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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爹怎么狠心了?”
北堂航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呵护了半辈子的女人,轻揽了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只要儿子喜欢,我可以不在乎那丫头跟赫连远之间的那些事情,再说了她是你娘家侄女儿,本就该千恩万宠的,既然那赫连远不知道珍惜她,有咱们儿子珍惜她也行不是?可是若若,事情并非她失忆那么简单,澜儿定然没告诉你,她跟赫连远还有个孩子!”
“什么孩子?”
秋若雨皱眉,虽三十有余,却仍旧面若桃花一般的脸庞上,满是惊骇之色。
北堂航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秋若雨的侧脸,柔柔说道:“那孩子在吴国,顶的是云氏紫璃的身份,云紫璃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云紫璃?!”
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秋若雨思绪转了转,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啊,总是懒得去理那些前朝之事,当真被我宠的懒散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北燕奇女子的样子?”
北堂航苦笑,紧皱着眉宇,满是无奈的看着爱妻:“她是吴皇赫连远登基之日,一起受封的皇后!”
听北堂航这么说,秋若雨心下恍然,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起来:“她……”
她只知道,那丫头跟赫连远之间的关系,却不知她在吴国,竟然顶着别人的身份,受封成了吴国的皇后!
不过,等等……
“我好想前几日听谁说,吴皇的皇后已然大行,都已经发丧了啊!”
“不就是出事了,然后被咱儿子带了回来吗?”北堂航挑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我知道咱儿子,咱儿子对她情有独钟,若她真的跟赫连远没了牵扯,成全他们倒也无妨,可是她在吴国,留下了一个儿子,便是那吴国的皇长子……”
看着秋若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心,满是担忧道:“她失忆了不要紧,恢复记忆也不要紧,要紧的是,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跟赫连远之间,便永远都会牵扯不清,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怕澜儿为了他跟吴国撕破脸,也不怕那丫头会恢复记忆对埋怨澜儿,毕竟澜儿对她是真心,怕就怕他们成了亲,木已成舟时,那丫头恢复了记忆,会放不下那个孩子,而赫连远又诡计多端,据我所知,他跟那丫头之间有误会,却也是用了心的,若他得知那丫头还活着,说不定会在孩子身上做文章……那样的话,受伤最深的,只会是澜儿!”
秋若雨闻言,面色变得格外凝重。
仔细思忖了片刻,她看着北堂航:“澜儿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让我给他时间!”想到自家儿子,对独孤家那丫头志在必得的决心,北堂航不禁悻悻说道:“到有点当年我的风范!”
“呸!”
秋若雨因他的话,想到当年北堂航对她的死缠烂打,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澜儿比你好多了!”
北堂航皱眉,动作夸张的抹了一把脸,瞪大了眼睛看着秋若雨:“这下,省的洗脸了!”
***
回到如意殿后,云紫璃没有给无澜解释的机会,将寝殿里伺候的宫人都撵了出去,沉着脸将自己关在寝殿里,任无澜在外如何敲门,一直都不曾出来。,
“无痕,你先把门打开!”
门外,无澜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如此言语了。
但,寝殿的大门,仍旧紧闭着,不
见打开。
寝殿内,云紫璃娥眉紧蹙着,一脸气鼓鼓的安坐在软塌上,任无澜在外面敲着门,却始终不为所动。
阿媚静坐在她身边,见她一直不语,不禁微微侧目,静默了片刻,她站起身来,刚要过去开门,却听云紫璃冷冷说道:“你若想要开门,便跟他一起,到那门外头去!”
闻言,阿媚心下一窒,脚步亦跟着顿了下来。
凝睇着云紫璃的怒容,阿媚半晌儿后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未来姐夫对你如何,不必我多说,姐姐也该是心知肚明的。万事总有因,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未来姐夫这么做的理由么?”
“理由?现在还需要理由吗?”云紫璃眉梢轻抬,抬眼瞥了阿媚一眼,又低垂了眉眼,沉声嘟囔道:“他既是不想娶我,便定是心里没有我。”
阿媚没有想到,云紫璃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这,还是过去那个性情清冷,对感觉格外执着的云紫璃吗?
怔怔地,看着眼前紧蹙着眉头,满是不悦的绝色女子,她的心不由收紧了几分。
是因为在乎吧!
因为在乎无澜,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再想起过去在樊城时,无澜跟云紫璃之间的点点滴滴,阿媚不由苦笑了起来。
云紫璃对无澜,有一种天生的依赖。
但是过去,她执着于与赫连远之间那段少年的感情,始终不曾发现这一点,如今她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过去,不记得赫连远,这种依赖便会渐渐显现,直到不知不觉中,变成如现在这般的……在乎!
有些人,可以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但是有些人,却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或者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第一种相遇,固然最好。
可是情之一字,实在太过难求,老天爷并不会特意眷顾某个人。
至于云紫璃当年跟赫连远,那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所以才会情路坎坷,所以才会九死一生,为情所伤!
云紫璃和无澜,则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至于第三种,就如她和赫连堂,不提也罢……
半晌儿,没见阿媚出声,云紫璃忍不住抬头看向阿媚:“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说对了,他的心里本就没有我,而是另有其人?”
“姐姐!”
阿媚眉心紧蹙,苦叹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
无澜心里,怎会没有她?
暗暗腹诽一声,她轻轻说道:“若未来姐夫心里没有姐姐,又何苦来的,将姐姐和我千里迢迢的带到新越,还将我们姐妹俩安置在他的行宫之中?”
闻阿媚此问,云紫璃唇瓣轻蠕,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她到底轻哼一声,转头不看阿媚。
见她的态度有所松动,阿媚继续说道:“以前的事情,姐姐不记得了,自然也不记得未来姐夫对你的好,不过过去这些日子,未来姐夫对姐姐如何,姐姐心里该是最为清楚的才是,如今他只说要再等一年,却非是不娶姐姐,你大可听听他的解释,若他的解释说的过去,我们顶着乐安郡主的名衔,再等上一年又何妨?”
云紫璃转身,看向寝殿外的方向,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阿媚,你不知道,方才的情景,我好似以前经历过一般,就在刚才,知他拒绝娶我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好痛!”
阿媚眸华一闪,知云紫璃定是对以前赫连远拒婚的事情,有着一星半点的印象,有些紧张地咂了咂嘴,然后连忙上前,抚上云紫璃的手背:“姐姐莫要心痛,你暂且歇下,我这就去与他问个明白!”
语落,阿媚转很向外。
寝殿外,无澜正倚靠门前。
此刻,他紧皱着眉宇,在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忧郁之色。
阿媚出得殿门,转身将殿门关好,复又向外走了几步,这才一脸失望之色的转身看向无澜:“阿媚不明白,您的心里,到底是作何想的?”
此前,在书房里,他一切都还好好的。
却未曾想到,只转眼的工夫,他竟然向皇上拒绝了他和云紫璃之间的婚事!
无澜早已料到阿媚会是如此,有些无力地苦笑了下,看着阿媚的眸色渐渐转冷:“阿媚,我知道你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可以舍命护她周全,想让她日后生活无忧,但是……你不觉得,她的一生,该由她自己做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由你我强加给她……”
因无澜的话,阿媚不禁心下一凛!
她的眉心,轻轻皱起,看着无澜的眼睛,双睫轻颤,对他的称呼,又改回了太子二字,“太子此话什么意思?”
“在返回新越的路上,我便说过,在她失去记忆之时,我不想趁人之危,但那日,你却私自做主,告知她我就是她的未来夫君……”
阿媚面色微变,
咬牙说道:“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姐姐好!”
“我没说你这么做,不是为了她好!”
看着阿媚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无澜微转过身去,背对于她:“我自是知道,你是为了她好,想让她彻底的告别过去的一切,让她如过去这将近两个月一般,每日都欢快的活着。”
“我这样做……”阿媚的声音里,隐隐有着轻颤,强忍心痛的微微哽咽道:“难道不对么?”
“你这样做,对不对,我不予置评,因为我也自私的想要拥有她,随了自己的心,跟你一起给她编织了美好的梦。不过……你可知道,这样的人生,是你我提前与她安排好的,并不是她自己所选择的,若父皇赐婚,而她又在失去记忆的前提下嫁给我,若是哪一日,她恢复了记忆……到那时,你让她如何面对我?如何面对她的孩子?又如何面对她自己?”
娶云紫璃为妻,是他平生所愿。
但,原则上,他想要的,是云紫璃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而并非如眼前这般,在她失去记忆,忘记一切之时。
但是,他的心,却背叛了他的原则。
而他,在真心面前,根本就做不到坚持原则!
无澜的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让阿媚的身子,都禁不住轻颤了下。
“原来,太子殿下一直都觉得阿媚做的是错的……”
“阿媚,我说过,对与错,我不予置评!”
无澜深深的,叹息出声,转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紧闭的门扉,想到门内令他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轻叹着道:“因为不管是对是错,这条路我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便会一往无前的继续前行,一路走到底!”
闻言,阿媚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要拒婚……”
“我不拒婚如何能知道,她对我的感情?”
无澜转过身来,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让人迷醉的笑意,声音低到几若未闻:“我将会用未来一年的时间,将她的孩子安置好,清除掉一切可以影响到我和她的障碍!”
无澜的声音,很轻,但是阿媚却听的清楚仔细,听无澜这么说,她的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落了地。
无澜屏息,敛眸,淡淡的扫了眼仍旧紧闭的门扉,清幽说道:“既是她此刻,不想见到我,便由你将我的意思,传达于她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以后能够站在我身边的人是她,但是在此刻,还不是时候。一年!再等一年,如若这一年之内,她恢复了记忆,仍愿意嫁我,我自愿相娶!”
阿媚闻言,淡淡笑问:“若是一年后,姐姐还是记不起以前呢?”
无澜双眉一凛,道:“来年二月十六,若她还是记不得以前,我仍旧会娶她为妃!”
他,早已想过。
一年时间,他一定会安置好她的孩子。
那样,也算给他父皇一个交代,堵了他父皇的嘴!
到那个时候,不管云紫璃的记忆有没有恢复,他都会娶她为妻,定不会让她红颜孤老。
“好!”
阿媚双眸微扬,仰望着眼前丰神如玉的男子:“此话,是未来姐夫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且莫要再行反悔之事!”
无澜唇角斜斜上扬,微微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数日后,大吴,承乾宫内。
大殿上,赫连远坐于高位,一身明黄之色龙袍,将他整个人衬得都修长挺拔,愈发冷酷。
在距离龙椅不远处的摇篮里,刚满四个月的皇长子赫连缅,此刻,正挥舞着双臂,不停地咿咿呀呀着。
大殿之下,独孤宸自新越派来送信的信使一路上风尘仆仆,终是于今日抵达皇宫。
赫连远伸手,一下,一下的,轻晃着身边的摇篮,神情清冷,半晌儿才出声问着下方的信使:“依你之言,先生在新越皇宫,见过澜太子,却不曾寻到阿媚的踪迹?!”
信使微微颔首,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确是如此!”
见信使颔首,赫连远的面色,说不出的冷沉。眸中隐隐的泛着冰冷之色,他垂眸,凝注着摇篮里的赫连缅,他语气清幽的问道:“先生可说过,无澜……澜太子,他该是已然知道了皇后之事,他……反应如何?”
“他……”
信使想起独孤宸在他临行时的交代,垂首面露犹豫之色,双眸隐隐游离。
赫连远眸华一闪,抬眸看向阮皓然:“你直说无妨!”
“是!”
信使微微抬首,略有审度的道:“先生说,澜太子说了些浑话!”
“说了些浑话?”
以无澜对云紫璃的感情,在知道了云紫璃的死讯,便是不疯也该暴走了,说些浑话,倒也算正常。
思绪至此,赫连远眸色微沉,冷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说……”信使看
了赫连远一眼,再次垂首,道:“他说,皇上连皇后都保护不了,着实让人失望透顶,若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将皇后留在皇上身边……”
此话,说出口时,信使便抬起头来,双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赫连远的神情。
他以为,听到这番话,赫连远一定会动怒。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听了他的话,赫连远并未动怒,只双眸之中,染上一层凄暗。
赫连远轻轻垂眸,见信使一脸谨慎的紧盯着自己,轻摆了摆手,“这一路上,你辛苦了,先退下吧!”
闻言,信使如临大赦!
“微臣告退!”
忙不迭的再次恭身,他弓着腰退出大殿。
目送信使离去,赫连远心下冷哂。
这个小信使在担心什么,他怎会不知。
不过,今日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
而无澜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确实没有保护好云紫璃,莫说无澜失望透顶,在他自己心底,每时每刻,想到云紫璃当初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有悔意在噬咬着他,让他痛不欲生,却生不如死!
摇篮里,‘哇’的一声,赫连缅不知何故,大哭出声!
赫连远眸色一柔,垂眸弯身,自摇篮里将他抱起,而后轻轻晃动。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
轻柔到,好似他怀中抱的,是他的所有,他的一切。
但,随着他的轻晃,方才四个月的赫连缅,并未止住哭声,反而越哭越凶!
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一日,在王府之中,云紫璃大声哭泣的场景,赫连远的心,狠狠一窒,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蜇痛的厉害!
负责照看赫连缅的奶娘见孩子一直哭个不停,不禁快步上前,在位下福下身来:“皇上,小皇子殿下该是饿了。”
闻奶娘所言,赫连远面露释然。
他唇角轻勾着,睇了哭个不停的赫连缅一眼,含笑嗔道:“你这小家伙,只饿了便如此爱哭,朕将来如何放心将天下交付于你?!”
语落,他见一文进殿,示意他上前。
见状,一文连忙上前。
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过,他快步行至殿中,将之交由奶娘。
“快去喂好小殿下!”
“奴婢告退!”
奶娘十分恭敬的将赫连缅抱于怀中,对赫连远又福了福身,赶忙转身向里,进偏殿为赫连缅喂奶。
待奶娘离去,一文这才转身,对上位的赫连远恭了恭身道:“皇上!”
赫连远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偏殿方向,听着赫连缅的哭声,由强变弱,终至不见,他方微微回眸,凝向一文:“何事?”
一文垂首回道:“孙姑姑到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这已是今日的第二回了,她倒是锲而不舍……”
赫连远眉宇轻皱,冷声低喃一声,而后对一文道:“让她进来!”
“喏!”
一文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大殿。
须臾,他便带着孙姑姑重返大殿之中。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殿中站定,孙姑姑低眉敛目的福了福身。
“孙姑姑可真是太后的好心腹!”
已然坐回龙椅上的赫连远并未让孙姑姑免礼,而是语气轻飘的冷嘲热讽道:“你是看朕这里太安静了,才想着见天儿过来膈应朕的?”
“奴婢不敢!”’
孙姑姑面色一变,噗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赫连远见状,神情中难掩厌恶,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孙姑姑的头顶,声音低沉的问道:“说吧,孙姑姑此行又是所为何来?”
对于赫连远如厌恶的态度,孙姑姑并不惊讶,很是平静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已有数日不曾见过安王殿下,心中甚是想念,此刻特命奴婢过来,恳请皇上准许安王殿下进宫探望!”
“哦……”赫连远俊秀的眉梢,轻轻一抬,冷笑了下:“原来,她是想儿子了!”
“是!”
孙姑姑点了点头。
赫连远蔑视着孙姑姑,食指轻勾着,一下下的敲击着手下的龙形把手,“可惜,今日天色已晚,实在不适宜进宫……”
“那……”
孙姑姑退而求其次道:“可以等到明天!”
“明天?”赫连远冷冷一哂,道:“明天也不行啊,安王弟如今正在禁足,哪里都去不得!”
闻他此言,孙姑姑面色微变!
她知道,皇上这是明摆着不让青萝太后如愿!
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但是想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信念,她暗暗舒了口气,她脸上笑容依旧:“太后娘娘身子虚弱,又实在思子心切……今日,已是奴婢来的第二次,皇上总是如此
,她老人家的身子,只怕会受不住……”
赫连远眉宇轻皱,深深看了孙姑姑一眼,冰冷的道:“受不住也得受着!”
“是……”
孙姑姑心下一颤,忙应了是,知赫连远此刻定又是动了气,也知她回去之后将现在的情况如实回了青萝太后,青萝太后必定气到胸闷,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
那人要的就是让赫连远和青萝太后,谁都不痛快。
如此,她的家人才能平安啊!
***
慈宁宫,佛堂。
青萝太后的头上,早已华发早生,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再不似云紫璃以前所熟识的模样。
此刻,她正立身宫门处,翘首以盼,等着孙姑姑将赫连堂带来,但是,等了许久,她见到的,却仍是孙姑姑一人独返!
“奴婢参见太后!”
孙姑姑行至太后身前,面有难色地垂首行礼。
“怎么?”
青萝太后凝着孙姑姑的头顶上的发髻,语带沮丧的问道:“皇上还是不让哀家跟安王见面?”
“不是!”
孙姑姑轻轻抬头,弯了弯嘴角:“皇上说天色已晚,安王不适宜进宫了。”
“哼!”
青萝太后哼笑一声,转身向里,语气晦涩的轻轻叹道:“你不必如此与哀家宽心,哀家知道,便是青天白日,他也不会让安王进宫见哀家。但凡是能够让哀家不痛快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
孙姑姑看着太后落寞的样子,张了张嘴,忙出声宽慰道:“太后,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哀家想的那样,又是哪样?”青萝太后不无凄哀的讪讪冷笑:“四个月……皇后死了四个月,哀家就已经有四个月未曾见过安王了,如今哀家被困在佛堂里,消息闭塞,也不知他过的究竟如何,长此以往,迟早要想儿子想到想死!!”
“太后!”
孙姑姑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见青萝太后微微抬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莫要多说什么了,在这皇宫之内,一步错,步步错,无论做什么事情,哀家一直都谨小慎微,步步谋算,却不曾想,到头来,却落得母子不得相见!”
语落,苦涩而又无奈的长叹出声,青萝太后原本浑浊的双眼,渐渐浮上阴霾之色。
“太后……”
孙姑姑心底,泛着疼意,却是眉头紧蹙:“您说的没错,不能如此继续下去,我们要想办法,改变现状!”
青萝太后沉寂片刻,深深的,又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
再睁眼,她的眸中,已然变得清明许多。
只见她转身看向孙姑姑,哑声说道:“陈莺那边,为了自保,如今已然跟哀家划清了界线,如今我们能动的,只有如嫔这一招棋了!”
“如嫔?!”
闻言,孙姑姑神情怔了怔,很快又道:“奴婢听说,皇上这阵子,除了处理公事,倒是真的到如嫔那里去过几回!不过他每日都是带着小皇子去,酉时前必会带着小皇子回承乾宫就寝!”。
“嗯!”
青萝太后点头,道“想来……他该是只想看看如烟的那张脸了!”微微转身,她对孙姑姑道:“你且让个得力的奴才,到如嫔那里,让她务必想办法让哀家见安王一面!”
“可是……”
孙姑姑眉心紧皱,道:“如今连贵妃娘娘都……如嫔她……”
“无妨!”
青萝太后冷冷一笑,道:“你告诉她,她若不允,哀家就说谋害皇后,她也有份……”
---题外话---今天狂更一万五,大家中秋快乐!!!!求荷包,求鲜花,求……其实大家快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