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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时我不懂它的意思,现在懂了,除了优子,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能进驻我的心了。“为什么?”“因为爱情,我爱优子、优子爱我,我们是心灵契合的最佳拍档。”
“对于你的爱情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认为这份执着对你会有任何帮助,难道你已经决定要孤独终老吗?为了一段过去式的爱情,你要赔上下半辈子?这不符合经济效益啊!”“大弟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因为优子都是这样称呼你的。你是不是学经济?”
见优太点点头后,他接着说:“爱情和经济效益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不管划不划算、经不经济,当你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了,不会因为条件不符或经济效益不佳而停止投资。
况且,你说错了一件事,我和优子的爱情从来就没有‘过去’,它一直存在我心里,不曾褪色、不曾消失。优子活着的时候我爱她、优子不在了我还是一样爱她,哪一天,我也离开了人世,我仍然会用我的灵魂继续爱她。”
“未来呢?你对未来都没有其他计划了吗?”
“有!我今天来计画和令尊令堂谈谈我和优子来不及办的盛大婚礼,婚礼过后我要带优子回家,然后领养两个中国小孩,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我要教出两个和优子一样,喜欢中国文化的孩子,等他们长大后送他们到台湾留学我要他们完成优子的梦想。优太,你说你为我的爱情而感动,那么,请你帮助我说服你的父母亲,让我带走优子好吗?”
“你既然想带姐姐回家,为什么不要一开始就找来,为什么要过这么多年才出现?”
“那时优子一定不会高兴跟我回家的,因为她不要她的爱情有瑕疵、有阴影,现在我和明美退婚了,她一定会乐意遵守她的承诺。”
“你连她的尸骨都要?”“她的一切一切我全要。”贤也更正。
“然后终生不娶?”他再次确认。
“你信不过?好!我起誓”
“不用了你唉”他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你们两个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子。”
“为了爱情痴傻,我乐意。”
“唉算了,你连姐的骨灰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我告诉你实话姐并没有因为那场车祸而死亡。”
轰然一声他的世界崩坍了,他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
“你说什么?优子没死?”这震撼太大,怎么可能?他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傻傻地反复理解这句话。
“伊藤大哥,你还好吗?”优太粗鲁地摇醒这个俨然变成木偶的男人。
“她没死?优子没死?快!你打我一巴掌,让我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算了,我自己来!”说着,他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臂咬去,一圈青紫马上浮现。
噢他呼痛,有知觉!早就缺乏知觉的心在这一刻又重新活了过来、又能跃动、能感受喜悦痛苦。
那么是真的了?他的优子真的没死!“她没死,你们何苦瞒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在地狱里生活的吗?我生不如死啊你们真的好狠心你的心是不是用不锈钢磨出来的?’’他又叫又嚷,拳头一拳一拳地招呼到优太身上。
优太不避不闪,笑着承受他的暴力,这个男人是爱姐姐爱疯了。
“伊藤大哥,你听我说”
“错!喊我姐夫!我们现在就去找优子,走!”他不由分说地拖着优太往前走。这么多年的等待让他连一分钟都不肯再等了。
“姐夫,请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他拖住他的手、留住他的步伐。他定下脚步,深吸口气。“好!我给你三秒钟,话快说。”
“姐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姐了。”他口吻中有着隐忧。
“说清楚,不准你再把我的心推入地狱里去!”他霸道地说。
“姐在车祸中失去一条腿,左脚从膝盖以下都切除了,她非常自卑消沉,宁可谎称自己死亡,也不要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甚至于,她连用义肢走路的意愿都没有。”
“天!这三年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们没办法安慰她吗?”
他重新活过来的心痛到极点了,她为什么要虐待自己?难道她没想过他会不舍吗?“姐夫,你还不清楚她的性格吗?她是宁愿自己关起门来偷偷哭泣,也不愿让我们替她担心,她假装乐观、假装开朗告诉我们她没事。”
“这种性格不好,我一定要把她改过来,有我宠着,她不需要那么坚强!优太,多告诉我一些她的事情。”他握住优太的肩膀说。
“她足不出户,成天看着你要爸带回来的那本画册默默掉泪,我们一问起,她马上转身拭去泪水,告诉我们沙吹进眼睛里了。”
“倔强、固执!要不得的臭脾气。”他恨恨地叨念着,心里满满的是数不清、计不明的怜惜。
“幸而,去年初她开始写一些散文,我想写作真能治疗一个人的心情,至少,她偶尔会应付地扯扯嘴角笑一笑,刚开始她假装出来的笑容简直丑到极点。”“演戏演久了技巧自然会好一点,没关系,我来重新教会她笑。”
“对了!上个月有家出版社愿意帮她把散文集结成书,她常自我解嘲的说,她是名符其实的作家只能‘坐’着,动不了的看‘家’狗。”
“她的笔名是什么?”
“莫庭,很中国风的名字。”
“莫庭、莫停,什么东西不要停呢?难道是她期待我对她的爱不要停止?优太,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还有期待就会有希望。走!我们马上走!”
“姐夫,等一等!她好自卑的,她就是不要你看到这样的她,现在你贸然闯进去”
“她没有权利自卑!”他一口气否决了她的自卑权。
“那场车祸让她失去一条腿,她却硬生生地刨挖出我的一颗心,今天,要不是你对我说明,我还会继续行尸走肉的过下去,现在我再度活过来了,她就不许再自怨自艾、愁眉不展。我们浪费了这么多年,说什么都不能再继续浪费。”
“都是我们害你们蹉跎了这么多年”优太自责。
“这笔帐算你欠我的,我记下了。”
“好!我欠你一笔!”短时间内,两个男人建立起纯男人的友谊。
“再不快一点带我去见优子,你就欠下我两笔了。”
“你是放高利贷的吗?吃人不吐骨头。”优太感染了他的喜悦,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奔赶回家。
贤也轻轻推开门,优子翻着那本泛黄画册,听见开门声仍没抬起头。
“优太,我好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练习走路?”她无奈地轻叹口气。
“不行!太偷懒的话,婚礼那天你怎么穿着新娘礼服走过红毯?虽然我不介意抱你走过红毯。”他倚着门,拚命压抑着想冲上前紧抱住她的欲望。
多少岁月的想念、多少日子的相思她终于又出现,是上天怜他、佑他。
梦中才会浮现的声音就这样在耳畔响起,优子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是他,真的是他?他就这么突兀地闯入她的生活,没有预警、没有事先通知,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在她眼前现形。
“你”她哽咽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