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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说来,人的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之间,总有那么点无法忽视的差异。就好像印度人自我认知的世界大国定位和每年大批印度儿童死于饥馑和缺医少药的现实一样。
而大汉光和年间的文职小公务员,和后世那种准时上班准点下班,拿补贴还不高兴加班的文职小公务员,也肯定不能算是一个工种。
跪坐在矮几前,忍着膝盖和小腿因为承受上半身重量而来的酸麻感,魏野蹙着眉看着面前的一份公文:“行文给京兆尹并京畿各县,大搜太平妖党。这不是该先从宫中请旨,然后从尚书台行文给京兆尹么?侍中寺那个名义上的审核驳斥机关先不说,姓周的死太监只是奉命问案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权力调动京畿的这些亲民官?”
“因为周斌从中常侍张让那里讨了一封手书,这种朝廷规制也就可以事急从权了不是?”王启年老神在在地坐在魏野对面,慢条斯理地剥着烤栗子,“魏三郎,你的差事就是这十五封公文,全抄完了就能回你那破庙去研究炼丹画符,可快着些吧。你在诏狱衙门里一待就是两天,多了一个吃公门饭的,要让诏狱的诸位少揩多少油水?黄糙米豆酱汤加老酸菜又不是什么好吃食,你也不是那些亚硝酸盐深度中毒的泡菜国棒子,早办完了差早走人可不是好?”
魏野笑了笑,也不答言,低下头悬腕抄公文去了。只有王老头在那一边剥栗子,一边无聊的四下张望。虽然杂流位卑,可官就是官,吏就是吏,泾渭分明,一眼就区别出来了。
手里的栗子毛皮刚刮到一半,就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王公,可还没歇着呢?在下何褚,夜寒风冷,给王公送点米酒去去风寒。”
有人要巴结王老头,魏野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儿的,随即识趣地一扫几案上的竹简公文,出了这处办事公房。
临出门的一刻,就听得王启年一边引着何褚落座,一边絮叨:“啊呀何世兄啊,何必这么客气?世兄的来意,老夫尽知,周大令奉旨侦缉逆匪,要遣调诏狱的得力人手与京畿几个衙门一道查案。大凡与逆匪有关联的人家,不论豪门黔首,那都是不能放过的……”
这老官油子在里面大谈办差的关窍,魏野走在外面却是一叠声的低低冷笑:“桓灵二帝年间,没卵子的死太监们兴的大狱有不少,党锢案算一个,如今这蛾贼案又要起了么?”
所谓蛾贼,即是太平道起事之后,扯黄布裹头,布条交结之处恰似蛾子头上那对短羽,因之得名。
从袖囊中抽出竹简式终端,魏野捏着微凉的终端,却始终没有点开里面的史籍栏。
那段话魏野不用看,也差不多能背出来了:
马元义车裂于洛阳,灵帝诏三公、司隶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张角之道者,立杀千余人,毁家流配者无算。
这个时代,整个河南地区勉强有民户百万,洛阳京畿之地也不过五十万,就这还是把京畿几个县和拱卫洛阳的禁军全部算上的结果。若是放在工业时代,五十万也只是一个普通县级行政区的人口数量,但在此刻,已俨然有了富甲天下的帝都气象。
自然,比起后面一波又一波的洛阳兵灾——诛杀十常侍、董卓大掠、诸侯伐董、董卓烧洛阳——死亡者不足万人的蛾贼狱,在这一连串尸山血海的大事件里,连个花边都算不上。
可对实实在在住在洛阳城里的人而言,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风暴。
坐在温暖的客厅里收看遭遇飓风的灾害新闻,和实实在在被暴风掀了屋顶的人,那感受绝不会相同。
“春到洛阳,凛冬却至。”
嘀咕了一声,魏野收起了竹简式终端,缓步迈向诏狱的大门。
……
………
总算摆脱了那些无趣的差事,魏野却没有直接回旧神祠,径直去了里正麻皤家中。
当然不是空手上门,魏野还带了一块新鲜排骨,用荷叶包着,提进了麻老头的小屋里。
魏三先生到访,麻老头倒是挺高兴,迎了魏野进屋分宾主坐下,麻老头的老妻去拾掇那块排骨,麻老头自己先寻出了一个黑釉大肚的陶瓶和两个朱漆酒盏,先斟了一盏给魏野。
酒是寻常的米酒,浑浊得厉害不说,还浮着许多米粒,入口也是一股酸涩淡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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