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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克疗法,也是这样。先把‘反正研发了也争夺不到行业领先’的企业,研发部都砍掉,所以在你们最初西化的前两年,大家生活都很富足,因为搞技术升级的资金都省下来,变成了分红和福利,崽卖爷田当然过得舒服了。</p>

    可是几年之后,因为跟进时代科技的能力断档了,产品国际竞争力下降,甚至连国内消费市场的品质、指标需求都达不到,就该还账了。</p>

    一言以蔽之,在冷战时代,大家被逼着军备竞赛科研竞赛,军备竞赛就像是一个人被迫不停锻炼身体,而科研竞赛就像是一个人被迫不停学习锻炼智力。而GDP就像是一个人可以产生的卡路里,利润就像是一个人可以积攒的卡路里。</p>

    被迫锻炼和被迫学习,都是不利于生产的卡路里积攒下来的。而冷战时期,双方从肉体到精神都不缺锻炼,因为铆足了劲儿锻炼了几十年了。弗里德曼那些经济学家,就开始鼓吹纯自由市场,鼓吹锻炼无用论。</p>

    他们觉得只要你锻炼了也做不到健美冠军、某项目奥运金牌,你就该放弃治疗,你学习了也做不了大科学家,你就该放弃学习,顺从天性的理性(惰性),把卡路里节约下来养膘。</p>

    目前来看,他们的理论确实有迷惑性,因为被逼锻炼的人暂时还看不到富贵病。可是总有一天,等到养膘养得一身富贵病的时候,地球人就会开始怀念宏观调控那种逼着他‘哪怕我做不到世界第一,但我还是应该稍微健健身、学学习’的体制了。”</p>

    顾鲲这番话,不一定精准,却足够深入浅出,连女人都听得懂。</p>

    从1970年代的弗里德曼到2010年代的理查德塞勒,不过是四十年河左,四十年河右。地球也不过是一个个八十年轮回组成的循环而已。</p>

    国家都精瘦想养膘的年代,就会觉得理性人假说可以被利用,反正锻炼不需要自觉。等到大家都富贵病的年代,就会强调理性人是不存在的,应该警惕理性人假说导致的三高。</p>

    米德洛娃品味着这个接地气的比喻,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遭遇,乃至身边人的遭遇,在历史的车轮前显得太渺小了。</p>

    “你真该去做那些救国救民的大生意。”她长叹了一声。</p>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做救国救民的大生意的?至少,有将近十万人等着我去带领呢。”顾鲲点起一根雪茄,喷了一个指点江山的烟圈。</p>

    ……</p>

    两小时后,午餐时分,酒店里的豪华包间。</p>

    “老板就是老板,厉害啊。我听这里其他人说,米德洛娃小姐好像一直坚持不陪客人的,还是您有手腕,能够靠人格魅力折服对方,佩服佩服。”</p>

    最近已经学坏了的杜国伟,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说了几句溜须拍马哦不是由衷佩服的赞叹之语。</p>

    并不是所有说人好话的行径,都算拍马屁的。</p>

    夸大其词、或者昧着良心捏造虚构,那才叫拍马屁。</p>

    如果确属陈述客观事实,哪怕听起来溢美程度再高,那也不叫拍马屁。</p>

    米德洛娃早上沐浴之后,特地打扮了一下,此刻陪着顾鲲的下属一起吃饭,说不出的明艳逼人,让人羡慕。</p>

    所以顾鲲听了也没有任何自得,只是平淡地教育:“得了吧,你这几天也没少玩吧,账单都报到我这里了,一天平均都要消费上百美元。”</p>

    杜国伟闻言稍稍有些尴尬:“这不是全城最高档的场所么……咱也不能掉了老板您的份儿。”</p>

    “你特么都说要正儿八经娶一个回去了!还乱玩,差不多收拾收拾,单子定了我们就回国了!”顾鲲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最后教训对方两句。</p>

    “婚前多见识见识,以后才好收心嘛,我也是白活30年了。”杜国伟理直气壮地说。</p>

    顾鲲不再搭理对方,扭头关照了坐在另一边,相对安静的高健雄:“老高,你怎么想,你也28了吧,还是光棍呢,有没有考虑在这边找一个?</p>

    你跟我也算是用心了,而且我一直敬你是个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帮你找个清白的。再不找就回国了。”</p>

    高健雄尴尬一笑:“我还是算了吧,一句俄语都不会说,不比杜工是文化人,习惯不来那个调调。”</p>

    顾鲲点点头:“文化差异确实是个问题,那就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别后悔啊。”</p>

    高健雄很有把握地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才跟着您干了半年,就攒下一些家底了,以后还用担心这些么。</p>

    说不定,等我赚够了钱,还能回国找个女大学生呢。我自己读完中学就去当兵,不能让我儿子也没文化,一定要找个能教好孩子的。”</p>

    很朴素的“缺啥补啥”三观。</p>

    顾鲲看他主意那么正,也就不会再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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