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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应聿也拿着头等舱的购物杂志,刚刚听她一直在翻,温声问她:“你看中了哪个?”
云欲晚尴尬地囫囵过去:“我随便翻翻。”
他却开口:“有喜欢的我买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她连忙拒绝。
他却温柔又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抱歉mimi,我只是猜你应该是有喜欢的,我知道你自己可以买,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送你礼物,在这里我只想得到可以这样送给你。”
听到他叫她mimi,相当于叫她中文名时叫她晚晚,甚至比晚晚还要亲密,因为从来没有人叫她mimi。
云欲晚忽然一下把探出来的脑袋收回去:“我刚刚自己买了,不用了。”
她看不见他,却可以听见他带着温和气声:“好。”
云欲晚坐在前面,不知为何有些如坐针毡,只好戴上耳机当什么都不知道。
温仰之走在腾空而起的廊道内:“取消三天以内的会议和约定,替我和对方道歉,我有一辆车停在虹桥附近,地址我已经发给你,备用钥匙在后轮轮毂里,把它开回去。”
电话那头的秘书应好,温仰之挂掉电话。
温仰之从长廊道进入机舱,空姐守在入口微微鞠躬:
“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
他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她应该快落地了。
他没有买飞伦敦的机票,他想赌一把,她会从伦敦去比利时。
因为她更紧密的生意纽带和人际关系都在比利时。
云欲晚在飞机上睡着,空姐来叫她,刚说完“女士飞机将要落地了”,云欲晚还没醒。
江应聿和空姐搭话:“我们是一起的,等会儿我叫她吧。”
云欲晚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拨弄她的耳朵,摘开了什么,在轻轻叫她。
“millie,we are in London now.”(欲晚,我们到伦敦了。)
她睁开眼,又听见有男声叫她millie,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一激灵坐起来,往后看江应聿在她后面讲英语。
有种莫名的喜感,因为她没和江应聿英语沟通过。
江应聿轻轻把她的蓝牙耳机放在她手上,她才突然有实感,她已经离开温仰之了,江应聿甚至刚刚和她告了白。
刚好飞机下潜,从平流层降落,她的心亦突然失重,勉强对江应聿笑了笑,把头缩回去。
她知道很不雅,但是筋骨酥软,她伸了个懒腰。
像是柴犬伸懒腰一样,江应聿在后面看见她小拳攥紧上扬,伸到了座椅靠背上方,然后又往一边倾下去。
他生出想握住她手腕接住她的想法,在后面不自觉地浅笑,觉得她可爱。
飞机落地,从接驳车出来,江应聿替她拿到行李箱,帮她拉着,看云欲晚迷蒙不清地走,他的手隔空环过她肩膀,去轻轻拍拍她另一边的肩膀,手臂没有碰到她。
云欲晚往那边看,空无一人,左右看,看到江应聿才反应过来,她无奈笑了笑。
江应聿拿Uber打了车,等车的时候弯下腰轻声问她:
“我在伦敦孤立无援,能蹭住一晚吗?”
如果是之前,住一晚有什么问题?
毕竟江应聿是她的朋友,房间多得很,而且还在她伦敦的房子里吃过饭。
但现在,江应聿刚刚和她表了白。
迟疑片刻,她对上江应聿清亮的眼睛:“好。”
到别墅的时候,伦敦别墅的管家很惊讶她会回来,因为她基本半年才来一次。
而且这次还没提前通知,甚至是带着人的。
但好歹是专业的,马上就安排好房间。
两个人洗完澡,下楼吃饭的时候,云欲晚忽然道:“我想去比利时。”
江应聿当然会应她:“我陪你。”
她不清不楚道:“正好。”
这是离开上海以来,她对他的第一次肯定。
“什么正好?”江应聿温声问。
她仿佛没事人:“我有棵树,在比利时,需要你帮我一起挖一下。”
比利时的别墅中,那棵被养得植体丰盈,树高叶红的蓑衣枫。
云欲晚亲手施肥打针,捡过它土里每一颗石子,曾经视若珍宝的枫树。
原来一早就暗示了一切。
蓑衣枫的树语是退缩的爱意。
退缩的爱意。
怎么会这么刚好,天上地下还有任何植物比它合适形容温仰之?
有些人,从开始就在退缩,负不起她的责任,也给不了她未来。
却一直没有说过,就任凭她与他发展,如果不是她看出问题来了,也许都不打算说。
她视若珍宝的那棵蓑衣枫,其实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早就应该挖断送走。
第一次见到他就在蓑衣枫下,并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云欲晚低着头,江应聿仔细看才发现她在哭,一滴眼泪落进碗里,但她不说话,只是扒饭,把眼泪一起吞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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