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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皇上闭上双目,双眉毛紧蹙。轻声道:“皇上,若是累了,臣妾陪您去床上歇息去。”</p>
皇上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朕并不了解她们。可是这并不怨朕,朕初登基时,朝野上下,局势复杂,含章,你也清楚,朕的妃嫔,多是之前朕做太子时,除了贵妃、贵嫔是皇考赐下的,余下多是蕃王相赠,臣子所献,那时,朕便不敢流连于后宅。如今、前朝后宫相互勾连,朕更不敢流连于后宫。”</p>
皇后道:“您是怕后宫干政?”皇上道:“怕啊,朕真的怕。”</p>
皇后道:“后宫女子,皆是知书达理的,知道自己本分的。”</p>
皇上道:“朕没有皇后所想得那么强大,朕也怕有一天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纵容他的家人。即使没有纵容,朕也怕有什么好事会不由自主的第一个想起那人来。”</p>
皇后道:“皇上才说臣妾,其实您又何尝不是那样呢?您可以轻松些,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呢。”</p>
皇帝道:“皇后你不懂,天下之事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皇后在后宫竭尽全力,所能解救的也不过京郊附近的少数百姓。这不怨你,你已经能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可是朕也只是一人之力。各地的水旱灾朕要设法搭救,贪腐的官员,欺上瞒下的官吏,持兵自重的武将,凡此种种,朕有的时候真是有心无力。”</p>
皇后道:“皇上说的这些事,臣妾不敢置喙,只求皇上千不看万不看,只看太后她老人家,前儿臣妾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很担忧皇上的身体呢。”</p>
皇帝道:“皇后所言,朕知道了,太后的意思,朕也明白,皇后不必再说了。叫宫人传膳吧,朕有些饿了。朕也看看减了半后,皇后这边的吃食怎么样。”</p>
皇后莞尔一笑道:“哪有什么差别,不过是少了几样,冬日里时蔬少,平日里五十道菜,原就有些品类相近的。皇上与其担忧臣妾,不如改日看看那些美人、才人的。”</p>
皇帝道:“再说罢,等过了元日再说罢,朕这几日只待在皇后这可好。”</p>
皇后道:“好是好,只是皇上中在臣妾这,不召幸妃嫔,臣妾怕后宫生怨。”</p>
皇帝笑道:“谁敢?”</p>
皇后低首轻道:“皇上这样子凶,自是没人敢的。”说到“凶”字时,声音放得尤其低。</p>
皇帝问道:“皇后你刚在说什么?”</p>
皇后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臣妾想着除夕家宴时,按每年的定例,都是只有贵妃、贵嫔、贵姬这三妃,还有昭仪、昭容等九嫔在,臣妾想着,新入宫的妹妹们自入宫后,再未曾见过圣颜,是不是今年别开生面,叫才人以上众妃嫔皆能赴除夕的家宴。”</p>
皇帝道:“你容朕想想,是不是太过靡费了。”</p>
皇后道:“皇上,臣妾虽然没几个钱,请众位妹妹吃个饭的钱还是有的,宫中还按往年的份例办,多出来的钱,只从臣妾的坤均宫内出便是。”</p>
皇帝道:“罢了,就依你罢,只是太后那边,不必去扰了她老人家。”</p>
皇后道:“这个自然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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