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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万象之都--香港,除去了黑夜迷人的外衣之后,阳光下的这块弹丸之地活像是被打翻了的玩具,风貌复杂多样,夹杂着现代与传统、东方与西方的景观,让人感受不同的风情。

    晓净跟团从深圳回来,有一个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明天一早就准备搭机回台北了。其他的团员们照旧大肆采购,她却想一个人看看香港人的真实生活面貌,于是穿上便鞋和宽松的衣服,从饭店走向皇后大道,四处浏览。走了约半个小时,正想往中央市场变去,忽然背后隐隐有种被盯梢的错觉,她马上转头看看前后左右,四周都是往来的行人,没有人在意她这个观光客。

    算了吧!有谁会跟踪一个长相普通的台湾女人?晓净暗自解嘲。

    继续往前走,她在一个街角看见一间小小的骨董店,一时兴起,走进去瞧瞧,里头各式各样的骨董饰品摆满橱柜,东西堆得连转身都有点困鸡。她四处看了看,觉得有点压迫感,正想走出去,不经意瞥见橱柜里有一枚金色的小印石,上头雕着一只像鹿却又独角的动物,虽然小巧,却刻得维妙维肖,姿熊鲜活。她兴味盎然地拿起那个约四公分高的印石,把玩良久。

    “那是古代的仁兽,麒麟。”店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出言解释。

    晓净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矮胖的身形,眯起的小眼,正冲着她笑。

    “呢这是麒麟?”她这趟香港之旅怎么净骸案麒鳌惫搅在一起?“严格说来,雄的叫麒,雌的叫麟,这金麒麟原本有一对,你拿的那尊是麒。”老先生不厌其烦地说着。

    “那另一个麒麟呢?”晓净觉得有意思,又继续问道。

    “另一个在别人手里。”这算什么回答?“为什么没凑成一对?”她想一对都买下来。

    “因为时间还没到。”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

    晓净一愣,不明白这老头儿干嘛老是把话题扯远。

    “这个印石卖不卖?”她又问。

    “当然。不过,要买这颗印石的人得先把名字刻上。”老先生慢吞吞地转身走向店的后头。

    晓净总觉得这个老先生有点诡异,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因此拿着那尊金麒麟站在原地发怔。

    不一会儿,老先生从里头出来,手里拿着一枝纂刻刀,伸出手“来,给我,我帮你刻上名字。”“这”她有些迟疑。这颗印石她本想买来送给爸爸的,现在刻上她的名字的话就送不成了。

    “不买?不买就放回去。”老先生不疾不徐地说。

    晓净又低头看了手中的麒麟印石,总是爱不释手,于是递给老先生“多少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老先生拿过印石,头也不抬地说。

    “可是如果太贵了,我买不起”真是,她皮包里只剩一千元港币,超过这个价钱她可能就会放弃了。

    “放心,你绝对买得起。说,叫什么名字?”老先生笃定的表情有种说服力。

    “俞晓净。”她写在纸上给他。

    “嗯,好名字,清晓明净,好!”老先生手工俐落地在印石底刮下刀痕,过了约一小时,那只麒形印石就挂在晓净的胸前了。

    晓净看着印在白纸上的流畅婉焕线条,把她“俞晓净”三个字刻得苍劲而圆美,可见老先生雕刻的功力深厚。

    “好漂亮!”她不住称赞。

    “它是你的了。”老先生微徵笑着。

    “啊!

    我还没给你钱。多少?”她急忙打开皮包。真要是超支的话,只有刷卡了。

    “一块。”老先生举起食指定在她面前。

    “一块?”港币?美金?英磅?不可能啊?晓净几乎傻了。“一块什么!”“一块港币。”有没有搅错?她觉得脑袋有点卡住,转不过来。

    “老先生”“一块港币。”老先生的手指动也不动。

    “这”她有点心虚。用一块港币买这个艺术品,怎么想都觉得占人便宜。

    “不准还我了,上头都刻了你的名字了。”老先生依然坚持。

    “可是,这一定不止这个价钱”她急忙道。

    “我是店主,爱怎么卖就怎么卖。”“这样你会吃亏的。”她从小到大没遇见过这种事。

    “我高兴。走吧!别再罗唆。”老先生下逐客令。

    晓净心惶惶地放下一块港币,踱出这间小鼻董店,又在门口流连了几分钟才离去。

    她不知道,那个店主老先生对着她的背影正露出奇特而诡谲的微笑。

    晓净一路往前,还是想不通,这难道是老天补偿她前天晚上的虚惊一场?没道理嘛?低头再仔细端详胸前的金麒麟印石,映着夕阳闪闪生辉,她没来由地想起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个带头男人的面孔,不禁心中一紧,连忙摇摇头將脑中的画面摇散。

    都是这几天有关“麒麟”的事听得太多了,才会思绪全乱。

    不行,振作起来,她是出国散心,可不能白白糟蹋了两万元的散心费用。

    自我调整好心态,她整个人也快乐多了,决定找间有情调的餐厅大快朵颐一番。

    踩在黄昏的香港街头,夕阳余晖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洒下金光,像是入夜前不舍的轻抚,景致绚丽动人。晓净的心头对香港这个地方终于有了比较好的印象。

    只可惜,这个好印象马上被随之而来的事打成碎片。

    她在一个街口竟被一群混混模样的男人堵住,其中一个大胡子的还粗声粗气地用广东话对她嚷嚷!案乖乖跟我们走,否则要你好看!惫这这是干什么?抢劫?晓净慌得心脏差点停摆,左右看着往来的人群,居然没有理她!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台湾来的观光客”她刻意用中文回应,这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装傻了。

    “少装蒜了!走!”另一个说的可是道地的北京话。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全身发抖,对这个突发的状况束手无策。

    “等见了我们刘大爷就知道了。”“刘大爷?”这是哪一号人物?会不会是认错人痢惫“别罗唆,走!”那群人形成一道人墙,逼迫她往一条窄街转进去,晓净一看这条街上行人稀少,商家也不多,怕真的进去后人才两失,届时,就算呼天抢地也没有用了。

    于是,她悄悄吸了一口气,倏地迈开大步往道中冲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抢劫!”那群人见她说跑就跑,呆了半秒,马上追去。

    晓净这时深深庆幸自己的甲等体能,人已经够不漂亮了,如果连体育差都那未免太对不起自己。她卖力地跑,在车辆中穿梭,只听得“叭啊案的汽车喇叭声频催,以及街旁观望的人潮。

    这些香港人怎么都无动于衷啊?她喘着气,不能理解为何到现在没有半个人愿意出面帮她?难不成大家还以为是在演戏吗!这个结论在脑中转了几圈,她只有着急得欲哭无泪。

    电影中每当这种紧要关头不都有人出来“英雄救美”吗?好吧!就算她长得平凡了点,但老天爷不至于偏心到连个善心人士来替她解危都不肯吧?中环地区是个斜坡,她跑了几百公尺已开始乏力了,眼有就要被那群莫名其妙的混混追上,忽地,一辆高级辆车档在她身前约五公尺处,后座车门打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慢慢下啦,双手闲逸地插在他裤袋里,正盯着差点喘不过气来的她冷笑。

    这个人有点眼熟不!谤本就是见过!晓净在心中拉起警报。眼前这个不难看的男人不就是在酒吧里的那个什么麒麟虫的?糟糕!两面夹攻,她这下真的死路一条了!

    晓净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后头猛追她的那票混混,岂知那群人一见到她面前的男人,全都吓得做鸟兽散,竟然跑了。

    怎么?难道他们不是同一夥人?她再度转回头,那个男人点上一根烟,朝她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俞小姐。”他笑着说。

    纯正的中文,好听的嗓音,翩翩的风度,照个人如果在台北街头对她这么说话,她一定会芳心窃喜,但此刻,时机不对,场合更是糟透了。晓净终于明白,自已一定有了大麻烦。

    “你想干什么?”她警戒地问“放心,我对丑女没兴趣。”丁翊把烟弹开,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个女人要是和他们被偷的麒麟玉玺没有关系,为何会被人盯梢追踪?两天来他们早就查出张马文背后的指使者就是香港大亨刘伯伟,那个老家伙始终想將五大家族的势力赶出香港。不过,据他的调查,张马文并没將麒麟玉玺交给刘老头,如此一来,眼前的女人似乎更有问题了。

    晓净听他直言不讳的批评,一颗原本就没自信的心硬生生被摧残瓦解。今天她如果长得美些,这些人还会如此损她吗?“既然没兴趣,就不要再来烦我。”她说着转身想走。

    “你哪里也去不成了。俞小姐,我看,你得跟我回去一趟。”丁翊伸手一挥,车上又走下两名穿西装的男人,分别架起晓净,硬是將她塞进车内。

    “喂!你们干什么?这是自由国家,难道你们不怕触犯法律?”晓净跌进车后座,还拚命大喊嚷嚷。

    丁翊随即坐进车内,冷笑泊:“不怕!”“放我出去!”这个男人虽然看有之下温和儒雅,但不经意流露的气势却相当慑人。

    还说什么不是黑道,根本与流氓是一丘之貉!晓净觉得小吴的资料大大有误。

    “恐怕不行,俞小姐,你得向你的旅行团说再见了。”丁翊跷起二郎腿,吩咐司机开车,悠哉地睨着晓净那张惨白的脸。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是找我的麻烦?”不能回台北?这下好了,公司和家里一定以为她遭了什么不测了。

    “我叫丁翊,是祥和会馆的人。”丁翊靠斜靠在座位上,仍是一派潇洒。

    “我不知道什么祥和会馆”晓净皱着眉头。

    “但是你认识张马文。”丁翊眼睛半眯,仔细搜寻她的反应。

    “我不认识他!他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地在酒吧跑来找我说话,我根本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你们有问题就去找他解决啊!何苦老是缠着我?”晓净双手一摊,大声地抱怨着。

    “他死了。”丁翊淡淡地道,晓净惊骇地瞪着丁翊。“你们杀了他?”他们真的在酒吧就將他杀了?下一个不会就是她吧?老天爷!她下凡了二十八年,可不希望到最后因为胡里胡涂地死在异乡而大大出名:“不,我们带他走出酒吧,他企图逃走时,被人用枪射穿脑袋,当场死亡。”丁翊的声音像铁槌般敲进她的大脑。晓净只觉得她的脑细胞在瞬间全都死光,思绪完全中断,再也连不起来。

    到目前为止,她在香港的遭遇就像港剧惯有的动作写实电影一样,高潮迭起,而她,或许撑不到剧终便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妈呀!谁来把剧本改一改啊??如果这时候有人拿一台相机將她和身边这五个帅哥拍下来寄给她爸妈,相信他们一定会以为她正走着超级大桃花运!

    晓净坐在祥和会馆正厅的圆桌前,疲倦地瞪着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的五个男人,觉得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俊男,对眼晴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事。

    丁翊將她带回祥和会馆之后,陆续进来的四个男人正是在酒吧看见的那些帅哥,他们见她被带回来都不断地提出问题,问的无非都是有关张马文的事情。

    “我、真、的、不、认、他!”这是她唯一的回答。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又饿又累又渴,原有的恐惧已被厌烦取代,她有点佩服自己在这时候脑中居然还想着小笼包,真是的。

    “我看这个丑女人是不会明说的,咱们要不要换个花样玩玩”武步云的话一说完,晓净混沌的脑待就被吓醒了。

    她花了些时间才搞清楚他们谁是谁。

    丁翊就是那个“绑架”她回来的男人;另外的四个,方腾是那个江湖味十足却又卖弄性感的人;林剑希则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她的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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