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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工人都已经散去了,但是空气中遗留有醇厚的酒香。
孙唯光小心的在里面走动着,四处查看。
虽然知道这里没人,但谨慎小心一向是她的座右铭。
这里看起来就是一般的酒厂,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每个房间和仓库都进去绕了一圈,丝毫没有异样。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多疑,干么因为是汪道明的产业就觉得一定有问题。
她正想出去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她马上往大酒坛后面一躲,小心的觑着门口。
只见两名大汉手里提着烧鸡和酒,一边走一边说话。
“快快,去买这些东西害我少赌了好几把。”
“急什么名张做庄正旺呢,你是赶着给他送银子去吗?”
他们转开一个旧酒槽,墙壁往两边退开露出一排往下的阶梯,待他们快步的走了进去,墙壁就又闯了起来。
果然有问题。
孙唯光窜了出来,抽出配剑护在身前,也去转动那个酒槽。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贸然,可是一思及下面有些重大的秘密,她便无法按捺下想一探究竟的心。
她小心的走下阶梯,听见一阵嘈杂声和骰子掷在碗里的叮鸣声,有七、八名腰悬大刀的大汉正围着一张八仙桌兴致勃勃的开赌,吃剩的菜肴和酒坛全都推到角落去。
孙唯光谨慎的贴在壁上,悄悄探头打量环境。
这里居然是一处牢房!
一排铁栏杆里,她看到了衣衫褴楼、面黄肌瘦的犯人或坐或躺,其身上混杂出一股很难形容的坏味道,全给关在狭小的牢房里。
里面的空气糟糕之极,有毒味、汗味还有屎尿的臭味。
那些大汉们正全神贯注的掷骰子,完全没发觉有人潜了进来。
反倒是一名犯人瞧见了人影欣喜的大喊“救命!来人呀!快救命!”
孙唯光一惊,马上转身退了出去,大汉们纷纷拔刀喝问:“什么人?”
“快点拿下,千万别让人跑了!”
这些人个个身手矫健武功不弱,地牢里关着的,都是对汪道明的安逸有威胁、但又杀不得的人物。
孙唯光以一敌八颇为吃力,若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会被他们擒住,且战且逃地只盼能够安然脱身,可是这八个人紧追不舍,无论她怎么甩都甩不脱。
再加上她对路径不熟地黑暗中乱问着,就这样的逃到了一处极险的断崖。
她心中暗叫糟糕,手上的长剑使得滴水不漏,八个人合起猛攻也奈她不得,九个人在断崖上僵持不下。
对招拆招中,她一步一步的往崖边退,脚下的沙石滚滚掉落万丈深渊,她赶紧前进几步以免捧落。
这一急就露了破绽,冷不防右臂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立时鲜血直流。
她眼见无法突围,不意瞥见崖下,她一咬牙,决定行险,祈求老天保佑崖下的那棵横松撑得住她。
左手暗暗拉松了腰带,有名大汉乘机当头一掌推来,她顺势往后一飞,摔人深渊。
下坠之样极其猛烈,迅速的从那棵横松旁边擦过,她抛出腰带缠住了树干,整个身子遂猛力的撞在山壁上,横松支撑不了她的重量地树根微微的拔起,下一瞬间,她即快速地往下滑,山壁擦得她的手鲜血淋漓。
八名大汉见她掉下崖,虽然看见了横松,在枝叶的遮掩下,逃过了他们的搜索,而他们认为她就算没捧死也叫那一掌打死了。
山风呼呼的在孙唯光的耳朵旁边吹着,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右手的刀伤又疼得厉害,就这么飘飘荡荡的挂在半空中。
她歇息了一下,勉力的沿着腰带往上爬,好不容易抓住了树于,才松了一口气。
举目上望,还好离崖顶只有十几尺的距离,山壁凹凸她正好应该可以借方使力地攀爬上去。
用想的简单,但做起来可是叫她吃足了苦头,咬着牙缓缓的往上爬,汗和血弄湿她的衣服,好半天之后她终于站上了屋顶。
想到刚刚的凶险,她依然心在余悸。
“对了,得赶紧跟他说。”
发现地牢的事得快让皇甫擎知道,那些犯人的来历也得赶紧弄清楚。
万一汪道明知道了有人夜探他的秘密地牢,他一定会有防备而且有可能会把那些人送走,事情就棘手了,越想她越觉得事态紧急。
她片刻也不停的负伤进城,回到官评后她毫不迟疑的到皇甫擎祯房里去。
这是急事,她也不怕他怪她扰了他的清梦。
没有惊动睡在外室的奴婢,她悄然无声的走进了内室。
走到床前,正想掀开罗帐喊他时,她看见了一双绣花鞋。
她感到自己在刹那间失去了掀开罗帐的勇气。
***
“你用不用这个法子都好,只是一定要快,否则会来不及。”
孙唯光对皇甫擎祯的向他“报告”由今天开始。一早,她便把昨晚的发现全说了,但自己的惊险却一字不提。
他们在花园里的凉亭说话,大家看了都以为两兄妹在聊天,根本没想到他们谈的是这种机密大事。
“那些人一定很重要,绝对要救出来。”
拜汪可荃之赐,汪道明对皇甫擎祯的信任又多加了几分,几乎已经在明示他能派花轿来抬人了。
他可不想真的娶汪可荃当老婆,这件事的确得快点搞定。
假二皇子已经到了朝珍,他的动作得快一点了。
“嗯。”孙维光点点头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我还没问完。”
他伸手抓她,刚好抓在她的伤口上,她忍痛道:“我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吗?”
“我叫你有行动都得通知我,结果你昨晚竟然贸然行事?”探得了这个大消息是侥幸,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她冷冷的说,看也不看他。
“你怎么了?”发觉她的态度有异,皇甫擎祯忍不住问:“我是欠了你银子呀?”
居然跟他摆脸色?
他还抓着她,孙唯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又裂了,正汩汩的流出血来“我累了一晚,想回去补个眠。”
瞧她一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微微的感到一阵心疼“去睡吧。”
她看了他一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凉亭时,她和昨晚留宿的汪可荃擦身,两个人礼貌的打个招呼。“怎么你不叫我?”汪可荃娇声对着皇甫擎祯道。
“婢女叫你也是一样的。”
昨晚她推说晚膳间喝了酒走不得路,硬要留下来叨扰一晚,他只好把房间让给她,自己睡到尚未完全布置妥当的客房去。
老实说,昨晚他实在有点兴趣缺缺,对她那么露骨的邀请感到厌烦了。
“唉,你流血了!”她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
他奇怪的抽回自己的手看,上面果然有些血迹,但他并不觉得疼痛,伸手一抹就抹掉了也没看到任何伤口。
汪可荃突然联想起另一件叫她觉得怪异的事“咦,这么奇怪?跟你房间的怪事一样。”
“我房间的怪事?”
“是呀,你房里罗帐上居然出现血迹,地板运也点点滴滴地好吓人。”
“可能是唯光恶作剧,想吓我却吓到了你。”他随口敷衍着她。
但是马上想到了,他刚刚就是用这只手抓孙维光。
难道她受伤了!
看来她昨晚的夜探酒厂一定出过什么岔子,但她怎么能对她受伤一事只字未提?“唯光太胡闹了,我去骂骂她。”说完,皇甫擎祯马上奔了出去。
“不用了啦,也不见得是她胡闹。”汪可荃虽然这么喊道,但心里可真是甜滋滋的。
想到他这么为她,一点小事就急着帮她出头,想来昨晚一定是他太累了,所以才会拒绝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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