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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她想起亚蒙那张蓄满胡子的脸。生了冰冷锐利的眼神,沉静的睡脸竟纯洁得像个婴儿,平稳得彷若刚从母亲的子宫中得到呼吸。

    小心!她告诫自己,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注意眼前的状况。

    太容易了,她不安的想。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战士不该轻易让他的俘虏逃走,也不可能让自己随身的物品被盗走,就算她的身手再怎么灵巧都不可能。

    换言之,这是一个陷阱,只不过她这个猎物没有选择的权利

    除了逃走之外。

    与其要让自己的灵魂不安,不如选择逃离令她感到不安的源头,她明白自己这是鸵鸟心态,但本能一直告诉她必须逃,而她,顺从了本能。

    一个形似守卫的身影匆匆经过她眼前,她连忙缩回原本要跨出去的脚步,屏住呼吸等守卫经过。

    她一定得快了,她不知道那只狼是否已经醒来,或许眼前这位行色匆匆的守卫便是奉命要捉拿她的。

    她一鼓作气跑下适往大厅的楼梯,在经过储藏室的同时听见窸?的声音,显示一天的活动已经渐渐开始,厨子已命人上储藏室拿面粉,她的动作再不快一点,整座城堡即将醒来。

    跑下螺旋形的石梯之后,接下来的第二道难题就是如何无声无息的穿过内院不被发现。她注意到这座堡不只是大,而且养有不少士兵及见习骑士。这些见习骑士大都介于十四至二十岁之间,已册封的骑士带头训练,通常必须在领主尚未起床之前就完成训练。清晨,无疑是最好的时间。

    然而这最佳的锻炼时刻对琉音来说却有如芒刺在背,她没把握自己能否穿越有两个足球场大的中庭到达第三道关口中庭隘口,天晓得这座城堡着实大得吓人,光站班的士兵就足足有一百人左右,而且还不包括那些正在休息的人。

    在高耸入天的城墙遮掩下,清晨的雾气和昏暗的天色成了最有效的帘幕。琉音小心地做墙而立,沿着冰冷的墙板缓行,在前进的途中尽量不发出声音。为了躲藏上的方便,她选择赤脚,尽管明知这是个不智之举,为了逃亡倒也没办法。

    所幸全部的士兵都忙着上墙垛巡防,因而没注意到墙下的细小人影,而那些忙着训练的骑士和见习骑士也没人注意到她,经过足以教人停止呼吸的漫长时刻后,她终于平安到达中庭的大门,接着只等躲过门楼上的守卫即可。

    然而,那却是最难的一关。因为呈六角形的城墙上布满了士兵,至少可以由三面看到吊桥的方向,而且桥通常是合起来的,再加上铁制的吊闸,想顺利脱逃可说是难上加难。

    她没把握今早吊桥是否会放下来,昨天是因为城堡的主人出外狩猎,今天就不一定会这么走运了。

    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琉音举步维艰的适向城楼边的石墙,果然城门边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琉音不免一阵失望,看来她的好运已经用完了,那两个巨人不像是好搞定的人。

    就在她举棋不定,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时,突然来了另一个士兵,对守门的士兵附耳说了几声,守门的士兵还听边点头,接着传令的士兵消失,巨大的吊桥缓缓落下,铁闸门也一并升起。

    这一切动作看似快速其实缓慢,沉重的吊桥要十几个大汉才拉得动,刺耳的铁链声嘎嘎作响,传遍整座城堡。

    “侍卫长要我们过去一下。”其中一名士兵对着所有拉吊桥的士兵说话,众人点点头马上离开。

    她的好运似乎又回来了,怕的是这是一个陷阱,而非真正的好运。琉音心里有数,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但她还是选择逃了,反正顶多被猎捕。

    被狼撕裂,这似乎是一个失败的猎物最好的埋葬方法。但愿老天保佑,让她赢了这一次!

    火红色的身影宛如一族跳动的火焰,也像是一个赤足的天使跳跃于人间。琉音掌握住时间差,像一枚子弹穿越长长的吊桥往堡外的森林奔去,健步如飞的双腿踢起漫天的尘上,像细雨一般在空中飘散。

    “公爵大人,您真的要放她走吗?”看管城楼的侍卫长百思莫解,弄不懂主人的心思。

    亚蒙只是微笑,站在城楼顶端居高临下的盯着琉音的背影瞧,直到确定她已跑有一段距离后才对着侍卫长淡淡下令。

    “将‘闪电’套上马鞍牵到这儿来,再将‘雷雨’自鹰舍里放出来,吩咐底下的人动作快,耽误我狩猎的人我绝不轻饶。”淡透的眼珠子转都不转的撂下他的威胁。领命而去的侍卫长几乎是用跑的,没人想挨鞭子,他也不例外。

    又是一个畏惧的胆小表,比起这些士兵来,他的小貂起码强上好几倍。

    再一次确认琉音逃走的方向后,亚蒙优闲的走下城楼。手中残余的布块似乎还留有她身体的香味,清淡而优雅,一如早晨的空气。

    “请戴上皮套,公爵大人。”一只澄黄色的皮革手套恭恭敬敬他递了上来,亚蒙伸手接过厚重的皮套戴上,接着吹了一个长哨,一只巨大的鹰集便飞了过来,轻巧的停在戴有皮套的左手上。

    “好孩子。”亚蒙赞许的摸摸它的头,顺便喂它一小块生肉,猎鹰立即大坑阡颐起来。

    “现在,该是你发挥实力的时候了,小家伙。”递给猎鹰鼓励性的一瞥后,亚蒙翻身跨上黑马的马背,将猎鹰甩上天际,生猛的鹰隼毫无迟缓地振翅高飞,率先出发寻找猎物。

    “走吧,闪电。”他轻轻的踢了一下马腹,阿拉伯种马马上扬起前蹄,像道闪电飞了出去,完全不辜负它的名字。

    “让我们追回逃脱的天使。”一个忧伤的天使。

    只是一直顾着逃命的琉音一点也不晓得恶魔正在她的身后追赶,只是不断的跑,不停的逃,跑多远算多远。她的脚底被碎石子磨破好几个洞,心脏因过于激烈的跑步而剧烈疼痛,冲至胸口的呼吸紊乱到几乎要梗住喉咙。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停的跑。她也不知道她该逃到何处去,但本能告诉她再继续留在他身边,将会是件危险的事。

    他是恶魔,她不停的说服自己。她所不明白的是,为何一个恶魔会有那么清澈的眼神,能说出那么富有哲理的话语,含带那么温柔的声音。那些都不是一只野兽该表现出来的行为,他该做的是狩猎然后撕碎她!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心肺似乎也快跳出躯体之外。琉音知道自己再不停下来休息,一定会休克。即使百般不愿意,她还是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靠着一棵巨树休息,以储备下一段战力。

    她尽力调整呼吸,空腹跑步并不好受。从昨天清晨起她即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她苦笑,明白自己迟早会因饥饿而亡。那又如何呢?至少她能尊严的死去,而不必烦恼灵魂的问题。

    生命中最要紧的事是学着付出爱,以及接受爱。学习如何对你身边的生命负责,学习如何不被过去的鬼魅夺走灵魂。

    表魅吗?或许吧。她低头看着垂至心口的坠饰,蛋白石璀璨的光泽彷若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她拉入一个广无边际的洞口,教她难以挣脱。

    每个人的心中都藏有一个不知名的鬼魅,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说着魅惑的话语,引导你陷入更深的地狱。

    对琉音来说,她的鬼魅来自她对母亲的爱。如果不懂得满足也算是一种罪,那么无疑地,她已犯下贪婪的罪。若说遗忘是一种痛苦,她则是连遗忘的权利也没有。在她一直重复的梦里,不断出现的是母亲那空洞的眼神和不曾回头的背影,每每教她夜半惊醒,像个找不到依靠的孩子般哭泣。

    白天,她尚能勉强自己装出一副笑脸,愉快的充当和事老。然而每到夜深人静,那些鬼魂便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带她回到往昔。

    遗忘,谈何容易呢?她也想摆脱过去,但事实是那么的困难,她不认为有谁能够真正体会她内心的感觉。

    懊走了。

    她勉强自己再度打起精神,进行另一波逃亡。在支起身子的瞬间,某种飞禽快速俯冲了下来,她没空细看,距离她不到两公尺的俯冲仅仅足够让她伸出手臂挡住脸部做最基本的防卫,哪来的空档看清它是何种怪物?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声又长又亮的哨音响起,原本朝她直俯而下的猎鹰突然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飞回主人的手臂上。

    “你不妨将脸抬起来,没有我的命令,雷雨不会再发动攻击。”

    低沉悦耳的声音对琉音来说却有恶耗,或许不抬头他便会消失,她心存侥幸的想。但事实永远是事实,她被追上了,白跑了二十公尺。

    “你跑步的速度相当快,我那些手下不见得追得上你。”看得出她平日的锻炼不差。

    “你若不是骑着马也一样追不上我。”她略带嘲弄的讽刺,激起亚蒙的挑眉。

    “是吗?”他微微的侧首,琉音发现他很爱做这个动作。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陷阱,早在吊桥放下的那一刻我就应该发现。”她讷讷地说,有点气恼于自身的笨拙。

    “如果你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还会逃吗?”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我会。”其实这个答案双方都知道。“你曾要我选择当猎物或是女仆,而我选择前者,自然会一再的脱逃,这是猎物的本分。”

    “那么你也就无权责问我为什么对你紧追不舍,猎人的职责原本就是守候猎物,我想我的举动并不过分。”

    理所当然的回答塞得她哑口无言。的确,他们都在尽自己的本分,谁也无权指责对方。

    “你知道偷领主的东西是一项重罪吗?”他用眼睛扫了她一眼,暗示她已经犯了偷窃罪。

    “我不需要偷,这项链原本就是我的。”她气得脸色发红,这世界还有公理吗?

    “你错了,这方圆几千哩的土地都是我的,包括你站立的地方和你呼吸的空气。旦掉入我的网中,我至死都不会放手。”

    换句话说她这辈子都别想逃!

    她愤怒的紧握住双手死瞪着他,既然逃不了她也不会让他太好过。她会一直不停的逃,直到逃出他的手掌心为上。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赌约。赌赢了,我给你自由,赌输了,你必须答应我将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好好地服侍我。”银白色的眉毛动了动,自由的机会飘散在空中,引起猎物的好奇心。

    “为什么?”她不懂,无论她甘愿与否都是他的人,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和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上床。”他耸耸肩,既是嘲讽也是无奈。“我并没有你想象中嗜血,对于撕裂猎物这种事没太大兴趣。”

    “如何?这赌约还算公平吧。”微微扬起的眉毛看起来颇为轻松,藏在胡子下的大半脸似乎也跟着放松。

    “很公平。”她不自觉的脸红,气恼自己竟开始幻想胡子底下的他究竟藏有如何的一张面容。

    “很好。”浓眉一挑,亚蒙飞身下马,轻巧得像没有重量似的。瞬间琉音怀疑她的选择是否正确,她真的敌得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吗?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逃亡,两个钟头后我会开始追踪你的足迹。不带猎鹰、不骑马,完全采取徒步跟踪的方式。你若被我追上就算输,若是我没追上你,理所当然算你脱逃成功。”

    “等等!”听起来很公平,其中的陷阱却不小。“我如何知道你有没有遵守诺言,两个钟头后才追来。”又没有其它人在场。

    “看来你只有相信我了,不是吗?”忽而转低的语调清楚的传达他的不悦,显示出她再不谨慎,连这唯一的机会也会跟着他的耐心一起说再见。

    “我同意。”紧握住胸前的坠饰,琉音瘖哑的答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的喉咙已经干渴如沙漠,胃部空得快移出体外。

    “把这袋水喝了。”亚蒙自马上解下装满水的皮制水壶递给她,而后又掏出一袋食物交给她。“空腹支持不了多久,我不希望一旦我获胜了之后再听到胜之不武那类废话,你最好填饱肚子再上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关心,透明的眼珠子也未曾流露出情绪。

    琉音再一次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的接过食物和水,悄悄的补充体力。

    他是个谜。猎人不该关心猎物,他却在乎这场游戏是否公平。

    她沉默的啃着面包,偷偷打量他高壮的背影。他的体型出奇的高壮,一点也不像法国男人的优雅纤细,但又用字文雅,充分显示出他的修养。这么矛盾的组合套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教人觉得奇怪,反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努力嚼着干硬的面包,琉音着迷地看着他逗弄马匹的模样。她从小就怕马,记忆中唯一一次骑马的经验是在她年仅五岁时,难得清醒的父亲带着全家参观一处小农场,里面就养有两匹马。

    “琉音乖,爸爸要抱你上去啰。”笑得像花朵的母亲在一旁不停的安慰浑身发抖的小女孩,小女孩抖得像落在风中的叶子,不由自主的巴住母亲的颈子不放。

    我不要!她很想大叫,甚至大闹,可是她发不出声音,也不会说话,共会不停的哭。

    那是怪物,是怪物!

    斑壮的马匹看在年稚的眼里有如食人的怪兽,不断喷气的鼻孔也像是喷火龙一样可怕。

    “没用的小孩。”原来就不太喜欢她的父亲丢下这气恼的一句,照例又是转头离去。

    琉音有用,我只是害怕而已!

    小女孩无言的请求怎么也唤不回父亲绝情的背影,和她母亲怨恨的眼睛。

    “我恨你。”同样不受重视的妻子将一切过错归咎给害怕的稚女,怨毒的眼神彷佛在控诉琉音就跟那匹骇人的马匹一般恶毒,害她失去丈夫的爱。

    不要恨我,请你们爱我!

    童稚的声音划穿时间的长廊,回荡于树梢间。有一会儿,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也忘了猎人就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吃饱喝足了?游戏可以开始了?”连续两个问句拉回她的思绪。琉音抬起一双迷惑的眼,发誓能看见他眼中的怜悯。

    “可以了。”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她宁可转身注视石头也不愿看他了然于心的表情。

    “向前跑吧,小貂。让恶魔跑出你的心底,也跑出属于你自己的丛林。”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胡诌些什么,这一大片宽广的丛林就已经够瞧了。

    她开始跑,毫无目标,也没有理智。对她来说,这是唯一能重获自由的机会,她必须好好把握。然而,茂盛的丛林看似无边无尽,到处生长的藤蔓刮伤她赤裸的小腿,有效的阻碍她的前进。

    琉音开始怀疑自己是在闯迷宫,周围的环境大同小异,怎么走都一样。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晚她两个钟头出发的猎人是否已经查获她的足迹。她只知道自己快累垮了,短短的几个钟头对她而言如同人类的历史那么长,她的双脚累到最高点,再也跨不出任何一步。

    “累了?”

    低沉的鬼魅再度出现,斜靠在大树旁的身影从容优闲,和她的急促完全相反。

    “不公平。”这是她唯一想到的话,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他说得淡然,轻巧的移动他的身体来到她身边。

    “你受伤了。”亚蒙眉心微蹙地审视她腿上的伤口,和汩汩不断的血迹。

    “小伤口而已。”琉音耸耸肩试图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她才不会让他知道究竟有多痛。

    “巨大的凹洞往往由小伤口形成,以至于难以抚平。”他意有所指的挑眉,口中吹的哨音则是又亮又响。一匹黑马倏地出现,是他的坐骑。

    “下次千万别再赤着脚奔跑,这片树林到处是荆棘,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还会碰到蛇。”跟着琉音的身体突然腾空,三秒钟后她发现自己安然坐上马背,受伤的右腿被一只巨掌握住。

    “你既然知道这森林中有蛇,为何还提出赌约?”她气愤地试着抽回受伤的小腿,结果白搭。

    “因为,我知道我必然能追得上你,为你吸取出毒液。”话一落下,他的嘴唇也跟着落在她的伤口上,以干净的唾液帮她清洗伤口。

    再也没有比这更教她吃惊的事。她的脚因奔跑而沾染上尘上,双腿脏得可以,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尊贵的城堡主人愿意像个卑贱的奴仆低头舔吻她的伤口。

    瞬间,她心中的防卫开始崩落,一块块掉落在初开的海底。而那里,正泛起一波波加糖的甜浆,中和她捍卫已久的酸液。

    “我输了。”她喃喃自语,难以接受落败的感觉。

    “我知道。”冰透的眼还是一样难懂,唯一的光亮是坚定的欲望。“我会要你履行承诺的。”

    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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