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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光全亮了

    “警察突击巡查!”有人大声的说。

    小丽看看众人。“我们快逃,我知道有个后门可以溜,碰上警察,少不了一顿的臭骂和麻烦!”

    不只是小丽这伙人,舞厅里也有不少人在做脚底抹油的动作,一时桌上碰的碰、翻的翻、倒的倒,杯盘狼藉的,鲁贝琪由于那些迷幻葯就放在她的面前,她不能不跑,否则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的士高的后门其实只是一道防火梯,在一大堆人你推我挤的情形下,只能用险象环生来形容,而她走得匆促,忘了放在桌上的皮夹,但这时也不可能再回去拿了,先走为妙,她顾不了那么多。

    人推人、人挤人,这情形就好比战争时在逃难的情景,但他们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甚至是堕落、颓废的一代。

    在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撞了鲁贝琪一下,她只知道自己的脚踏了个空,而她整个人快速朝前滚然后重重的坠落

    她的头

    不知道是谁扶起了她,不知道是谁拖着她走了几步,但没走多远,她就被放开了,而她的头

    那种撕裂般的痛苦令她忍不住的放声大叫,最后她无意识的倒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但她很高兴自己没有意识,可以暂时忘记疼痛、暂时的得到安宁

    陶子杰按了遥控锁,确定他的爱车安全了之后,他缓缓的朝电梯走;在等电梯时,看了下表,虽然已是凌晨,但他还有精力,一会儿洗个澡、来杯香浓的咖啡之后,他可以放上古典的cd,再处理些公事。

    三十一岁的陶子杰是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有自己的事业,开了一家不算多大但也绝不是小的经理人公司,专门代理一些模特儿和演艺人员的表演合约,他并不需要出面和人称兄道弟,只要坐镇公司,交代一些大事、大原则,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赚到钞票。

    令陶子杰不喜欢出去“拋头露面”的一个重大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

    他太帅了。

    他太俊了。

    他太有型了。

    陶子杰一站出去,可以让那些大明星、什么四大天王,那些专业的男模特儿相形失色,面对外界一再的邀约,优厚、诱人的条件,使他干脆隐身幕后,不只自己少了困扰,也免得别人浪费唇舌。

    他更被很多女人追怕了,他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他不愿给自己找枷锁,在现今的社会里,美满婚姻是神话,怨偶倒是满街跑。

    回到家里,他才发现到自己的咖啡己经泡完了,幸好现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到处林立;没有咖啡,他根本做不了事。放下公文包,抓了家里的钥匙,即使有些懒洋洋,他还是再出了一趟门。

    罢走出大厦的管理处没几步,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巷子口边的一个娇小躯体,那人身上的白色t恤很醒目,由于是一头的长发,所以他判断是个女孩,再冷漠的人也无法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陶子杰走向那动也不动的女孩,他希望她还有一口气在,希望她不是已经蒙主宠召,死在这冷清的巷子里。

    “喂”他先叫了一声。一靠近,就闻到由这女孩身上传来的酒味和烟味。

    女孩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没死”他幽默的对自己说,对女孩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则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瞧她的衣着、球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但由于脸上有些污泥和纠结的头发,所以看不出长相。

    “我”

    “你是醉了还是不舒服?”

    “我”她似乎无法说出完整一句话,只是痛苦难当的看着他。

    “你光我啊我的,这样我没有办法帮你。”陶子杰捺着性子问道。

    “我好痛”她挣扎的说出了口。“我好痛”

    “你哪里痛?”

    “我的头”她的手艰难地伸向了她后脑,摸了一下。“我的头好痛”

    “你八成酒喝多了!”

    “我痛”她流出了眼泪,声音哽咽。“我的头好痛,我好像摔了一跤,我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陶子皆旗刀斩乱麻的问,只要问出她的名字,问到她家电话,他可以替她打一通电话,请她的家人来接她,反正只是举手之劳,日行一善嘛,这一点他做得到。

    “我”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不想还好,一想就痛得更加厉害。

    “别说你忘记了!”

    “我忘记了。”她又哭了。

    “天”陶子杰暗暗的咒骂了一声,他就知道这年头闲事不能管太多,这个女孩八成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她不像是弱智的。

    “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无辜地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我请你帮我我的头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我只是”她扶着头,很努力的要想,但是愈想,她就愈呻吟得厉害。

    她的反应令陶子杰有些惭愧,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似乎真的很痛苦,备受折磨的表情,而他还一副审问的样子。

    “那你家的电话呢?”他温柔了些,抱着一丝希望的问。

    “我不记得,电话”

    “那你住在哪里?”他有些沮丧的问,明知道不可能会有令他意外的答案。

    “我”

    “不知道!”他替她答了。

    “我什么都记不得”她有些愤怒的对自己说:“我竟然”

    “你是说”他倾下身去扶起了她,不可思议的。“你失去了记忆!”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泪如雨下。

    陶子杰不知道自己是该一走了之,还是继续扶着她,情况已出乎他脑控制、掌握的范围,这会儿怀中这个烫手山芋,教他不知该怎么处理,他绝对做不出掉头就走的行为。

    “我很抱歉”她眨着泪眼的看他。

    今天就算陶子杰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也狠不下心丢下她不管,既然碰上了,他也只有好人做到底。看着她脏兮兮的一身,他颓然的一叹,作出了决定,谁教他是个有良知、有爱心的人。

    “你信得过我吗?”他问着她。

    “我”她望着他。

    “我不是坏人!”他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

    “那”

    “我没得选择”她委屈兮兮的说:“我需要你帮我”

    “真是无奈”他嘲讽的一笑。“好像你弄成这样是我的错似的!”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疲倦、无力、硬撑的看着他,好像她自己和她的一生都交到了他的手里似的,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必须信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必须信任他。

    “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他试探道。

    “不!”她立即强烈的反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她就是不想去那个地方。“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不要送我到警察局去!”

    “那你愿意先跟我回家吗?”

    她点点头,肯定的。

    这下是陶子杰没得选择了,既然他不能丢下她,又不能把她送去警察局,更问不出什么,他只好暂时的“收留”她,就当收留什么流浪的狗、猫啊的;问题是她不是狗,不是猫,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麻烦他确信他给自己找了麻烦。

    那女孩涸葡定不需要他的帮忙就能自己洗澡,所以拿了套干净的旧睡衣和新毛巾给她之后,他就悠哉的泡上了两杯牛奶,既然咖啡没有买成,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女孩喝牛奶倒很合适。

    陶子杰一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她真的失去了记忆,他该怎么办?或许今晚可以收留她一夜,但是明天呢?

    他没有照顾人的时间和经验,由于他是独生子,所以小时候是父母在照顾他;稍稍长大,他就自己独立、自主了。现在搞来一个小女孩,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他希望她的“失忆症”是暂时的。

    浴室门打开,走出了一个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孩,这个女孩有一张清新、娇丽、纯真的脸庞,五官分明,漂亮、可人得很,洗去了脸上的污泥,梳开了纠结的长发,她可以用“漂亮宝贝”来形容。

    睡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滑稽,更显出了她的娇小;微红的脸颊,轻皱的眉头,使她有种脆弱、楚楚可怜的感觉。

    “你的头”他指了指她的头发,喉头一紧,

    “还是痛。”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她看来清醒、稳定多了。

    “我是说要不要擦干头发。”他当然知道她的头还是痛。“一会儿谈过之后,我会带你去看医生。”

    “谈”她一脸彷徨的表情。

    “要不要喝杯牛奶?”

    她摇摇头,忧心忡忡。

    “喝杯热牛奶,你应该会舒服一些的!”他劝着她。

    “我对牛奶没有好感。”

    “你记起来了!”他喜出望外的问,差点打翻了放在桌上的那两杯牛奶。

    “没有”她无奈的轻语。“我没有记起什么,但人总有本能,本能的反应,本能的好恶,本能的直觉,本能的”

    “好吧!”他打断她。“你都是本能的伶牙俐齿!”

    “我找过了!”她突然的说。

    “找过什么?”

    “我翻过牛仔裤的所有口袋”她一副她已尽了力的表情。“里面没有钱、没有证件,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找不到,好像我是突然从哪里磞出来的。”

    陶子杰耸耸肩。他能说什么!

    “我到底是谁?”她问着他。“我唯一的记忆好像是摔了一跤有好多的人好多人在跑,然后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倒在巷子里?为什么会身无分文?为什么?”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他不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只好“温柔”的看着她。

    “但是你帮我”

    “恻隐之心嘛!”

    “我想我还是得谢谢你,我可能碰到”她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她可能碰到的事多了,但她毕竟很幸运,她碰到一个好人。

    “你没有!”至少她现在没有事了,他不希望她去猜测那未知的可能,再胡乱自己吓自己。“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陶子杰。”

    “我”她想介绍自己,但是

    “在你想清楚自己是谁之前,我想我们得给你取蚌名字”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你的“本能”应该比我厉害些,所以何不你自己来取一个名字,反正只是称呼而已。”

    “我”她挤出一个笑容。她真希望自己能记得住自己的名字,她真希望她能弄清楚自己是谁,她应该有个家,会有替她操心的人,她她有满腹疑问,但全都得不到解答。

    “不如叫你”她的头已经够痛了,他实在不该再增加她的困扰。“安琪。”

    “安琪”

    “你不觉得自己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而安琪是天使的意思,所以”他摊摊手,天使的英文翻中文便是安琪,不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名字。

    “天使”她又露出一个荒谬、落寞的笑容。“说不定是从天而降的撒旦。”

    “天使也好,撒旦也罢,可不可以叫你安琪?”为人家取名字,总得要人家同意、点头。

    “我没得选择。”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剧烈的头痛提醒了她,或许是该到医院的时候了,她不在乎自己原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她要知道自己的一切,医生可能帮得上忙,她不要做一个一无所知的人。

    “可不可以借我一套能出门的衣服?”强忍着那股剧痛,她礼貌的问。

    看她的表情,他也猜出一二,她不像是个会做戏、作假的人,她的痛苦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他似乎推卸不了这个责任。

    “我先带你去我公司拿几套衣服。”

    “你的公司”她在揣测他的职业,看他仪表出众,应该是位成功人士。

    “你会有机会了解我的。”他微笑的说,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拿了车钥匙。“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眼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你,安琪,我们先弄清楚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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