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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碍了。”现在说得如此轻松,事情发生时她简直是吓坏了。
那时,她真的很怕那名被摔下来的妈妈会被扯断腿,因为她亲眼瞧见那个妈妈跌落时左脚还挂在马蹬上──试想,在台湾,光是拔个河都能让骨肉分家了、更何况是让马这样拖着跑?不过真的是幸好,没酿成更大的不幸。
“总而言之,那是个没人出声警告而且很可怕的三个多钟头不是三十分钟,是整整三个多钟头!”她下结论,而且强调着。“事情还没完,在骑马活动结束后,我们兵分两路的双方人马交换了活动。那个下午,在累得半死的情况下,我们参观了牧场主人的私人博物馆,在小小的屋子中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收藏品后,再驱车前往牧场主人发现的山洞──据说在那个又湿又滑、很容易跌断颈子的山洞中有很多伟大的骨骸,可是贯着摔断脖子危险的我除了一堆崎岖不平的乱石外,什么也没看见,更别说能有什么特别的怀古感想了。”
一向就是闷葫芦,因为不习惯对外人说心里的感觉及想法,但眼前的人是她最亲近也打从心中倍任的人,难得有这么好的倾诉对象,一路说来,她说得可来劲儿了。“这一整天,除了吃饭及等待外,安排的就是这两样活动。晚上找来一个据说到过台湾的歌者唱了几首歌,接着向团员推销过录音带后,这牧场生活的第二天于焉落幕。
听到这儿,意外过了头,高完典非但没有表示同情,甚至还坏心的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让人虐待了呀,你怎么这样?”袁羚咣气愤的哇哇大叫。
“好好好,我不笑,再然后呢?”他忍下笑,对她的冒险犯难之旅洗耳恭听。
“就是这样啦!如果对西部牧场生活愎有美好想像的人还很期待第三天的活动的话,很抱歉,吃过早餐后大夥儿便得带着已整理妥当的行囊离开。
这就是旅行社所谓的三天两夜牧场之行了。”她没好气。
“就这样?”他是有点意外的。
“对啦对啦,就是这样。是不是有点离奇?是不是很让人难以想像?浪费了一大堆坐车的时间,耗掉了一堆期待活动开始的等待,然后,牧场生活体验便宣告结束了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在牧场中洗澡也是要到公用的浴室排队,只是比在露营区好一点,牧场里的浴室是在同一栋楼内,不用走上一段
路只要想到我花了这么多钱却受到这样的招待,我就心理不平衡。”对这个行程的安排,她怎么想都是无法接受。
“你这是什么行程啊?”简介告一段落,高克典开始发表感想。
就他所知,西方人是会在难得的假日背个大背包连续数日的健行、登山、骑着脚踏车翻山越岭他们从事这些需要大量体能的活动后还会强调,这就是休闲度假!但这是西方人士的想法,这些行为在东方人眼中,简直就是自虐。
东方人,尤其是台湾人,要是有个难得的假日,一定是真的为了休息,做些让生理、心理都能放松的休闲活动。出国散心一向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怎么她的行程听起来就像是个蛮荒探险队的行程?
“精采的还在后头。”她不屑的哼了一声“根据劣谟的说法,这个行程本来是安排给亲子团的,只是没想到报名的人与公司原先的假设不符。出团的时候,当他看到大半以上的团员都是有点年纪的社会人士,只有两个国小年纪的小朋友时还吓了一跳,是他好心的连忙跟公司协调更改了几项活动,像是打躲避球之类的活动才被删掉”
“躲避球?”他一脸的怪异,无法想像城市肉鸡的她跟小朋友打躲避球的景况。
“没错,就是躲避球。”她郑重的点点头“你能想像一堆社会人士跟小朋友打躲避球的样子吗?”
“我是很难想像你打球的样子。”他直言。
“哎呀,你让我说完嘛。”不满意他的打岔,她轻捏了他一下。
“团里有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要他们打躲避球简直是开玩笑嘛!而且让人生气的是,如果真是亲子团,应该主动限报名的旅客说一声吧?就像我们团里有个黄阿妈,她是女儿体贴她一个人在家无趣而出钱让她出门玩的,旅行社方面压根没人跟她说一声,等报完名拿到行程表后黄阿妈才知道行程内容,那时候想后悔都不及,一路止有好多活动她根本没办法参与你说,这是不是很那个?”
他点点头。感觉起来,这家旅行社为了凑人数还真是乱没人性的。
“而这些都还只是小as而已,因为让人觉得更不舒服的还在后头。”袁羚咣委屈的扁扁嘴。
“怎么了?”高克典再也不是没事人的样子,大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揽人自己的羽翼下后,关心的问。
“全是人的问题。”似是习以为常,她自在的半倚在他的身上,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只能说是我们倒楣,也可以说是认人不清,竟信了这家仗着有名气而服务品质不怎么样的大公司,它除了在行程安排上有问题外,还用了一个没有服务“这么糟?”眉头紧皱,他的表情满是关怀。
“岂止是糟。”袁羚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劣谟是我有生以来看过最不负责任的带团人员,光是最基本的机位问题,从出发到回国,我们整个团的机位没有一次是安排在一块儿的,尤其是要飞回台湾的班机座位,四分五裂都不足以形容整个团体被打散的散乱程度!其他从旧金山回台的旅行团体大多是一个区一个区的坐在一块儿,就只有我们,东一个西一个的,感觉起来我们那一团的人就像是让人用来填空位的,还有一家三口分坐三处的情况哩。”
“或者划位的事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他经常出国,但从没有一次是跟着旅行团,知道她闷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但他一时也无从开导起、只好随便找个假设来平抚她的委屈。
“才怪,我以前跟团出国那么多次,就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一般来说,划位时劣谟都会向航空公司要求尽量将座位安排在一块儿,即使少有的几个座位无法如愿,也会想办法跟其他团体的劣谟交涉换位,等位子拿到后,再来安排谁跟谁坐。
劣谟会事先做功课,将座位一对对分好,当旅客拿到登机证时,上头的名字不一定是自己的,却一定会跟同行的人坐在一块儿这些都是我所知道、也是以前所经历的状况。”她解释着。
“是这样吗?”坐了那么多次的飞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当然,台湾的劣谟只要是程度够的,大多是这样做。都说了服务第一嘛,旅游业也是服务业,当然是力求每个旅客能玩得尽兴。相较之下,我这一次遇上的劣谟就差劲极了,像机位的事,别说是跟其他团体换机位了,他连对航空公司提出要求也没有,就看航空公司排到哪儿就怎么坐,完全任我们自生自灭,而且座位上有什么问题时,他还要我们自行找空服员解决”气不过,袁羚咣将谢定母女的遭遇说了一遍,还将出发前“美国人的命比较值钱”的论点说给他听。
“看来,这个劣谟是有点问题。”高克典听了也觉得有些离谱,对那种国籍上的优越感更没什么好感。
“还不上这样”袁羚咣没形象的哇哇大叫“你也知道的,我的英文本来就不是太好,这些年没机会用的情况下更是都快忘得精光;在国外的时候,简单的句子还好,深一点的根本没办法应付。结果有一次我们在点餐的时候,我听从了女服务生的建议想点hssburgr,可是那女服务生临时又说了一长串的英文──其实她只是好心的介绍这个汉堡的材料,那些单字只要静下心来听我也认得的,只是一时紧张下觉得自己听不懂,便很紧张的请劣谟帮我翻译结果你猜怎么着?”
“嗯?”事关于她,担心她让人欺负的他,表情比刚刚听别人的事时来得严肃多了
“说来就气人,那个人竟然用一副你怎么这么烦的表情看了我一眼,非但没有解决我的问题,还对女服务生指指另外一桌,要她先去替别桌的人点菜你说过不过分?如果事后他有转过头来跟我客套一下,说让女侍先去别桌、等我考虑好再点菜之类的客套话,我还不会那么生气,问题是他让女侍去点别桌的菜后根本没看上我一眼,继续跟别人说话,我就这样被漠视了你说,换作是你,你气不气?”当时她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就此气厥了过去。
“这是哪家旅行社?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当颁队?”听着她气愤难当的抱怨,高克典安抚的拍拍她,心中却因为她受了气而感到不悦。
“算了啦,只能怪自己倒楣,才会碰上这样的劣谟。”她无奈的耸耸肩。“而且这劣谟也不是全然不可取的。说起来,他只是服务精神差,至于在解说美国的风俗民情方面,说得还满详细的想来这样的人不该当劣谟,他应该当个解说员才是。”
“什么解说员还劣谟的,这我没兴趣管。你不该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遇上这种事你就该据理力争,因为这是你的权利、你应得到的服务品质,所以这件事你得跟相关的单位反应。”他说了。
“反应有什么用?”她一脸兴趣缺缺的看着他。
“怎么没用?现在有旅游品保协会,你该去申诉。”他很坚持。
“这太麻烦了啦,我哪有时间去搞这个?而且申诉有什么用,事情闹得再大,旅行社又不可能直接开除这位得意于自己是美国人的劣谟,退费更是不可能的事,了不起就换来一句道歉。我做什么要为了这一句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抱歉那么累?还不如将时间拿来睡觉。”她可是很实事求是的。
“但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笑话,怎能让她就这样白白受气?
谁都不能欺负他的人!这是原则。她可是他高克典唯一的亲人,没道理让她这样给人白白欺负了去。
“放心,小扮,我自然有我的报复方式,我才不会白易受气呢!”袁羚咣慧黠的脸蛋上漾起一抹得意之色。
“哦?”“我想让社里的作者将这事情写出来,让所以人都知道、并认清这个行程,不要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跟着出去试凄受难。这是团里谢妹妹出的主意,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她惬意的半瘫在他的身上。
“这太便宜他们了。”高克典想了下“不过虽不满意但还可以接受。”
“你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吧?”她笑咪咪的,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发现这姿势、这角度跟这气氛实在很适合用来睡觉。
“嗯。”他勉强认同“那现在可以说说这人是谁了吧?”
扬了扬刚刚就一直拿在手中的照片,他回到原先的问题。
“喔,他呀!他是刚好在那边做学术交流的恐龙博土。幸好是有他在,要不然还真有点麻烦。”她抬头看了下,然后不当一回事的随口说着。
“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好奇心,就是想问个明白。
“反正就是旅行社骗人啦,说是有专家随行解说,结果出团的人数不够,没办法多拿一张免费票,原本说要跟我们出团解说的专家就被取消了。可是在秋窦的时候,我们是小组分开进行活动的,当场就少了一个翻译人员,后来是那里的工作人员请出这个佟博士才解决了语言问题。”说完,她打了个呵欠。
真奇怪,明明已经睡了好久了,怎么现在又想睡了?
“他很不错?”若真要凭良心讲的话,这个恐龙博士的条件比起“不错”是要好得多了,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臂让他怎么看就怎么碍眼。
“不错关我什么事?你要叫他来娶我啊?”她咕哝。
“如果有这种条件的男人肯娶你,你就算是倒贴也要让他娶你。”他捉弄着她。
睁开惺忪的眼,抓过他的手臂,她不客气的在那上头咬上一口。
“太过分了,你就那么巴不得把我嫁掉啊?而且还那么看不起人!”她气嘟嘟的。
“难不成你不想嫁,想一辈子赖着我?”他随口说说,但一想到她可能因此而真的找个人来嫁不知怎地,他竟莫名的不想她回答道问题。
“怎样?不行吗?”不喜欢他那种硬要将她推出门去的想法,她负气的嚷嚷。
“我就是赖着你,赖、定、了!”她还特别强调。
“是是是,我听到了。”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高克典露出招牌的浪子笑容。
他这样说,袁羚咣也没再说什么,然后,在和谐温馨的气氛下,两人继续闲话家常。一阵子过去后,姿势、角度、气氛使然,刚刚中断的睡意又衔接上了,她的睡意无法自主的一再加深“想想,我们认识也好久了。”他似是感叹般的突然说道。
“嗯。”她意识不清的应了声。
知道她快睡着了,他失笑。
静默了好一会儿后──“安心的睡吧。”他轻声对已经睡着的她说着,然后维持着原姿势拥着她,跟着闭眼休息。
半晌,空白的脑子闪过一道灵光,突然想起他一直忘了告诉她,关于他得搭晚上的班机离开的事。这可不行,得找个时间告诉她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但什么时候说好呢?
动作轻柔的将她再次抱回房里,替她盖好被子后,他盯着她发呆。
对着那沉静的睡颜,他知道,直接叫醒她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也就是说,一切只能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再说了。
念头既定,他应该要离开的,但他脚像是生了根般,就这么坐在床沿看着她。
喜欢这样看着她,他发现。
那是种很安详的感觉,心里平静且宁和高克典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触她的颊,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到他回过神,他已经做了──他俯下身去亲了她,不是给小女孩睡前的脸颊吻,而是她的唇。
他竟吻了她的唇,趁她熟睡的时候!
斑克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行为。
他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