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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员外在二更时分,到客房来看了一下,显然是很满意,吩咐小厮要小心侍候,不能偷懒,在明天天亮之前不准睡觉,随时随地都要看住方福。
小厮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份工作,连声地答应了。
莫员外离开出门,小厮送到门口,等他回到屋中时,却看见方福站在门的旁边,他怔住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出发声之前,方福已经伸出一指,把小厮点倒了下来。
莫员外一径走向了另一所小院子,他很放心,也没有回头看一下,所以不知后面已跟上了一个人。
他在那所小院前推开了门,进入到一间小楼,里面摆了一桌酒菜,菜很丰富,但已被吃的杯盘狼藉。
那桌酒菜可供十人之量,但是享用的人只有四个,可见这四个人的食量很大。
莫员外进去躬身道:“四位尊者用过饭了?”
其中一人道:“用过了,你这儿的厨师不错,烧的菜很可口,只是女人太差,经不起两三下就吃不消了,而且老是那几个,令人很乏味。”
莫员外忙道:“请尊者原谅,她们虽是属下的待妾,却不是本教的弟子,没有受过传授,所以不能配合。”
另一人哼道:“莫成,我们要女人不光是为了享乐,还要兼做练功的炉鼎,你准备的那些女人都是你平时用过的,元气大伤,顶不了什么用,你这儿既是教中的别馆,该做好充份的准备的。”
“是,是,属下这儿是秘密的行馆,平时没有什么贵宾前来,来的人也没有尊者们这么高的武功,所以也能将就过去了,四位尊者是特别的。”
“既然知道我们特别,就该早做准备。”
“卑职是临时接到通知,来不及预做准备。”
“我们也来了三、四天了,你却还没有另作准备。”
“尊者请原谅,属下这个地方是秘密的,已有良好的掩护,不能够做得太明显,若是有人来进香求嗣,属下还可以安排一下,偏是前几天又没人来。”
第三个人道:“少废话了,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们安排妥当,可不能又弄那些破窑来敷衍了。”
“属下正是来报告好消息的,今天凉州知府上任过境,他的两个姨太太来烧香,已经被属下接来庄中居住。”
“哦?有两个新货?那也不够呀!我们有四个人。”
“她们还各带了两个丫头,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而且还是没有开过苞的,正是练功的绝佳炉鼎。”
四个人都欣然色动,可是其中一人摇头道:“那可不行,若是明天发现她们变了样儿,这个问题就大了。”
另一人道:“大哥就是多虑,这个问题莫成自会解决的,我们不必再去伤脑筋。”
“莫成,你打算如何善后呢?”
莫员外道:“她们来到时,没什么人看见,只有本教的弟子们知道,事后只有把她们一刀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那不是太可惜了?我们在这儿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至少还可以多用几次的。”
莫成道:“那也行,把她们藏起来就行了,属下这儿有一处秘密的地窑,藏几个人是没问题的。”
“莫成,你倒是很有心机,这种事情不止干一次吧?”
“偶尔有几个较佳的,属下就把人藏了起来,经过几次合欢大法后,她们都乐不思返,已经送到总坛去了。”
“没出过问题吗?”
“没有,官面上有属下的弟弟打点,就是有的报了失踪,官府也不会查到天齐宫来的。”
“这次的可是官眷,你撕掳得开吗?”
“属下想没问题,方知府是去上任,不敢久留的,属下可以在官面上和私底下两方面加压力,使他不敢声张,何况那两个姨太太是他从开封买下的欢场女子,他也不会太认真,属下相信可以摆平的。”
“那就好,莫成,你很会办事,只要这一次能叫我们满意,以后你在本教一定大有出息的。”
“是,是,全仗尊者提拔。”
“人呢?一切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都在西偏院,属下已经作了准备,给她们在饭食中下了锦帐春,这会儿一定是药力发作,四位尊者此刻前去,正是时候呢!只不过那两个丫头都还是雏儿,使者们要爱惜一点。”
“知道了,这还要你来教,快带路吧!”
莫成含笑在前领路,没多久就来到了西跨院,但见两边屋子的灯光都还亮着,里面有呻吟之声,听来十分腻人。
莫成笑着低声道:“药力行开了,四位请吧!属下在这儿为四位把风,免得有人来扰了兴。”
“怎么会有人来呢?你这儿会如此差劲?”
“不,属下本宅的人是不会来的,但她们还有一个仆妇和一个官家跟着,虽然他们被分开了,但是属下怕他们万一闯了来,属下好便于打发。”
他用手掌做了个切菜的姿势,那四个人就扑进屋子去了。
莫成就在门口的院子里站着,只听得屋中先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接着是四个男人的大笑声。
很快地,声音都沉寂下去,莫成不由得浮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他感到不对劲,屋子里太静了,静得毫无声息,这是不应有的现象。
他相信四大尊者的本事,摆布几个发情的女子是毫无问题的,但不该这么静,至少该有点其他的声音才是。
可是屋中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使他十分不安,他忍不住想走过去看看究竟。
才一举步,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莫员外,那是女眷们住的地方,你这主人照顾得太周到了。”
莫成骇然回顾,但见方福就站在他背后,不由骇然地道:“方管家,你还没睡?”
方福笑了一笑,在月光下,他扯脱了脸上的白须,露出一张年轻而又果敢的脸。
莫成更为骇然地道:“你不是方福,你是谁?”
“洪九郎,草字天泉,天狐门门主。”
“什么?你是天狐门主,你来干嘛?”
“贵教派了四大尊者来,要对付我,洪某做事喜欢采取主动,所以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莫员外的脸色变成死灰,在月光下却像死人般的苍白,连嗓子都哑了:“你们是蓄意而来的?”
“不错,虽然你们躲得很好,但我天狐门的耳目也很灵通,仍然找得到你们!”
莫成慢慢地镇定下来,拉开嗓子叫道:“四位尊者,我们上当了,那些女的是天狐门下。”
洪九郎笑笑道:“你现在知道太迟了,他们恐怕早已知道是天狐门下了,而且已经着了道儿了。”
“我不信,四位尊者功力通神。”
“那有什么用,在我天狐门中的媚心神功之下,再高的功力也无法发挥,他们大概是魂归极乐了。”
“我不信!我不信!”
洪九郎笑笑道:“岳大姐,麻烦你一展宝相,这位莫大员外不相信你们能制得了四大尊者。”
窗子被推开了,岳天玲的身子探出窗外,虽是仆婢的装束,但已洗去了易容药,显得宝相庄严。
她从容含笑道:“这四个魔崽魔性已深,制住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老奶奶懒得费事,干脆一刀宰了。”
伸手一撩,丢出了四颗血淋淋的首级,正是不久前进去的四大尊者,这下子才把莫成真正的吓住了,脚步慢慢移动。
洪九郎笑道:“莫员外,你跑跑看,只要你跑得了,我就放过你一条狗命。”
莫成道:“你要杀我?”
“本来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你跟四大尊者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认为你死有余辜。”
莫成纵起身形,待往侧面逸去。
黑暗中,劈出一道寒光,将他腰斩成两截。
那是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正是易身为方府的姨奶奶的小紫。
洪九郎笑道:“杀得好,小紫,你怎么还没穿衣服?”
小紫微有忸怩道:“衣服被那头畜生撕碎了,还没来得及找来第二件穿上。”
“那就快去找吧!我们还要赶到天齐宫去北那些魔教子孙们宰绝,免得他们又害人。”
岳天玲道:”九郎,一定要杀死他们吗?”
“是的,除恶务尽,他们在此地作恶已久,万死不足以谢,我一定要使他们得到天谴。”
岳天玲轻叹道:“老师父可不像你这么好杀!”“我也不好杀,但是我认为对付魔教必须以霹雳手段,也许你认为他们只是从犯,我们该找首恶,但是对魔教中人则不能,他们为首的人,倒没太多的恶迹,却是他们手下个个满手血腥,永不容赦。”
岳天玲一叹道:“好吧!你说该杀就杀吧!我相信你不会错杀一个人的。”
他们驾了车子,重返天齐庙时,庙中的道士们还以为艳祸从天而降呢!个个笑嘻嘻地上来接待。
那知道却接到了一批杀星,这六个女杀手恨极了他们的无能,出手绝不轻情,差不多全是一招致命,即使一招杀不死,她们也会再补上一刀。
洪九郎和岳天玲只是在一旁压阵,预防其中或许会有一两个高手漏网。
不过这些三流的魔教弟子身手并不高,放到江湖上,他们够资格算是二流高手,但是在这六个女孩子面前,他们都不堪一击。
每一个人都被清除了,没有一个漏网,然后他们以一把火烧掉了这所罪恶的庙宇。
作为庙头的村长是无辜与不知情的,他还想来救火。
可是被一个老头儿提住了背心的衣服,高挂在树梢上,向他说了一篇话,道出了天齐庙中种种不法的情事,以及假借神明骗色的内情,也说出他因为受人利用,不明内情,所以才略予薄惩。
老头儿说明了话,化作一阵清风不见了,这是那个村长的说法,他的解释是遇见了神仙,降身人间以除害。
莫员外家死了个莫员外和家中的四个贵宾,莫员外的一大群妻妾也都被官方抓去问了话。
他们自然要招出方知府的事,可是据官方的了解,凉州的新任方知府还没有来到,他的家眷也很简单,夫人已过中年,十分贤淑,有一儿一女,并没有两个姨奶奶。
来烧香的那批人身分全是假的,倒是莫府的那些眷属们有问题,莫员外的元配夫人是在洛阳开妓院的老鸨儿,那些姨太太们全是风尘中人。
莫员外以重金买下她们,在这儿栖居,她们经常要陪一些不明身分的男人睡觉,而莫员外自己却不太沾她们。
这些女人原本是卖春的,对陪男人睡觉毫不在乎,何况在此地的收入远超过她们在洛阳所得,所以秘密才没有揭露。
莫员外倒真有个弟弟在京中做官,事情闹大了,地方巡抚也盖不住,详情拜本奏进京师,那位工部主事立刻被刑部执拿在狱,严加讯问。
兰州府为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传言满天飞,有几个人却是苦在心里,他们是了解事情真相的。
鬼影子李辰和魔女金妮再次聚了面。
金妮冷笑道:“辛辰,你这次可露睑大了,四大尊者来到后,跟洪九郎还役照面,就叫人宰了个精光,连带还破了我的一处基地,莫成是我的人,你把四大尊者藏在他那儿,也不向我报告一声,你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辛辰苦着脸道:“大祭司,人藏在那儿是为了便于秘密行动,因为天府八狐的力量集中了,四大尊者只能对付洪九郎一个人才有绝对把握,不能再叫别人插手”
“有个屁的把握,传说中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分明就是洪九郎易的容,他也只是一个人带了几个女孩子,却摸了去把四大尊者都宰了。”
“那一定是利用偷袭的手段,正正经经的动手,洪九郎必然不是敌手。”
“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偷袭的吗?”
“不知道,人都死了,经过的情形无由解释。”
“既然你也不知道,怎么肯定是偷袭的呢?或许洪九郎是凭武功杀死他们的。”
“不可能,四大尊者的尸体我去领回来了,他们都是赤着身子被人割下脑袋,身上没有别的伤痕,也不像是经过打斗的样子。”
“那他们就更该死,四名绝世高手,居然会叫人割下了脑袋而毫无警觉,赫连达怎么说?”
“我已经把情形飞报教主,他还没有指示。”
“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故,他居然毫无指示?”
“教主面对的是整个中原武林,不仅是一个天狐门,也不是兰州一地。”
“可是天狐门却蹲在他的头上拉屎。”
“我相信教主一定会有应付之策的。”
“他没打算要亲自来处理?”
“教主没有表示,但也许已经行动了,教主行事向来是鬼神莫测,事先不会有任何征候的。”
“我可不管他行事如何,假如他对付不了天狐门,就放手交给我,我从西方调人来对付他们。”
“那好极了,教主也希望大祭司多费点心。”
“你说什么?赫连达要我来对付天狐门?”
“教主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因为近来少林、武当等五大门派主要人物接触频了,而且也在集结门中的高手,似将有大举,这举动极可能是针对本教。”
“赫连达倒很看得起自己,他有这等重要吗?”
辛辰骄傲地道:“能构成五大门派威胁的,只有一个本教,教主多年来,把心血全部放在河洛湘楚一带,西南地方太穷,不适合本教的发展,他不愿意把重点和实力移到天狐门来。”
“你是说赫连达要放弃这个地方了?”
“也不是,席卷东方是教主的宏愿,但事有轻重缓急,他不能在西南一地,投下太多的人力而放弃了在那边的优势,等教主把五大门派降伏后,再回头来对付天狐门也不算迟,但大祭司如果等不及,愿意接手对付他们,教主十分支持的。”
“这是赫连达自己说的?”
“是教主给我的手谕,叫我暂时按兵不动,把各地的人手撤到江南去,此地不作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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