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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里进水,巨大的水压震撼着晶壁,好像要把墙壁挤破一般。
金蒲孤的动作更快了,他把晶壁的尽量削薄,直到里面宽敞得足足客下五六个人的余裕,他仍是不肯歇手。
南海渔人急得直摧道:“老弟!快一点,再慢可来不及了!”
金蒲孤不理他,直到室中积水盈尺,他才歇手,叫黄驾与南海渔人先钻进去,他自己却脱下了上衣,赤着背脊,先将衣服与身上的弓箭等物放进去,南海渔人却突地叫了起来道:
“老弟!我们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首先这个缺口就无法堵上!”
金蒲孤一笑道:
“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才脱下上衣,而且还把缺口开得合于我背后的大小,等一下水涌进来的时候,压力一定很大,你们还得帮我忙挡住!”
南海渔人又道:“就算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还有一个更大的困难,等这里完全被水注满的时候,我们仍是深埋海底,用什么方法上去呢?”
金蒲孤眉头微皱道:“目前就是这一点困难无法解决,虽然我已想到了一个方法,但是成与不成,只好诉诸天命了”
南海渔人还想问他是什么方法。
金蒲孤已急声道:“时机紧迫,我来不及多作解释了,你们记住我把背贴上缺口时,尽量撑住我的身体”
说完他忽然举起一块剜出的晶石,用力对晶壁掷去,先是哄隆一声巨响,壁破水入,激动空气,使得他们的呼吸都闭住了。
然后金蒲孤仍是半身探出缺口外,一直等海水快逼近缺口时,他才迅速地缩回身子,用坦露的肉背紧贴着缺口。
南海渔人与黄驾四双手拼命地撑在他的胸膛上,就算勉强抗住了那巨大的冲力,直到空中被海水注满后。
黄莺才吁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进来呢”
金蒲孤微笑道:“早进来倒是没什么,不过我们可得永远埋在这海底下了!”
南海渔人却明白了他的用意轻轻一叹道:
“老弟!没得说了,除了衷心的敬服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句话!”
黄莺仍是不明白道:“那有什么不同呢?”
南海渔人道:“金老弟是要利用海水涌进来时的压力,将室中剩余的空气挤压到我们这个方匣中来,用以增加浮力,也可以使我们多支持一点时间!
黄莺一翻眼道:“现在海水已经注满四周了,我们并没有上浮的现象呀!
这句话使得二人都为之一怔,海水的确已经注满了四周,室顶上的晶壁也因为海水涌入时被气体的压力震破了,可以看见上面传射进来微弱的蓝光,同时也有一部分身体会自动发光的鱼类在四周游行。
可是他们处身的那个方形晶匣却仍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金蒲孤长叹道:
“这下子倒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没有想到这晶石如此坚固,那么巨大的冲力仍是无法移动它,——”
南海渔人莫明其妙地道:“老弟!你说些什么?”
金蒲孤用手一指角上道:“前辈看那里就明白了!”
南海渔人顺着他的手去,只见角上仍有臂膊粗细的一根石柱,使他们的晶匣与原处相连,不禁失声叫道:“老弟!你是负责切割那一带的,为什么要留着这一点不割断呢广金蒲孤叫道:
“那是我设想过份周到,反而误了大事,我是怕水涌入时,力量过于强大,把我们这个方匣冲到墙壁上撞破了,所以才留下那一点牵扯的力量,在我想像中这一条石柱一定会被冲断的!谁知”
南海渔人长叹一声道:“百密一疏,看来我们是命中注定要归天了!”
三个人都十分沮丧,木然相对无语,匣中有限的空气经过三个人的呼吸后,渐渐有不敷之象,虽然其中的气体含量并未减少,可是人体所需的氧气都越来越稀薄。
又过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感到有点晕眩的感觉,金蒲孤一叹道:
“你们放手吧!与其窒息而死,倒不如让海水压成一片薄饼还痛快一点”
南海渔人同意他的想法,正想放手,黄莺却忽地掩嘴轻啸,发出一种极为奇特的声音,那啸声幽幽咽咽,如同小儿的啼哭一般,听来十分刺耳,金蒲孤一皱眉头道:
“黄姑娘!你在干吗?”
黄莺一面发啸一面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一个机会,希望老灰能听得见我的招呼!金蒲孤微征道:“老灰是谁?”
黄莺却欢声叫道:“老灰来了!”
隔着透明的晶壁;他们看见海水中泅来一条暗灰色的影子,长约丈许,圆头细目,炯然生光!似鱼似蛇!
黄莺来不及解释,只是急急地道:“老灰!快把我们送到上面去!”
那条灰影点点头,扭动细长的身子,用它的尾部勾住匣角的石柱轻轻一扯,即将石柱扯断!
然后它带着这巨大的石匣,迅速地向上升去。
南海渔人怔然道:“这是什么怪东西,我这没见过!”
黄莺笑着道:“我也叫不出它的名称,有一次我在海水中玩,看见它被十多条鲨鱼围攻,情势十分危险,我为打不平,帮它把那群鲨鱼赶跑了,从此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想不到今天它居然能救了我们”
石匣本身有着浮力,再加上那条怪鱼的牵引,上升异常迅速,眼前愈来愈亮,最后终于浮出了水面!
三个人都是死里逃生,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中十分舒畅,而且他们此刻的位置,正好在前次二人登陆的附近,金蒲孤首先探身出去,只见岛上火烟四冒,烈焰腾腾,到处都是火苗!
金蒲孤对着满山的烈火,不禁感慨万分地叹道:
“刘素客果然厉害,居然能说动崇明散人,毁去他多年辛苦经营的基业”
南海渔人也惋惜万分地道:
“那一片水晶宫实在够得上是鬼斧神工之作,崇明散人居然会得加以毁弃,真是个狠心的人!”
黄莺却撇撇嘴道:
“爷爷连自己的儿子媳妇都能下手杀死,那里还会在乎这一点产业呢?当他引水淹毁水晶宫的时候,明明知道我也在里面,却仍是下那种毒手,以后我碰上他,绝不饶他”
金蒲孤连忙道:
“黄姑娘!令祖对你固然不慈,你却不可不孝,因此你千万不能存这种心!”
黄莺张口欲言,却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头播弄手中的那一捧修罗刀,沉思良久,她才向金蒲孤道:“爷爷是绝对不再收留我了,今后我将怎么办?”
金蒲孤一怔。
南海渔人却笑道:
“金老弟一定会给你找个妥当的归宿之地的,你用不着为这个问题而担心。”
金蒲孤连忙道:“前辈!这不妥吧!”
南海渔人笑道:
“黄姑娘是为了我们才弄得流离失所,我们当然要替她日的归宿作个安排,老朽年已就木,这件事自然要老弟多费点心,而且我们已经答应她要陪她畅游天下名山胜地,更不能对她失信”
金蒲孤急了道:“刘素客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安心,那里有心情去游玩呢!”
黄莺连忙道:
“你们可以不必管我,我也不一定非要靠你们照顾,早先我在水晶宫中跟你们定下那个条件,只想借重你你们摆脱爷爷,现在爷爷以为我死了,我相信可以照顾得了自己!”
金蒲孤忽然听她说出这番话来,倒是微微一怔,黄莺将手中的修罗刀送给他们每人一把,自己留下一把。
然后将余下的刀一起掷入海中,口里轻轻吹着啸声,那条怪鱼闻声朝她点点头,没入海中不见!
南海渔人愕然道:“黄姑娘!你这是作什么?”
黄莺笑道:
“我叫老灰替我把剩下的刀收到一个最妥善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得到他们了!”
金蒲孤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黄莺又道:“现在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离开这儿,前面有船,我们去找一条”
金蒲孤连忙把她拖住了道:
“不行!你爷爷与刘素客都在前面,他们以为我们死了,才焚山毁居,我们到前面去,给他们看见了,岂不是又生麻烦!”
黄莺皱眉头道:“那怎么办呢?”
金蒲孤道:“我们自己有船,就在这附近,等天黑之后,我们可以悄悄地离开此地!”
黄莺点头不响了。
等到光线黑了下去.
黄莺才赴至金蒲孤身边道:“天黑了,我们可以走了,你说的船呢?”
金蒲孤在沉迷中觉醒过来,诧然道:“南海前辈不是去取舟了吗?”
黄驾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钻进那个山洞后,一直就没有出来过!”
金蒲孤大为着急,连忙赶到岩洞中一看,只见轻舟仍是安然无恙地放在原处,南海渔人却不知那里去了!
金蒲孤前后找了一遍,终于在海边找到了一柄修罗刀,一片刮平的岩石上刻着一行字迹“轻舟难载三人,余水性不弱,孤身浮海,谅无问题,故以舟留供二位之用,刘素客必须除之,余自审力不足任此,反为老弟之累,乃先行矣!锄奸之事,谅老弟必有善策,余毋庸多作费言。此去湖海为家,老弟功成之日,余当专程赴贺,此生结识老弟,诚为无上之幸”
金蒲孤默念已毕,随手抬起遗刀,将岩上字迹利去,心中却暗怪这老家伙太滑头,他明明是拔腿一走,将黄莺交给自己安排。
带着一个女孩子的确是麻烦事,可是除了南海渔人所说的方法外,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处置!
黄莺也看见了那片留字,倒是有点惋惜地道:
“这个老头子的人很有意思,我本来想叫他陪我玩玩的,早先他自己也答应过,想不到他一个人先溜了!”
金蒲孤轻轻一叹道:
“黄姑娘,你放心好了,他走了还有我,我们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
黄莺似乎不相信地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金蒲孤愕然遭:“我几时说过我讨厌你的?”
黄尊撇撇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老头子叫你照应我的时候,你就不肯答应,不是讨厌我是什么?”
金蒲孤连忙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讨厌你,实在是没有空,我必须要追索刘素客”
黄莺道:
“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了,好在玩并不是什么正经事,也不必急在一时,我可以帮你先把事情办完了,然后我们再痛痛快快地玩一下!”
金蒲孤想了一下摇头道:
“不必了!我还是先实践对你的诺言,此地离浙境不远,我们可以驾着这条轻舟,在杭州湾登陆,畅游一下西子湖胜境!”
黄莺一怔道:
“我虽然没有出去过,可是我知道此地离申江最近,为什么不在那里上岸吗?”
金蒲孤微笑道:
“刘素客若是知道我还没有死,一定会躲起来,专程去找他不容易,因此我必须在远一点的地方上岸,等他自己出现!”
黄莺笑笑道:
“你这人的鬼主意真多,不过我并不反对,听说西湖是人间天堂,我也急着想去看看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金蒲孤轻轻一叹道:“苟得一片安乐土,人间遍处是天堂算了,这些话你现在不会懂的!我们还是准备动身吧!你会驾船吗?”
黄莺高兴地道:
“会!抢风操帆,看星辰定方向,我都会!只要这条船能经得起风浪,我可以把你载到任何一个地方!”
金蒲孤一愕然道:“你爷爷既然不许你离岛,怎么会把这些学问教给你的?”
黄莺笑着道:
“爷爷怎么肯教我?他要是知道我在偷学这些技能,一定会杀了我,可是我早已存心离开这个地方,背着他学了很多东西”
金蒲孤不信道:
“这些技术不可能无师自通,你又无法接触到外人,从那儿学来的呢?”
黄莺笑道: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总不会骗你就是!现在你去削两支木浆,我来做帆,趁着今夜一程南风,明天早上就可以到达杭洲湾口,假如为着避免被人发现行迹,我们不必急着上岸,逆上钱塘江,一直到余杭!”
金蒲孤听她将方向地理弄得如此精熟,心中大为狐疑,口中却不多说,自顾去觅木削浆。
等他将两支木浆削好,黄莺早已将鱼皮轻舟推到海滩的浅水中,扯起风帆,含笑以待!
乘着一帆南风,披着满天星辰,他们飘浮在茫茫无际的碧海上,黄莺的动作十分纯熟,转入杭州湾时,方向改为侧风行,她居然也把小舟控制得十分平稳!
金蒲孤看在眼中,绝对不相信她这些学问是从书上得来的,可是她自己不说,他也不问,熬过一个漫长的夜,又熬过一个炎阳灸人的白昼,终于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里,小舟泊在余杭城外的码头旁!
两人又饥又渴,登岸之后,金蒲孤先把鱼皮的小舟拆毁了,以免留下行迹,然后再冷眼旁观黄驾作何处置!
因为她对航道如此熟悉,金蒲孤猜想她一定是走过一次的,可是黄莺上岸之后,茫然四顾,看看那节比鳞列的宅屋,流露出无限的陌生与好奇!
金蒲孤故意等了半天不作声。
黄莺却忍不住道:“金金大哥,你的年纪比我大,我叫你大哥好吗:”
金清孤笑笑道:“称呼倒是没有关系,人们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黄莺迫不及待地道:
“我肚子饿死了,到那儿去买点吃的?金大哥!你身上有银子吗?”
金蒲孤摇头道:“我连衣服都没有,那里还有银子!”
他在水晶宫中为了要堵塞晶匣上的缺口,把上衣脱得精光。现在还赤着上身,裤腰上插着两柄修罗刀,肩上斜挂着长弓,腰下一简箭壶,的确是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黄驾大急道:“这可怎么办,我也是身无分文,有这桶刀还值几个钱,我们找个地方把刀卖了行吗?”
金蒲孤笑笑道:“半夜三更,我赤着上身,带着一个女孩子,又肩着武器,不给人家当强盗抓起来才怪!”
黄莺急了道:
“那要怎么办,金大哥!我对外面的人情世故一点都不熟,你可不要作难我了”
金蒲孤见她满脸焦灼之状,的确是没有与外界接触过,心中虽然怀着一个疑问,却不忍心再害她着急了,乃笑笑道:
“你放心吧!既然跟着我,总不会叫你饿肚子,我们到街上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借重的朋友”
黄莺讶然道:“你在这里有熟人?”
金蒲孤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说着率先向街道中走去,黄莺似信非信地跟着他,穿过两条横街,终于来到一家高大的门楼前面,楼前树着一株大木旗宪,飘着四海镖局的旗帜!
门户敞开,门中射出灯光,当门可以看见有一排兵器架,排着长矛斧戟等兵器,有一个伙计爬上桌上打盹!
金蒲孤一直走过去,先将那个伙计叫醒了。
那伙计睡眼惺松,打量一下面前的两个人,不禁满脸浮起疑色怔怔地道:
“朋友有何贯干?”
金蒲孤傲然道:“请你们当家的出来!”
那伙计探探眼睛道;
“敝当家的已经睡了,朋友大概是过路的江湖同道,要想找当家的帮亲帮亲敝当家最重江湖义气,绝对不会叫朋友失望的,不过这个时候去吵醒他似乎太不妥当吧!朋友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店房中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早上”
他见金蒲孤虽然器宇非凡,可是这一身狼狈相,总不会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物,所以口头略带不屑之意!
金蒲孤怒哼一声道:
“混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快进去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
那伙计见金蒲孤口气很狂,干镖行的人眼目最玲珑,心如对方必然是个够字号的人物,连长改容道:
“是!是!请尊驾赐下名号,小的也好通报!”
金蒲孤傲然抽出一枝鹫翎长箭交给他道:
“假如贵当家不认得这枝箭,他这个镖局就可不必开了!”
那伙计接过长箭,带着一睑的诧色走了。
金蒲孤就在那张长凳上坐了下来。黄莺却莫明其妙地道:
“金大哥!找朋友是这样找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