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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想了一下才道:
“假如真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我倒是没有什么可惧的,可是我想刘素客才智过人,这又是他最后的一道防线,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吧!”
耿不取摇头道;
“老头子不信他还有什么新鲜花样,而且老头子的定力,也只能应付那几种手段,要是这美人关超出常规之外,老头子自身也难保,更别说是分心来帮助你了,因此你最好别存着倚赖的心理”
金蒲孤见闹了半天,还是等于白说,遂赌气地道;“我不靠你就是了,走吧!”
耿不取疯疯癫癫地抢在头里迢:
“对啊,你不但不能靠我,而且还得费心照顾老头子一点,你刚吃过女人的亏,冤枉地丢了一支耳朵,心中对女人畏如毒蛇猛兽,可能不容易受惑,老头子打了一辈子光棍,心里老是想尝尝风流滋味而苦无机会,因此老头子比你更不行!”
金蒲孤听他疯言疯语,心中一动,已经明白他实在是暗中给自己提示,美人关即色淫之关,无非是利用人欲的弱点进攻,这可能是人性中最弱的一环,食色性也,这是人类先天赋有的本能。
可是人性的弱点并非不能克服,老头子前半段话是提醒他从相反的方面去观之,白骨生前皆红颜,则一无可取之处,后半段则是更进一层的境界,无人相,无我相,无欲则刚,是又何感之有。
对付的方针决定了,他心中立感一阵轻松,凝神聚气内照,顿使智珠明朗,在坦然的心情下大踏步走去。
行尽曲径,小楼亭然,朱门轻掩,却在门缝中透出一股淡雅的清香,间杂着低细如银铃的笑语。
为了礼貌,金蒲孤还是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中笑语立止,而且有一个如出谷新尊的喉育招呼其他的人道:
“来了!来了!大家快准备好!”金蒲孤心中微感别扭,看来人家是早在等待着他们前来,但不知门升之后,会碰上什么尬尴阵仗!
门前又传来了悉索的衣履声,环佩声,接着呀地一声轻响,轻巧的朱门打开了,二人都觉眼前一亮!
白素容已经先说过了,所以不用介绍,他们也知道面前这三个女孩子,必然是刘素客的三个女儿无疑。
她们的确都美丽极了,这种美给人第一个感觉更是清员而超脱,好像不可能是人间所有。
虽然她们的身材差不多高矮,含笑的脸也分不出来长幼,可是又给了人一个截然分明的印象。
那是由于她们的眼睛与她们的名字的关系!
白素容也说过这三妹妹是以日月星为名,后面再赘以一个英字,见到她们的本人后,立刻就觉得她们的芳名起得再妥当也没有了。
三双六点明眸,却有着无穷的变化。”
第一双眼睛明亮照人,像是照到中午的阳光,她无疑是大姊刘日英。刘月英的眸子温柔而皎洁,像煞了秋夜澈照大地的月光,最妙的是刘星英,她的眼光依依闪锡,再加上一脸调皮的神态,不是一颗慧黠的小星星吗?
耿不取见到这三个女子后,也是微微一怔,因为他听说这是一个美人局,心中已存戒念。
以色惑人者,非淫即治,可是这王个女子明丽照人,却全无一点冶荡之气,身上的穿着也是端庄大方。
同时更因为对方的神态拥雅,使他无法硬闯进去,乃一拱手道:
“老夫耿不取偕世侄金蒲孤欲一诣此间主人!”
那年纪最长的一个女子大方地一笑,也还了他一个万福,轻启朱唇,露出洁如编贝的玉齿,惊声呖呖道:
“耿老先生乃世外高人,金公子尤为人中之龙,小女子等有幸得迓华轩,荣沐草卢,二位请进来吧!”
说着袅袅地将二人迎进厅中,她的两个妹妹已经一个安座,一个在铜-暖炉中倒出两杯香茗奉上。
那女子又道:
“小女子刘日英,那是二妹月英,幼妹星英,家君无后,所出仅敝姊妹三人”
金蒲孤淡淡一笑道:
“三位姑娘芳名已经听白素容姑娘见告过了,今尊以日月星为三位命名,果然有点学问,在下见三位风仪,除了这三个字外,竟然找不出更适当的形容了!”
刘日英含笑道:
“多承公子谬赞,真使小女子等愧颜无地,二位来得太匆速了,小女子等未逞妆点,速然见客,粗服乱头,正恐贻笑公子”
金蒲孤笑着摆摆手道:
“三位丽质天成,浓妆淡抹,无不相宜,粗服乱头,亦不掩国色,不过这些都是不相干的问题,在下等此来并非拜识三位经客!家师天山逸叟受困于令尊”
耿不取连忙道:“小子!别忙着谈这些”
金蒲孤正色道:“不谈这些谈什么?”
耿不取微笑道:“面对佳人,只可以谈些风月”
金蒲孤哼了一声道:“老耿!咱们是干什么来的?”
这一问才把耿不取惊醒了,他从见到这三个女孩子后,好像在无形之中,已被她们的风韵所迷,竟然忘其所以。
金蒲孤一言惊迷,他才敲着自己的脑袋怔怔地道:
“不错!不错!老头子怎么会糊徐了!”
那三个女孩子脸上也微见愕色,片刻之后。
刘日英才露齿微笑道:
“金公子果然是禀赋超凡,愚姊妹从家君习得黄子阴符中的忘忧大法,施术于眉目谈笑之间,公子竟能无动于中,实属难能可贵”
金蒲孤倒还不怎样。
耿不取如失声叫道:“黄子阴符,忘忧大法,难怪老头子要变成老糊涂了”
刘日英笑笑道:“老先生闻惊出迷,这修养也很难得了!”
金蒲孤莫明其妙地道:“什么叫黄子阴符?什么又叫忘忧大法?”
耿不取微带愧色道:
“黄子阴符是道家的仙府秘籍,相传为散仙黄叶子所著,里面都是些符咒迷魂法术,忘忧大法是其中最玄妙的功夫,习此术者,一言一笑俱能惑人于无形之中,使人忘却所以,觉羽化而登仙”
刘日英笑道:“老先生倒是很博闻!”
耿不取惭然道:
“老朽虽然懂得一点皮毛,却仍是在不知不觉间为三位姑娘所惑,可见道行仍是差了一步”
金蒲孤淡淡地道:“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刘日英含笑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公子一定是其中高人,比愚姊妹又胜一筹”
职不取连忙道:
“刘小姐这一猜可又错了,这小子什么都不懂!他连这些名称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见”
刘日英举目对金蒲孤一掠道:
“此言若换之异日,愚姊妹定然不信,可是方才见公子虽不解奕,却能勘破千古迷局,愚姊妹倒是无法不信”
金蒲孤连忙道:“这些废话可以暂时撇开不谈;我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刘日英笑笑道:
“令师在后面与家君对奕,公子请放心好了,他老人家很好,只要公子通过愚姊妹这一关,即可前去相见!”
金蒲孤淡淡地道:“你们这一关要如何通过?”
刘日英一笑道:
“公子不惑于忘忧大法,事实上已经算是通过了,不过像公子这般高人,举世难遇其二,愚姊妹自不量力,还想请教一番!”
金蒲孤神色冷竣地道:“在下此来不是为着替人家解闷消遣的!”
刘日英微笑道:
“公子神射尽残十六凶人,青莲山庄逼死石广琪,是何等英雄,难道还会怕我们三个女流!”
金蒲孤怫然怒道:“我不是怕你们,是我生性见了女人就头痛,懒得跟你们多噜嗦!”
刘日英对他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仍是笑着道:“公子不是见了女人头痛,恐怕是耳朵痛吧。”
金蒲孤不禁一怔,他在青莲山庄与石慧打赌输掉一支耳朵的事,虽然是件公开的消息却不是会传得这么快。
因为他失耳之后,马上就赶到这儿来了,中间耽搁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以脚程而言,他不相信有人会赶得比他们更快
可是刘日英又笑着道:
“家君对武林中成名人物非常留心,公子出道江湖虽短,所作所为,却无一不惊动四海,此对公子的种种事迹,愚姊妹也略有耳闻,公子请放心好了,愚姊妹志在讨教,无论胜负,终.不会使公子再有所损伤”
这一句话激起了金蒲孤的傲性,大声道:“比就比好了,你们打算怎么个比法?”
刘日英一笑道:
“愚姊妹生长因阁,与家君一样不解武事,最多也只能在闺阁的手艺上请益,小女子略好诗词,二妹善织,三妹颇解音律,就在这方面请公子赐教!”
金蒲孤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
“你们这下子可是找错对象了,在下只解武事,除了刀剑拳棒之外,一无所知,这三件我不用比就认输。”
刘日英笑着道:“公子何必太谦,以公子之才,应该是无所不能,,金蒲孤不待她说完,连忙道:
“刘小姐无所不能四个字下太专断了,至少在诵诗织花弄音乐三项上我是一窍不通”
刘日英谈谈一笑道:
“公子吝于赐教,恩姊妹也不敢勉强,不过公子若不通过思姊妹这一关,恐怕还是见不到今师”
说着缓缓移步,招呼她两个妹妹,三人并肩而立,刚好把门堵住,金蒲孤见状一笑道:
“你们以为拦在门口,我就走不过去了!”
刘日英微笑道:i
“公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你手中的金仆姑长箭,把我们一个个都杀了!”
金蒲孤怫然造:“胡说,我的长箭从不杀没有抵抗的人,更别说是女人了!”
刘日英笑笑道:“那公子只有在这儿干耗下去了,这道门是到达后面的唯一通路”
金蒲孤一言不发,走前几步,来到她们身前三四尺的地方,劈空推出一掌,大概用上了四成劲道!
这一堂也是试探性质,假如她们真的不会武功,这掌上的力量足可把她们推开到一边,反之她们若是会武功的话,他保存了六分的功力,也足以自保,不怕她们趁机反击回来
那知道事实的结果却大出他的想像,他的掌力发出去之后,三个女孩子既未反击,也没有被他推开!
三个人都只是肩头幌了一媒,他的掌力即如泥牛入海,丝毫不生一点作用,好像那三个人是不存在一般,掌前虚空无物!他有点不相信,又发了一掌,这次使出八成劲道,结果仍是一个样子。
耿不取这肘才出声阻止他道:
“小子!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她们都会最上乘的传力工夫,你就是使上十二成的功力,也无法动得了她们”
刘日英微微一笑道:
“倒底是耿老先生见多识广,愚妹妹虽然不会武功,却因为家君经常要与江湖人来往,故而传了我们这一手自卫的功夫,别说是劈空掌力,就是刀剑加身,也伤不了我们的”
说完她又笑着补充道:
“不过金公子的神射已当作别论,因为听说公子的金仆姑长箭另具一套手法,我们这套传力卸劲的护身功夫,不知道是否能挡得住”
金蒲孤怔了一怔,终于伸手取下长弓,摸出两枝箭搭在弦上,比了一个姿势,刘日英微惊道:“公子真要以金仆姑神箭对付我们?”
金蒲孤淡淡地道:“是你们逼得我如此的,舍此而外我别无他策!”
他讲的是实话,因为这三个女孩子所用的传力卸劲之法,的确是一种最上乘的护身功力,她们可以把外来的劲力透过身而归于虚无,即使是利剑加身,由于使不出劲道,又无法伤害到她们!
唯一的方法是他手中的长箭,在一种特殊的手法下,他可以同时射出两枚箭,而发出正逆两股劲道,卸前力则助长后力,这样也许地有一技箭可以达到目的!
三个女孩子都流露出一丝戚容,可是她们的态度都很坚定,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当金蒲孤弓开满月。
刘日英才低低地道:
“金公子!你这一发双箭,也许可以把我们杀死,可是你会后悔终生”
金蒲孤冷冷地道:“在下行事从不后悔!”
刘日英一咬牙齿道:
“好,那你就发箭吧!天下人都会知道你的箭下,曾经杀死过三个无冤无仇,手无寸铁,而又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金蒲孤呆了一呆才道:
“我们之间也许没有私怨,可是你们的父亲刘素客,为害天下武林”
刘日英立刻道:“胡说!家君手下从未杀过一个人!”
金蒲孤冷笑道:“武当少林与阴山派的掌门人”
刘日英也冷笑道:“他们是死在谁的手中?”
金蒲孤感到无言可答,因为那两个人都是死于他的长箭之下,顿了一顿,他才勉强道:
“他们是被你父亲胁迫来此”
刘日英哼了一声道:
“公子还有机会见到其他的人,最好问问清楚,他们是否受到胁迫?”
金蒲孤怒道:
“他们都是一派掌门之尊,却在你们家中操司贱役,不是受了胁迫,怎会如此!”
刘日英冷笑道:“你见到家君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金蒲孤道:“我就是要找刘素客问问清楚!”
刘日英冷笑道:“家君就在后面,你杀了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
金蒲孤扯足了弓,比了半天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因为他实在无法对这三个女孩子下手,这倒不是他惑于她们的姿容而生怜香借玉之心,实在是刘日英那番话说中了他的心事,金仆始长箭的赫赫英名,震慑天下群雄,他不能用来对付这三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
刘日英见状一笑道:
“金公子!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否则你就不配称为一个男子汉了,在青莲山庄中,你不失信于石慧,现在你就不会对我们下狠手”
金蒲孤冷冷一笑道:
“你别太汉意了,你们挡住了路不让,逼急了我会不顾一切的”
刘日英谈笑道:“你除了杀人之外,当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吗?”
金蒲孤呼声道:
“你是说要我接受你们的比赛?那是绝无可能的,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跳你们在织枰上去争短长”
刘日英微笑道:
“公干别看不起我们这点本事,有许多武林高手想找我们一较还不够资格呢!”
金蒲孤沉声道:“胡说!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无聊的男人。”
刘日英又笑笑道:
“这事与男女无关,我们提出的方法并不限于女人所能,那是集智慧,武功,文才,思考之大成,假如真是一些庸俗的闺中小技,我们也不敢用来冒渎你这位文武双全的大侠客!”
金蒲孤被她这一说,倒是引起了兴趣,连忙问道:“是什么方法?”
刘日英却神秘地一关道:“公子且慢问方法,只要先表朗是否答应赐教!”
金蒲孤想了一下才道:“好吧!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提出什么新鲜花样!”
刘日英笑着又道:’
“金公子!我们相信你是个信守的君子,你不会哄我们离开了这个门口,偷偷地冲过去吧!”
金蒲孤怫然怒道:“你们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刘日英笑道:
“我们对你倒是绝对信任,只是那位耿老先生却不保险,他的眼珠东转西转,很可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我不得不特别声明一下!”
耿不取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见金蒲孤正用询问的眼光对他望着,只好讪然地一叹道:
“唉!小子!你恐怕要上当了,这三项比赛你一样也讨不了好,刚才你狠狠心,说不定我们就闯过去了,现在你这一大方,老头子的一条老命也得陪你送在这儿了!”
金蒲孤怔然道:“这是什么话?”
耿不取一叹道:
“别多说了,你等着看吧!任何一项题目,恐怕都会把你困死在这里,连退出都办不到”
金蒲孤仍是不解,刘日英却深恐耿不取说得太多,使金蒲孤改变了心意,连忙道:
“金公子!我第一个讨教,这是一幅联句,你对上了就算通过!”
金涌孤不感兴趣地道:
“在下只读过几年书,略识之无,在这方面生疏得很,恐怕比不上小姐的文才敏捷!”
刘日英笑道:
“我这题联句就是由文宗孔老夫子来对,恐怕他也对不上,不过却难不到金公子!”
金蒲孤一怔道:“难道小姐把我看得比孔夫子还高明,这是存心拿我在开胃了”
刘日英摇头道:
“非也,非也,孔子解文事而不暗武功,我这首联句却是集武功招式与诗词而合成的”
耿不取听着大感有趣,连忙道:
“这倒是别开生面的联句,小姐考验的对象不是仅限于那小子一人吧!”
刘日英笑道:“老先生有兴趣不妨也同时踢教,甚至与金公子同时斟酌也行!”
耿不取迫不及待地造:“小姐快出示上联吧!”
刘日英微微一笑,返身在书案上取出一幅宣纸,平铺在桌面上,然后又在笔筒中抽出一枝羊毫细管道:
“联句含招,只是一个方法,我也没有成句,所以这上联完全是临时构思的,现在请老先生在那边的牙匣取出一个令调的格式,小女子照格填句,再请二位续成!这样二位就不会说我是故意为难了,而且也显得公平些!”
耿不取连忙道;
“这是自然了,就是小姐事先想好题目,我们也没有话说,因为这是一场考验”
说着他信手在象牙匣里拈出一块牙牌,上面搂着一支妇女管发用的风头金权,却不见文字。
幸好他治学颇杂,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笑着道:
“这个题目孔老夫子的确无能为力,他老先生活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钗头风是什么玩意儿呢!”
刘日英却一皱眉头道:
“老先生真是个麻烦的能手,这-头风的草格字最难,尤其是最后三个单字叠声,要想化武功招式,的确要化费心思,恐怕我这上联就交不了卷!”
一面说着,一面已握管在手对旁立的刘月英道:
“二妹,麻烦你一支线香,香尽为期,希望我不会丢人!”
刘月英笑着燃上一支线香,同时还取出另一支放在旁边,那是为着金蒲孤等对句时限时之用!
香火燃着之后,刘日英不再说话,握管低头沉思。
金蒲孤大是不耐,可是他知道急也没用,人家上联写出来,他就无法构思下联,不过他心中倒是安了一点。
因为他在词上下的功夫不深,唯独对这一阙效头风却颇有印象,那是因为填这首词的南宋诗人陆放翁颇具好感,尤其是他在婚姻上的不如意,把一腔情怨都寄托在字里行间,读后曾为之扼腕叹息不止。
等一下不管是否能对得上,至少在格调上不会弄错了步骤而招致笑料,所以他此刻的表现竟特别安详!
耿不取则不同了,他对于钗头风固然烂熟于脑,却因为对方的条件太过新奇,居然要在词中兼及武事。
一方面想到刘日英会出什么绝招,另一方面已在想该如何对上去,弄得搔首挖耳,燥急万状!
刘日英一道凝眸深思,直到线香将尽,连她的妹妹刘月英拓开始着急了,咳了一声道:
“姊姊香快尽了!”
刘日英轻轻一笑,振腕疾书,落笔如风,顷刻之间已把半阙钗头风完成,字迹挺壮有力,不像个女孩子的书法,耿不取不及欣赏书法的精妙,抢了过来,摇头摆脑大声念道:
“摆龙手,醉人酒,漫舞罗袖折杨柳,一叶落,鬓消索,年华月者,韶光催促,笃!
笃!笃!”
念完之后,他放下纸笺,莫明其妙地道:
“小姐这半阙钦头风当真是呕心之作,只是后面那三个笃字,委实不知其妙!”
刘日英微笑道:
“那三个字是形声字,本来是应该表明招式的,但限于格式,只好由二位去揣摸了!”
金蒲孤咳了一声道;
“那没有什么难解的,笃笃乃击拆之声,以前面的招式演变看来,该是‘漏声三递’!”
耿不取叫起来道:
“不错!是‘漏声三递’关外长白派的成名精着三杀手,一手强于一手,刘小姐,你把天下武林的掌上功夫全用绝了,‘擒龙手,之后,继以‘仙人醉酒’跟着是塞外散花手的两招‘罗袖飘香’,‘织手折柳’然后又是‘一叶知秋’,再接着是塞外马家,‘两鬓就需’以年华月老喻武当拳中的‘流光如驶’与它驹过隙’!以韶光催促表明少林达摩三式中的‘青丝白头’再加上‘漏声三递’的三手连击,真要把这套拳掌合一的功夫学成了,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
刘日英笑笑道。
“老先生果然博学多闻,我这套纸上谈兵的拳式处竟然全被您说出来了!”
金蒲孤又是一笑道:
“小姐这纸上谈兵四个字用得极佳,这套拳式也只好在纸上谈谈,实际上谁也无法练成!”
耿不取点头道;
“对啊,这些功夫刚柔五异,在基本上相互冲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练成功吧?”
刘月英摇头道:“不!家父可以。”
耿不取不信道:“今尊根本不会武功,他怎能”
刘月英笑道:
“家父不是自己练,他选了四个人,组成了一个联手拳阵,刚柔分施,却能联合攻敌,我所书的不过是那拳阵的一部分.二位若是要见家父,必须先想法子破解这个联手掌阵不可耿不取一愕道:“这倒是个可虑的问题,今尊挑选的是些什么人?”
刘日英道:
“我说也不妨,那是家父的六个待妾,分出四人来练成这一个拳阵,另两人则练成一套更为玄妙的剑式,家父虽不解武功,我这六个姨娘却个个身手不凡!所以我出的这个题目,实际还是帮了二位大忙!”
耿不取怔怔地道:“这是怎么说?”
刘日英微笑道:
“假如二位毫无准备地冲过去,首先会遇上松桃等四位姨娘的联手拳阵,二位纵然是武功高强,在这拳阵中怕也难以讨好!”耿不取废然一叹道:
“这么说来,我们的下联中应该把小姐这一套纸上谈兵的拳式先行破解了才算得通过?”
刘日英点头道:
“通过对句固然不易,可是武功拍式中还有相称的字眼可用,为了二位的性命计,最好还是先想法于破解的好!”耿不取颓然一叹道:“老头子搜索枯肠,好容易挖出一些字眼,看来全不能用了!”
他在看完上联之后,已经想到了几个相当工整的招式对句,满以为可以压压这个小姑娘了,现在经此一说,他才感到全无用处,白费了一番气力,因为那些招式根本就连不起来,也比不上上联所用招式的威力”
刘日英斜限着金蒲孤道:“金公子绝顶才华,稍信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耿不取哼了一声道:
“小子虽然天资过人,但是武功拳式是不折不扣的硬功夫,我相信他没有这个能力!”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老耿!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耿不取双眼一翻道:“你真行吗?”
金蒲孤含笑道:
“行不行不敢说,但是可以试一下,老耿,我的那手字可见不得人,由我念你写如何?”
耿不取实在不相信,握笔在手展开另一张宣纸道:“行!你念吧!”
刘氏姊妹斜视一眼,微感诧然,刘月英仍是不声不响地点上了另一枝线香,急着要听他的对句。
金蒲孤却好整以暇地背负着双手道:
“老耿!我在词章上懂得太少,用字可能不妥,还要你修饰修饰!”
耿不取急得直顿脚叫道:“小于,别卖关子了,快念你的屁句子吧!”
金蒲孤笑着念出第一句:“云出岫”
职不取写完第三个字,就叫道:
“不错!不错,何洛狄家的‘流云出岫’用来对‘擒龙手’倒是刚好捏住短处,第二招呢?”
金蒲孤又念道:“人如旧?”
耿不取写完后却皱眉道:“这是那一家的招式?”
金蒲孤笑道:“我那个人字只是形声,实际上是个仍字,单人加个乃,原式不动!你写仍如旧也行!”
职不取想了一下,动容点头道;
“白云出岫是守势,用来化解仙人醉酒’也可保无虞,下面呢?”
金蒲孤笑着再念道:“白云出岫又出岫!”
耿不取掷笔叫道:“放屁,那能尽用这一招!”
刘日英却变色道:
“金公子用招一点都不错,我前两手是硬攻,后两手是柔取,只有这一招守势刚柔并具,除此以外就再无化解之法了!”
耿不取拾起笔来,犹自不服气地道:
“若是一味挨揍,老头子也想得到,何必要你小子来废话!”
金蒲孤笑道:“老耿!你自己有办法就接下去,我功力不及你,除了挨揍之外别无他策,你能不挨揍吗?”
职不取气呼呼地道:
“算你小子狠,那第五招‘一叶知秋’,你难道还想用它云出岫’来抵挡吗?”
金蒲孤一笑道,
“那不行了,一招连用四次,再笨的人也不会上当了,我改用‘草一堆,土一杯’”
耿不取照样写下了,却大惑不解地道:
“这又是那一家的招式?小子,你别弄玄虚好不好?”
刘日英轻轻一叹道:
“金公干这两句话是会意,完全针对‘一叶知秋’而发,我相信他是指‘叶落归根’而言,这一招连夺带攻,当真妙不习言!”
金蒲孤微笑道;
“小姐说得还不够详细,我这一招叫‘叶落归根’不仅是化解‘一叶知秋’连带也解决了下一手攻招‘两鬓就霜’。”
刘日英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那两招根本扯不到一块儿去?”
金蒲孤道:“叶落归根之后,小姐应该作何措施?”
职不取连忙叫道:
“妙啊!那一招守后带攻,尤其是用在一叶知秋之后,对方非先躲不可,两鬓就霜自然而然地用不出来了!小子!下面你怎么办?”
金蒲孤笑着道:“下面该我还手了,长弓引满,箭控弦索,扑!扑!扑!”
耿不取照样写完之后,掷笔而叹:“小于!我真服了你了”
刘日英莫明其妙地道:“公子!这就行了?”
金蒲孤微笑道:
“以工整而论,在下之作,实不能与上联相匹,可是论之打斗,这大概不会成问题。”
刘日莫道:“小女子对公子后来那十一个字简直莫测高深!”
耿不取大笑道:
“那十一个字可以说是不成章法,但是却妙用无穷,那一招叶落归根,至少可以把对方逼退十几步,利用这一丝空间,搭上三支长箭,扑!扑!扑!三声之后,对方都解决了!”
刘日英不信道:“公子对自己的箭法有如此自信?”
金蒲孤道:
“在下不敢妄自菲薄,十六凶人,少林武当两家掌门都是前鉴,小姐的四位姨娘想来不会比那些人高明到那里!”
刘日英想了一下又造;
“那拳阵是四个人组成的,即是公子神射能除去三个人,剩下的一个仍足发挥余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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