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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琦年呼了口气，冲教练勾了勾食指。</p>
盛星河微微前倾身子，“怎么了？”</p>
贺琦年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轻一点，别乱摸。”</p>
盛星河刚想说你以为我想给你按啊，就看见某人用口型说：我要硬了。</p>
“……”他立马脱手，贺琦年的大腿落回了垫子上。</p>
盛星河原地转了一圈，捡起地上的帽子扇了两下风，又戴到头上，表面冲着张大器指指点点纠正动作，余光却在贺琦年身上扫过好几次。</p>
瞎扯，根本就没硬。</p>
最后他命令贺琦年坐在垫子上，将双腿尽量呈“一”字型分开。</p>
贺琦年大概预感到了什么，后背一凉，可还没等他开口，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将他的上半身推向地面。</p>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空气，甚至还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哭腔，“你这是谋杀！——”</p>
贺琦年的双掌猛拍垫子，盛星河用左臂抵住他的肩胛骨不允许他那么快起来，“坚持十秒，十，九，八，七……”</p>
贺琦年双眼通红地趴在垫子上，觉得这一下绝对含有报复的成分。</p>
大概是个天蝎座。</p>
相互配合的拉伸效果显然比自己拉伸要强，结束后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p>
上午的训练结束，队伍如鸟兽散，张大器一路嚷嚷着腰酸背痛。</p>
“这点强度就累了？”盛星河想说这只是职业运动员十分之一的强度，但又怕吓到他，只得委婉道，“好好加强体能训练，习惯了会越来越强。”</p>
张大器点点头，一路挨着他走，“你为什么会在茫茫大学之中，挑中我们学校来上课啊？”</p>
盛星河说：“这里是我的母校，孙主任请我过来辅导你们，希望你们能在接下来的省运会和大运会上拿到好成绩。”</p>
贺琦年原本走在队伍最后，见两人交谈甚欢便加快了步伐跟上去。</p>
张大器又问：“那你禁赛期结束之后，是不是还会继续训练参加比赛？”</p>
盛星河把帽檐扯了扯正：“当然。”</p>
要是身体条件允许，他愿意一辈子都为新的高度努力。</p>
贺琦年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了最后这两句，低头搜了一下田径协会官网发布的禁赛公告。</p>
掐指一算。</p>
还有六个多月解禁。</p>
暑假教工食堂没开门，周教练带着盛星河就近找了家饭馆，却没想到孙主任也在。</p>
三人在角落里坐着，饭菜很快上桌。</p>
“这一上午练得怎么样啊？”孙主任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问。</p>
盛星河老实说：“很一般，基础动作都不太到位，耐力差，有几个还不如女生。”</p>
“你得靠你多教教他们。”孙主任说，“都是一帮小屁孩，不怎么懂事，就比方说秦沛吧，虽然成绩不错，但个性太倔，有时候不服管教，还有点个人英雄主义，总感觉自己了不得了，现在你来了，也能煞煞他们几个的威风。”</p>
盛星河边吃边点头，“有技术方面的问题我肯定治，但个性不一定是缺点，他好强也有好强的好处，视情况而定。”</p>
“是是是。”孙主任点了点头。</p>
周教练吃完有事先走了，盛星河没觉得饱，又要了一份饭菜。</p>
孙主任吃完，依旧坐着喝茶剔牙。</p>
“您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啊？”盛星河有些敏感地问。</p>
孙主任笑而不语，盛星河觉得一阵鸡皮，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脏了？”</p>
“不是。”孙主任替他倒了杯大麦茶，“你觉得贺琦年这孩子怎么样啊？”</p>
“挺好啊，他在跳高上有天赋，能力很强，只是技术还不够到位……”盛星河一通认真分析。</p>
“是，他的确是个优秀的运动员，只不过……”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p>
盛星河抬眸问：“只不过什么？”</p>
“我听说他一直在外边打工。”</p>
“噢，”盛星河说，“您怕他影响学习和训练？”</p>
“倒也不是……”</p>
孙主任酝酿半天，找了个相对委婉的方式表达：“他好像比较喜欢和男生亲近……”亲近两字加了重音，双手大拇指纠缠在一起。</p>
“你能理解我意思吧？”</p>
盛星河嘴里的米饭差点从鼻孔里呛出来。</p>
半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这个我恐怕治不好。”</p>
听孙主任的意思，之前有人向他反应过，贺琦年在外打工，而且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地下酒吧。</p>
王教练还在队里的时候委婉地提醒过他，但贺琦年没承认，只说在健身房做做销售，根本不是酒吧。</p>
盛星河想起之前在小区碰见贺琦年发传单的事情。</p>
这小子的业务涵盖范围也太广了，这能不影响学业么？</p>
“本来呢，学生利用假期时间体验体验生活是好事，但如果真是酒吧，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孙主任面露难色。</p>
盛星河完全能理解孙主任的心情，酒吧那种地方太杂，什么人都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对学生还是对学校，影响都很不好。</p>
如果确定，应该及时制止。</p>
“那这和他跟男生亲近又有什么关系？”</p>
孙主任身体微微前倾，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听说那是一家gay吧。”</p>
盛星河差点脱口而出在哪儿的啊，但大脑在危急时刻还是控制住了嘴巴，改口道：“gay吧是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