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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回去加一下我微信,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林意说完,看也不看她就下了车,关了车门,截停了一部路过的蓝色的出租车,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下午的专业课结束后,忆馨在学校的餐厅吃过晚饭,在校园里慢慢走着。同事们大多居住在市区,下班后几乎都自驾车或乘坐校车离开了,学生也纷纷回到宿舍区,所以校园里非常安静。
虽然已是深秋,秋草枯黄,落叶飘飞,校园的景致还是那么美。想起多年前曾经和某个人约定,秋天去余庆路和绍兴路上看满地的金色落叶的情形,竟然恍如隔世。耳畔想起陈奕迅的这首《约定》: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忘掉天地
彷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
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
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是啊,五年多的时光,真的快要认不出自己了,然而却能在两车交错的那一瞬间认出他。
欣赏着眼前多栋风格各异的教学楼,路过小桥流水和大片草坪,她看到前方几只慵懒的猫舒服地卧在图文中心侧面的草地上,似乎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这种悠闲却寂寥的风景使忆馨想起了在澳洲的情形。
忆馨就读的是布里斯班的昆士兰大学。前半年到澳洲是陪读身份,后来觉得实在无所事事,学业也荒废了,就着手准备资料申请读博士课程。
她正式入学时,沈青访学结束回国了,她就退掉了公寓,找了一个家庭,负责早晚餐和住宿,她每天乘坐公交车往返与家和大学之间。最后两年,为了兼职方便才买了一部二手车。
就像大家喜欢称澳洲为“土澳”一样,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布里斯班也常被戏称为“最大的乡镇”。
路上很少有行色匆匆的人,街道上除了高峰时段也不会有车水马龙。高楼集中在City里,公园与绿地更为辽阔。即使是冬季,温度也在12-25度之间,所以当地人喜欢在户外进餐,享受美食的同时,享受阳光和新鲜空气。
当然,布里斯班的夏季也有酷热难当的时候,有时会有飓风,雷电,但是好天气的时候还是居多。
民居多是独立住宅,两层或三层,白色的木质房屋居多,星星点点,坐落在山脚下,斜坡上,树丛里,有的则闹中取静,沿道路而建。很多人家门前花木茂盛,廊檐下两把休闲摇椅,无不体现出当地人的悠闲惬意。
然而自然环境无论多么优美,也抵消不了异乡人的凄凉,忆馨觉得那些寂寞的日子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心里的荒凉也像沙漠一样不断扩大。
就像有一滴眼泪,落下来晕湿了白纸上的一点,然后不断扩大,扩大,最终一张纸都是阴影。
看着眼前的幽静校园,忆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昆士兰大学校园里的片片草坪,布里斯班湛蓝的天空,湖畔草地上悠然踱步的鹳鸟,公交车窗上拖着长尾巴的黄色风筝的图案,道路旁在冬日里仍然怒放的不知名的花树,白色栅栏内摇曳的空秋千架,幽静的夜晚山坡上的点点灯火。
忽然想起那些在异乡的夜晚,她经常和另外一个来自日本的女留学生漫步附近的山坡。日本人的英语发音和表达能力一直让她颇费心思,所以两个人语言交流并不多。
那时,空气中总是浮动着清冽的花香,邻居庭院传来断断续续的小提琴声。仰望着满天的星斗,两个人忽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在那些静谧而神奇的夜晚,凝望灿烂星空,忆馨觉得每颗星星上都开满了鲜花;你微笑的时候,每一朵花都在瞬间绽放,晶莹的夜露在花瓣上滚落。
那么孤独的日子竟然有这么美的心境。
因为,在远方,有那么一个人,虽然已是昨夜星辰,虽然伤她最深,却也依然不思量,自难忘。
忆馨与国内其他高校来的访问学者们曾经组织了两次黄金海岸之旅,那里明媚的阳光、柔软细洁的白色沙滩、湛蓝清澈的海水、浪漫迷人的棕榈林是一幅优美画卷,展现着澳洲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与资源。
望着海水去了又来,海鸟翩翩,忆馨明白,只有心爱的人在身边,这些美景才会入眼入心,否则,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读书的几年里,忆馨除了回国看望过父母,顺便办理一些签证等手续外,其余时间都在昆大认真做研究,准备论文,同时还要做一些兼职,例如给国内来的小旅行团做翻译和导游,给新移民补习英语等等,自食其力的生活让她空虚的心里有一些些满足感。
就在提交了博士论文后的比较悠闲的几天,一位同乡介绍她为一家华人旅行社做临时翻译,因为原来的导游兼翻译回北京办事,而这时国内来的几位游客要求一位普通话标准、有文化底蕴、讲解细致的导游兼翻译陪同观光。
忆馨见到她们时发现这是六人团,都是江浙一带的女企业家或者说是富婆,三十几岁四十岁的样子,有钱有闲,比较开朗大气,与她相处融洽,她也做了不少功课,带着这个六人团体把主要景点游遍了。
从塔斯马尼亚回来,最后一天晚上她们在悉尼唐人街附近吃晚饭的时候,听其中一位女士聊起她的感情经历:“……钱是真的买不来感情,用钱买来的不过是没有感情的陪伴。”
另外一名同游者笑着说:“丽姐这么漂亮又爽气,这些年的陪伴不会少吧?”
“唉,没劲,都是冲着我的钱而已。”
这时,忆馨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华远进出口的那个帅哥呢?叫做林意是吧,记得有一段时间你蛮动心的,一有饭局就必定叫上他们公司的人一起。”
“没戏,他不近女色,没有弱点,我没有突破口。酒醉得一塌糊涂也不上钩。我能想到的办法都用尽了,早都死心了。”
从听到那一句话开始,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地如同一湾春水了,或者说,如死水。
那一晚,悉尼达令港的海风温和地吹拂着她的长发,海浪拍打着岸边摇曳的船只,一弯银月冷清地照耀着粼粼波光,觅食的海鸟反复在低空盘旋,她告诉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去把留在那里的心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