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西藏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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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都真的非常的准确。

    可是我立马就要质疑，也仅仅质疑一点，别处的人们又在同时过着怎样的生活，究竟有多大本质的差别。如果说多一句，他们有没有拉萨人的快活。

    关于卫生我无话可说，可是关于妓女与麻将，我甚至觉得这并非象他们所诉说的那么坏。诉说者的口气仿佛已经就这种现象加上了道德与对错的判断，我深不以为然。

    从妓女讲起，我想恐怕一个已经不是多么新鲜的情形是，它已经在全国遍地开花。它的繁荣并非只与地域有关，而是与整个社会与整个人性有关。与西藏地域特色相关的一点只是这里更艰苦，更有着许多单身在外的男子汉，他们的生活与内地的人们并无两样，他们难道也不需要一点点女人们的温暖或者新鲜。中国沿海最发达的地区，恐怕潜在的，半遮半掩的同类现象，一点也不会比西藏落后，某一个城市曾经为此丢尽了脸。

    从麻将讲起，又哪里是西藏的特色，这已经也成为全中国的特色。人常笑说，飞机接近成都上空的时候，都会听见稀哩哗啦搓麻将的声音，可我知道，现在全国每一个城市的上空，都在回响着同样的声音。美国人又在干什么，美国人也在做同样的事，虽然不是打麻将，却也是方式的不同而已。

    所以我觉得先前讲述者对于所陈述的事实所加的道德论断是有待商讨的。至少不是西藏拉萨独有的事情。他们从同样的事实之中，只看到了丑恶，却没有发现美好与应该赞美的东西。

    如果说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来说，我敢说拉萨是全国最好的城市之一。这源于拉萨独特的地理位置与人文环境。本地的藏族人对于外来的汉族都非常的礼让与友好，来自四面八方的汉族人民觉得这不是永远属于他们的生活地点，可能哪一天又要离开，彼此之间也少却了许多利益冲突，再加上那些思想古怪的外国人，便成了一幅拉萨各种人之间交往的综合图象，这图象最大的特点即在于充满了个体的自由与宽容。你可以在拉萨做你在内地不敢做怕别人讥笑的事情，穿奇装异服甚于广州上海也没人多看一眼，你就是一个自由的漂泊者，在拉萨。

    穿行于拉萨的街道，无论是在藏族人聚集的老城区，无论是在茶馆、饭店，还是澡堂，你无时无刻不会体验到这种自由。这种自由超出了你的期盼。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开始攀谈在拉萨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与藏人，你可以练练你的藏语，与老美，你可以讲讲你蹩脚的英文，不经意的时刻，还可以拾回来两三句日文、法文、意大利语。

    我的一个老外朋友讲，说他喜欢拉萨，主要源于这里的自由纷飞的气氛，与慵懒的空气。是的，在没有太多人际约束，少了许多打量眼光的拉萨，慵懒还是一个普遍可见的东西，这里是悠闲者的天堂。我的老美朋友开玩笑说，在这里，就象到了天堂，nothingtodo，nobodytosee，buteverywheretogo。

    雪山上的雪融化之后的冰水，注成了清澈冰冷的拉萨河。拉萨河穿城而过，漫步到河边，已经仿佛离开了人群的热闹，河边流浪者的帐篷里歌声阵阵，河水里洗东西的人们笑声不断，阳光温暖的洒下来，照射于所有这一切之上，莫非，这里真的就是天堂。

    天堂，天堂一词太多的滥用，正在将拉萨毁掉。过分的强调任何一个事物的美好或者丑陋的部分，都会适得其反。我只是知道，这里是并不异于中国任何一个城市的拉萨，有许多别处不及的美与欢乐，也缺乏许多别处已经拥有的美与文明。它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就是实实在在的，我们为之哭，为之笑，为之赞美，为之诅咒的人间拉萨。

    在南方热闹的都市里，在我经见了许多这里美好的人，美好的物，美好的先进文明，美好的食物之后，我的心反倒与拉萨贴得更近了。尤其在南方七八月份的酷暑之中，12、1，2月份的湿冷当中，我更怀念的是拉萨四季宜人的温度。除了两个月的冬，绝不会感到不舒服。就算是拉萨的冬吧，也是别具一格。屋内冷得可以，捂着厚厚的被子睡觉，一旦到了屋外，到了阳光下，尽可以连羽绒服也脱掉了，一顿中饭在阳光下吃一个半小时，你也不愿再站起来，反倒想在那炽热温暖的阳光下连身体也融化掉算了。老外比较奇特，大冬天屋外只穿一件t恤衫晒太阳，懒洋洋的躺在食堂前的水泥地上，人呀，真是舒服死了。

    朋友打电话说，是不是如果南方没有了夏天的那两个月的热，你都会留在南方了。我笑着说也许吧。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已经留在了拉萨，不仅仅是因为那儿有我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