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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狄青阳的心病……</p>
想当初，鹿开便是向吕平海讲诉了院主的心病，才最终得到他的信任。</p>
因为此事的知情者，唯有他们两人。</p>
我既知道了，自然而然就被当成了狄青阳的真传弟子。</p>
现在看来，吕平海对狄青阳的心事也是一知半解，未窥全貌。</p>
鹿开用神眼知微扫视一番，狄青阳的心事尽数浮出水面。</p>
即便鹿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由一惊，只呼曲折刺激。</p>
奈何本人没文化，只能用一句握槽走天下。</p>
此前的诸多疑惑，都能迎刃而解了。</p>
鹿开道：“师父的心病，是一种真正的病。”</p>
狄青阳皱眉：“你叫上瘾了？我不是你师父！至于病，呵，我像有病的样子么？”</p>
鹿开摇头道：“师父自然没病，师父是想替人治病。云游天下，是为了找到人傀的治愈秘法。”</p>
狄青阳诧异道：“你怎知……”</p>
他又瞬间压下情绪，冷淡地道：“我既无病，又何需吃饱了撑着，去寻找什么人傀治愈秘法？”</p>
鹿开道：“师父想治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p>
狄青阳的脸上，有忧虑、痛心、苦楚等神情一一迅速闪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p>
“你这小骗子，果然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我孑然一身，既未娶妻，又哪来的宝贝女儿？”</p>
鹿开叹息道：“师父的女儿，便是剑院的小师妹司若吧。”</p>
这个事，鹿开也是才从狄青阳的心里知道的，故而很是诧异，恐怕连吕平海和从进都不知道。</p>
狄青阳则是一怔，再也难掩神情变化。</p>
“你……你的胡话，可一点都不好笑。你应当也知道，院内那小弟子司若，是从小被人扔到剑院门口，一直养在从进师弟门下的吧。”</p>
鹿开无奈地道：“师父提防弟子，不愿和弟子说实话，我能理解。可若我说，我能破除人傀炼制大法，治好小师妹呢？”</p>
“你能治？”</p>
狄青阳冷笑一声，才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跋山涉水，游历各州，淌过无数险境，拜访了无数奇人，他们都不能治，你凭什么能治？”</p>
鹿开道：“师父，既然您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就更应该抓住任何一份希望。”</p>
“希望么……”</p>
狄青阳喃喃念叨着，恍惚道：“希望也许有，但不会来自一个骗子。”</p>
“当年，对于会人傀炼制大法的邪修宗门，修仙正道下了联合追剿令，一个一个拔除掉。五十年前，剑仙李长奕出关听闻此事，不惜单人奔袭千里，一人一剑剿灭了最后一个目标宗门乾天阁……”</p>
联合追剿令的事，鹿开听法无说过。</p>
只是当时他在思索小师妹的身世，同时震惊于人傀炼制的恶毒，而且法无也并非详细往下说。</p>
所以，他也是刚才从狄青阳这一探得知，原来气灵中压制的那些乾天阁亡魂，就是懂人傀炼制的老魔头。</p>
毕竟，神眼知微只能探知目标当前心理，而不是所有，自然没法做到全知全能。</p>
鹿开思索间，又听到狄青阳质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治人傀的，只有那群懂炼制的邪魔。你能治，难道你是乾天阁的余孽？”</p>
鹿开理解狄青阳对人傀炼制大法的厌恶，和对此事的谨慎，于是平心静气地道。</p>
“师父，你一双慧眼神目，看看我可有修炼邪法的痕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对，但万事万物哪有定数？我懂一门逆推法，能从得病后的症状往前推算病理，此推算对人傀炼制的过程也有效。”</p>
“逆推法……”</p>
狄青阳从未听过有此法，便疑惑地琢磨起来</p>
逆推法，自然是鹿开胡扯的，他趁着空当，念识连忙进入气灵。</p>
只是他一问起人傀炼制大法，那些咋咋呼呼来讨好的乾天阁亡魂，瞬间噤若寒蝉。</p>
当年，他们就是因为此邪法导致灭门，至今心有余悸，更畏惧沧澜剑宗李长奕的那神来一剑。</p>
不说就不说吧，在神眼知微面前，没什么区别。</p>
鹿开探出细致步骤章程，果然是极为阴毒残忍的邪法。</p>
他念识退出气灵，开始讲述人傀炼制大法的要点来。</p>
当然，他是从步骤最后往前讲，形成一种自己逆推得真知的假象。</p>
鹿开说得细致详尽，有理有据，符合实情，令狄青阳也不禁动摇了。</p>
狄青阳见鹿开并未有修炼人傀等邪法所产生的异像，虽然说对他并未全信，但也放松了警惕，态度好转了许多。</p>
这十三年来，他呕心气血奔波四方，得到的都是无尽的绝望。</p>
只要有希望，哪知很可能是假的，他也要牢牢抓住，绝不能放过。</p>
一念至此，狄青阳昂首一声长叹道：“好吧，你若愿听那些事，我便说与你听吧。”</p>
其实整件事的详细始末，鹿开已然了解。</p>
但他不能全表现出来，以免引起狄青阳不必要的猜忌，便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准备细细听来。</p>
“师父请说。”</p>
“你应当想问，既然乾天阁五十年前覆灭了。为何才十四岁的小若儿，会被炼制成人傀吧。”</p>
“嗯。”</p>
狄青阳神情恍然，开始追忆起那些如烟的往事来。</p>
“那时的乾天阁，也算大派，自然有四散的余孽未曾伏诛。沧澜剑宗命一干下属剑院，围追堵截。”</p>
“无疑，在一众剑院中，我带领的天罗剑院，是追捕得最凶最尽心的，不少漏网之鱼都死于我手，他们已兴不起风浪，更不可能向沧澜剑宗报复，便把目光对准了我……”</p>
狄青阳的面容露出不忍回顾之意。</p>
“那时我便怕这些恩恩怨怨，会影响家人安危。所以和青梅竹马清儿结亲成婚，都是在我出生成长的小山村偷偷进行的。”</p>
说着说着，狄青阳脸上挂着一丝笑，眼眶却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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