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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侍者听完她的话后便整个人愣在当场,半晌做不得声,雪儿发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快告诉我你的编号啊!”“有女人!”这声尖叫来白雪儿身后,那个捏着嗓子讲话的男人放开嗓门喊。他这句话像潮浪般席卷了整间pub,屋子里一下子显得动荡不,叫骂声充斥了雪儿耳畔。侍者首先指着她的鼻子骂,手在微微发抖。
“说,你为什么要混进来?和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溜掉了?他该不会也是女人吗?”
雪儿还没弄清楚他的编号,从语气可以听得出他非常地不友善,她简直手忙脚乱了。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分吗?我们是同伴啊!”pub的人全围过来了,漫天飞舞着怒吼及叫嚣,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柏超才从这小房间出来,便发觉pub里的情况大有异状,他排开人群,一眼发现被围困在当中的雪儿,糟糕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抓起雪儿的手就往门外跑。
大家愣了愣,有几个情绪较为激动的人在他们身后出去,好似恨不得将他们四分五裂,碎尸万段,雪儿没命地跑,帽子也掉了,头发也乱了,双脚直打颤,连头也不敢回,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地跟着邱柏超拔足狂奔。
雪儿不知道他们究竟跑了多远一段路,只知道好不容易摆脱那群人的追逐时,她和邱柏起已经身在一家百货公司门口,邱柏超慢下脚步喘着大气,雪儿的身子一软,接着跪坐在地上。
“快起来,雪儿!他们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我们为什么要跑?”她吼“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闯了大祸你不知道?”邱柏超此刻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他骂道:“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你绝对不能开口吗?”
“你又不说为什么!”
“我的天!”他气死了“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那里头全是男人,那是一间男同性恋的酒吧,不许女人进去的。”
“男同性恋?”她傻傻地重复这个名词“什么是男同性恋?”
“shit!你这个国外回来的白痴。”
雪儿根本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不过,由他激烈的语气也猜得出来他在对她发脾气,她倔起性子了,理直气壮地回嘴“你说要给我答案,告诉我那个是哪个,结果呢?”
他早顾不得话一出口的后果了“林森对女性不感兴趣,所以公司里的女职员猜他是同性恋,根本不喜欢女人,你懂了吧?就像刚才在pub那些男人。”
雪儿震惊。“不喜欢女人?可是,他和男人怎么结婚?”
邱柏超冷冷地看她一眼。
“我不相信,我要回去问他。”雪儿转身要走。
他的理智才稍微恢复一些“我送你坐计程车回去。”忍不住又报怨“真是倒楣透顶,摩托车还在pub那里,看来只有等明天再去骑回来了。”
“我不要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你怎么回去?林森说你连公车都不会搭。”
“我会走的,不行吗?”
雪儿迈开大步,这才发觉身边早围了一圈人在“观察”他们的争执。雪儿并不了解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有多么骇人听闻,所以,她连一丝怯意也没有,拨开人群自顾自地离去。
“你走错方向了。”他的声音传来。
雪儿不理会他,迳自往前走。
他追上来拉住她“别孩子气,如果我没把你安全送回去,林森会亲手宰了我的。”
邱柏超扬于招来一辆计程个硬是把雪儿推进后座,自己跟着坐进去,然后说了大厦的地址。
“说我是女人,不能进去。”她还在发脾气“那玛丽林呢?还不是女人?”
他神情苦涩“他希望他是女人,事实上,在黯淡的灯光下,他的确是个富有魅力的女人。”
聪慧的雪儿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同性恋的爱情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照样要区分男女,只不过扮演这两个不同性别的全是男人罢了。
“他是”雪儿放软口气“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他是我最要好的一个朋友。”邱柏趋于笑几声“不过,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现在给他捅了那么大的娄子,我拿什么脸再去见他呢?”
“对不起!”她觉得事态严重。
“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到那种地方。”
雪儿有无比的敬意“我愿意当面向他道歉。”
“恐怕他会先吃了你。”他摇摇头“算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别放在心上。”
然而,雪儿心中仍然有数不清的疑团,比方说与一,凡人标准好似和天上并不相同,否则,她才报出她的编号,那个待者的眼睛怎么会瞪得如铜铃大呢?
懊问邱柏超这个问题吗?会不会又惹他生气?可是,他明明说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不是吗?
她快好奇死了。
“我想知道”她吞吞吐吐的“那些pub里的人所说的的一代表什么意思?”
邱柏超以手覆额,几乎要投降了“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以不会问你了。”
“好!和一代表的是男同性恋者所扮演的性别,他们用这个来区分谁是男谁是女。”
雪儿诧异地倒抽一口气,是她误会了,真要命,她还因此惹了一场大祸,把局面搅得不可收拾,邱柏超要是知道事情全由这两数字而起,大概会就此气昏过去。她把脸别往窗外。
男同性恋?林森?
会吗?林森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不,她不相信,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样的人。
他脸上有凿字说他是或不是吗?她心底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说,如果他真的是呢?男人和男人怎么有可能走进结婚礼堂?她的任务是不是会因此毫无指望?
她早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天使长还口口声声说简单容易,原来就是在敷衍她。
雪儿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林森和同事一伙人去吃蒙古烤肉,但是,他的心始终悬在半空,怎么也定不下来。
答对了,他挂念的正是雪儿。
分针一小榜一小榜的移动,他也愈来愈坐不住,几番按奈,终究还是向众人提出早退的要求,大家喊了他一阵,说他破坏兴致但没太为难他。
他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林森,林森。”
他停下脚步,好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喊住他的是一名娇小的女孩,留着及肩的直发,五官的组合十分美丽却又可爱,是那种得天真独厚的娃娃脸,不过,她身上穿着的印花衬衫、深蓝色窄裙,两寸高跟鞋,和脸上精致的妆,诚实地说明她的真实年龄绝不是外表那般年龄。
林森吃惊“萤萤,你怎么在这里?”
她微波一笑,露出淡淡的酒涡“我和同事一起来的,早看到你进来,但你们人多,我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她声音跟着一低“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上次见面是在小艾的婚礼上,离现在大概已有三、四个月了吧!”
“都在忙些什么?”
“还不就是工作,广告这行饭的压力一向大,不拚不行。你呢?”
“和你差不多,没什么好提的。”
侍者在他们身边高喊借过,他们两人才记起占了人家的走道谈天,连忙道歉退到一边。
“辛哥老说要大家找个时间聚一聚。”
林森答:“是应该好好聚聚了,一群老朋友有的出国、有的结婚,再不聚一聚,几年都难得见一面了。”
江萤萤微笑,没再接话。林森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两人就那样默然地垂下脸相对,许久许久,江萤萤才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他摇头。
“小艾婚礼上那个伴娘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她笑容像是强装出来的“怎么没再加把劲?”
“暂时不想提感情的事。”
“阿森,你的暂时一过就是六年。”她幽幽的说。
林森的脸倏地刷地白了,江萤萤意识自己措词太过分了些,连忙很自责地说:“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关系!”他看着碗表“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我去和同事打招呼。”
江萤萤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外套和皮包与林森并肩踏出店门,来到宽阔的大马路旁,林森为她开车门。
这一路上,车里是那么的静,静得可怕、静得令人失措。江萤萤开口了“阿森,我们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林森的肩膀微微一震,但沉默不语,江萤萤一脸受伤的表情,把睑别转望往车窗外。
车子,就在这么一片不自然的静默中到了江萤萤的家门口。
她下车,忽然转过头来对他笑“记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送我回来?”
林森耸耸肩。
“依我看,你已经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然,除了天”“萤萤!”
林森的青筋隐现、抽动,他截断她的话,他不想听她完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强硬“你似乎酒喝多了。”
“是!我酒喝多了,我醉了,但是,明天太阳一升起我就会清醒过米,你呢?你看看你自己变了多少,你根本不想醒对不对?你比我还醉、比找还糊涂。”
他忍无可忍。“如果辛哥再和你联络,你告诉他下次聚会可以安排在我的住处,晚安!”
车门都还没关好,林森便踩下油门往前奔驰,车子行驶了一百公尺,他又猛跌煞车,慢慢地把车倒回江萤萤面前。
他下车,绕过车头,把呆怔在风中无声落泪的江萤萤搂进怀里。
“我向你道歉,我太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让它过去吧!阿森,不要再想了,让它过去。”她的声音沙哑,有着浓厚的鼻音。
林森只觉得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僵硬的感觉逐渐扩往四肢。江萤萤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热泪滚滚落下,而他原本搭在她背上要安慰的手,却慢慢地向下滑落,在空中轻微地颤抖着。
林森踱到雪儿门前,用力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三秒钟,没有人应门。
其实管理员早就告诉他,雪儿在门口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接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只是存一丝希望去接她的门铃,希望她在,希望她会出现。
他是那么急于见她。她的笑声、她的表情、她的倩影,在他的脑海突然变得模糊了,他必须确定清楚她各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然而,在失望之余,他只好转回自己门前。
电梯在十楼停住,门尚未打开,里头已清楚地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听那唇枪舌剑简直和吵架差不多。
“我说过我不会怪你的,拜托你别再说教好吗?”
“我把你带出去,却弄得这样回来,教我怎么跟林森交代?”
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一对教他坐立难安了一晚的宝贝蛋回来了,他立在原处,好整以暇等他们跨出电梯。
“不会有事的,我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保证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擅长说谎吗?”
“我我不说谎,我保持沉默行不行?”
林直不相信他所看到的,雪儿一头柔顺的长发此刻乱得像堆稻草,漂亮的眉毛被画得既粗又浓且畸形,衣服全沾满了灰土、左边裤管的膝盖处还破了一个洞。
邱柏超的样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一看到怒容满面的林森怔住了,没再前进。
还是雪儿先回过神来,她非常的沉着、镇定,而且勇敢,只见她一个箭步跨到邱柏超面前,转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应付。”
林森一听见雪儿这句颇有担护意味的话,不由得一把无名火烧上胸膛。他不假思索地把雪儿拉到他身边来,好似以“保护者”自居,然后,横眉竖目地对邱柏超吼:“你先回去,我和雪儿解决完了,明天再到办公室找你算帐。”
面对林森慑人的气势,他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雪儿于心不忍“你快走吧!大个子。”
这算什么?他倒像拆散一对苦命鸳鸯似的。林森怒冲冲地将钥匙收回口袋,转动门把,将雪儿拉进门来,接着,狠狠地摔上门。
“说!你们去了哪里?”
“去吃火锅、去pub,然后就回来了。”雪儿的声音由大转小,像只蚊子般的嗡嗡叫。
“就这样?”他挑起眉“那你们是怎么搞成这一身的?简直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雪儿不发一语。
“告诉我!”
雪儿忽然仰起脸“你为什么要管我这么多?你要我和大个子出去,我就出去,去了哪也全告诉你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林森哑口无言。是,他没资格管她,他从来就不喜欢过问任何人的私事,他习惯与每个人保持适当的距离,甚至,他发脾气的次数也不该如此频繁。但是,一看见雪儿、一想到雪儿,他的思想、表现以及言语不再那么容易控制了。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他,那份坦然令他无地自容。
他挫败地抹一抹脸,疲倦地道:“你说得对,我不该管你,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这个换成雪儿愣在原地了。
她对他吼的全是无心之言,只是急、只是慌、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咄咄逼人的问题。纵使邱柏超一再交代她千万不可以把去同性恋pub的事告诉林森。但她却认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隐瞒,她只是一时好奇,林森应会谅解才是。
“我们我们去了一间pub。”
林森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你用不着向我报告行程。”
“那里面全是男人,大个子说那是间男同性恋的pub。”她一口气说完这段简短的话。
他一怔,随即着慌“你们有没有对你怎样?你这一身狼狈是不是因为有人欺负你?”
雪儿已底掠过一丝安慰。真好,他那么关心她,并没有如预期般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我没事!这是我们逃难的成果。”
“你可不可以少做一些令人心惊胆战的事?去同性恋pub玩,真亏邱柏超想得出来,他也不考虑你是女孩,万一被逮着可不是闹着玩。”
“你不要怪他。”林森以为雪儿又在为邱柏超求情了,孰料语气一转“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一顿了。不过,我自己也有错,是我求他带我去找答案的。”
“答案?”
“阿森,我要问你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被这小表灵精搞得满头露水。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他恍然大悟“你以为我是同性恋者?”
“不下不!不是我以为,而是你们公司的女职员这样说的。”她紧张地追问:“究竟是不是?”
“你说呢?”
“我希望你不是。”她的脸孔蒙上一层优虑“如果你只喜欢男人,那你不是永远无法结婚了吗?”
林森的胸口像被人捶了一拳,疼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的脸色突然转为惊恐“我记得你说过你不结婚。”
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雪儿,我发誓,我绝对不喜欢男人。我不结婚另有其他的理由。”
“你真的不是?”
雪儿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林森发觉雪儿愈来愈难懂了,她整个人像团迷似的,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的生命,为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但他同时也发觉自己愈来愈习惯她的存在了,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他警告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千万不可以。
但是,为时至今,似乎还没有人能抗拒得了雪儿的魅力,连他也不例外。
这是一张他想伸足轻探却又害怕深陷其中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