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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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之后，当我们以为我们已然占有真理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对于真理一无所知。生活中除了欢乐还能够有什么，当所有的人强打笑容，仅仅为了让我们看起来，更加愉悦一些，甚至用欢乐麻醉我们清醒的知觉的时候，忧伤反倒成了一件弥足珍贵的东西，珍贵的让人觉得忧伤中的生活才可以如此暖人。我体察到了，冷的不一定是忧伤，还可以是虚假不真的笑容。

    那么不如在忧伤中沉醉吧。这个忧伤的梦境是如此的迷人，我们如同进入了天国，忧伤如此之深，反倒让我们忘了忧伤，于是欢乐便成了我们的奢望，我们的彼岸。甚至当我们已经到达彼岸的时候，我们已经因为太久的浸泡于忧伤之中，而失却了体味欢乐的能力，这岂不也是同样的罪过。

    上天似乎是不公正的，可是上天却又是最公正的。上天总是在用我们理解它的方式在对待我们。

    谁在时时的惦念着上苍，这样做的人肯定是被上苍时时惦记着的。因为上苍也不可能去过于长久的关注一个并不时常关注的他的人呀。所以，你不要说上天不公，你无权诅咒上天，哪怕你以为你受了天底下最大的不公，如果你只在忧伤的时候想起上苍。

    我们自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被注定要去终身寻找，寻找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爱人，或许这个爱人仅仅也就是我们心灵渴求的一个意象，那也比无所寻求好啊。也许我们在寻找那个关注，时刻关注着我们一举一动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让我们在虚弱的时候，觉得可以坚强，欢乐的时候可以觉得共享，行善时自足自珍，做恶时胆战心惊，那个眼神，可是属于上苍。

    可是上苍究竟有没有在看着我们，或者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个上苍，我说，不如让我们相信其有吧。如果你依然找不到足以说服我们的证据，不如让我们无理与顽固的相信吧！上苍就在我们心爱的人的眼神中，我们之前无数存活过的伟大善良的人们的行为中，就在与我们存活在此时此地的所有人的头顶上。得知有一个上苍在我们头顶之上是重要的，是任何事物都取代不了的。借之，我们可以在任何处境之中，安然处之。伤、痛，又算得了什么？上天知道你在受苦，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给你的，让你更加彻底深刻的了解这个世界原来是个什么样子。喜、乐，又何必轻狂。这喜乐也不会比那伤痛来得更为持久，也更为短暂，终将成为一种体验，丰富成就完成你的成长与生命。

    无可选择的时候，不要怀疑自由，上苍在上，我们便拥有了绝对的自由。因为任何安排可以剥夺我们的许多东西，却剥夺不了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任何时候你都可以说：我以为上苍在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生灵。

    信总比不信好，相信总是比怀疑更富于力量。因为怀疑总是与相信结伴而行，怀疑在提出建设性意见的同时，总是要试图造反，建立新的王朝。警惕啊，不要让怀疑太多的停留在于生命当中，抓住相信的圆木，再去赏玩怀疑的稻草。

    那么信什么，又是爱吗？又是真与善与美吗？我说，是又何妨，除了这些，你还能相信些什么？我不知道人们信的意象究竟有多有少？我知道，我们头顶上有一方永不泯灭的天。

    那些哭喊着老天爷瞎了眼的人是真正瞎了眼的。老天爷怎么会瞎了眼呢？除非你自己已然绝望，你连生存也不要了，所以你对老天爷闭上了你的眼睛！那么，老天爷怎么还关注一个对他的存在不理不睬，瞎子一般的存在呢，老天爷怎么能对你明眼相待呢？

    诅咒上天的人太多，太多不公的承受，并不是他们最显要的特征，绝望与放任才是他们的首要特色。绝望会导致什么呢，我告诉你，不是活得更加富足，更加欢乐，而是更加麻木更加悲伤。但凡要活下去的人，读首先要将绝望打破，打败在地。

    有信仰的人，即使是地位低下者，贫困者弱势一方，都是强大的。他们能承受更大的考验，他们经历了伤痛之后还有信仰，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与女人。

    经历过苦难的人不一定都是英雄。因为在与苦难的战役中，许多人是败下阵来的将军。苦难还没有发力，甚至还没有置问，他就慌张着逃却了，大叫着：我认输了，我认输了，这世界上的确没有上苍，至少没有助人的上苍，只有苦难。

    苦难正如欢乐，也是所有人都必须体验的一种情感，它是人生的调和剂，让欢乐到来的时候，才会那么爽口爽心。可苦难在人生之中占据太长太多的时候，我们才想到还有上苍。

    追问是人生的宿命，我们不满足于是仅仅活着，我们还要一厢情愿地为之赋予一层意义。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们知道我们问不出答案，可我们还是要寻找。因为我们还想打量上苍。

    苍天在上，相信苍天在上，只要如此顽固的相信，相信苍天在那也打量着我们，一切苦难，会轻如鸿毛也不一定，但至少变得可以忍受；一切欢乐，会淡如云烟，也有此伤感，不过会更加珍惜。

    2003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