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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东坐531路公共汽车在山城西路站下车，向西走了一会，就远远看见已经3个月没见到的爸爸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他拨腿便朝爸爸跑去。
程东东跑到爸爸跟前，兴奋地叫了一声：
“爸！”
可是爸爸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露出高兴的笑脸，甚至给自己来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是黑着脸“嗯”了一声，扭头便走。
都三个月没见了，却遭遇了爸爸如此不友好的见面礼，让程东东颇有点意外。看见爸爸现在不想尔视自己，他只好跟在爸爸的屁股后面默默地朝小区里走去。他知道是爸爸一晚上没有自己的消息，他着急了，所以他现在很生气。
程东东跟着爸爸东拐西拐，绕过几座楼，来到小区中间的一个有人工湖环抱着的高层楼前。其间他几次想跟爸爸说话，可爸爸都不搭理他。
程石走进大楼的大厅，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
程东东也跟在后面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父子俩，程东东再次看着爸爸露出笑脸，甜甜的叫了声：
“爸！”。
程石这次竟连“嗯”都没嗯一声，像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看都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程东东从来没有看见过爸爸这么严肃过，看来他气得不轻，程东东不再敢说话，并且心里还敲上了小鼓。他想等进了屋再跟他好好解释吧，爸爸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电梯在14楼停下，程石走出电梯在1401号门前拿出钥匙开门。程石走进去。
程东东跟着进去，他一进去还没看清楚房子长得是什么样子，就听爸爸大吼一声：
“你这个小兔仔子，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还没等程东东反应过来，他的左边屁股上就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板子。他一边躲闪着一边求饶地喊着：
“老爸，别打，别打。”
可他话音未落，右边屁股上又是一下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程东东快速地躲在了墙角，利用墙角的屏障护着自己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他知道爸爸只会打他的屁股，只要把屁股保护好，自己就会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程石果然再次举起的板子无法落下，他气愤地命令道：
“你给我转过身来。”
“老爸，你听我解释嘛。”
程东东苦苦向爸爸哀求道。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程石继续举着木板条，他气鼓鼓地对儿子喊。
“不是呀，老爸。”
看儿子没转过来乖乖挨揍的意思，程石对儿子吼：
“你给我跪下。”
程东东看见爸爸气得直喘粗气，如果再不跪下，他会气出病来的。他紧挨着墙角慢慢跪下。他一脸委屈地问道：
“老爸，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程石伤心地把木板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小祖宗呀，你知道从昨天早上开始到我知道你的消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天我就像过了一百年，你不打招呼就来到山城，还给我玩失踪。”
说着说着程石流泪了。
程东东看见爸爸三个月没见，一下子老了许多，不知是打工的辛劳把他劳累成这个样子，还是一夜的担忧让他如此憔悴？程东东感到自己非常对不起爸爸，他的愧疚加上看到爸爸伤心地流泪，他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程东东往前跪了几步紧紧地抱住了爸爸的腿，仰脸看着爸爸。
“老爸，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儿子不好。”
“儿子，臭儿子啊！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程石在儿子的头发上揉搓着，在他的脊背上拍着，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一天一夜的担忧让他的身体感到不适，他有点头晕目眩，他的身体有一些摇晃，他似乎要倒下去。
程东东急忙站起来赶紧扶住爸爸。
“老爸，老爸，你怎么了？”
程东东紧张地问。
“我有些头晕，你把我扶到床上去。”
程石吃力地说。
“好好，床在哪？”
“在那边那个小屋。”
程石疲惫地朝里面指了指。
程东东扶爸爸来到小屋，看见有一个由几块木板支起的简易的单人床，上面有一床薄薄的褥子和一条毛巾被。他扶爸爸躺下。
“老爸，我去给您倒杯水。”
程石一把抓住刚要转身儿子的手。
“不用，我躺一会就好了。”
程石像害怕儿跑掉一样，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不放。
程东东坐在爸爸的床前，他看见爸爸疲惫地闭着双眼。
程石闭着眼睛说：
“儿子，爸爸丢了公司都没有这么痛苦过，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有你的消息让我害怕呀！如果你真的不见了，还让我怎么活？儿子。”
程石说到这，委屈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爸爸！对不起，我让您担惊受怕了。”
程东东也哽咽了，他俯在爸爸心口身上，紧紧地搂住爸爸。
程石拍着儿子强健的后背说：
“儿子，你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也没觉着什么，可找不见你的时候，我心里这个焦急呀！你现在可能是体会不到那份心情，等你有了儿子你就知道了。”
“爸爸，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疼我。”
程东东将头埋在爸爸心口上，感动地说。
“我自己遭再大的罪，我都能忍受，可我不能看到你受罪。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尽往坏处想，自己吓自己。我刚才生那么大的气，都是被你这个熊儿子吓得。”
程石说着又在儿子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巴掌。
程东东一边吸着气，一边说：
“爸爸，对不起。”
“爸爸刚才不该拿木板条打你，爸爸是不是打得太狠了？”
程石又心疼起儿子来。
“爸，我一点都不怪你，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操心了。”
程东东坐直了，郑重地向爸爸保证说。
程石慈爱地看着儿子。
“哼，不让我操心？别吹牛了，只要不要让我再找不到你就行了。”
程石像祈求似地说。
“老爸，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玩失踪了。”
“你到山城以后为什么不马上跟我联系呢？”
程石一边问，一边坐起来，靠在墙上，他拉儿子和他并排靠在墙上。
“我把手机给丢了。再说你也没有手机，也没有固定电话，我就是有电话，也不知道往哪打呀。”
“那你可以找个电话亭先给艾娃打一个，或者给你新妈妈打一个呀，她们也急得够呛。她们知道你在哪，我一问她们不就也知道了吗？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程石怪罪儿子道。
“老爸，我的钱也丢了，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
程东东抱歉地说。
“怎么一到山城都丢了呢？”
“我遇到小偷了，那些小偷太可恶了！太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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