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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大清塔密尔驻防区。
“结果皇上就下令彻查调兵之事,原来全都是图都他老子联手搞的鬼,抢人军功还打压宣德,他们简直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欺负她杜悠理的男人!
“喔幽灵姑娘果然厉害!”
“咱们副将宣德大人能被晋职返回塔密尔,都是幽灵姑娘的功劳。”
一大群正在休息的塔密尔士兵围坐在悠理身旁,听她臭屁着三、四个月前她在北京替宣德挽救危机的丰功伟业。
“听布占泰说,幽灵姑娘会地理学,风情过许多神奇的地图。”士兵们兴奋的传递彼此的小道消息。
“天女在天上看人间,这方面当然看得清楚。”
“唉,也没什么啦,我只不过比一般人博学多闻一点罢了。”她一副不堪盛名之累的苦恼德行,狂妄得让她身后的宣德想扒她的皮。
“你们闲闲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各自的岗位上去!”他劈头一句猛喝,吓得悠理差点弹到半空中。
“干嘛这么凶嘛。”四周士兵全做鸟巢,只留他俩在河畔。
“塔密尔的士兵是用来防御边境,不是用来跟你聊天打屁!”
“我人缘好、广受大众喜爱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故意要生得那么优秀。“说来实在教人窝心,去年我离开前教他们编织的幸运带,没想到他们会就此一直挂在手腕上,祈祷我会回来,这真是令人感动的回忆。”
他倒觉得她的得意比感动还多。
“去年迁移的游牧队伍要回这儿的夏季牧场了,待会儿就会抵达塔密尔。你不是一直嚷着希望大伙赶紧重聚?”
“没错,因为我想完成去年失败的计谋。”她拍拍裙子后的草屑。“不过现在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你又要去拆掉弹葯库后的那片荒地?”他的大掌突然强硬地箝住她。
“我只是去回忆一下。”那里是她穿越时空、降临于此的地点。自从回塔密尔之后,她总会跑到那片焦土上,伫立在风中许久许久。
宣德一个强劲的拥抱猛然卷住她,紧紧将她困在怀中。
“你在想家。”
“我没有在想家,只是很怀念朋友。”她依恋地回搂着宣德。
“那你一辈子怀念他们就好,用不着回去看她们。”
“我哪有能力回去喂!你快把我全身骨头勒碎了!”她没好气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没忘记你把自己给我的那一晚答应我的事吧?”
“你没事跟我讲那个干嘛?”那次“血淋淋”的惨痛教训实在令人没齿难忘,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当时的蠢笨反应仍会羞愧得满脸通红。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他恶狠狠地低头贴紧她的脸庞,似乎在莫名的恼怒。
“对啦,对啦,我不会离开你啦,所以快点放手吧。”不然她要被宣德的两条铁臂拦腰搂断。“你今天很反常喔!”
她从以前就发觉宣德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好像她随时会消失。
“宣德,我好喜欢你上次抓到的那匹天山白马,可不可以给我?”她大发娇态地向上勾住她的脖子。
“不要借机勒索!”这个小妖女,总在他情绪脆弱的时候使坏,让他更加脆弱。“以后也不准再到爆炸废墟的荒地上发呆,听到没有?”
“你说我该给它取蚌什么名字?小宣宣好不好?”
“你敢!”宣德吼得连青筋都浮出来。
她却嘿嘿地坏笑起来。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一样办不到。就算宣德总是一脸凶煞地予以驳斥,最后她照样得逞。
布占泰说,宣德简直把她这小妖女宠成大恶魔了。
宣德以炽热的拥吻惩戒她的任性,许久之后才放开她的唇,靠着她的前额喘息。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是你必须乖乖待在我身边。”他紧紧地拥紧她,随即松手背她而去,只冷冷地交代一句:“到将军帐内,你等的人来了。”
她等的人?她等谁呀?而且今天的宣德实在不对劲。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一进将军帐,赫兰泰将军,号称具有灵力的将军夫人,以及曾受将军请托调查悠理来历的北京访客元卿贝勒正坐在帐内,气氛凝重。
“我正是和宣德私下探查你来历的人。”元卿贝勒微微扬起俊美的笑容。“因为此事机密,连宣德也不可向你泄漏,如果引发你们之间任何误会,请多见谅。”
“呃没关系,”眼前这个飘逸俊美的男子很难令人产生责备的念头。“请问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送你回去的。”娇小的将军夫人轻柔地开口。
“回去?回哪里去?”她已经回到塔密尔,就该万事ok了吧?”
“你由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元卿贝勒的嗓音令她浑身舒坦,接下来的话却几乎绷断她的神经。“也许无法送你返回台北或东京,但返回车车尔格勒倒不成问题。”
“你们你们怎么会”
“是璎珞感应到你不凡的来历。”赫兰泰将军魁梧的身躯盘坐在将军夫人身侧,像座巨大的守护神。“她说你来的地方,也正是原副将费英东消失的方向。”
“对不起,我听不太懂你们的意思。”
“很简单,弹葯库的那场爆炸就像是个门,费英东由门里走到三百年后的世界,而你则从三百年后的世界走到门里来来到现在,生在我们的面前。”元卿贝勒的话冻结了她的思绪。
“这怎么会这样?”
元卿贝勒阻止打算开口安慰悠理的将军夫人。她现在需要的是事实,不是安慰。
“将军夫人只能感应到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透过宣德给我的资料,我卜算出的结果确实与事实相符:你是三百年后的人,却活在我们的世界中。”
“我们终于找到可以让你回家的方法了。”将军夫人璎珞热切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因为宣德一直珍藏着你来到这里时穿的衣裳,那是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可以作为元卿以奇门遁甲送你回去的媒介。”
“等一下,请你们统统等一下好吗?”她的脑子实在乱得无法思考。
她可以回到未来的世界,可以重回现代文明的科技生活,可以去世界各地游历,回学校和同学团聚,再去日本找小野叔叔玩,说不定她的父母已经重修旧好,又可以恢复他们三人的美好的家庭。可是她心底有个强烈的牵绊,让她回不去。
她现在才明了宣德刚才反常的举动。他不是闹别扭,不是在发火,而是在担心怕她会离去!
真的吗?悠理竟为这份顿悟悸动不已。他在乎她,他真的很在乎她,所以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反应,所以才会在她每次跑到爆炸废墟回忆时,在她周围焦虑地徘徊。
一股强烈的热潮涌上她心头。
“谢谢你们为我设想那么多,就请你们出借一下彼此的力量,替我完成一项心愿吧!”
她终于可以放开长久以来的挂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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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悠理从将军帐内冲出来,奔向草原上那个孤独的背影时,开心得差点飞上天。
“悠理?”宣德错愕地看着黏在他背后的小表灵精。“你在搞什么鬼?”
“抱你啊!”她的头顶在他背后磨呀磨的。
“喂!青天白日之下,你也好意思如此!”他焦躁地把她自身后拉至身前。“你不是在将军帐内和他们商谈要事,怎么跑出来?”
“谈完了啊。”她改由正面攻击,又黏在他怀里。“宣德,人家的小宣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让我骑?我一直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
“不准你给马起这种名字!”他的怒吼连几个准备上前禀报军务的士兵都吓退两步。
“可是”她露出好可怜、好娇弱的委屈德行。“人家想用这匹马当嫁妆,不取蚌我喜欢的名字,婚后会得不到幸福的!”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他骂完赫然一愣,仿佛听出了端倪。“你要嫁妆干什么?”
“嫁给你啊!”她兴奋地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本想给他浪漫的一吻,结果因为距离没抓准,反而在他下巴留下一圈齿痕。
“等一下!”他兴奋地抓住想快快落跑的小妖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少来了!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听不懂。”看他那副狂傲的笑容就知道。
“不行,你一定要一字一字的讲明白。”他开心地揪着对他死捶乱打的悠理,周围的士兵红着脸不知该如何开口禀告。
“副副将军,游牧队伍已经抵达塔密尔了,您是否过去检视”
“啊,对了,我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重要的事!”她剽悍地抓着宣德的前襟。“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是我去年就该做却一直没成功的事!”
“干嘛?”
“我要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布库大赛,愈盛大愈好,愈热门愈好,不准说‘不’。”
“你这算哪门子拜托?”她若手上再多把刀就可以去当土匪了。
“这是为了大家好。因为这种竞赛活动一来可以带动气氛,二来可以扫除爆炸事件在大家心中留下的阴影,三则可以锻炼士兵的体力与反应力,加强他们的备战功能以及”
“我看真正的重点是因为你好奇,想看热闹。”他冷睇着悠理那副当场穿帮的慌乱德行。
“不要罗嗦!你到底办是不办?”
“你威胁我?”他眯起了杀气四射的双眸。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嫁给你!你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同意!”从她成了他的人那天起,他不知准备了多少次婚礼,就为了娶她为妻,却一再被她推托逃避,死都不肯答应。婚姻是种牵绊,一旦她和这个世界有牵绊,她有感觉自己可能因此再也无法回到未来,无法向她在未来世界的朋友有交代,而一辈子留有遗憾。
现在她却无所顾忌了,因为刚才托将军、夫人以及元卿贝勒之福,她终于把心中挂念的事情放下,可以从此安心地在这个世界陪伴她的男人一辈子。
“成亲是一回事,布库赛是一回事,你不要趁机混淆一切!”他哪能任她予取予求。
“那算是为庆贺副将军与天女结亲而办库赛如何?”
悠理一听到周围士兵的建议,马上像疯子似地跳起来拍手叫好,脑袋立即被宣德敲了一记老大爆栗。
“副将军”
“宣德”
悠理和士兵们全都可怜兮兮地以含着泪光的恳切眼神凝视着他、哀求他,恨得他牙痒痒!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想我会再让你有机会事事得逞,听到了没!”
“万岁万岁!”悠理早和士兵们围着圆圈又叫又跳,根本不把他后面的威胁放在眼里。
宣德脸色惨然地叹口气,显然只有他一个人心里在为他俩的婚事开心,其他人的关注焦点全在布库赛上尤其是新娘子!
“这回非得请宣德大人上场比画一番了!”
“对对对,今年的布库赛他可逃不了啦!”
“你们在说什么呀?”悠理愣愣地看着兴奋成一团的士兵们“宣德也会摔跤吗?”
“他何止会!他可是关外第一的布库高手,英雄中的英雄!”士兵们马上对悠理呆愣的反应予以强烈抗议。“他这两年是因为军务繁忙就不再下场,害咱们久久都未见谅到他的武魁本事。”
“什么武魁?”她只知道宣德很会在她调皮的时候扁人而已。
“天哪!你不晓得?”士兵们看她像看“稀有动物”似的。“宣德大人十八岁时就在京师夺得武魁头衔,不然他为何能年纪轻轻就被皇上指派至边关担任统领之职!”
“他有这么厉害吗?”悠理不敢置信地瞠着错愕大眼,望着身旁斜眼瞪她的宣德。
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居然第一次对男人一见钟情,就看上了这么高档的货色,而且还把他拐为自己终生专用的痴情老公,她真是太厉害了!
“他不仅是京城武魁,他在关外的布库高手之名,连蒙古部族都如雷贯耳!”
“这次有宣德大人出马,蒙古铁骑定会有一票力士也赶来参赛。这回铁定热闹啦,幽灵姑娘。”
“我就奇怪,为何老在床上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了,原来他本来就是个摔跤擒拿的高手!”
悠理一喃喃低语完,看见所有士兵瞠着双眼张大口,烧透脸颊看着她的错愕神情,才赫然发觉自己在无意讲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连忙慌乱地以手掩口,缩紧肩头地偷偷瞟向宣德。
他的脸已经气抖成猪肝色了。
“杜、悠、理!”怒火震天的狂吼声自平地轰然响起,吓得她连逃窜都来不及。
哭叫声、哀号声、求饶声、劝阻声,以及山洪暴发似的咆哮声,在春末的草原上吵得一团热闹烘烘,整片碧蓝如洗的穹苍,湛亮鲜丽得仿佛在为夏日的婚宴做暖身,庆贺天女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