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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堆放的稿山,她的脸垮了下来,心里开始产生疑惑──真伤脑筋,她那时候怎么会答应他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喔,没有。要在哪里见面?”算了,先见面再说吧,就算想赖皮的反悔,也得当面道歉解释。
“要不要我过去接你?”他的体贴让向来独立惯了的她不小心的又呆了一秒。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救命,真是不习惯啊!台北交通之差的,等他来接她再一起塞到目的地,不晓得是民国何年何月何日了。
不勉强她,佟道隆说了时间地点,并再一次确定。
“那她,我们晚上见了。”
“嗯,晚上见。”
吐了口大气,袁羚咣对着摊在桌上的稿件发呆。
好啦,电话挂上了,可以开始想反悔的藉口了。
他怎么会吻她?
自问了两天了,而除了越来越浓厚的罪恶感与条深的自责之外,高克典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无法不怪罪自己,因为他破坏了对他而言最珍贵、最美好的关系。
以前总爱用风筝来比喻自己,因为他漂泊成性,总是一个天空飞过一个天空的;但浪子也有归乡的心的,而她,就是握住风筝线头的那个人,也是让他有归乡心情的人。每当他累了、倦了,只要一想起家中的她,那种有个归处的归属感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
可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衍生出的认同感,小妞之于他,就像是他自已的一部分。一直以来,他当她是自个儿的亲妹子,而且还是孪生子般亲近的好妹子;她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根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他竟做出了这种事。
他吻了她,吻了那个把他当成哥哥般信任的人──虽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觉得自己很脏、很低级、很龌龊,怎么也想不出,身为兄长的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怎能如此?他就这样彻彻底底的羞辱了他们之间那份单纯美好的情谊,那是他的妹妹啊!
斑克典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烦躁紧紧、紧紧的攫获住他天!他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答应赴约是为了推辞帮他看稿的差事,但到后来,她非但没把事情推掉,还演变成他要教她英文的奇怪境况。
她是在干什么啊?
事后,袁羚咣无时无刻的自问着。
她又不是那种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在生活中,她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跟主见的。但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佟道隆太会说话还是怎么了,事情的发展全然朝她没想到的方向去。
其实,跟他在一块儿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压力的。他很好相处,不像有些高知识分子,有着让人反感的气势或咄咄逼人的口吻,他的谈吐、行为举止,在在都显示出他是个有教养、有风度的谦谦君子,真正名副其实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
可真的很奇怪,对他那春风般和煦、优雅又斯文的言谈,她就是一点反对的能力都没有,然后就这么着,帮他看稿的差事没推掉,接着她更难以推辞的接受他自愿帮她补习英文的好意真糟糕,她是怎么让事情发展成这地步的?
在一个人加班的夜里,原先放在稿件上的心思转到这件事上的时候,袁羚咣就会忍不住再次问着自己。
突兀的门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袁羚咣小小的被吓了一跳,毕竟这时间不该有访客的。
“博土,怎么是你?”说起意外,大门外的人才是个意外。怎么也没想到困扰地一天的人会在这时候出现。
“不好意思,刚整理好一部分的稿子,想到你昨天提及今天要加班,一时忍不住,所以就带着稿子跑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你?”漾着抱歉的笑容、佟道隆态度真诚的看着她。
上天真是不公平。袁羚咣心中感叹着。
就像现在,一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又风度翩翩的绅士,顶着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跟温文尔雅的出众气质,这样的一个男人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反正我快做完了先进来吧。”没习惯跟个男人杵在门口说话,虽然知道现今的犯罪率很高,但她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方便吗?”佟道隆有所顾忌。
他实在很怕打搅到她。虽然会走上这一遭是特意找了个籍口来的,但如果真造成了她的不便,他真的会很过意不去。
原先他只是想来看看她的──说不上原因,就是突然心血来潮的想看看她。可能是昨天晚餐时觉得聊得很尽兴的原故吧!
“没什么好不方便的,反正现在全公司就剩我一个人。”袁羚咣耸耸肩。
“什么?全公司就你一个人在加班?”跟着她进到屋内的佟道隆有些讶异。
“没办法,最近公司太忙了,稿子审不及,书都快来不及做,所以我得留下来加班。”袁羚咣解释。
“可是现在治安这么差,让你一个女孩子留在公司加班也不太她吧!说真的,你也不应该让我进来。”佟道隆就事论事。
“我常一个人加班的,而且楼下有管理员管制进出者,又不会怎么样。”
“楼下的管理伯伯有用吗?我刚刚进来时根本就没人阻拦。”他皱眉。
“哎呀,博士,你别那么认真嘛。就算楼下的伯伯没用,公司的大门关了也没人能进来。而且要不是来的人是你,我是不会随便让人进来的。”看他认真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哦?为什么?”他对这问题极感兴趣。
“相由心生,你怎么看都不是个坏人相,而且一个人带给旁人的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就跟气质一样,那种感觉是很难具体形容,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当然,这也是要有些人生阅历才比较能做得了准。
“这么说,我给人是好人的感觉罗?”觉得她的论点很有趣,他笑了。
“好人或坏人,这答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只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她笑而不答。“而且,就算你真的是心怀不轨的话,除非是毁尸灭迹,不然我也没什么坏处。”
“哦?”“毕竟以你的声望,若是劫财的话,这里也实在没什么财可以让你劫的;如果是劫色的话我能怎么说呢?”她耸耸肩“不过不管是劫财或劫色,到时候我一状告上法庭,最少也要告到你身败名裂。有社会地位的你自然不愿见到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想当然耳,届时你会想办法补救,而我在你要求私下和解的时候就来个狮子大开口,狠狠的咬你一口,就算没有一笔天价的赔偿费,也会要你娶我为我的下半生负责想想,下半生可以不愁吃穿,你说这交易对我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真亏你想得出来这些。”传道隆让她煞有介事的分析逗得很乐。
这是个很陌生的经验,在他的人生中,鲜少见到像她这样的女性,风趣、慧黠、独立、知性,而且平易近人。或者因为还不相熟的关系,可以感觉出她还是抱持着保留的态度,但这对他来说无妨,她的戒心只是常人的反应而已,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更能挖出她的真实面。
那是一种瘾吧!他想。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想多知道她这个人一些,这也是为什么他还特地想籍口
来采访她的原因。
“不说这些了。博士,你整理出来要我帮忙看的稿子呢?”不想浪费时间去想推托之词的袁羚咣已决定想办法完成自己的承诺,即使要牺牲睡眠、牺牲假日,那都不管了。早死早超生,要拖着还不如速战速决算了。
她往他的手中看去,这时才看见除了公事包外,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大餐盒──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没办法,谁让她为了赶紧做完工作,晚餐只吃了一个便利商店的面包充饥。刚刚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一看到食物,尤其又是她特别钟爱的西式点心噢,好饿喔。
“啊!差点忘了这些点心了。”从进门后就光顾着听她讲话,佟道隆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带了一盒点心。“听你说加班,本来想请你跟公司的同事吃,没想到你是一个人在公司加班。”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虽然心里高兴得要死,空荡荡的胃也拉彩炮欢呼,但表面上,袁羚咣还是客套了一下。
“怎么会?也该是吃点心的时间了。”佟道隆笑笑,迳自将餐盒打开,里头是一个个颜se诱人的蛋塔。“刚出炉的,趁热吃吧。”
“谢谢。其实我正觉得饿。”不是个容易跟人交心的人,却不表示她是个虚伪的人。袁羚咣对他笑了笑,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见她真诚、不做作的态度,佟道隆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对了,博士,你的稿子呢?”一不小心,她又没形象了。为了善用时间并兼顾好吃的蛋塔,她是边吃边说。
“没关系,也没急成那样还有,昨天我不是说了不要开口闭口的叫代博士吗?那只是个学位,没必要将它一直挂在嘴巴上。”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呃习惯了嘛,反正你本来就是博士。”
“是不是朋友?”
袁羚咣差点让口中蛋塔给噎死。他这样问要人家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听到我的朋友博士长博士短的,所以如果是朋友的话,就别再这样叫我了。”他一脸的认真。
一下子接不上话,她只能对着他笑。
朋友?她是无所谓啦,反正他这个人很好相处,两个人也满谈得来的。可问题是出在他的名字上,她总不好连名带姓叫他“佟道隆”或是叫他“佟先生”吧?
而要是直接叫名字的话“道隆”这两个字念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拗口,而且听起来像“大龙”给人的感觉就是怪怪的他们的交情又没好到可以替他取外号,这让她怎么办?
“怎么,有问题吗?”以为她压根不当他是朋友,他的失望在不经意中流泄了一些些。
“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她老实说出自己的难处。
“是这个问题啊”知道只是称呼的问题困扰着她,他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叫你佟大哥好了。”太习惯想办法解决问题了,最后,她还是自行提供解决方案。
“嗯,都好。”他无所谓。
反正不要是“博士”就好,那称呼不但让人感觉生疏,而且还见外。
见他满意,她又开始吃蛋塔。
“你也吃嘛,佟大哥。”干掉两个蛋塔后,这才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定律,她补救的开口招呼。“没关系,你吃吧你是不是没吃晚餐?”他出人意表的突然猜测。
“怎么这么问?”以为自己的吃相太差,她停了下来。
他笑笑,停顿了下,这才说道:“一般来说,蛋塔的味道甜了些,吃一、两个会觉得好吃,但多了会腻,很少有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吃第三个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你今天晚上吃过饭了吗?”
“有啊,我吃了一个面包。”袁羚咣回答得理直气壮。“而且我本来就喜欢吃西式点心,什么小饼乾还是慕斯蛋糕或是派之类的,我都满喜欢吃的。”
“一个面包?这样怎么够?”佟道隆皱眉。“不行,你得吃些东西。”
“我现在正在吃了啊。”她扬了扬手中的蛋塔。
“不行,那哪能当正餐。”他一口否决。
“可是”
“没关系,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没让她说完,佟道隆便做下决定。
“嗄?”她愣住了。
他不是拿稿子来给她看的吗?怎么怎么“哎呀,佟大哥,你不用这样的啦。”在他出门前,她急忙拦下他。
他能送蛋塔来让她充肌,这就已经是很好的报酬了;不过是帮他看一下文章,没必要让他这样舟车劳顿又大费周章的。
“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就像是鸡同鸭讲,他迳自说他的。
“没有。稳櫎─”
“那好,我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他没让她有机会说完,自愿自的决定一切。
“你把门关好,我等一下就回来。”
对着他的背影,根本没选择权的袁羚咣傻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