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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也适可而止,本来就睡得浅,还要再加上头痛,一大一小都不是省心的人。”
刘彻知陈娇不悦也是为他好,刚刚又因为刘麒的顶撞她让她生了气,所以此时也不恼,拉着陈娇的手放在额上温和笑道:“不说还好,一说朕就觉得头疼。”
午膳过后往日饮酒节制的刘彻还是有些宿醉不适,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大寒入内对陈娇行礼后小声道:“娘娘,问出来了,是发越殿薄夫人的一名得力侍女名唤玉婷,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给四皇子听到了。”
陈娇冷淡的笑了一下道:“本宫最忌讳宫中流言,这等话传开岂不是污蔑本宫妒杀皇嗣?按照宫规此女不可放过,派人去把那侍女拖下去杖杀,以儆效尤。”
大寒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薄玉却带着几名宦官侍女,不及宫人通报就闯入了椒房殿。
薄玉被廊下的宦官拦住进不了椒房殿,便在殿外扬高了声音道:“皇后娘娘,杖杀妾身的侍女是不是也该有个证据,不明不白取人性命,不怕后宫不安人人耻笑吗?”
薄玉椅子都认定陈娇咒害刘据心中不平,平日里她为人沉稳少言又没有证据,所以除了宫中大典她素日只是不与椒房殿来往而已,现在陈娇忽然下令杖杀她的侍女,加之昨晚空待帝驾又想到刘据,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她怎能不气,顾不得什么其他,疑心认为陈娇与她过不去拿拧她,故而决不再忍,直接就到椒房殿来讨个说法。
薄玉被拦在殿外本以为陈娇个性冷傲会不理不睬,不曾想片刻之后陈家竟然走出精致奢华的后殿,于御阶之上卓然而立,冷漠的俯视着望向她的薄玉。
“本宫按宫规处置一个造传谣言恶语侮上的宫婢,薄夫人,有何不可?”陈娇语气冷凉,花与剑清傲渐生。
“皇后娘娘说我的侍女造传谣言恶语侮上,也该把证据拿出来,否则如何服众!”薄玉柳眉倒竖不甘示弱的说。
“要证据就回去问四皇子,到椒房殿来大呼小叫,你是觉得这个夫人的地位坐得太稳了吗?”陈娇双手交叠在身前漠视薄玉,暗红色的滚银边宽袖在风中划出雍容华贵的弧线,连同她身后长长的曲裾拖摆,勾勒出如同凤凰般高贵的姿态。
提到四皇子倒让薄玉一怔,一时不知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送薄夫人回去,这个月就不要再出来了。”陈娇说完宽袖轻轻甩开,回转身去走近了大殿。
她看到倚靠在软榻上休息的刘彻已经睁开了细长的黑眸,他单手支额眼帘微垂,似乎在想着事情。
陈娇站在门口就那样看着刘彻,直到刘彻似有所感抬头向她看过来。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陈娇微微出了口气,径自朝内室而去。
刘据的巫蛊是王花雨下的,这一点几年来刘彻从来没有告诉过薄玉。陈娇知道他不肯说的原因,其一是因为薄太后承担了这个罪名,刘彻记恨薄太后害死她亲母,故而不会将事情说明,让薄太后避过巫蛊的罪名。其二,他是在保护王家。如果薄玉知道是王花雨咒死了刘据,那么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闹下去,直到王氏家族受到应有的灭族惩罚,可是他毕竟是王娡的儿子,王娡被薄太后害死,身为人子刘彻定然会保护母亲的家族。
是的,刘据死的可惜,死得冤枉,薄玉作为母亲应该被同情,陈娇也是母亲她能理解。可是,刘彻的这种做法却让她不齿,因为无形中她在薄玉心里已经无可辩驳的承担了害死刘据的罪名,而这不但是对她的不公平也是对薄玉的不公平。
陈娇每次因为这件事与刘彻交涉的时候他却总是说:“阿娇,朕有朕的理由,朕答应过薄玉会给他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他的理由就是保护罪有应得的王氏家族吗?陈娇觉得可笑,可是有时候仔细去想这件事似乎又觉得疑点重重:难道王花雨的巫蛊真的能咒死人吗?如果巫蛊真的那么灵验,为什么她前世等到的不是刘彻的回心转意而是那一道废后诏书?
可是如果巫蛊不灵验,那么刘据的猝死又是因为什么呢?
陈娇不必问,因为刘彻不肯说的理由即使问也没有什么用。
入冬以后日子过得越发忙碌起来,就在汉宫开始张灯结彩迎接年节的时候,塞外终于传来了匈奴犯边的消息。
此次匈奴挑选年节前来大举进犯令李息的部队有些措手不及,这一仗大的十分惨烈,朔方的守城将士半数殒命,好在最后李息指挥得力,赵国援军及时赶到才保住了卫青夺回的河套地区。
为此刘彻本要重罚李息,还是在赵王刘荣上表求情的面子上才没有治罪,只是削了李息的侯位原职留用。
这一仗也让刘彻命白,想要将河套地区作为日后进攻匈奴的大本营仍然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经历来建设。第二年刘彻命赵王刘荣加派部队暂时镇守河套,同时设立朔方郡,命刚刚完婚的长平侯卫青再次前往朔方,建设并镇守此地,招募兵丁训练军队以防匈奴再次进攻。
与此同时刘彻也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这次惨烈的河套守卫战背后,似乎又出现了淮南翁主刘陵的影子。
刘彻收起密报,细长的瑞凤眸慢慢眯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此时闪烁着凌厉而危险的光芒。
淮南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