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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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科波菲尔要来到南京了，我看到了巨大的关于他的广告宣传圪立于鼓楼广场一侧。这个伟大的美国魔术师，被称为是最具有想象力的人之一，他的许多经典魔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赞叹不已。

    最早开始揣摩魔术的秘密，是从物理学的一个分支，光学，尤其是关于人眼的视觉特性开始。在知道了一些简单的光学及人眼的生理特征等知识之后，我就得出了一个比较简单的结论，魔术一定是关于利用人眼的生理特点做文章的一门技艺。也就是说，魔术是对“习惯性眼光”的挑战与戏弄。可是也就是有一天重新听到人们说一个词，一个也并不新鲜也使用了许多的词语“魔术似的”或者说什么什么事物神奇的象魔术似的，就在这时候，我才理解了，我原先的理解也并不一定正确。也许魔术挑战与戏弄的并不仅仅人们的“常规性眼光”而且挑战戏弄人们的“习惯性思维”“经验式思维”

    设想一下，当最初的电报、电视、电话、电影出现的时候，人们何尝不是用这样的语句来赞叹这些伟大的发明，魔术般的，可是实际上，在最当初的时候，这些发明又何尝不是一种魔术，当千里之外的图像与声音出现在眼前，而且这种现象从未发生过，超出了观者所有以往的经验事件中所建构起来的认识，他怎么会毫不稀奇的将之轻描谈写。实际上就有人将之当作了魔术。

    可是这新鲜终究不能长久，人们的日复一日的眼光的长久打量之下，所有新鲜的光亮最终会谙然失色，在打量者的眼中，并且在他们的心中，于是新鲜的东西终究成为旧的经验，世界构成中的一部分，在那里被风化，被遗弃，被认为理所当然。

    然而魔术要挑战这一切。它要挑战并且玩弄人们的经验世界，习惯眼光，习惯思维，它并非象伟大的发明一样，去彻底的发现崭新的东西。设想大卫能自由的飞在天空上就象鸟儿一般自由遨翔的事实本身并不是魔术，而是新的发现，是人人可以实践的事实，我们会为这产生的后果忍俊不禁。一个效果是这将是人类历史上产生过的最伟大的科学事实，人从此可以飞翔；二是在将来不久以后，在空中自由飞翔的人们会互不惊奇的打量对方，象现在一模一群的问寒问暖，问短问长。于是我们进一步得知，魔术所着力于做的是将人们经验世界中的不可能变为可能，而着力点却在于使人们倾向于相信这种可能，而非实现真正的可能。

    魔术毫无疑问的能够激发人类的无比想象力，这一点不量置疑。它从常规思维眼光世界中最细小最显眼最平常不过的事件中寻找它的漏洞，逻辑的关联不紧密之处，进而制造出最伟大，最显眼，最宏大，最惊人的夸张效果。这种处理不可能与可能的艺术不遗余力的嘲笑着经验世界中的一切容易疏忽落入他们控制的事件。从拿出你想要的底牌，到洞穿长城，自由女神不冀而飞，这一切，均是同样一种极其简单的原理在其下在支配运作。识破了你会觉得其一文不值，甚至就是欺骗，而且是拙劣的欺骗，识不破，你称赞其为伟大的奇迹。

    老人们说魔术其实就是一张纸，一捅就破，老人们说魔术师的手快，快到你的眼睛都不容易发觉，老人们还说，魔术就是骗人的，我想起这些所谓的老人言的时候，忽然忍不住想笑了。如果不象我这样，或许一厢情愿的给魔术赋予一种诸如激发想象，挑战现实的美好的概念的话，我还是毫不例外要说，诚实的坦言，老人们所有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而这一点，则永远是魔术师们无法改变的经验看法与思维，这是人们的经验世界在面对魔术的时候唯一免于受嘲弄的东西，因为人们永远在心底知道那全是假的。这是魔术师，伟大的魔术师们无力更改也无法打败的常规概念，这也是魔术师们的生存之道与永远的悲哀。

    2004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