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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很失望吗?”

    “是有一点。”莉琪说:“隐面侠一心为民,甚至为了贫苦大众,公然与权贵阶级为敌,所以很难想像他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人。”

    “莉琪,你又来了!你老喜欢把人分为二,下是里面外面,就是这一边即一边。”诺斯搔搔头说:“好了,现在你知道隐面侠是贵族,难道就从此不再尊敬他,不再当他是朋友了吗?”

    他说这些话,原本是要激她,打破她的故步自封,却没想到她竟然很肃严地考虑着,彷彿要将隐面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重重的打落。

    “我不信任贵族”她的态度没有软化。

    “贵族有什么不对?贵族也是人,我们也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有喜怒哀乐,有仁慈心肠”诺斯说着,因为太过激动,还抓起她的手按在胸膛上“你看!我也有心跳,砰砰地和你一样,为什么你要把我当成九头怪物似的来看待呢?”

    莉琪惊住了,由于他的举动、触碰及重重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从她的指间、手臂传来的,是她未曾经历过的强大热力,在焚烧她的面颊,凝住她的心,仿佛一道永远解不开的魔咒。

    他的蓝眼珠逐渐向她靠近,带着捉捕的欲望

    突然,有人在外面急速的敲门,喊着:“诺斯,时间到了,我们该去舞会了!”

    魔咒奇迹似的消除,莉琪飞快地抽出手。诺斯的眼睛仍盯着她,久久才去开门。

    雷米走了进来,看见莉琪,整个人愣在那里。

    “她她就是莉琪?”他结结巴巴地说。

    “对!”诺斯不耐烦地说:“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雷米再看莉琪一眼,仍是满脸的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美丽女郎,推翻了他对伤残女子畸形丑陋的印象。

    诺斯极不喜欢他的眼光,匆匆推他出去后,又回头看着莉琪。他可以了解雷米为何一副痴傻的模样,但这也是第一次,他不愿意这如兄弟般的侍从,用欣赏仰慕的眼神盯着他的女人看。

    莉琪对他的沉默很不自在,忙说:“我们该走了吧?”

    诺斯不吭声,半晌才回答“我只想知道,我和隐面侠仍是你的朋友吗?”

    她本想点点头,但现场有一种奇异的气氛,牵引着她的心,让她说出口的话变成:“你为什么要在乎呢?”

    诺斯没料到她会有这种反问,感觉很尴尬又伤自尊。没错。他为什么要在乎呢?对这不知感恩又不识抬举的女孩,他该早早就放弃的!

    “我们走吧!”他没好气地说。

    虽然情绪不怎么好,但他仍摆出绅士风度,请她先行。看着她轻垂的眼睫,浓密的秀发,纤纤款款的背影,他不禁捏紧拳头想着

    好吧!我承认我在乎!我该死地在乎!在乎到一次次贬低身份到孤儿院去看她;在乎到不顾危险,扮成隐面侠去和她说话;在乎到不计后果,带她到仲夏夜舞会;在乎到不敢扯下她的面纱,去看她的丑陋

    他跨大一步赶上了她。她给他一个怯怯的笑,他也回她一个若有所思,不甚诚心的笑。

    面对满天的星斗,面对徐徐的夜风,他突然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他要这个女孩,他不只要她成为他的夜莺鸟,还要她成为他的情妇!

    城堡内的中庭通亮如白昼,满桌的食物、团簇的花朵、色彩缤纷的衣裳,都让莉琪看得眼花撩乱。

    多热闹奢华的场合呀!她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否举办过类似的晚宴,即使有,她也没印象了。想到此,莉琪的心便不再受影响,她走到歌手的坐席上,冷静高贵得如一个淑女。

    “不用害怕,雷米会往一旁照应你。”诺斯安顿好她之后说。

    方才来敲门催人的男子,微笑地站在她身边,脸上多了一副皮革面具。

    莉琪刚放置好席塔琴,一个略带酒味的男人便冲了过来。他戴着半黑半白的铜面具,头顶着圆筒帽,鬓旁两条长发辫,身上是镶着铜扣的战袍,看来野蛮气十足。

    “土耳其战士,我的堂弟戈伯。”诺斯皱眉介绍道。

    “这就是莉琪吗?”戈伯放肆地盯着她说:“她和我所想的不同,一点也不丑嘛!”

    “戈伯,把你的嘴巴闭紧一些,别来招惹她,否则我唯你是问!”诺斯板着脸孔说。

    “好!好!我也不过是好奇而已嘛!”戈伯一边陪笑,一边却想着,如此吸引人的姑娘,真有一张被毁掉的脸孔吗?

    舞会的序幕由花园情歌开始,主唱人是莉琪。除了席塔琴外,还有诺斯由外头找来的三弦琴、笛子、击鼓等好手奏着旋律伴着她的歌声。

    他们的曲子有世面流行的吟唱,各种故事传说,还有果里个人的创作?蜱鞒备芯醣仁ダ智崴捎淇于嗔耍琶来烤坏纳ひ簦廴诵南业氖闱榉绞剑卸嘶岢拿扛鋈耍傧囊沟钠找踩缑伟闶嬲箍础?br>

    接着,有杂耍技团和爱情剧的表演,高潮处还喷出烟雾,让那些贵族青年男女的兴致提到最高点,将自己的感情及身体的律动完全解放。

    “绅士淑女们,尽情地跳舞吧!”有人大喊。

    音乐马上转为奔放,莉琪因为不熟悉,只好放弃跟随。她静静的坐着,正好可以趁此时观察面前的一切,那些歌舞,让她眼界大开。

    原本坐在一旁的贵族小姐,全走入舞池,疯狂兴奋地舞着。她们的面具因火光而发出绚烂的色彩,衣裙及鞋子因旋转而像百花般跳跃着;男士们则被勾引得更兴奋,脚步踩着音乐的节奏,有如一群振翅摆尾的鲜艳鸟群,全力散发着异性的魅力。

    此情此景,即使再心如止水的人,也不得不受到感染吧!

    莉琪在此璀璨的情景中寻找着诺斯,他如太阳般的袍子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快得难以掌握。她放下席塔琴,站了起来。突然,一个戴着蝙蝠面罩的人跳到她眼前,月桂冠因濡湿的汗水而发亮。

    “和我舞这一曲吧!”诺斯揽过她的腰说。

    莉琪像被卷入旋风中,她的脚步无法站稳,整个人倒向他的胸前及手臂,求救般地说:“我不会跳舞呀!”

    “我教你!”他双目炯炯有神地说。

    这哪算教呢?莉琪没有一步清楚,就随着他转动,前后左右,圆形方形,有几次脚还离地飞起,她吓得尖叫出声。

    音乐持续地演奏着,有别的男人接近她,节奏放缓,大家围成好几个圈,诺斯在对角凝视她,然后再相逢,再分开,她的脚彷若认识音符般,凭着本能摆动。

    黄夜莺和黄太阳又面对面,他们互相靠近时,他耳语说:“我们离开吧!我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你!”

    其实莉琪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当他们旋出中庭时,她还以为那是新的舞步。

    廊柱成排的走廊,空气凉了许多。他们依然舞着,向那远离火光的黑暗处舞步。忽地,皓白的月光照来,他们看见角落有暧昧的黑影,一男一女浑然忘我地拥吻着,急喘低吟的声音漫在空气里。

    莉琪瞪大眼,耳鸣、心跳如擂鼓,却移不开目光、迈不开脚步。修女不提男女之情,残疾的人不想男女之爱,对这些,她是完全懵懂的,就像春天含苞的花,闷着预备注定的枯萎。

    倏地,诺斯收紧手臂,强壮的身体抵住她。这不同于跳舞时的接触,而是肌肤每一寸的密合,她仿佛被人掏光空气般猛转过头,马上掉入他那充满欲望的眼光里。

    莉琪整个人晕然瘫软,那蓝色的眸子好熟悉呀!曾有一次,隐面侠也这么抱她但诺斯的更热切、更大胆放肆、更赤裸裸地传达他的欲求。

    两人的呼吸浓浓地混合在一起,他的手伸进她的面纱,试图找到她的唇时,她却像受惊的小动物般,奋力的推开他。

    “不!”莉琪护着面纱说。

    诺斯走近一步,很明显地不能忍受她的挣脱。

    “盹,隐面侠他今晚有来吗?”莉琪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十分惊讶。

    “隐面侠?在这节骨眼上,你竟想到他?”他挫败地说。

    “呃,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像隐面侠了!”她没话找话说,想除去尴尬“他是你的堂兄弟,应该也会参加这个仲夏夜舞会吧或许他太老了?”

    诺斯说不出内心的百味陈杂,只问:“在你的心目中,隐面侠永远比我重要;而你和我在一起,全是为了他的缘故,对不对?”

    “我他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结巴地说。

    “不一样?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和他其实是”

    诺斯的话被从走廊来的一群人打断,他们此刻才发现,中庭的音乐已停。

    莉琪匆匆的说:“我该回座位了,待会儿又轮到我唱歌。”

    她连等都不等他,一个人跑掉。诺斯顿觉拥抱的虚空,如果是隐面侠,她会不会毫不抵抗地让他吻呢?

    诺斯从没想到他会嫉妒自己,他甚至开始讨厌那个爱出风头、坐收名利,又一辈子见不得人的隐面家伙了。

    莉琪回到会场,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后来的几首曲子,她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需要去分清楚自己对隐面侠及诺斯不同的感觉吗?于前者,她是尊敬、崇拜与信赖;于后者,她是不安、烦躁,又带点期盼。她真的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当席塔琴的最后一个音结束,她的指尖隐隐作痛。

    忽然,一直守在旁边的雷米笑出来说:“诺斯的祈祷没有应验,他的伊娜小姐还是赶来赴宴了。”

    “谁是伊娜小姐?”莉琪好奇地问。

    “诺斯的未婚妻呀!”雷米还好心地指示她方向说:“看到那个带尖顶帽子的女人吗?就是她!炳!她的帽子一次比一次高,我想,她嫁过来后,一定会重建大宅邸及城堡所有的门,以便她和她的高帽子能畅行无阻。”

    如果不是事关诺斯,她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但她现在脸皮紧绷,看着那一身艳红,又拖着鲜紫长巾的伊娜,像一团火球般,向黄太阳前进。红一旦勾住了黄,便紧紧不放,成为会场最显著的目标。

    莉琪的内心冲上一股又怒又羞又悲的情绪。诺斯既有未婚妻,就表示有爱与承诺,为何还想强吻她呢?

    他终究还是视平民如草芥的贵族份子、还是放荡不羁的纨裤子弟、还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她想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实在太自不量力了。

    莉琪抱紧席塔琴,有一种想马上离开的冲动。

    宴会愈来愈放浪形骸了,大家吃着、笑着、舞着,酒杯在手间传递着。

    一个土耳其战士歪到莉琪的面前来,因为站不稳,手上的酒倾倒在她的衣服及琴上。

    “啊!”莉琪惊叫一声。

    “来!陪我跳跳舞!”那人咕哝地说。

    “戈伯,你别借酒装疯了,诺斯有指示,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她!”雷米挡住他说。

    哦!莉琪这才想起,那人是诺斯的堂弟。

    “为什么不?诺斯可以和她跳舞,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戈伯摔破酒杯,伸手要拉莉琪。

    雷米打掉他的魔掌说:“戈伯,你醒醒吧!”

    “你竟敢打我?别以为诺斯宠信你,你就可以对我无礼!你毕竟还是我们贝里特家族买来的奴隶!”戈伯老羞成怒地说。

    雷米不想理他,只催促莉琪说:“我们避一避吧!”

    “避什么?”戈伯红了眼,追上去说:“你也想和她亲热,对不对?我早就不相信她是孤儿院的莉琪那一套,瞧她的身材模样,火辣辣的美人一个,若她的脸上真是坑坑疤疤的,诺斯怎么会爱不释手呢?”

    “戈伯,你别再闹了,事情会被你搞砸的!”雷米叫道。

    “砸什么呢?我只不过是要掀掀她的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而已!”被酒醺昏了神志的戈伯,别人愈阻止他,他就愈是固执“只一下嘛!既是诺斯的情妇,有何不能看的呢?”

    “你在搞什么鬼?”后面一声如雷大吼传来,戈伯马上被诺斯由衣领提了起来。

    “放开我!”戈伯挣扎开,人跌倒后又站直说:“别小题大作,我只是要看看她的脸,确定她是不是莉琪罢了!”

    “你把嘴巴闭紧些,好不好?”诺斯怕莉琪的身份曝光,干脆拎着戈伯,往喷泉处走去,按着他的头,想淋醒他。

    这本是他们堂兄弟常玩的游戏,向来无伤大雅,但今晚戈伯喝得烂醉,又沾不得那神秘的女歌手,再加上他狼狈着一张脸时,已有群众围观,哈哈大笑。嘿!他可是英勇的土耳其战士呢!

    他想也不想地拔出腰间的剑说:“诺斯,你伤我的名誉,我向呃你挑战!”

    “小心,诺斯!”雷米大叫。

    诺斯往后退一步。哦!好得很!他正愁气没地方出呢!先是莉琪的拒绝,再是伊娜的纠缠,偏偏戈伯又来触他的霉头!

    “剑!”诺斯大喊一声,马上有一把剑递到他手中。

    “诺斯,不要!”赶过来的莉琪急着说。

    “我们阻止不了了!别担心,不曾有事的。”雷米安抚她说。

    雷米说得不错,这场剑根本比不下去,只见戈伯整个人像泡在酒里似的,脚软手软的,诺斯没两下子就缴了他的武器。

    “投降吧!痹乖回去睡觉!”诺斯收了剑,走向喷泉洗手。

    瓣伯似乎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样子极为滑稽,惹得众人轰然大笑。这笑刺激了戈伯,他不知又由哪儿掏出一把短剑,竟往毫无防备的朝诺斯刺下去。

    “诺斯!”莉琪凄厉地叫着。

    雷米冲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懦夫!竟取用暗算的,算什么武士?”有人叫骂道。

    血腥味充斥着中庭,在黑暗中,女人尖叫、男人激动,酒又让情况更严重。一些人想揍戈伯、一些人想救诺斯,身体挤身体、拳头撞拳头,莫名其妙下,竟然一派人对一派人,大伙打起群架来了。

    “诺斯!”莉琪急着想知道诺斯的伤势,却怎么也无法穿过这些疯狂的人们。

    突然,有人用力拉着她往后退,她回头一看,是果里神父!

    “快走!此地不宜再留!”他毫不放松地说。

    “可是诺斯”她不愿离开。

    “诺斯自然会有人照顾。”果里排开群众,带着她往无人的走廊跑去“现在有危险的是你,你若再不走,恐怕会死无葬生之地!”

    她不懂,也管不了自己,她只想到自诺斯的腹部涌出的血,心就一阵阵绞痛。

    他不会死吧!哦!上帝,她真恨不得能止住他的血,除去他的痛苦但她只能被迫向前跑,和他相反的方向,距离愈来愈遥远

    在钟楼后,果里神父来回地走着,他不断地自责说:“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会出事,还答应诺斯。天呀!撒旦的诱惑、天主的惩罚,我不该让你去舞会露面的!”

    莉琪躲在树后,由亚蓓帮她换衣裳,惊魂未定地说:“神父,这绝不是你的错。事情出乎意料地发展,只怪我太不会处理了,现在诺斯受伤,恐怕还会连累到你和孤儿院我好抱歉!”

    “这里你不必担心,自己赶紧逃命要紧。”果里说。

    “莉琪非得要离开吗?”亚蓓问。

    “事情闹这么大,最后的帐一定都会算到莉琪头上。这是制造混乱的罪,加上她私出孤儿院,重者有可能被绞死或处以火刑。”果里沉重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莉琪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杀人的是那个戈伯,要判罪也应该是他呀!”亚蓓说。

    “戈伯是贵族,不会有罪的。”莉琪回答她的疑问,再转向果里说:“难道我永远不能再回塞提城了吗?”

    “这要看诺斯怎么处理了。”果里不太有信心的说:“不过,以目前的局势看来,你是永远都不要回来比较好。”

    “这怎么可能?孤儿院是莉琪的家,她八岁起就住在这里,你要叫她去哪儿呢?”亚蓓说。

    这也是莉琪心里的话。她一直恨孤儿院锁住她,然而,一旦要飞离,却又四顾茫然,没有一点安全感。

    “科索磨坊的那对夫妇很值得信赖。”果里说:“你可以先到那儿安顿一阵子,再慢慢想下一步。”

    “也只有如此了。”莉琪叹口气说。

    “莉琪,我不许你忘记我们,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喔!”亚蓓拉住她的手,声音逐渐哽咽。

    “不是或许,而是一定。亚蓓,如就像是我的姐姐,我们过去相依为命,未来也要相依为命。”莉琪拥住她说。

    “莉琪,天要亮了,趁还没有人追捕你时,快点走吧!”果里催促着。

    “诺斯他”莉琪迟疑着。

    “忘了他吧!他已经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了!”果里直截了当地说。

    再一次的匆匆地逃亡,她人生中的离开,为什么都属于永不回头式的呢?

    莉琪流着眼泪,由后面的海岸森林逃出城去。她哭得伤心,一方面是为情同姐妹的亚蓓,一方面是为自己多舛的命运,还有一些是为了伤势未明的诺斯。

    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因为这次舞会,她真的走出孤儿院,但却是以这种狼狈的方式,是否算她与生俱来的命定悲哀呢?

    月已淡,星已稀,是太阳的光尚未显透,森林中最黑暗的时候。她心事太多,早已顾不得害怕或?郏挥幸徊桨ひ徊降南蚯翱纭?br>

    这些年来,多少次,她站在海崖边,想一直走下去,不再回孤儿院,但,她又能去哪儿呢?

    曾经,她指引隐面侠这条路,想像他来去自如的广阔世界,没想到她也有用到的一日;而在这出了大事的时候,劫富济贫的他又在何处呢?

    莉琪在心思混乱中,居然也走到了主要道路。

    此时天刚亮,充满泥泞车辙的黄土路上,已有在城邦间奔波的人。果里叮咛她要她千万走在大路上,因为小道里有盗匪流窜。

    “选择与老实的乡下人同路,痹篇奸诈的城里人。”他又叮咛。

    她朝科索的方向走,由于动作慢,最后就混在一堆老弱妇孺中。有一位老妇人对她极有兴趣,不断的与她闲谈,她按住面纱,小心的应答。

    太阳升到半空中了,莉琪取下包袱,吃半块干面包,一半给老妇人,再拿腰间的皮囊去河边汲水喝。

    突然,远远传来急速的马蹄声?蜱鞲罩逼鹕恚蔽渥暗氖勘捅嫉窖矍袄矗潘谎锏穆恚蠼校骸巴吕矗惩痴竞茫颐且乙桓鼋欣蜱鳌7崖薜呐耍腔崾ㄊ醯呐祝成嫌心Ч硎降陌毯郏忝撬吹搅耍俊?br>

    “啊!女巫!”众人议论纷纷,莉琪则一下子失手,使得皮囊随河水流走。

    “快!戴面纱的全脱下来,一个都不能漏!”士兵转了一圈,凶狠地说,莉琪脸色惨白,手脚瘫软。天呀!她死定了,她辜负了果里神父的苦心安排,就要被抓回去了!

    马蹄停到她面前,士兵指着她说:“为什么不拿下你的面纱!”

    她怎么能拿呢?她不敢拿,手也没力气呀!

    “勇士,别吓着我的小女儿了!”老妇人走过来,笑嘻嘻地拉下莉琪的纱巾。

    莉琪闭上眼,等待着被逮捕;然而,奇迹似的,士兵只哼了一声,就喝马离开,走向下一个人。

    “姑娘,没事了,你可以张开眼了!”老妇人说。

    前面的树还是树,河还是河,天地并没有变色?蜱髅约旱牧常交崮邸叮昧耍玫酵俗约翰2皇且桓稣嬲纳瞬姓撸?br>

    世间没有脸颊带疤痕的莉琪,所以,他们根本抓不到她,不是吗?

    她吁了一口气,对前程稍稍有了信心。举起脚步,她赶上了老妇人说:“谢谢你,呃!我的面纱呢?”

    “别再戴面纱了,省得惹嫌疑。”老妇人建议说。

    可是可是她实在很不习惯让风直接吹在脸上的感觉,仿佛赤裸裸地没穿衣服;但她又必须习惯,或许这就是她的“另一个人生”吧!

    真可笑,十年前她因为逃亡而戴面纱,十年后又因为逃亡而脱面纱,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泥路迢迢,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莉琪仍是习惯性的捂着脸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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