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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岁这年,我发现我开始学会理解父亲,欣赏父亲,从内心深处崇敬父亲。尽管父亲此时已长眠地下,离开我6年了。
我很疑惑这种情感为何到来的如此之晚,同时我也明白这缘于我已成长为一个男人,而不再是一个男孩子了。
许多人儿时都是反抗父亲的,父亲更多地代表着权力、权威、传统、理智。我便是其中之一。曾经无数次我被父亲的行为与责骂激恼,发誓要离家远走,发誓要与他决裂。但我毕竟是一个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屈服于权力的人。于是一次次我屈服在父亲面前。曾经无数次我想象我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男人,是多么地与父亲与众不同,可是年岁阅历的增长以及遗传力量巨大惊人的效果令人嘲讽地正在把我塑造成一个我父亲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亲逝世的时候年仅63岁,当时他已距身患癌症作胃全切手术7年之久。那7年中,身上的病痛使他整个身心都变了一个样子,他从以前的工作尽情乐尽兴,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暴跳如雷、沉默寡言的人。
父亲生病到去世的7年,我一直处于抵抗父亲的意志、言语的状态之中。因为我的同情心与爱更多地被反抗的情结冲淡了。更确切地说,我还太小,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我还不知何为痛楚,何为伤心,何为厄运,我还不懂得人生,我不懂得父亲。
父亲生病的7年之中,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除了在床上大量休息之外,还要同时从事许多家务劳动。他对劳动的热爱无与伦比。他从一条160斤的彪形大汉变成了一个体重不过90斤的病人,有时候伺候他睡觉的时候,我看见他细得如同胳膊一样的大腿,也不禁酸楚之极,好想跑出去大哭一场。但那时我的意识还未达到去问一下为什么命运偏偏对他如此不公,随即就在我动情的时候,他又会暴跳如雷地责问我为什么又那么晚回家,我又早把那同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又怀着一肚子不满,急急地离开了。
当时我总结了一下,在至少几个方面我与父亲截然不同,而且我认为当时的我已有了自己的原则,而原则的不同导致的行为不同是自然的。第一,他是热爱劳动的,而我是抵触劳动的,至少我认为体力劳动是不值得尊敬的。当时的我年少轻狂,读了几本圣贤书,知道了几句“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之类的圣人之言,便总是觉得象父亲那样成天把一堆木柴从东头搬到西头又从西头搬到东头的举动毫无意义并且愚蠢至极。我希求的生活则是成天躺在沙发上翻翻书、喝喝茶、吃吃东西,则轻轻松松一了百了。第二,他是正且直的,不会拐弯抹角,不会照顾细节,而我则认为君子则应阴柔如水、能屈能伸,这样才能顾全大局、八面玲珑。他对待上眼的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对待不上眼的人直言不讳,甚至不理不睬,白眼相向。我认为他真是太傻了,那是不识时务的表现。第三,他是顽固不化的。凡他认定的事理,那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他的坚持,对某些信念的坚持,简直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而我认为自己是变通的,在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中,坚持己见、抵挡变化是荒谬的。所以每每我胆敢对他的一些想法行为提出质疑时,他立马便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在k大学二年级下学期,现今我已念完了研究生,并且上班了。这期间,我开始体会到,真正地体会到生活中居然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做伤痛,叫做挫折,叫做厄运。有时候,不期然的痛楚发生在你身上,唤醒你昏沉的意识,让你开始反问,为什么偏偏让我遭遇这种疼痛,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1999年底,我从高床上于睡梦之中跌下,头部摔了一个大包,暂时昏迷5分钟,住院一星期,持续头疼头晕近一个月,之后偶尔睡觉时还会有一阵眩晕。那一个月中,离家在外,住在宿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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