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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甄孝齐而言,飞机无疑是只令人惊惧害怕的“恐怖巨大飞天铁皮秃鹰”直教她心口凝缩、脚底发麻,脑中一阵晕眩。
当飞机缓缓在跑道上滑行,慢慢地抬高机首冲上云霄之际,商务舱里甄孝齐两眼圆瞠、双手紧攀着两侧扶手,并拢的双腿微微颤抖,带着太过紧张的心情瘫坐在蓝色柔软的沙发里,脸色之苍白足以娆美倩女幽魂中的聂小倩。
经过约莫五分钟细细的观察,窦嗣丞终究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欸,甄小姐,你还好吧?”
“啊!”像被拉紧弦至饱和点的弓,甄孝齐因他陡然出声而低声惊呼,脸色更加惨白几分。“我、我我没事。”
窦嗣丞挑眉,显然非常不满她的推托之词。
“你这样还叫没事?”当他是三岁小孩那般好骗吗?嗟~~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粉唇止不住上下碰撞。“我我我我怎么了吗?”
闭了闭眼,窦嗣丞荒谬地感觉到,他彷佛亲眼目睹情绪失控时的自己因为她结巴个不停。虽然两个人结巴的诱因不尽相同,但实属异曲同工。
“咳。”清清喉咙,他很难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见她如此紧绷,他有种变态的复仇快感,却又隐隐感到忧心,伯她当真受不了刺激昏厥或休克什么的。“基本上,现在台湾的飞安还称得上安全,而且我们搭的是长荣。”不是出事奉最高的那家航空公司,她应该为此感谢上苍。
“你的意思是理、理赔金比较、多吗?”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窦嗣丞感觉头上几片乌云飞过因为飞机已经穿透云端,理论上乌鸦是飞不上这种海拔高度,因此他做了适度的修饰来形容自己颇感无奈的心情。
“你,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在这个天涯若比邻的时代,虽然感觉自己的问题很蠢,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我、我是啊”经济压力太过沉重的环境没给她太多旅游的机会,在她成长至目前的岁月里,最远的地方只到过台南,那时是因为父亲还健在,而且奶奶又定居在台南的缘故;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望着自己不断因颤抖而碰撞的双膝,甄孝齐似乎更加恍惚了,陡地一股恶心感直窜喉头,胃部控制不住地泛起酸水,令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
察觉她的确很不舒服,窦嗣丞竟开始后侮自己的冲动害她试凄;虽然他不是经常这么冲动,但偶一为之,恐怕就会操掉她半条命。
抬手向美丽的空中小姐示意,对方马上沿着商务舱还算宽敞的走道走近。
“抱歉,请问需要点什么?”扬起职业性的可掬笑容,空中小姐只消随意瞄一眼,就知道眼前这出色的一双男女中,女的那个已经快不行了。
由于职业的关系,对于这种拥有类似“密室恐惧症”、“惧高症”等客人她看得多了,并不会感到太意外,不过像那位男士这般出色的男客倒是少见,无怪乎她的笑容较平日更为刻意造作几分。
睐了眼快翻白眼的甄孝齐,窦嗣丞扬起客气的笑,向空中小姐提出要求。“麻烦你送一瓶葡萄酒过来。”
“好的,请稍待。”小姐轻浅颔首,然后踩着稳健的脚步离开。
“不是、一个小时就到高雄了吗?你、你确定要喝、喝酒?”天吶!在这种半空中、虚浮得令人想尖叫的地方,他竟然还想喝酒?!不是她听错,就是他疯了!
窦嗣丞但笑不语,望着窗外等待空中小姐的到来。
不消多久,空姐那窈窕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走道上,手上的托盘稳稳地立着两只酒杯和一瓶深紫色的葡萄酒;将酒杯和酒瓶堆放在餐桌上摆好,空姐便识趣地离去。
原先闭眼企图逃避晕眩的甄孝齐,在鼻尖传来香醇浓郁的酒味时蹙起秀眉,一双大眼受干扰地睁开,却愕然地发觉窦嗣丞单手举着斟好酒的酒杯,距离她面前不过五公分的距离。
“做什么?”她不擅喝酒,连含有轻微酒精的饮料都不行,单单闻到酒味,便让她感到两眼昏花,对她的昏眩只有“火上浇油”的分。
“喝掉。”精简地说了两个字,不意外得到她拒绝的推离。“喝掉它,你会感觉舒服些。”他诱哄道。
“是、是吗?”因惊恐而瞪大的美眸,显示出她不太相信他提出的解决方式,开始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他公报私仇的另一种手段?“我怕我会醉”
“没关系。”扯开诚恳得令她无法抗拒的笑纹。“到了我会叫你。”
不安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杯子,这是他有史以来在她面前呈现出最好看的“面腔”她实在很难拒绝他的好意。
“真的会舒服一点?”她不放心地再一次确认。
“相信我,嗯?”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冰凉的小手“押”着她将那些深紫红色的液体吞下喉管,他的眸在她不注意的时刻,闪动着太过吊诡的光芒。
“嗝!”好不容易喝掉他递过来的酒,她饱胀地打了个酒嗝。“不行不行了,我喝不下那么多”恶心感更重了,她妤想先跑去厕所吐一下。
体贴地将她的座椅往后倾倒至最低,让她因最舒服的卧姿而漾出浅浅的喟叹。“眼睛闭起来睡一下,到机场后我会叫醒你。”
“唔”没有太多体力响应他的善意,因为她的大脑迅速被酒精征服,酥麻地任由酒意淹没自己的意识。
凝着她唇边那微微上扬的弧度,窦嗣丞简直满意得不得了,在另一个杯子倒入葡萄酒,优雅地啜饮起来。
这就是他之所以点葡萄酒的原因;先把她弄晕,省得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否则若放任之前那糟糕的情势蔓延下去,恐怕不用到高雄,连他也会抗拒不了地挂在飞机上
事实证明,窦嗣丞是个说谎的骗子!
直到他们被原机遣返不,是重新踏上松山机场,甄孝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摆了个天大的乌龙!
那家伙根本没真的叫醒她,让她一路由空中睡到高雄,然后拖着半睡半醒的她去和地主交涉,印象中好像还有看到白小姐那漂亮亲切、却又带点说不出暧昧的脸庞,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去搭机,再由高雄睡回台北。
真不晓得她干么要多走这趟冤枉路、他干么花这个冤枉钱?
“嘿,我是真的叫你了!”坐进驾驶座踩动油门,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斜睨着她气呼呼的腮帮子,窦嗣丞忍不住笑开了。“只不过你醉得太厉害,我摇了半天都没能让你恢复清醒。”
摇了半天?这是哪个星球的说法?莫名地,她臊红了脸,愠恼地拙紧安全带。“我说过我会醉的!”
她真的曾经试图在喝光那些酒前警告他,可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猪猡,根本半点都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
“我怎么知道你的酒量真有这么差?”谁晓得她不是唬弄人的?嗟!
“我”我足根本没喝过酒!她想尖叫、想狂吠,却只是闷闷地发了个音,什么埋怨都没说出口。
瞟见她满脸颓丧,窦嗣丞的心情吊诡得好,简直快压抑不住唇边的笑意。“你这样怎么行?酒量差又有惧高症,以后我怎么敢再带你出门?”
甄孝齐惊讶地抬起小脸。“我、我根本就没跟你一起出门的意思!”这一切从头到尾全是他的主意,她连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窦嗣丞还是笑,不置可否。
这傻丫头,多少人想跟在他身边学习都不得其门而入,难得她拥有如此“殊荣”不知谢恩就算了,竟还一副天降横祸的避之唯恐不及?!真教人感到挫折。
无所谓,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唯有挫折这种令人又恼又恨的麻烦,特别对他的胃口;她越倔、越想撇清关系,他就越有更大的兴趣跟她搅和、牵连,顺道摧毁她不可救葯的幻想。
他对自己有信心,绝对能征服这个倔丫头!
望着窗外的路树不断往后飞奔,甄孝齐看了看逐渐转暗的天色,想起残存在脑海里的出差片段。“后来呢?那个地主和你的战争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战争?”睨了她一眼,窦嗣丞喜欢她使用的形容词。“的确,谈判就像战争一样,总得论出个输赢。”推动排档杆,他感觉心情好极了!“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知道她就不会问了,真是个白痴问题!“你忘了,我一路由台北醉回台北!”很好,她一点都不介意提醒他的自作聪明!
窦嗣丞终究忍俊不禁地朗声大笑。“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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