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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的们遇上邪门的事,说了王爷一定不肯相信。”
“你们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为了保命,贼人壮着胆子将那荒诞不经的遭遇说一回“我们顺利劫出三皇子后,经过宣城外的树林时,遇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不知怎么地就就手脚不听使唤,两人对打起,让她把三皇子带走了。”
“瞎掰胡扯,八成是你们出了岔子,误了事,编这么套无稽的事来骗我!”庆王爷怒目瞪视两个窝囊的属下。
“老天为证呀!若小的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跪地求饶的贼人诚惶诚恐地发誓。
看着属下信誓旦旦的模样,庆王爷怒气逐渐平缓。老谋深算的脸上闪动阴险的目光,抚须仔细地算计。
难道杜少泽那个臭小子请了高人相助?不对!方才他们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能耐?而且就算是请了帮手,也不可能事先埋伏,他的计划秘密周严,只有他和华儿知道呀。
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失败已打草惊蛇,绪王府一定会加备防范,若杜少泽又真有高人相助,那要达到目的就更难上加难了。
“爹!”
正当庆王爷陷入沉思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中断他的思绪。他略微颔首示意,并没回应儿子满脸的笑意,他现在可笑不出来。
迅速地察方观色,瞟一眼地上跪着拳养的刺客,宋济华原来欣喜的表情倏地转为狰狞,森冷如冰的话,一字一字地迸出“任务失败,你们还敢活着回来?”
无情的冷语,让贼人瘫软在地,全身的热血冻结,浑身发颤,寒毛直立,两人两嘴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子饶命!”
替庆王府办事的人,皆知少王爷宋济华阴狠无情,冷酷嗜血更在其父之上,这两人才会吓成这样。
漠视两人苦苦地哀求,宋济华不带一丝怜悯地拔剑出鞘,青光迅速俐落地扫过两人颈项,生命立时消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地的尸体,回首若无其事地说:“爹,对不起,弄脏了您的书房,我会派人来收拾,我们到花园去说吧!”
父子俩离开书房,来到后花园,宋济华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何会失败?”
庆王爷将两人的说辞转述一次。他略带责备地说道:你不该那么草率就解决他们,或许他们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而且那名女子的长相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爹!孩儿知罪!”安宋济华倏地跪倒在地,面露悔色。
“但是那种人只为钱卖命,为保护爹和整个王府,片刻都不该迟疑,不是吗?爹。”
庆王爷扶起儿子,斥道:“傻孩子,爹知道你是为王府着想,你就别自责了。”那两个活口本来就留不得,他清楚得很,但事情未查清楚,总让他觉得如梗在喉。
宋济华留意到父亲忧虑的神色,问道:“爹怕绪王府的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不!”庆王爷摇头否定儿子的想法。负手在青石幽径上踱步,一向精干的犀利眸子透露着百思不解的疑惑。
“那爹是担心什么?”
“那个半途杀出的姑娘。”庆王爷回道,顿一顿又说:“难不成那小子命不该绝,连老天爷都帮他?”
“爹,你别胡思乱想。”宋济华急忙阻止父亲的想法,俊舶脸上是绝不服输的表情。“我的手下无能,办事不力。
我会找机会到绪王府一探虚实,等时机成熟了,再计划第二次行动。”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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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紫羽在绪王府华丽的客房歇下。任她怎么努力就是睡不着,一想到绪王爷拿她当贼看,心窝上一把无明火就直窜。可恶至极!她长这么大都是师兄疼着、师父护着,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蒙头盖住,在锦被里大叫想不到她齐紫羽会落得这等悲惨下场。掀被坐起,脑里闪过一个坏坏的念头。
既然他当她是贼,她就幻化成鸟形上处偷窥,走时或许带走他一两样宝物,算是惩罚他有眼无珠。紫羽唇边泛起得意洋洋的窃笑,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推窗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才念动口诀,霎时变成紫色杜鹃轻盈地飞出窗口,融入夜色。
在绪王府上空绕了一圈,四处寂寥无声、灯影昏暗,整座王府的人似已睡下。一个回身,却看到一灯火通明的房间。是谁这么晚未就寝?紫羽好奇地俯飞而下,停在窗上,看清屋里的人之后,她打心眼冷哼一声,原来是那个骄傲自大的绪王爷。
他正支首沉思,不时还揉着双鬓,身上还是白天那袭湛蓝虎纹罗袍。都过了子时,他干嘛还不睡想些什么?
紫羽看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她蓦地被映着灯光的忧郁俊脸惊吓到,抓不住窗。极度疲惫的神态由脸上,身上散发出来。白天和黑夜的他怎么会判若两人?白天的他看似刚强无敌,锐利的眼眸一扫就足让人退避三舍;黑夜的他却孤单而脆弱,阴郁的黑眸,纠结的浓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扶他一把。安慰他两句,再抚平那眉宇间的愁绪。
杜少泽忧心忡忡地揣忖今天发生的劫掠。
他一直明白皓清对觊觎王位的人是一大阻碍,但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他无法寸步不离地守住皓清,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姊姊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呢?
眼皮沉重得快睁不开,搓揉僵直的脖子,叹口气,撑起疲惫的身子,他该看皓清呵父亲了。
杜少泽穿过回廊,进入皓清的房间,轻抚熟睡的天真脸蛋。先前皓清还叽叽喳喳地对他讲今天的遭遇,全然不把劫遇当一回事。闪动兴奋光彩的大眼,以及童稚的话语之中,净是对齐紫羽的喜爱和崇拜。
齐紫羽,她像极他梦里所见的仙子。她到底是何身分?思及她忿忿地报上名字的娇嗔模样,让杜少泽不禁芜尔。凭她纤巧的身子,竟敢和他对抗,像只身毛竖立的发怒猫咪,使他想抚平她的怒气。
悄然离开皓清的房间,移到隔壁探视昏迷不醒的父亲。父亲半生戎马,换来定伯的封爵,直到受皇上恩宠的贵妃姊姊生下皓清,才破格封王。姊姊一年前病逝,抑郁的父亲于月前病倒,他才火速从寿阳赶回,惊惧父亲的清癯憔悴。
爹!是孩儿不孝,没有尽到保卫你们的责任。满面悔恨歉疚的杜少泽,无声跪在父亲床前。
窗外的紫羽振翅飞离。她怔怔回房,一种酸脾温柔情绪在心底漾开。杜少泽暗夜的悲郁牵动她的心,她想为他抹去那深切的忧愁和悔恨,让他像乌有山的人一样快乐生活,再也没有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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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羽一早红着眼来到老王爷的房里,神采奕奕的绪王爷立时映人眼帘,她愣愣地走向前。不可能呀!昨天晚上他明明
失神的紫羽专注地搜寻昨夜的痕迹。他的眼里没有任何血丝,全身的疲态早已烟消云散,意气豪迈的俊脸自信满满。难道她在作梦吗?
“齐姑娘。”杜少泽轻唤。她娇柔遥身躯近得快贴靠在他身上,一股馥郁的花香由她身上飘散,缠绕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醉人的星眸正痴痴地凝望着他,微启的红艳樱唇仿佛提出诱人的邀请,只要他稍微低头
突如其来的童稚声,惊散即将接触的唇。
“姊姊!舅舅!”皓清叫着进屋。
紫羽蹲下身,抱住冲进她怀里的调皮小孩,一颗心还乱了节奏地猛跳。她沙哑地问道:“找姊姊什么事呢?”
“找姊姊去玩耍。”稚气的语音大声宣布,他随即侧头好奇地问道:“姊姊的脸好红哦!”原已酡红的双颊如今更是一路红到脖子底。“嗯这屋子里太热了。”紫羽用衣袖扇着潮红的粉颊,忙趋近窗边,让凉风吹散一脸燥热。
“怎么会热?我还觉得冷呢!”皓清夸张地抖动双手。
紫羽被皓清装模作样的可爱姿态逗得一笑,却瞟见杜少泽似笑非笑地瞅着,颇为享受她的尴尬表情。她明眸含嗔,狠狠地朝他一瞪。可恶的家伙!若不是看在昨夜瞧见的事,绝不轻饶你。
“皓清,帮姊姊倒碗水。”紫羽从怀里掏出师父交代的丹药,走向病得不省人事的老王爷。
“你要干什么?”杜少泽趋前阻撞拦,黑眸漾着猜疑,不信任地喝问。
不理会他的质问,紫羽倒出香气扑鼻的药丸,玉指执丸欲塞人老王爷嘴里。大手突地横来攫住皓腕,使劲紧握,疼得她握不住了。
“好痛哦!快放手!”紫羽噙注泪,挣扎想脱手。
“那是什么药?你先说清楚!”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杜少泽横眉竖目地瞪视紫羽。
“舅舅!姊姊是好人,你不要打她啦!不要打她。”一旁的皓清因小手捧着碗水,无法援助,苦着浑圆小脸都快急哭了。
放宽手劲却未松手,杜少泽于心不忍地瞅着珠圆玉润的泪珠滑落脸颊,自然而然地为她拭泪。
“别哭。”他无奈地叹口气,凶猛锐利的黑眸只剩温柔。
“父亲病重,我不能让他随便吃药,你明白吗?”
紫羽收泪,拨开他的手,垂首道:“这药是上百种药材费了一个月才炼成,可以延年益寿,对老王爷的病情真的很有帮助。你若不信,我先服用一颗好了,它绝不是害人的毒药。”
猝不及防地掏出药丸,迅速服下,紫羽美眸荡荡地迎视杜少泽,将他懊悔的神情尽收眼。
“姊姊,药不是外公要吃的吗?”皓清不解地看着紫羽哭了一回,并迅速地吃下了一粒药。
“别多问,水给舅舅。”杜少泽见紫羽以身试药,对她的存疑冰消瓦解,好生抱歉自己的恶行恶状。接过皓清递来的碗,他伸手到她面前,说道:“把药给我。”
见他伸手讨药,紫羽立即破涕为笑,喜孜孜地倒粒药丸在他手心,全然忘了刚被误会的委屈。她对正在喂药的杜少泽说道:“这药丸早晚各服一粒,另外我会替老王爷配些辅助的补药,十天之内应可下床走动。”
“真的!”杜少泽闻言,面容陡地发亮,熠熠闪耀的黑眸满是惊喜,咧嘴笑得眉飞色舞,他朗声大叫:“太好了,谢谢你。”
他乐而忘形他抱住紫羽,原地直打转,她的话顿时移走了他肩上的千斤重担,使他整个人轻飘飘地,都快飞上天了。
“快放我下来!”紫羽觉得一阵大旋地转。杜少泽飞扬的笑容灿烂得令她想落泪,他到底多久没有开怀大笑了?她的举手之劳,竟能让他这般欣喜若狂!
发觉自己失态,杜少泽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轻颤的娇躯,身上沾满她的衣香。
为掩饰浑身的不自在,紫羽急谢一旁跟着笑得很开心的皓清道:“陪姊姊到花园去采药好不好?”
“好呀!好呀!”皓清雀跃地拍手叫好。
“我陪你们去。”杜少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却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身边有一堆待处理的事,他竟想陪她去摘花草,他定是脑筋不清楚了。
“不麻烦王爷了。”紫羽蓦地停下脚步,回眸嫣然一笑,百媚俱生。“有皓清陪我就行了。”
魂魄仿佛要直飞九霄云外,杜少泽痴地目送婀娜轻盈的倩影翩然远去。不知呆怔站立多久,直到照顾父亲的寒玉、秋水进屋,他才倏地惊醒。
荒谬!真是荒谬!大白天里杵着发呆,杜少泽为自己的失常感到愤怒。一脸不悦地踏入前厅,方总管早已等在厅内,这才猛地想起他约了方总管讨论劫匪之事。
方期在府里待了十几年,可说是看着杜少泽长大,对他的性情也如指掌,这会见他神色凝重,肯定又有事烦心。方期和杜默是杜少泽一内一外的左右手。
“王爷可是为三皇子被劫之事烦心?”方期恭谨询问,接着又说:“小的已经派人依侍卫的描述画了图像,请王爷过目。”
仔细竟看图上面目狰狞的劫匪,杜少泽有满腹无解的疑窦。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这两个贼怎么可能毫不反抗地任她将皓清带走?纠结的迷团使得杜少泽愁眉不展,但唯今之计只有先按图抓到这两人才能查明真相。
“好!将这画送往各官府,吩咐他们要全力追缉。”
“是!”方期领命接过画像,却仍不肯退下,踌躇着似有事上报。
“还有事吗?”杜少泽挑眉问道。
“那位救了三皇子的姑娘要如何安置?”带着谨慎的神色,方期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府里从未住饼身分这么特殊的女客,她只是平民百姓,但又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
细思片刻,杜少泽淡道:“安排她在蒹葭馆住下,派两个俐落的丫环服侍她,不可怠慢。”
方期领命迅速退下,见多主只广的他立即明白,昨天在府里引起一场骚动的绝伦美貌,已获得王爷青睐。蒹葭馆是贵妃娘娘未出嫁前的闺阁,从未有外人进驻,可见那位齐姑娘颇受王爷看重。是呀!王爷已二十六岁,是该成亲了。一路自忖,方期若有所思地笑了。就让他来扮月老吧!
让齐紫羽在蒹葭馆住下,只因刚好想起她身上的花香,绝没有别的用意。杜少泽心里抵死不认,偏偏宛如出水芙蓉的清丽倩影浮现眼。她将会是池畔最娇媚、最柔美的一朵芙蓉——这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杜默忧心忡忡地瞧着王爷两眼迷蒙、魂不守舍的模样。
天呀!王爷是不是是撞邪了,那个齐紫羽八成会邪术。打从一见到她,机警敏捷、聪颖过人的王爷便常陷入呆怔。看看!这会儿他进来了王爷都没瞧见。
“王爷。”见杜少泽没反应,杜默深呼吸、鼓足了气,惊天动地地大叫一声;“王爷!”
杜少泽惊跳而起,差点就跌出锦榻外。心神甫定,黑眸严厉凶猛地瞪着眼前没大没小的奴才,怒喝:“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没见到本王爷在想事情吗?”
杜少泽心虚地强辞夺理,但这个随他长驻寿阳,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将仍一脸不以为然。
“小的斗胆,敢问王爷为何事想得失魂落魄?连小的叫唤都听不见。”这杜默一向直言不讳,见王爷痴呆得紧,他也豁出去了,就算没这条命,也得让王爷收敛心神,别再恍恍惚惚。杜默胸膛一挺,直视杜少泽,劝道:“王爷如今是绪王府唯一的支柱栋梁,若王爷有个闪失,王府将随之崩溃,请王爷好自为之。”
“我是不小心闪神,何得这般严重。有什么事吗?”杜少泽表面冷静地搪塞杜默的质问,心里却为自己不可原谅的离谱呆怔惊惶不已。
他从未这样过,否则他早战死在边境。老天爷!他竟连杜默进来都没发觉,若在沙场,他的产砂颅早被敌人拎在手中。这实在太荒唐了,难怪杜默要厉声质问。
齐紫羽!难道你除了精通医理之外,还有勾魂摄魄的本领?
“王爷!”杜默大叫,惊见王爷神情又开始涣散。
杜少泽蓦地一惊,心头一凛,对眼前急得快放声大哭的杜默笑道:“我很好,你有事快说吧!”
杜少泽凝神气,专注地听完杜默的话。原来宫里听闻三皇子被劫之事,特拨了二十名宫廷侍卫供绪王府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