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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事嘛!”月笙回避著他的问题。“快,浮标在动了!]
洛乎笑着将那条鱼捞进网袋中,牵着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说着话的月笙往小木屋走。他得好好想想了,总不能不带她回门归宁。但是,一想到方儒筝的存在,那道阴影又再次的在他心底泛起波澜。他希望能跟月笙把感情基础打得深厚些,再让她见到方儒筝,这样他才有把握自己能在她心理上有一定的分量!
农场堡头的妻子陈太太帮他将那些鱼都处理好,洛平只留下一条,其他的都送给那些工人们。回到小木屋,他要月笙去洗澡,自己则在厨房中做饭。
洗好澡,月笙坐在厨房中看着洛平优雅地煎著鱼。很奇怪的,这个男人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月笙自忖着。她昨天早上起床时,他已经去帮工头老陈挤好牛奶,下午则是跟老黄讨论着种牧草的事。
就像佳玲说的,每天都可以发现一点新的东西。他对她非常温柔、体贴,她可感受到他的细心照料,心里却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就是婚姻生活吗?如果都是这么地悠游自在,为什么方儒筝和纪芙蓉的婚姻会变得那么糟?起码他们也都是相当随和的人,应当很好相处才对!
她手指不经意地在桌上画着,脑袋中想的全是琐琐碎碎的事,也就没认真的去看自己到底在画些什么。
洛平听到她在哼着歌,若有所思地瞪着漆黑的窗外发呆。他发现她虽然看起来还很椎嫩,但现在多了一抹沉静风采,令他更著迷。
他将鱼端到桌上,刚上过蜡的桌面赫然有他最不想见到的名字方儒筝。他不动声色的藉着擦桌子的动作,将那个名字悄悄抹去,多希望也能像这样的抹去月笙心头上那个人影。叹口气,他将微波炉和架上的汤端上桌,月笙则恍如大梦初醒的跳起来,帮忙摆著餐具。
吃过饭,月笙在厨房内洗碗,这是她坚持要分摊的家务。洛平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忙碌的将碗盘洗好,擦干再放进烘碗机内。
“月笙,明天我们就下山吧!”既然抹不去那抹影子,他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面对它。
“真的?”月笙猛回头,头发在背后画出一道优雅的弧。她兴高彩烈地跑到他面前,蹲著仰望着他。“什么时候?”
洛平的心开始纠紧。“这么等不及?”难道他低估了方儒筝对她的影响力?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对这个小女人,他该怎么办?
“人家很久没看到爸爸了嘛!”月笙撒娇地说。“你说我待会儿就开始整理东西好不好?”
洛乎在她唇上轻轻地摩挲着。“好啊,可是你会不会觉得明天再整理也来得及?今天是我们蜜月的最后一夜,明天早上再整理”
月笙还来不及开口,洛平已经抱著她回到床上了。等洛平开始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后,她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些什么了。
车子尚未完全停妥,月笙即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下去。她朝洛平笑笑,随即冲进店里去。洛平笑着将车停好,再提着那些土产进去。
“爸,我跟你说哦,洛平带我去的农场好好玩哦!下次,洛平说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再带你跟阿珠姨去玩。”月笙拉着父亲的袖子,兴奋地说。
阿珠姨则笑吟吟地帮洛平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走进店里。“快坐下来歇会儿,我去泡茶。”
李豪要月笙和洛平坐定再说,但兴奋过度的月笙根本听不进去,她仍然叽哩咕噜地描述着农场秉的动物。洛平纵容地将她搂在怀里,笑着看她比手画脚。
打开盒子,她将盒里的饼交给阿珠姨。“阿珠姨,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太阳饼,洛平特别绕一圈去买的。”
眉开眼笑的阿珠姨接过饼,笑得合不拢嘴的连声道谢?詈涝虿豢陨乜醋旁麦虾吐迤剑丛麦险饷锤咝耍谛耐飞系哪强槭分沼诼淞说亍?br>
他原先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月笙可能会不快乐,或根本痛恨这种情形的发生,但是现在看到月笙这么快活,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月笙和洛平在李家盘桓到相当晚;一来是月笙不肯走,再者,洛平也想找机会证实自己的疑问。这个问题在他心里酝酿已久,他很怀疑当月笙再见到方儒筝时,心中可有他停驻之地?
他的疑问在他们要踏出大门时,得到解答。他牵着月笙正要走出大门时,迎面而来的就是方儒筝。看到他的出现原先聚集在店门口阔论高谈的邻居们,突然的纷纷交头接耳,尤以陈妈妈为首的那个小集团,自从她们不再炒股票、玩投资公司的老鼠会游戏后,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谈论别人的是非,先是包打听,然后个个变成大嘴巴。
方儒筝视若无睹的跨进超市,自顾自的拿著塑胶篮在货架上挑着自己要的物品,丝毫不理会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妇道人家们。转眼间他来到月笙和洛平面前。
“月笙,恭喜你了。今天回门?”他淡淡地笑着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月笙则是五味杂陈的在心里翻搅。前些日子相见时,她还是那个刚出校门的李月笙,现在她已经是洛平的妻子了。她望着方儒筝越来越削瘦的脸庞,木然的盯著脚尖。
“谢谢你,方老师、”洛平笑着伸出手,微微地扬起眉,态度则是相同的温文有礼。
方儒筝迟疑地伸出手,草草地和洛平握过手,再深深地看月笙一眼,随即将篮子交给阿珠姨,付了帐之后,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月笙啊,我们还在问你爸爸,怎么都没看到你回来归宁呢?哟,我瞧瞧,看你结了婚后越来越漂亮了,也胖了些,越瞧越像你妈妈了。”陈妈妈跟在月笙的身旁,唠唠叨叨地说。
“陈妈妈”月笙喊了声即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乍见方儒筝的惊愕已经转变成一种深沉的悲伤,他竟变得如此憔悴,如此颓丧!
看到这种情况,洛平的心都凉了。他默默的扶月笙坐上车子,一直到回到他那栋精致的公寓,他都没有说句话。只是拿出她的睡衣,放好洗澡水,然后钻进自己的书房,直到月笙睡了都没有现身。
月笙辗转反侧的不能入睡,时睡时醒的总是看见方儒筝那双忧郁的眼睛。最后,她气馁的坐起来,抱着枕头发呆,为什么他的那双眼睛总是在她面前飘忽不定的令她无法定下心来?终于她打了通电话给佳玲,约好第二天见面,她才能稍微好睡一些。
洛平转动手中的杯子,浅褐色的液体透著光有如流动的宝石。他本想一口饮尽,但是电话机突然传来咔的一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放下酒杯,轻轻地拿起话筒。
[佳玲,我今天回家去了,也见到他]
“哦?你有没有跟他打招呼?我前些日子听张秀兰说,方儒筝可能要辞掉工作,出国念书了。”
“真的?为什么?”月笙吃惊地问。
电话中的佳玲沉默了一阵子。“月笙你有没有看前些日子的文学时报?方儒筝写了一篇文章,是要献给他最深爱的“笙”月笙,本来你都结婚了,我们也不该再说什么可是,我觉得方儒筝真的很喜欢你。”
长长的沉默持续着,然后是月笙的叹息声。“佳玲,我能怎么办?”
“明天到我家吧,我女儿很可爱呢!子轩也吵着要找你,来不来?”佳玲笑着问道。
“我明天一定过去,我想睡了。”月笙打着哈欠地说。“明天见啦!”
“嗯,拜!”在婴儿的哭声中,佳玲也急急挂断。
洛平等月笙挂断电话才缓缓放回话筒,他举起酒杯一仰而尽。辛辣刺激的液体顺着喉咙灼烧到胃里,几滴酒溅在他脸颊上。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到迷你吧台,又倒了杯酒,眯着眼的望着窗外黝黑的夜幕。
方儒筝!这个名字一次又一次的重击在他心中,他虽然想以平常心一笑置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忍受有另一个男人爱慕着自己妻子的想法。
他狠狠地灌下那杯酒。不,不行,他绝对不能失去月笙的。放下酒杯,他转身向卧房走去。月笙是他花费多少心思、耐心等待才得到的,方儒筝凭什么跟他争?更何况方儒筝是已经有妻室的人了,他根本没资格妄想月笙的。月笙是他的,谁也抢不走的!
推开门,月笙已经睡着了。他轻声地走过去,悄悄的坐在床侧看着熟睡中的她。大概正做着好梦呢,她的唇角溢出微笑,安详的面容宛如古书中的天使。长发凌散的撤在枕头上,衬著她白皙的肌肤,玫瑰般色泽的嘴唇,活脱脱的诱人至此,他怎么舍得?
他轻手轻脚的卸下外衣,紧贴着她躺下。梦寐中的月笙像找到港湾的小船,嘤嘤的依偎著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他不禁抱紧她,在她头顶心上摩擦著下巴,思索着彼此的未来。
“洛平?]半梦半醒之间的月笙,半拾起眼皮望着他“你怎么了?天亮了吗?”
他笑着将她的眼皮抚下。“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呢!”
“好!”月笙带著笑意的又重回梦中。洛平却怎么也睡不着,老是回想起那个在报纸上,赤裸裸的向他妻子示爱的男人。
“哇,她好可爱喔!比较像你吔。”月笙笨拙地抱着佳玲的女儿,笑着说。
“那当然,子轩像洪志成也就罢了,要是女儿像他不就毁了!”佳玲冲着牛奶地说。
“干妈,我妹妹吔!”子轩口里塞著海苔,含糊地说。他细心地呵护着妹妹,丝毫没有吃妹妹的醋。
“嗯,你慢慢吃。”月笙笑着将那包小红袋中装著的金饰戴在小女娃的手上及胸前。
“你看你,又买这些东西!”佳玲将奶嘴放人女儿口中,小婴儿随即用力吸吮起牛奶。
月笙抱著子轩说:“应该的嘛,妹妹叫什么名字?”
“子仪,郭子仪的子仪,我公公取的。”这时佳玲的婆婆走进来,将子轩及快要睡着的子仪抱出去。
“月笙,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我想了一晚,你还是把它忘了吧!毕竟你也已经结婚,他又有纪芙蓉。况且我听你说的,武洛平对你很好,那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平安是福!”佳玲动手摺着尿布、小衣服,语重心长地说。
“佳玲,我的心好烦。”月笙也帮着摺尿布。当了妈妈的佳玲,非常注重环保,坚持用纱质的布尿布。
“你烦什么?丈夫疼你,公婆又不罗嗦,也没有孩子碍手碍脚的。有什么好烦的?”佳玲将摺好的尿布放进矮柜中笑着说。
月笙叹口气的躺在佳玲床上,双手交叠在头下。“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怪怪的,洛平对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宠爱我、体贴我、照顾我,我应该知足了。可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啊,是太闲太无聊了!赶紧生个孩子让你忙,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佳玲坐到床边,盯着月笙的肚子。
“有了没?”佳玲笑着问。
“有什么?”月笙将床让出一边,佳玲便和她并躺在床上。就像她们念书时,到彼此家作客一样。
佳玲出其不意的伸手在月笙肚子上揉着。“有什么?孩子啦!”
月笙的脸霎时像着了火般的红烫,她用双手捂住脸。“没有啦,洛平说等个三、五年再考虑”
“他还真有心,这样你们不就一直都在度蜜月了。月笙,我们都在说你真的很幸福。嫁给洛平这么好的人。”佳玲就事论事的说。
“我知道,可是,哎”月笙又怎能告诉她,有双忧郁的眼神总是纠缠着自己?
“不要想太多了。吃饭去吧!那两个小家伙大概也睡着了。现在我最害怕看到麻油鸡,你来了正好,一起吃。”佳玲拉着她,高兴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