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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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国庆节居然放七天假，这可乐坏了一向爱旅游的丈夫。于是紧张筹划，选择路线，最后决定——去山东。

    山东，古称齐鲁，素有一山一水一圣人之美誉。前几年我出差去过一次，由于时间短，只去了济南、泰山、曲阜，印象也并不深。而丈夫恰恰与我相反，只随单位去过青岛、威海，而没有登上向往已久的泰山。对于儿子，那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于是，带着各自不同的向往，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南去的列车。在为期一周的旅行中，我们访名泉、登泰山、拜“三孔”、观沧海，虽然十分疲惫，却一直处于新奇和兴奋之中。回想一周的行程，我油然对那片土地上的山、水、人生发出无限感慨。

    山，当然是指泰山。我曾登过一次泰山，只不过那次是乘车至中天门才开始登山，印象中一级级石阶爬也爬不完。这次我们要完整地登一次泰山。于是，从早上七点多钟开始，我们先浏览了泰山脚下的岱庙，然后一路经由红门、一天门、中天门、十八盘、南天门，最后到达泰山极顶——玉皇顶时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此刻，天色已经渐暗，山顶气温又低，登山时身上出的汗一下子变得冰凉，令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八岁的儿子虽然一直走在前面，丝毫没有耍赖，但也累得再也走不动了；丈夫的膝盖痛得不敢打弯儿，走一步一咧嘴，我也累得坐下去再也不想起来。虽然身体的劳累达到了极点，但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却是那些“飞”上山项的人所不能比拟的。而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下山去了。无奈，只好在凛冽的寒风中等了三个多小时，才乘坐索道车下了山。

    这就是泰山——它并不险峻，乍看起来也并无任何雄奇之处，它只是一坐普普通通的山，稳稳当当、不卑不亢地矗立在那里，雄浑、朴拙、厚重，虽然不能令人望而生畏，却自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登泰山是我们这次旅行中最劳累、了是最有意义的一段行程。

    水，我这里不说黄河。这次山东之行，我看到最多的是那里的大海。在青岛、在威海、在烟台、在蓬莱，那一望无际、碧蓝澄净的海水啊！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纯净的海水，在金黄洁净的沙滩映衬下，更显其碧蓝如洗。儿子兴奋极了，贪婪地在海边拾贝壳，在礁石缝中抠小螃蟹。我更喜欢什么也不做，只是凭栏俯看旭日映照下或暮色苍茫中的大海，看潮涨潮落，任心潮与海水一起汹涌澎湃，迭宕起伏。那份豁然、旷达、广阔的心境，真的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那里的山水固然令人陶醉，然而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里的人。山东人不愧是圣人的后代，给我的总体感觉是质朴、豪放、热情、开朗，快言快语而又不失礼节。他们对陌生人一律称为“老师”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偌大个山东，我们在一周多的时间里，没有遇到一份吵架的，没有遇到一个小偷儿，女人很少浓妆艳抹的，却多清清爽爽、天生丽质。我们所接触这人，从旅店服务员到计程车司机，个个热情好客，丝毫没有通常出门遇到的“欺生”现象。在曲阜，我们乘一辆人力三轮车由孔庙到孔林，到站后刚要付钱，蹬车的老者却说不急，等我们游完出来他把我们送回去再付钱不迟。老人与我们素不相识却如此信任我们，真让人感动。从孔林出来后，因为我们急着赶赴泰安，不能再从老人的车，感到十分抱欠，而老人却什么也没有说。在威海，我们晚上十点多钟才投宿，旅店多已客满，因房间价格问题，丈夫与一年轻女服务员发生了争执，且出语颇重，然而第二天，当我们准备出去游玩时，女服务员依旧面含微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热情地向我们介绍游玩的地点和路线，并祝我们玩得愉快，弄得儿子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瞟爸爸，仿佛在说：看看人家，多有风格！在青岛，我们游完栈桥后正不知何去何从，是热情的计程式车司机向我们介绍了八大关公园、五四广场、海军博物馆等，使我们不虚此行：五四广场真美啊！海军博物馆真大啊！

    说起来我也去过不少的地方：北京、上海、南京、西安然而印象最好的还是山东。那山、那水、那人，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使我不禁暗暗地想：如果可能，有一天到那儿的海边长住该有多好！

    1999年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