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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又没有可以打乒乓球的伙伴的时候,骑车去上街溜达,真是一件非常怯意的事。看见哪一家茶馆人比较多,显得十分热闹,于是将自行车扔在路旁,坐在茶馆门口喝上几杯酥油茶,顺便看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或者把耳朵竖起来听一听当地的人们在说些什么,或许还能听得懂一半句,令人心旷神怡的语句。
现在正是拉萨的雨季。几乎天天下雨。要么是晚上,要么是下午,偶尔是早上。雨来得是那么的突然,有时还是那么大。不过多么大的雨,天一旦放晴,这高原的太阳用不了一会,就让地面变得干爽无比。天空更加蓝,这种蓝,既非你亲眼所见不然难以形容。今天,晚饭后,我便是骑车出去逛了。
先是去了市中心的邮政局报刊杂志零售处买了几本杂志,用塑料袋装起来放在车前面,随即骑到了广场里面。白天的阳光太耀眼了,我几乎少有机会除了墨镜长时间的凝望蓝天白云混为一体的布达拉宫。这会你可以很舒服地用自己的肉眼来长久地欣赏那已经被叙述得太多太多的布达拉宫。广场还有许多的游人在那里拍照,那么的兴奋。
与母亲通了一个电话,我告诉妈妈我在这儿很好,这一会正在广场溜达呢。母亲严厉又和蔼地叮咛我说:别只顾玩了,还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我禁不住放肆的笑了,我已经作为学生太久了,都已经懒于谈学习了,母亲也开心地笑了。然后骑车回去,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雨滴,并且迅速的大起来,正好到了一个藏式建筑的大门处,有一个很长的走廊,赶快进去避雨。
a京的夏天晚上8点半天就黑了,这儿与那儿近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差不多9点半吧,天才会完全黑下来。这会也就8点,天还亮得很呢,我随手从车前的塑料袋拿出刚买的杂志,打开扉页上的一篇叫做theforgettingsicknessandtherememberingrecovery的文章读了起来。说的是两个人得了健忘症,不停止的忘记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或者近日还有的感受“theyforgotallsortsofthings,likeloveandfriendsandhope。theyforgothavingthetraffic,jokingwithotherpeopleonthestreet。”感觉他们真是那么纯新的生活在当下的人。于是他们去了医院,并且接受了治疗,于是他们开始慢慢地恢复记忆。但是当他们开始回忆起那起美丽的事物时,他们也开始回忆起往日的伤痛与困境。文章结束说:“butthatisthelife,thepainandthebeauty,thegoodthebad”很美很随意的文章,不是吗?尤其是在这个下雨的傍晚,给人的感觉分外的好。
看完这篇文章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骑三轮车的老人也进来避雨了,三轮车停在一旁,他蹲在地上,抽着烟,额头上还有雨水的痕迹。把杂志放进塑料袋,便上去跟老人说话。
“老师傅是干什么的?”
“收破烂卖破烂”一股隆重的四川口音,在拉萨你碰到十个差不多有九个是四川人。
“来拉萨多久了。”
“91年来的。”
然后我也不多问什么,我不再有聊天的兴致,只是俩个人坐在一起。彼此距离这么近,呆的时间又比较长,单眼神的问候是不够的,便说上两句,让双方都更加舒服自然的再度过剩余的一段时间。
我点上一支烟,让他也抽上一支,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雨渐渐地停了,我骑上车,向那四川老汉说了再见,回到了住所。
回到住处的时候,我的身上基本上没怎么湿。我想起以前在a京的时候有一次雨下得特别大,几乎是呛人的雨,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雨,我还是骑车赶路,尽管回到家时我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不成样子而且雨停了。当时我还欢喜那种感觉!脱去所有的湿衣服,用干毛衣檫得干干的,然后换上洗得清香的衣服,吃妈妈已经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不过我却开始欣赏自己现在的做法,也许是独自一人在外,离家千里,纵然淋得一付可怜相也没有人可怜没人理会吧。
想起了苏东坡的一首词,其中有一句:归来向看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苏东坡是冒雨而行,之后还发出了一蓑风雨任平生的感慨。而我却是避雨看书,雨停再行。他强调的是不如如此的随遇而安,而我选择的则是不如那样的随遇而安。他在雨中赶路知道停下时看到天晴的美丽,而我却是雨中读书直到雨停看见了同样的美丽以及一个未被淋湿的身体。人与雨,停还是走,雨中走还是雨停走,这已然有一点禅宗的意味了。
你既然可以选择,何必在雨中奔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