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可的林忆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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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时候，人们更多地谈起的是脉脉温情下的商业运作，并且大多采用的是批判的态度而非陈述事实本身。包括我本人，也屡次说过，而且是对商业本身不怀好意地说过一些此类的话，诸如林忆莲的柔情之下是资本运作的贪婪的手，卧虎藏龙的艺术性漂浮在商业运作的泡沫之上。但一旦认真冷却的反思之后，采取一种比较宽容的态度看待此二者的关系，你又不仅觉得这不应该是恰当的认识处理艺术与商业运作之间关系的方法与态度。我们任何时候，应该最先抛弃的一点是愤世嫉俗式的反先进的怀旧的固守不变的偏执。时代前进，历史进化的时候社会中出现的某些存在，最基本的生活方式，应该是恰当的批判，一分为二的批判，不应该强调某一点而忽略了对立面。

    中国人自古以来便强调“中庸”之道，外国人也说：中间道路是最安全的。无非是希望做事情，看问题要不偏不倚，掌握一个“度”的问题。可是事实上，人自身的特性就决定了他本身很难操纵这度的火候。人类的历史，某一意义上讲，就是从极左到极右，再从极右到极左，一会儿这个批评那个，一会儿那个又占了上风，什么时候也未曾真正停留到那合适的中间位置上。不过人们仍然美好地憧憬着他们正在离那合适的位置越来越近，终归全天下的人都会较为合适的办事情、看问题，过上幸福知足的生活。

    也就是因为关于其相反面谈得太多了，我不禁想谈一下商业运作下的脉脉温情这个题目。

    有人说商业运作与艺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也即凡是与商业运作扯上一点关系的，便无艺术可言了。或者说真正艺术的东西，便应该与商业运作全不相干，对此，我还是略有怀疑。

    我想，无论是在一个商业化为主的社会中，还是在一个非商业化为主的社会，创造艺术的是人本身，而享受与欣赏艺术的仍然是人本身，而决不是社会模式或社会特征等制度本身。这样看的话，那么把商业与艺术两个方面联系起来，不是等于把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与北京某个小胡同里摇扇子乘凉的老大妈脚下的狗联系在一起一样毫无意义荒唐至极吗？在商业运作发达的社会中，人们一样有情感、有欲望，既是艺术的载体又是艺术的创作者又是艺术的欣赏者，商业究竟是怎么扼杀艺术的呢？我们很想探寻个究竟。

    仍旧拿很老的例子，许多人借此抨击过商业毁了艺术。英国的辣妹组合，说无论那四个女孩看起来多么个性张扬、妩媚可爱，那一切均是经过他们背后的资本升值的需要下刻意训练有素的结果，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无论是每一支曲子，歌词里面每一句撩拨心旋的话语，还是他们的发型、着装，甚至于那个扣子扣与不扣，那一点肚皮露与不露，都是商业运作的结果，完全与她们个人无多大关系。也就是说，她们是在按照商业运作的节奏起舞，每一个舞步都是后台老板的意愿与指示。

    现在我已经怀疑此番论说的可靠性，因为如此说来，商业运作下人已丧失了创造力与人性，那么用机器来代替人的话，仍旧会有辣妹组合这样的活力四射的青春组合，显然荒谬。

    所以更恰当的说，我们倒不如说，商业运作使某些艺术创作受到了限制，商业运作好似在艺术创作之外设定了一个框子，而这框子的边缘即是老板有钱可赚，资本可以增值，符合这个框子的艺术便叫作商业成功的艺术品，叫有市场，叫有卖点。反之，原先艺术是无有此种框子限制的，在商业运作模式为主的社会中，越出框子之外的便又有了一个新名字：叫真正的艺术，叫艺术性的，非商业的。

    所以恰当的讲，我们不应该说商业制造出了林忆莲的温情，而是林忆莲的温情符合市场需要，林忆莲此种商业成功的艺术过程经历了商业运作的调制，但它仍旧是感人至深的真实的脉脉温情，尽管背后仍有资本的双手在略微推动。

    所以恰当地说，我们说商业运作并没有毁灭艺术，顶多它使艺术如商品一般地分类清楚，目的直接，并且可以方便的获得。尽管人们一直认为艺术是有别于衣服，牙刷与口香糖的，怎么可以用钞票去获取的呢？

    所以恰当的说，商业化操作只会诞生一些新的名词，让艺术有更多的细小分派，比如另类艺术之类。它只是给那些排斥商业操作，具有另类思维富于反抗传统整体观念，追求个性的艺术创作带来了许多压力，给那艺术创作者的生存带来了许多困难，但也是别样的激情与动力。

    毕加索，昆西琼斯，卓别林，你敢说他们不是伟大的艺术家吗，但无一例外，他们均是商业上极其成功的典范。

    所以恰当地说，你愿意成为那一类艺术家，从事那一类艺术创造是你的事，但不要把商业运作一棍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