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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清灵寨里最令人感到愉快的时刻晚膳时候。所有兄弟们必定会在此刻齐聚在膳堂中,等着享受丰盛的食物。
段雁舞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不习惯他们这种方式。一张张特制的长形桌整齐而有秩序的排列着。为首的袭人和其夫人坐在长桌的主位,而秋飞就坐在另一张桌子的主位。由于她是凶匪寨所托付的重要客人,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和秋飞同一张桌子,就坐在他的右侧。
这简直和军队差不多嘛!为什么他们不像凶匪寨,饭菜一来,老爹一声吆喝,大伙就拚命往前冲,没三两下就把饭菜给解决了,那不是快意得多?
她看着一盘盘分配得好好的、井然有序的送到众人眼前的饭菜,心中不禁充满疑问。
“开动。”
袭人一下令,她就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扒饭吃。这地方的食物烹调得很棒,凶匪寨的饭菜跟这儿比起来,简直像是喂猪的东西。
她津津有味的大嚼着饭菜,一点也没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眼光。最后她干脆捧起装着热汤的碗,仰起头来一口喝尽,就像在喝酒一样。
“真好吃。再来一碗。”段雁舞意犹未尽的用袖子擦干嘴角的油渍,拿着空碗向惊愕的厨子再要一碗。
“不准给!”
秋飞面色凝重、眼露凶光的瞪着厨子,吓得他赶紧放下接在手中的空碗,脚底抹油地逃跑。
“为什么不让我吃饭?我肚子饿!”这死牢头存心饿死她吗?段雁舞生气地瞪向他。
“在你改进用餐礼仪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吃任何东西。”
“我吃饭的样子有什么不对了?”
“有什么不对?”秋飞一个铁拳打在长桌上,吓坏了一屋子正吃着饭的兄弟。“瞧瞧你自个儿的吃相,简直像猪一样!既粗鲁又庸俗。”他毫不客气的当场侮唇她。
“我哪有?”她的吃相是难看了点,但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啊,他也未免太恶毒了。
“没有?”秋飞一把捉住她的左手腕她方才擦嘴的地方。“这是什么?”
“用袖子擦嘴有什么不对?”寨里的每一个兄弟都是这样做的啊。
“只有最没教养、最不懂礼貌的人才会用袖子擦嘴,你既是位年轻少女,就不应该道么做。”
“才怪!”
“好,”秋飞为之气结。“既然你不肯认错,不肯改进你的进食礼貌,那么你就不准吃饭。从现在开始你没有饭吃,也没有点心可啃。”
这个坏胚子!他明知道她最怕饿了。
“我要告诉我爹,说你欺侮我!”段雁舞毕竟只有十六岁,马上就将老爹抬出来压人。
“请啊!我还巴不得你去说呢!”秋飞也赌气般的回嘴,气得段雁舞当场跺脚拂袖而去,秋飞也不甚愉快的离开饭厅,留下愕然不已的兄弟。
“秋飞是怎么回事?”钱雅蓉一脸愕然的问着她的夫婿,她来清灵寨少说也有一年半了,从不曾看过秋飞这么差劲过,竟让一个女孩子家当众出糗。
“你别理他,他只是欲求不满罢了。”袭人温柔的回她一个微笑,满不在乎的说。
“欲求不满?”钱雅蓉一时无法会意。
“你没发现自从段雁舞来到山寨,秋飞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吗?”袭人说着说着,嘴角的笑容愈扩愈大。
“你是说”
“我怀疑段老根本是故意的,说什么学习礼仪?他脑子里打什么算盘我可清楚得很!他老早就中意秋飞当他女婿了。”
“所以说要小舞同秋飞学礼仪、学认字其实是个幌子啰。”钱雅蓉真服了段一豪的鬼点子。
“是,也不是。”袭人莫测高深的回答。“段雁舞若是能吸引得了秋飞,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她好歹也认识了几个大字,学到了一点礼仪,怎么算他都不会损失。”
经他这么一说,钱雅蓉霎时豁然开朗。
“真不愧是段一豪啊!从不做赔钱买卖。”
“不过依我看,段老很快就要达成心愿了。”袭人淡淡地说着,表情促狭。
“小舞不会那么快投降的啦!”更何况她又少根筋。钱雅蓉在心中补上一句。
“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赌最后的结果。”袭人勾起一抹坏坏的微笑。
“赌了。我赌小舞不会爱上秋飞,她会为咱们女子争一口气。”钱雅蓉就是看不惯她夫婿的得意相。
“我赌秋飞会射下段雁舞,来段秋飞雁舞。”
说得活像出野台戏!钱雅蓉霎时更加强了打赌的决心。
“赌金是什么?”她就不信自已会输。
“赌金嘛”袭人的笑容更邪恶了。“我也不会挑太困难的,输的人就负责让赢的那一方一个月下不了床,你敢赌吗?”
她的脸都快红到耳根子去了,这混帐!
“赌就赌,谁怕谁啊!”“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夫妻俩一人一句的彼此约定,心中不约而同的为着赌注的对象加油。
咦,什么时候开始,秋飞和段雁舞变成马儿了?
她快饿翻了!
她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饭吃。事实上她一天不只吃三餐,包括点心和消夜,至少要吃足五餐才有力气维持一天的活动量。
那死牢头当真找到治她的方法了。她现在饿得浑身乏力,肚子拼命的咕噜咕噜叫的感觉真是痛苦。
睡觉!她拚命的催自己睡,企图以睡眠忘掉饥的不适感,但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算了,她投降了,不睡了。段雁舞爬起来,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最后决定到后山的小湖中游泳。
清凉的湖水蛊惑着她温热的身子。她向来喜欢游水,也精于此道。她俐落的解开身上所有的衣物,光着一副线条玲珑的身体走向湖边,一跃而下。
秋飞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致。他因自个儿稍早和段雁舞在饭厅的冲突而气闷的睡不着觉,正想借着冰凉的湖水来冷却日渐焦躁的心情时,却意外的发现有人比他早一步来到此地,是段雁舞。
他看着她毫不做作、自然大方的脱光衣服,露出优美的裸体时,所受到的震撼简直笔墨难以形容。
她的乳房丰满得出奇,即使像秋飞如此巨大的手掌,也只够刚好覆盖住它们,而她的腰肢却相反的细得像杨柳,不盈一握。她的臀更是如水蜜桃般的圆润突翘,两腿修长。
看到此幅人间绝景,秋飞的下半身条地起了反应。真该死!他可是位君子啊!亏他项着如此响亮、高贵的绰号,干的净是些不堪入目的偷窥行为。
可是老天原谅他吧。他真的是极度渴望她的身体,既然碰不得她,至少让他用眼睛吞噬她。
他真想加入她、拥抱她,让她感受他高张的欲望。只可惜他不能道么做。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想象奔驰,幻想自己已经拥她入怀,彻头彻尾的爱遍她的全身
段雁舞丝毫不曾察觉树林那头的异样。她只觉得游完泳以后,心情好多了,肚子好像也不再那么饿了。
混帐秋飞!那死牢头再不给她饭吃,她就要去抢劫厨房了!她下定决心,踩着坚决的步伐朝房间走去,再一次尝试入睡。
他似乎天生就有摸黑的本事。
秋飞踮着脚尖,偷偷摸摸的踱到段雁舞的房间,手中还捧着一大盘食物。他知道她最怕饿了,她那惊人的食量显然没对她的身材发挥多大作用,仍是那般纤细。
他悄悄的打开她的房门,她果然忘了上锁,真是个粗心的女孩。
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圆桌以后,秋飞静静的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沉睡的脸孔。
这么美、这么纯洁,像个无辜的孩子,瞬间他觉得自已真像头大色狼,想要伸手指染这块纯洁无瑕的白布。他轻轻的抚着她柔细的脸颊,像丝一样的触感令他的手指一阵发麻,几乎想摇醒她好好的爱她一番。
“死牢头我好饿禹宣救我!”段雁舞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可怕刑罚,拚命的喊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彷佛他是唯一能救她脱离苦海的人。
“禹宣、禹宣”
她竟愈叫愈大声,听得秋飞醋意横生,几乎快让嫉妒撑破肚皮。
禹宣?这摆明了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人是谁?竟能让这小魔头连喊他三、四回?
死牢头指的又是谁?该不会是在说他吧?
秋飞气得当场端走那一大盘食物,临走前还不忘偷捏她粉嫩的脸颊以泄心头之恨。
她快不行了,秋飞那死牢头,真的打算饿死她。不给她早饭吃不说,连午餐也一并省了,更过分的是他还说她精力旺盛,要她顺便把花园的杂草也给拔了。
她哪有精力旺盛!她简直快瘫痪了!再不给她饭吃,熬不到晚上她就得上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哼,她就不信她会拿他没辙,不给她饭吃是吧?她就用偷的!凭她是段一豪的女儿,偷点食物还难不倒她。
她偷偷摸摸的潜向厨房,还好,没人。
食物、食物!段雁舞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了。但当她看清楚厨房外头那一条粗大铁链及巨锁时,一颗原本飞舞在半空中的心条然掉落下来。
懊死,门竟然上锁!有哪个山寨会干这种无聊事?
“你好啊,出来散步?”秋飞无声无息的自一大片阴影中走出来,对着段雁舞要笑不笑的打招呼。“是是啊。”段雁舞也皮笑肉不笑的虚应一番,咬牙声直达云霄。
“你可真有闲情。”秋飞用嘲笑的眼光看着她的挣扎。活该,饿死你最好,谁教你竟敢喊其它男人的名字。“练字时间到了。”他故意略过她渴望的目光,硬将她拖向书房。
“等一等!”
“等什么?”
“我要!”
“你要?”秋飞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喔,是厨房啊,她想吃饭?
可以啊,只要开口求他。他的眼光明明白白地表达出这一点。
“我要练字。”段雁舞欣喜的看着秋飞挫败的表情。
活该,当她是二岁小孩啊?她虽贪吃,倒也还挺得住几餐不吃的痛苦。跟她斗?谁怕谁啊?
“你这么用功真令人感动。”他话说得虽好听,讲得却咬牙切齿。
这小魔头,他非整倒她不可!
书斋内,秋飞撑着下巴看着段雁舞努力不懈的侧脸,泛着红晕的柔美脸庞几乎迷倒了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是那个讨人厌的无礼小表,而是摇身一晃变成一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呢?是从当他发现她有一个迷人的小屁股开始吧?还是更早以前,当他发现其实她除了粗鲁一点以外,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自然的魅力?
他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想失去她,一点也不想送她回凶匪寨。他曾经希望快送走眼前这个小瘟神,现在相反地,他只希望能想尽办法留住她,留住她的人,也留住她的心。
留住她的人是简单,只要死不答应她“学成归寨”即可,但要留住她的心就有点困难了,她的心中还有别的男人,他得加把劲将那人自她的心底踢开。
“禹宣是谁?”忍了一整天,秋飞终于忍不住开口。
“啊?”段雁舞被秋飞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一枝毛笔就这么掉在末完成的“飞”字上头,看起来好像被一支巨箭插着,终其一生也“飞”不起来。
秋飞脸色阴沉的看着可怜的“飞”字,用杀人的眼光瞪向段雁舞,这小魔头难不成想杀了他?
完了!段雁舞在心中大念阿弥陀佛,死牢头可能会宰了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禹宣是哪一号人物?”气归气,正事进行到哪儿他可没忘。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她记得自己没向他提过啊!
偷听来的!他在心中恨恨地回答。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他那么凶,她想赖过去都不行。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听他的口气好像对这答案不很满意,那么换一个好了。
“兄妹。”
“兄妹?你不是独生女吗?哪来的哥哥?”这混帐小表,竟想晃点他。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干脆随便敷衍他两句就算了。
“是情人啦!这总行了吧?”
“情人!”
秋飞条然起身,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好不骇人。
她又说错话了吗?怎么这个人这么难搞定?不管了啦!有谁规定他问她就一定要答?随便敷衍他两句就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面子,再不满意,她也没辙了。
“哪一种情人?”
“啊?情人还有分种类的吗?”
“抱着你的情人,还是陪你说话的情人?”
抱还是说好像都有耶。禹宣在她哭泣的时候总是抱着安慰她,在她需要一个发泄对象时总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当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出气筒,她从没想过着样对他是否公平,毕竟都是好哥儿们嘛!互相支持也是应该的。
“好像都有。”她直觉地回道。
“好像?”这白痴连自己有没有被人抱过都不清楚吗?秋飞快气炸了。“他是怎么抱你的?是不是像这样,啊!”秋飞大手一揽,硬是将她扫入他坚硬宽阔的臂膀中,紧紧的掐住她的腰不放。
“有有一点像。”但不像他抱得那么紧,禹宣的拥抱一般而言都是很兄弟化。
那可就糟了!他的眼睛冒火。
“那他有没有像这样”他条地给她一个炽热的狂吻。“吻过你”没有,绝对没有,她已经头晕眼花了。
“回答我的问题。”他轻晃她的身体。
这该怎么回答呢?若告诉他事实,那不是显得她很幼稚,一点女性的魅力也没有?但若撒谎回答他“是”他眼中的骇人光芒又像是要杀人般的无声警告着。
烦死人了,她干嘛没事找事做啊!她偏不回答他的问话,看他能奈她何?
“我不知道啦!”
她使劲挣开秋飞的箝制,转身一溜烟的跑向后山小湖,让耳根子清静一下。
“段雁舞!”
秋飞万分挫败的重捶了一下书桌,老当家的镇山之宝霎时响起一个清脆的爆裂声。
懊死的小魔头,我和你还没完呢!秋飞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他非要这只自由惯了的野雁在他怀里翩翩起舞不可,任何人都休想妨碍他的决心,即使是她的“旧”情人。
敝人!她有没有被抱过关他什么事啊?她又不是他老婆,他在意个什么劲?
唉,难以理解的男人!
段雁舞双手枕在后脑勺,整个人轻松惬意的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双腿还大剌剌的跷起来交又抖动着。
涯葛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也难怪二当家会气到罚她不准吃饭,瞧她这副男人婆的德行,每个只要象样一点的男人见着了不逃才怪,更何况是以良好教养著称的二当家。
她小姐不急,倒急死了他这个小太监。瞧她这等优闲的模样,难道说她肚子不饿吗?她拥有他所见过最惊人的食量,却怎么也吃不胖,太概跟她太好动有关。
“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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