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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我今天找到工作了,工资高,待遇又不错,今天咱们好好祝贺一下吧!”
“真的?”小闲喜出望外:“太棒了!”
从那一天起,乐南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常常半夜也不肯睡,认认真真的做公司交待下来的计划书。许多个夜里,小闲从梦中醒来,乐南都坐在台灯下翻阅资料,看到他微蹙的浓眉,专注的神情,小闲便偷偷地笑,难以言状的幸福溢满心房。
8
一个雨夜,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1点,乐南却没有回家,手机始终关机,小闲焦虑不安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听到门锁的响声,然后“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乐南踉跄地跌进屋子,满身酒气,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这帮孙子敢拿老子当猴耍都他妈的该死”
小闲从床上弹了起来,光着脚三步并做两步奔到乐南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乐南你没事吧?怎么喝成这样?”
“走开都他妈的走开”乐南疯了似的挥舞手臂,一把将小闲推了个趔趄,小闲摔倒在床上,未曾爬起来,一只烟灰缸飞了过来“嗵”地一声咂在她的脑门上,她惊叫一声捂住脑袋,将身子缩成一团。
她的叫声惊醒了他,他愣了愣神,慌乱地跑过来抱住她:“小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乐南失业了,小闲原谅了那晚他的过激行为。
她不忍看着他痛苦,拿出积蓄,开了一家花店。
可惜天不随人愿,花店的生意异常萧条,门可罗雀。乐南开始整日整日的失踪,后来,小闲才知道乐南迷恋上了一种叫做“百家乐”的赌博游戏,可是当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帐户上的全部存款已经不翼而飞。小闲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从夜总会里大把大把赚那么多的不义之财,是会遭到天遣的,现在报应的时候到了。
迷上赌博之后,乐南整个人像走火入魔一般失去了理智,赢钱的时候,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小闲又蹦又跳;输了钱就喝得大醉,回到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无一幸免。
小闲已经分辨不清对乐南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纵容?
低价出兑了花店,小闲和乐南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小闲找到了光哥,凄凉地冲他笑:“光哥,小闲又回来跟你混了!”
光哥见小闲整个人瘦了一圈,心疼地哇哇怪叫:“小闲,那小子在哪?我带人废了他!”
小闲不吭声,只是艰涩地笑。
9
乐南每晚仍然半夜三更回家,对此小闲已经麻木。她每晚继续到夜总会上班,开始了昔日的夜生活。
再次碰到程渝的时候,他依然神采飞扬,款款地走过来,嘴角带着一抹轻笑:“哗!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小闲不语,淡淡一笑,优雅轻漫地从他身边掠过,程渝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扳过她的身子,直直地盯着她:“没有哪个女人敢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发现你很特别,我开始喜欢你了!”
小闲一直处在混乱之中,她一直认为,是她毁了乐南的前程,她亏欠他的太多太多,用一辈子也偿还不清,可是为什么只短短的一年时间,她就开始感到心力交瘁呢?
终于在一个晚上,小闲发现乐南将家里仅有的钱挥霍一空的时候,那一刻,她心中所有暗藏的情绪一瞬间暴发出来,她绝望地冲他吼:“你给我滚!”
乐南听了非但不怒反而狞笑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十足的魔鬼,他一字一顿的说:“柯小闲连你也讨厌我了?你很委屈么?你活该!我变成今天这么落魄潦倒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竟敢让我滚?”说着他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狠狠地把她的头撞到墙上,接着,一通拳打脚踢像雨点一般落在小闲的身上。
午夜时分,小闲拖着满身伤痕,像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游荡在大街上,她不敢去找光哥,因为光哥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找人教训乐南,她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一辆白色宝马轿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她的身边,程渝的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上车吧!”
小闲面无表情地钻进车子,僵直地坐着,一声不吭。
程渝将小闲带回了家,这是一所像宫殿一样华丽的大房子,地面铺着软绵绵的地毯,灯光柔和,音响里放着轻婉的音乐,他们就这样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席地而坐,程渝一改往日的犀利,默不作声地陪着她梳理心事,两人各自手中握着啤酒,默默地对饮。
小闲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回想起昨晚,程渝并没有乘虚而入,对此小闲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
客厅里,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穿着真丝睡衣的程渝睡眼惺忪的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不愧是帅哥,连没睡醒的样子都令人沉醉,小闲冲着他微笑:“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我该走了。”
正欲转身,蓦地,他揽住了她的纤腰:“别走,留下来吧!离开夜总会那种肮脏的地方,到我公司来上班!”
小闲几乎笑出了眼泪:“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到你那个大公司去上班能做什么?当清洁工吗?”
程渝很严肃的绷着脸,目光清亮:“我是认真的!”
小闲敛起笑容,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冲着他点头。
10
那天起,小闲住在程渝充满阳光的大房子里,她渐渐喜欢上这里的阳光还有程渝像阳光一样的爱,原来他并不是像她所想像的那么傲慢,其实他非常可爱,大多数时候,他话不多,总是很乖很安静,有时高兴起来却像个孩子,任性却不失率真,两人在一起竟然超出想像的快乐和谐。
她每天跟着他到公司上班,她的工作便是接接电话,给程渝泡泡咖啡,有时是跑跑腿,到邮局邮个挂号信或者是快递什么的,每天到也过得快乐而充实。
她沐浴在光明里,几乎快忘记曾有的那段灰暗之时,乐南的出现着实令她感到恐惧。
他脸上的肌肉隐隐地抽动着,啧啧地说:“柯小闲,好厉害呀!这么快就被人给包了啊?你这种放浪的骚货居然还在我面前装清纯,装处女的来唬弄我,不一定做过几次处女膜修复手术了吧?”
听着他不堪入耳的话,她感到羞愤难当:“乐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乐南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你这个女人手上了,而你转眼就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说,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的相爱下去,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和我想得不一样?”小闲痛苦地用手捂住嘴,眼泪成串的落下。
“少在这装可怜了,你现在不是钓到钻石王老五了吗?我现在正好手头紧,借我点钱花花吧?”乐南坏笑着说。
“乐南,以后你要自力更生,别再赌博了。”小闲从包里掏出二千元钱,递给他。
乐南接过钱,皱了皱眉:“才这点钱?你答对小鬼啊?”
小闲正色道:“我的钱也是靠自己辛苦赚回来的,我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要钱了。”
乐南嘿嘿地笑了:“以后当然免不了再来找你呀!”
小闲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无赖到了极点,板起脸,转身欲走,乐南突然拉住了她:“别走啊,我还有东西给你看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小闲定睛细看,原来照片上竟然是自己的裸照。她瞪大双眼,惊恐的问:“你什么时候拍的?”
“以前趁你睡觉的时候拍的,怎么样拍得还不错的吧?”乐南笑得得意忘形:“我劝你学乖一点,先给我五万块,不然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布到网上去!到时你可就出名啦!哈哈!”
“无耻!”小闲气得咬牙切齿,她知道现在的乐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乐南了,现在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恶魔,可是他毕竟是她爱过的人啊,她忽然感觉浑身软弱无力:“我真没有那么多钱啊!”
乐南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以后我还会来找你,到时如果你拿不出钱,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11
程渝发现小闲最近变得心神恍惚,关上办公室的门,回身温柔地搂住她:“小闲,最近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最近嗓子痛,有点不舒服而已。”小闲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笑。
程渝点了点头:“嗯,有什么事不瞒着我哦!这里有一套编程软件你帮我到邮局发个快递吧?顺便出去走一走心情会好一点。”
小闲微笑着接过编程软件:“好的,我这就去。”
走出办公室,小闲的一颗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因为她知道手中的这套正版的编程软件价值5万多块钱,而这种软件的盗版极其便宜,而且在市场上却随处可见,如果她能够偷梁换柱,留下正版的软件卖掉,5万块钱就可以轻轻松松到手了。
几天以后,一个明媚的下午,小闲在去邮局的路上,乐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闲一怔,随即绽出了笑脸:“你怎么这么着急呀,还没到半个月就来找我要钱?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从那个王老五的公司里骗到了编程软件,至少能值5万块,我已经找好了买主,他明天能把钱给汇到我帐户上,明天我就把钱给你。”
乐南斜眼看着她:“我劝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哦!”
小闲的神情变得伤感起来:“乐南,我说过,我要用一辈子来报答你的,我始终是最爱你的,其实我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要不是他有钱,我才不会和他在一起。”
乐南得意地笑了:“好吧,明天我来找你。”
“还是明天我去找你吧,你在家里等我,我们好久都没有”小闲媚笑着低下头。
“算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好吧,明天我在家里等你。”乐南抚了抚小闲的头发,转身走了。
小闲望着乐南的背影,幽幽地出神,一转身,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她抬起头,看到程渝那张愤怒的脸和失望到极点的眼神。
那一刻,她只感到天旋地转,她知道她完了,他一定恨死她了,她颤声说:“程渝,请听我解释”
“滚!”程渝连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只吼出一个字,便决绝的转身离去。
12
小闲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刻意化了精致的妆,棕色的卷发垂在腰际,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裙,宛若美丽的仙子下凡。她踩着吱吱嘎嘎的木楼梯,再次回到阴暗潮湿的小屋,乐南早已站在门口等她,迫不及待地问:“钱呢?”
小闲轻盈地跨进屋子里,举起手中的一张银行卡:“钱都在这里呢。”
她揽住乐南的脖子,娇声说:“乐南,我不要再做那些有钱人的玩物了,我要回到你身边来。”
乐南把小闲抱到床上,吻着她的脸:“宝贝,你真乖!”
一番缠绵过后,小闲从包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在桌上,欢喜的说:“亲爱的,为了我们的团聚,喝一杯吧!”
乐南含笑不语,突然,他的脸上现出凶狠的表情,一把掐住小闲的脖子:“想毒死我是吗?你这点小把戏我会看不出来吗?”
小闲冷笑了起来:“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我今天来就要和你同归于尽,我们这种人渣留在世界上都是祸害,都应该早点死!”
“妈的!”他抡起拳头向她挥去,她的头“嗵”地磕在窗台上。
哗啦一声,他将小闲的包倒了个底朝天,里面除了化妆品、面巾纸以外,居然一毛钱也没有。他红着眼,转身逼近她,一把扯掉她脖子上的项链,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左手那枚白金指环上,便伸手来夺,戒子正是程渝送给小闲的那枚,她怎肯让他抢去,她拼命地反抗,两人在窗前撕扯成一团。
一切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小闲只感到身体向后用力一挣,大半个身子已悬出窗口,那一刻,她看到乐南扭曲变形的脸以及听到自己发出来的绝望的呼叫,她曾试图用手抓住窗框,但是,她纤细的手臂只是徒劳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之后,便整个身子腾在空中,翩然地朝地面坠落
13
当程渝赶到医院的时候,他隐隐地察觉到有一种不详欲感在空气里暗涌。一个警察将从小闲身上找到的遗书递给他,他的胸膛变得激烈地起伏,颤微微的展开信纸,上面是小闲歪歪扭扭的字迹:
程渝
我让你很失望吧?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其实,我没有卖掉编程软件,我没有背叛你。
我承认起初和你在一起,只是想骗骗你,因为你有钱,有势,有车,有房,你完全能够满足我的虚荣心,像你这种有钱人,有那么多钱,花也花不完,就算被我这种小混混骗了一点半点,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你有钱却有有钱的烦恼,你的钱是用你的智慧和辛苦赚回来的,你也有受伤的时候,你也有柔弱的一面,你也有血有肉,你也有感情
而我却活在虚伪里,我为自己而感到可耻
我现在不敢轻易再说爱了,我曾经很爱秦乐南,可是当我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与我想像中的大相径庭,或许是我和他上辈子就是一对冤家,注定生生世世要纠葛在一起。如果还有来生,我想光明正大的做个好女人,嫁个好丈夫,为他生儿育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而我现在的生活是这么的肮脏,我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场丑恶的闹剧。
我真的不敢再提爱了,可是,我不说,我便死亦无法瞑目,所以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
别了!
一种撕裂的痛楚迅速在胸腔蔓延,程渝缓缓闭上眼,泪无声滑落。
“她现在怎么样了?”程渝问。
“有生命危险,正在抢救。”警察说。
“秦乐南呢?”
“犯罪嫌疑人抓到了,并且对他的犯罪事实已经供认不讳。”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小闲终究还是捡回了半条命。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有体温,只是她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她就像一个睡美人一样,一直这样睡着,睡着,睡着。
她的病床旁边,每天都会有一个男人送来一束清香的百合花,只是她看不见,也闻不到。那个男人每天守在她的床边,呼唤她快点醒来,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惜她就是听不到。
14
一晃,半年过去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病房里洒满了阳光,暖暖地照在小闲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人察觉到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不一会,她的指尖也跟着动了动,接着,她缓缓地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洁白,这便是天堂吗?
是的,她醒了,她真的醒了。只是,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迷茫地张望着四周,静悄悄的,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抬起了左手,想要抓到点什么,然后她看到左手中指上那枚白金指环,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浮现了出来那张英俊的脸,程渝!
她想起来了,程渝的脸,乐南的脸、奶奶的脸、父亲的脸、光哥的脸、继母的脸、弟弟的脸、还有童年时小伙伴的脸许多张脸孔统统围绕过来。
出院的那一天,阳光出奇的好。
小闲迫切地想要见到程渝,想得发疯,发狂。她的脑海里总是一遍一遍的勾勒出一幅画面:程渝面带着微笑,站在灿烂的阳光底下,张开双臂迎向她,然后,她就朝着他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终究程渝还是没有出现,来接她出院的人是光哥。
光哥依然穿着艳色衣服,头发依然是有款有型,说话时还是那么的娘娘腔,大呼小叫地搂住小闲:“死丫头,睡了那么久,你终于舍得醒了!”
小闲的心不免有些失落,脸上却是淡淡笑:“光哥这么疼我,我要是再不听你的话,早点醒过来,那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
小闲坐进光哥的车子以前,忍不住用目光再次在医院门口四下搜寻,但是依然没有程渝的影子,她的心里隐隐作痛,程渝啊程渝,为什么不是你?
光哥开着车子,一路上嘴巴不停的讲话,小闲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默默地看着车窗外。当车子经过一家豪华大酒楼门前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场繁花似锦、热闹蒸腾的盛大婚礼,新郎和新娘一对璧人,正在和众多嘉宾在酒楼门前合影,新娘妩媚旖旎,脸上洋溢着灿烂幸福的微笑,那个新郎更是世上难找的帅哥,长得和吴彦祖有一拼,那不是程渝,还会是谁呢?
车子一瞬即过,就是那样匆匆的一瞥,便是小闲和程渝最后的一次相见
一个月以后,小闲和光哥登上了去南方的火车,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在眼前飞逝,她异常的平静。
或许是大难不死的人对什么事都会看得淡了,不会那么较真儿了。那些过往,快乐也好,悲伤也罢,都不过是人生必经的一种历程,一种历练,现在她终于可以释怀,包括乐南,包括程渝。
她终于明白,原来人和人之间无非是你骗我,我骗你的一场游戏,所以当自己的爱,不小心变成了别人的消遣,也无须事后声讨谁亏欠了谁?难得有人愿意真心的骗你,更难得的是,有人愿意一辈子骗你,那何尝不是他的一种付出?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你有值得他骗的价值。最惨的是,没有人愿意骗你,骗都懒得骗你,那么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她相信,磨难会过去,光明总会回来!伤痊愈后,自己又会是好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