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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时,她微笑的看着我,轻声问我:“想她吗?”
我却哑然失笑:“相思最无聊,我已经快把她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
“初恋,是很美好的呀!”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可靠!”
人生在世,应该及时行乐,其它都是空谈。
我们把彼此的身体交给对方,获得愉悦,很多的时候是排解心底的无聊。我们在没有星星的夜里,躺在无声的黑暗里,互相触摸对方的身体。我们在黑暗中接吻,用感觉和想象一寸一寸的熟悉对方的身体,闪烁的目光,火热的嘴唇,柔软的发,比发还要柔软的身体,比身体还要柔软的乳房,比柔软还要柔软的情感。在轻微的摇曳里,感受着最原始的,身体最深处迸发出的快乐。在筋疲力尽,片刻的满足后,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所有不快的往事都化作轻烟散去了。
醒来时,在早晨的阳光里,我能确确实实的看到她躺在我的身边,酣睡中的样子温柔而又可爱,让人怜惜。
她给了我那么多,我从她的身上获得快乐。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像当初爱你是那样,加倍珍惜她。可是,我还是常常痛苦,常常沮丧,常常没来由的伤心,即便是不再孤独的时候。
我常常想,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你我之间,我现在也许不会这么痛苦的,至少我的痛苦要轻微的多。
我的心,真的是变得越来越狭隘了
7
这几年里,我的思想似乎陷入到了一种怪圈之中,变得越来越不可救药。考虑事情爱钻牛角尖儿,凡事固执的要死,不爱听别人的意见,非要把自己碰的头破血流,还不肯罢手。
莫名其妙的愤怒,与人争执;酗酒,同人打架,非要看到一个人流出血来。
同那些狡诈的四川人打,是因为看不惯他们对老板吹牛拍马的样子;同那些奸滑的河南人打,是因为他们出卖朋友;有时也同青岛人打,这往往是忍受不了他们颐指气使的模样。打到流血还不算,非要看到他们讨饶时的模样。因为生命的卑微,而自轻自贱,把爹娘给的生命不当回事儿。
我结交了几个朋友,他们都很讲义气,是那种在喝醉酒时对你说: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我们为打架聚在一起,有时聚在一起也不全是因为打架。清醒时,我们也说些人话,但是这往往保持不到最后。喝醉以后,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会做什么了?打架,不为什么,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们的战斗,有胜有负,但总算还活着。只要有人还活着,打架,就不可避免,这是男人的天性。
什么岳飞啦,拿破仑啦,说白了,他们不就是打架出名的吗?说的层次高一点,他们是些打架的头子。
无论胜败,我们还是免不了喝酒。随便的一家小酒馆,就能喝出个昏天黑地,不亦乐乎来。这样的小酒馆,在青岛遍地都是,他们的名字就是无名,我们常去的是镇江路的那一家。
“走,到无名去!”这是我们除了谈谈女人之外,使用率最高的一句话。
我是在那里认识小茜的,她是那家小餐馆的服务员。她不陪客人喝酒,更不会陪客人上床,她只给客人端菜。我认识她时,她是那种很本分的女孩子,刚到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或许是因为这些,让我触动了对自己的怜悯,所以自然而然的便想去保护她。
我的哥们都很仗义,知道我喜欢她,尽管有几个见色起意的,也只好作罢。
摆摆手,大度的说:“既然你喜欢,让给你了!”
“哈哈。”
喝酒!不可避免的喝醉,在云里雾里寻求一丝安慰。有时想想,自己活的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8
生活真是越来越令我无法忍受,我忍受不了寻常的琐事,我忍受不了没有预期的成功。我不想做任何的事情,我功名心切,我做什么都缺乏必要的耐心了。
同你在一起时,我也这样吧?我这个人一直是爱凭空幻想的,我总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理想投入到一片虚无飘渺中。我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以前有你纠正我的错误,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想我不会堕落到现在这副模样,但是这一切也许只能到记忆里去寻找。
四年以前,我度过了一个无限美好的冬天,因为你的存在,那成为了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我们毫无厌倦的交谈,把大部分的时光都放在了上面,我们谈论自己,谈论理想,谈论彼此喜欢的任何事,有时甚至牵扯到山上那些无名的野花。我们说了那么多无聊的废话,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快乐。无话可说的时候,我们才想起接吻。其实,你也明白,说了那么多无用的废话,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尽管我是个幻想多于实际的人,但在恋爱中还能保持足够的清醒。比起那些无聊的话语,似乎一个吻更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人即便是在恋爱中也是不能免俗的。
最初,你对我提出了足够的限制,手不能乱碰其它地方,尤其是腰以下,除了亲吻,不能做其它的事情,想都不能想。但是真正的点燃了内心的火焰之后,我们就什么事都做了。
我们也读书,但乱七八糟的没有选择性。恋爱中的人需要足够的精神食粮,来编织想象中的浪漫,尽管它在饥饿时还不如一块窝窝头来的实在。可是,那时我们却不这么认为,米兰。昆德拉,泰戈尔往往与白话聊斋混在一起,不伦不类;还有席慕容,我那时缺乏足够的判断力,也稀里糊涂的喜欢这些美丽无用的东西。现在想想,他们除了充当心灵的麻醉剂外,其实什么都拯救不了。但那时,你竟然会被其中的一些句子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躲在避风的麦秸垛里,消化着这些东西,认为世界在我们的眼里竟是如此的美好。
我把我二十岁以前的全部青春热情,全部投入其中,自己还觉得意义非凡。
就算是分别以后,我独自一人踏上行程,来到这人地生疏的城市里。最初我还是充满幻想的给你写信,写一些令我今天感到惭愧的文字。
我在这所城市里,开始了自己所谓的理想,每天在冷藏厂里花费八小时扛些冰坨子。我初来乍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常常遭受那些东北人的欺负,迫不得已只好重新更换一份工作。后来就认识了我现在的这帮兄弟,他们给予了我许多帮助,使我不受欺负。出门在外,是应该活的硬气一点的,要不就会被人踩在脚下。
我那时对于生活,对于你我之间还心存幻想。在成长之中,,你让我学会许多东西,曾使我看到生活的美好,最后留给我的却是痛苦,回忆有时候真残忍!
我还记得,我对你发过的誓。当初你转身离去时,我曾信誓旦旦地,冲你远去的背影大声喊:“我会成功的,我会有钱的!”
9
小茜死了,死于一次意外的车祸。
那是个令人心意沉沉的夏日午后,,街上行走着汗流浃背的行人,知了的叫声和汽车的鸣笛交杂在一起,共同地扰乱着这个城市的平静。我们像平时一样上街,由于口渴,小茜提出要买两支冰淇淋。于是她便放开我的胳膊,穿过马路径直走向了对面卖冷饮的大冰柜,其间还伸出手擦了擦从脸上流淌下来的汗水,抬头手搭凉棚瞅了瞅火热刺眼的太阳,转过头冲我无奈的笑了笑,叮嘱我,不要乱走!
她返回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手里多了两个冒着白雾的大个头甜筒。她当时太急了,竟然忘了连小学生都知道的,过马路时,左右瞧。仓促之中,与一辆正常行驶的桑塔纳出租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我看到她像一片落叶似的轻轻飘起,然后重重的砸在车顶,从车顶上滑落下来滚出去了好远。司机也显然是被炎热的天气折磨的注意力涣散,反应明显迟钝。
我这时才想起,惊叫一声:“小茜!”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时她已经躺在了马路上,我看到血从她的头上,她的腿上,像油彩一样流了出来,顷刻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
出租车司机从车里走下来,也慌了,街上围了许多的人,我们七手八脚的把小茜抬上车,送往医院,那时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站在急救室外,我心情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小茜是在晚上死去的,走得很平静,看样子像是沉沉的睡去了。
小茜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从来没要我为她做过什么,或者要求我对她承诺过什么。她死时,还差十天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我还考虑过,她过生日时该送她点什么,现在这一切都不用了。她十八岁时离开老家江苏徐州,到青岛打工,并不奢望过上公主般的日子。她凭自己的正当劳动,挣心安理得的微薄工资养活自己,却不想丢了性命。她到死,没有花过我的一分钱,我曾经有好几次要给她买点东西,一条廉价的裙子,或者一双她喜欢的鞋子,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她对我说:“我有钱的,我自己买吧!”
她总是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跟我说话,试着征求我的意见,我知道她是怕刺伤我脆弱的自尊心。她走了,像夏末秋至,翩翩而逝的蝴蝶,而我什么都没给过她。
那一夜,我站在空洞而又悠长的走廊里,想了许多的事情,无数次的追问自己,我能做什么?可曾后悔过?对于我这样一个资质鲁钝的人,我想,就算是用一生的时间,我也是找不出答案来的。最后,头脑乱的不可开交。
也许,她认识了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是一个不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幸福的人。
10
我这个人一生是做不出什么令你刮目相看来的事,却发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誓言。我当初对你发誓的时候,忘了先到秤上称称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说话时是否有牢靠的底盘支撑,免得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屁话!
现在我只能躲在这里,做些所谓的作家们做的事情,这的确是个无用的职业。我想,这是适合我这样一个无用的人来做的,因为我还得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所以,在这寂静的夜里,我试着写下这些,翻出些陈年烂谷的事情,我想他们在我记忆的粮仓里都该发霉了。但是作家都爱写这些陈年烂谷,无用而又无用的事情。他们不懂将自己的理想投身到希望的未来之中,却只学会了用回忆自我疗伤。
我只能不可避免的流浪,在流浪中做些无用的事情,然后将它们写成一些无用的文字,麻醉自己,麻醉一些像我这样做不出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业,却对往事耿耿于怀的人。
2005.1.3鲁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