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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愿意购买发生过命案的房子,但地点和房子本身可能更具吸引力。如果它卖了一整个月才卖出去,那才会令莎兰觉得意外。这对过渡时期的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既可以慢慢找新工作,又不必用到自己的存款。
“我猜你们希望屋子内外有人定期清扫整理。”
“那当然,屋况良好比较好卖。想到要卖掉它还真有点不舍。”蓓若说,声音恍惚起来。“他在那里住了将近五十年,我在那里长大。那是栋很棒的老房子,充满回忆,他是那么仔细地照顾它。要知道,它是我母亲设计的,是她的梦想。”
“没有办法留下它吗?”
“恐怕没有。我们没有人想搬回这里来。遗产税即使分成三份仍然高得吓死人,我们不得不卖掉那栋房子来付遗产税。我们没有人负担得起那栋房子和额外的税金。我知道爸爸希望我们之中的一个继承那栋房子,但实际的情况”她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跳到下一个话题。
“明天警方让我们进入屋子时,蓝道、荣恩和我要挑些纪念品。主要的东西爸爸都有留下指示,但有些比较小的东西是我们想要的。蓝道和荣恩是开车来的,所以他们可以把挑中的东西带走。你可不可以把我挑中的东西装箱寄给我?”
莎兰从袋子里掏出记事本。“要不要我安排明天在那里用餐?黎娜会很乐意效劳。”
蓓若犹豫一下后摇头。“我不知道我们究竟何时会到,或挑纪念品要花多少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几个人会去。”
“我可以准备一大锅热汤和三明治。”莎兰说。
“那样不错。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米洛汉堡店,晓修已经在抱怨连一个汉堡也没有吃到。”
听到米洛汉堡店的名字使莎兰耳根一热。也许将来她可以不再把寇子的吻和汉堡联想在一起。她突然也好想吃汉堡。
留在山溪镇意味着她还会见到他。她不知道那样是好是坏,但知道那样绝对令人兴奋。
蓓若不知道清洁公司已经在屋子里工作了。星期天晚上清扫的收费比平时高,但莎兰认为只要能让法官的家人明天早点进入屋子,花再多钱也值得;因为蓓若一家人要搭明天傍晚的班机飞回达拉斯。莎兰打算在离开温斐饭店后,去法官家看看清扫的进度,然后回山溪客栈过夜。虽然她的住处和主屋是分开的,但她还没准备好独自待在那里。回去会很不容易,她心想。
事实上也是。她抵达法官家时,清洁公司的人已经走了。她不得不强迫自己进入屋内,沿着穿廊走向书房。抵达书房门外时,一种似曾经历的感觉使她无法动弹。当她往书房里看时,法官会不会坐在躺椅里,鲜血和脑浆喷溅得墙壁和地毯上都是?那股气味还会在吗?
没有,气味不见了。如果还在,她在这里就可以闻到。案发当晚,那股气味从书房弥漫到穿廊、早餐室,甚至是厨房。现在她只闻到一种带着柑橘香的干净气味。
她鼓起勇气走进书房。清洁公司把地毯和墙壁洗刷得非常干净;他们显然把整个房间的地毯都清洁过,所以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曾经有污迹。躺椅不见了;她不知道它在哪里。也许警方把它带走了,但她想像不出他们要它做什么。也许是清洁公司除不掉皮革里的那股气味,而把它移到别处去了。
明天她会探询躺椅的下落。它可能在车库里,但她今晚不会去找。她慢慢地退出书房,关掉电灯、关上房门。她想,她再也不会踏进那个房间一步了。
她从星期三起就没有取邮件,但有人,可能是寇子,把它们取进来放在厨房的岛状流理枱上。他一定检查过邮件,看看有没有值得调查的可疑信件。她翻阅一遍,只看到寻常的帐单、型录和杂志。如果有任何非比寻常的东西,它们已经被警方拿走了。
她把邮件留在流里枱上,上楼前往她的住处。所有的东西都有点不对劲,全部不在原位上。这里显然被彻底搜查过,她或许该庆幸一切都还算整齐,至少抽屉里的东西没有被扔在地板上。她扶正书架上的书本,把杂志堆叠整齐,将盆栽放回原位,调整花瓶和画的位置。
在卧室里,她的床被剥了皮。她把扔在一旁的被单拿进浴室、放入洗衣篮里,顺便把浴室里的东西归位。她无法使生活恢复原状,但可以重建身边的环境。
她回到卧室重新铺床,然后打开衣橱把衣服按她喜欢的顺序重新挂好,把鞋子全部拿出来重新配对,再放进去摆整齐。
她真的很讨厌她的内衣抽屉被人翻过,那个人说不定是寇子。他看来像是那种喜欢翻女生内衣的男生,她可以想像出他拿起一条黑色蕾丝内裤
她感到一股热流窜过全身。想到他翻她的内衣不但没有使她生气,反而令她兴奋时,她就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也许她该不顾一切地孤注一掷。她从来没有认真经营过男女关系,但寇子也许是她可以真心去爱的人。虽然他还没有从离婚的感情创伤中完全复原,但她说不定运气好,能够在种种不利的条件下获胜。
真正的问题是,她有没有胆量毫无保留地付出?她总是以“计划”作为不谈恋爱的理由;那个理由是真实的,因为她真的想执行“计划”但另一个理由是,爱一个人意味着放弃一部分的自制,而她总是把自制看得比约会对象更宝贵。
如果和寇子谈恋爱,她到最后或许能离他而去,但绝不会带着完整的一颗心离去。如果让他靠近,她猜她能够像不曾爱过任何人那样爱他。
不管怎么决定都有极大的风险。她可以冒险爱他又失去他,也可以冒险因害怕而错过今生的真爱。
无论在哪方面,莎兰都不喜欢自认懦弱。
翌日上午,寇子让一张模糊的相片从一个大信封里滑到早餐桌上。相片经过处理放大后仍完全不能令人满意,但这是他仅有的线索。
“认不认得这个男人?”寇子问。
莎兰注视相片,然后坚定地摇头。蓝道、蓓若和荣恩都围在旁边注视。
“看不到他的脸,很难说。”蓝道说。“但不觉得眼熟。怎么了?”
“令尊接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他从拱廊购物中心的公用电话打去的。”
蓓若像被螫到似地弹开。“你是说他可能是凶手?”
“我不能作那个假设。”寇子说。“我很想,但不能。但令尊说不定有和这个人谈到他在等一个访客,或其他有助破案的小事。我很想跟这个家伙谈一谈。”
他们都再度凝视相片,好像全神贯注可以勾起脑海里的模糊记忆。相片里的男人很整洁,穿着一套浅色西装,整齐的浅色头发可能是金色或灰色。他的头转向另一侧,所以摄影机只拍到左脸的下颚和颧骨。除非和他很熟,否则不可能从这张相片里认出他。
莎兰把一杯咖啡递给寇子,转头再看相片一眼。“他穿着西装。”她说。“上星期三的天气很热。”
蓝道和荣恩都抬起头。“热到不适合穿上装,”荣恩说。“除非是穿去上班。”
蓓若一脸困惑。“那又怎样?”
“所以他是白领阶级,”寇子解释。“专业人士。”
她叹口气。“爸爸的朋友都是白领阶级的专业人士。”
“而且都退休了。”莎兰插嘴。“那个人没有退休。”
“从相片里也可以看出他比爸爸年轻,不然就是他做过拉皮手术。”蓓若指着紧实的下颚轮廓。
“仔细想一想,”寇子说。“比令尊年轻,最多五十出头,专业人士,头发可能是灰色或开始花白的金色,身材保养得很好,外表整齐干净,身高在一百八左右。有没有想到什么人?”
他们都遗憾地摇头。
“如果想到什么,通知我。”寇子把相片装回信封里。“别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好朋友,往他的点头之交里去想。”
“莎兰在那方面会比我们有用。”荣恩说。“我们几个多年前就不住在这个地区了,所以不认识他新近结识的任何人。”他苦笑一下。“我所谓的新近指的至少是最近十年。”
“比十年更长。”蓓若叹息道。“迪维和我在晓修出生前就搬去达拉斯,他今年都十九岁了。所以该说是二十年。我们恐怕帮不上忙,警探。莎兰是你唯一的希望。”
所有人都望向莎兰,她摇摇头。“他认识的人非常多。他总是在跟人点头打招呼,然后告诉我,他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但还是行礼如仪。除了他那群死党之外,他没有真正谈起过其他人。”
“如此说来,除非这个家伙再打电话来,否则他就成了死胡同。”寇子说。
“恐怕是,至少就我而言。邻居之中说不定有人认得他,或者你可以试试法官的死党。他们情谊深厚,几乎无话不谈。”
“我会去问问看。”他望向其他人。“我必须回去工作,但这会儿有什么是我能为你们做的吗?”
蓓若露出悲伤的笑容。“我们只是在挑选想要留作纪念的相片和私人物品。谢谢你所做的一切和所给的忠告。我知道你会竭尽所能找出杀害爸爸的凶手。”
“是的,夫人。”寇子望向莎兰。“席小姐,可以送我出去吗?”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暖和,但还是有点冷,所以莎兰在出门时随手抓了件外套。灿烂的阳光使她眯起眼睛,用手遮阳。
“什么事,寇警探?”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儿。你目前有什么打算?他们要卖房子,对不对?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暂时留下。他们都得在下午离开,所以卖房子前的准备工作都交给我来处理。”
“你要留下?继续住在这里?”
“人在现场可以把事情处理得比较好。”
“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令你苦恼吗?”
“法官死了令我苦恼。进入书房令我苦恼,因为我老是在那里看到他的尸体、闻到那股气味。但独自一人不会令我苦恼,我认为凶手是冲着他来的,虽然我想不透为什么,所以我不会有危险。”看到他脸上闪过的一抹表情使她停顿。“难道不是吗?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没有,没有,我认为你不会有危险。只不过你的胆量比大部分人都大。我认识的许多男人就不会愿意独自住在这里。”
“所以谁说男人比女人有胆量?”
她的挑衅语气使他咧子邙笑。“没人那么说。男人只不过是经常为了面子而做傻事。现在我承认我们都是笨蛋了,你愿不愿意今晚和我一起吃饭?”
“什么?和一个笨蛋出去?”
“想想其中的娱乐价值。”
“说得好。”她对他微笑。“那么,好吧。几点,要去哪里?”
“六点半,气氛轻松的地方,如果你不反对。”
“气氛轻松很好。”
他在上车时,朝她眨眨眼。“六点半见。”
她走回屋里时,感觉心情轻松多了。她仍然为法官的死而悲伤,但日子总得过下去。陈腔滥调最糟糕的一点就是,它们往往是对的。哀痛和抑郁减轻,她已经在往前看了。她有杂务要完成、有事情要处理、有工作要找。
但近在眼前的是,她和寇子有个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