情
夙麒今天早上根本无心于公事,整个思绪还停摆在发现珞侬气喘时的恐惧中,他不想深探这份恐惧下潜伏的危机,他像只鸵鸟般再次又将头埋入沙中,选择逃避。
珞侬休憩了好一会儿,再度睁开眼时,仍发现夙麒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
“夙麒。”她想起身。
夙麒俯过身扶她坐起“还累吗?”他无限关注的语气及忧郁的眼神,教珞侬真快以为自己像个易破碎的娃娃般,脆弱不堪。
“睡了一觉,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只不过有点饿。”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去叫刘妈帮你煮些稀饭。”
须臾,夙麒又进入她的视野“为什么会这样?”夙麒站在床尾,蹙眉俯视她。
珞侬咬住下唇,徐徐地“显然是遗传,只要天气一下子温差太大就可能发生。原本屋内有暖气,我以为只要不出门就可以避免,因此才向学校请假,谁料今早暖气”她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夙麒只要一想到这二十年来,一个小女孩一旦在痛苦中挣扎时,竟只有一个布偶可以陪伴她,他便只剩下全然的愤怒愤怒上逃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
料想不到的怜惜奔腾在他胸口,他想给她一切,一个上天吝于给她的家。
他讶于这个念头是如何形成?何时形成的?
一直到今早看到孤独无助的珞侬躺在床上,他才蓦然了解到珞侬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他以前怎会错得那么离谱。
她拥有一颗谁都没有的赤子之心,比谁都善良单纯,他怎么会认为她,即使她在曼蒂工作也仅是情势所迫,更何况即使再找上千百个借口,他都很难原谅自己曾那么残酷的对待过她。
但他仍不习惯这样的温柔,他已经隐藏自己的感情太久了,他无法这么轻易的便卸下没了冷漠面具的伪装,他怕自己会变得不再是严夙麒。
珞侬狐疑地看着心不在焉的夙麒“夙麒,你今天不去上班?”
“嗯,反正公司没我一天也不至于倒闭,何况有育梧在,我大可放心。”
“你似乎很信任他。”她小心的问,他们对彼此的所知太少了。
“是的,若说这世上有谁值得我信任,那个人非育梧莫属。”深厚的友谊可以自他语中听出。
刘妈端着一碗海鲜稀饭进来,歉疚的向珞侬道不是,珞侬反而不好意思,她这样,刘妈想必也不好过。
“刘妈,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道布偶会这么重要,只怪我那天忘了把她放好,你才会以为她不重要。”
刘妈听她这么说,的确宽慰不少“小姐,你太善良了,即使我把娃娃丢掉那天你也没怪我,我真觉得很对不起。”
“刘妈,你别这样,都说不是你的错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谁也不准再提,嗯?”
刘妈感激的点头“小姐,你快趁热吃吧!”刘妈出去后,将门轻带上。
珞侬一下子便解决碗中物,夙麒好笑的看着她近乎狼吞虎咽的模样,恣宠地漾开嘴角。
珞侬抬起头瞧见他取笑的表情,孩子气的吐吐舌头“没办法,刘妈煮的东西太美味了,我一向无法抗拒。”
夙麒闻言仰头大笑“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你抗拒不了的?往后我便知道怎么贿赂你。”
你!这个答案不经思虑地浮现在她脑海,她仓皇的抓住某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太多了,我自己也数不清。”
“你真容易满足。”他搔搔她的头发。
不,你错了,我一直在渴望一件永不可能达成的你的爱。
他们又聊了近一个钟头,难得的融洽好似随时都可能稍纵即逝,所以当夙麒表示该结束谈话时,珞侬不情愿的低喊一声。
“你还不能太累,再休息一会儿!”夙麒像在哄骗个小女孩般,以无比温柔而耐心的口吻说道“另外我还有些公事要办,我答应你,等你醒来后,我的时间完全是你的,嗯?”
珞侬只能由着他再度扶她躺下,他疼惜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这样的恣情会不会就像泡沫般一戳即破,这样的柔情会在她轻易习惯后,又再次被摧毁吗?
一颗二十岁怕破碎的少女心,敏感、缥缈难安、忽上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