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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银龙一想到若兰,愧念顿生,冷汗油然,赶紧凝神怯念,立将怀中的丽君,放回床去。
就在银龙俯身的同时丽君一声嘤咛,反臂抱住了龙弟弟,蓬乱螓首,一头埋进银龙的怀里,香肩顿时抽动起来。
银龙见丽君突然哭了,也不禁慌了,抱著丽君赶紧坐在床边上,俯首急问:“姊姊你?”
但他确不知应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丽君抱著日夜萦绕芳心的龙弟弟,好像受了无限委屈,仅抽噎著呼了声“弟弟”玉臂将龙弟弟搂得更紧了。
银龙看了,甚是感动,但他也很难过,他何尝不知君姊姊对他的爱心?
但,兰妹妹温婉恬静,秀丽若仙的影子,一直萦绕在他的内心深处,令他不敢一刻忘记。
尤其,恩师平素一再叮嘱,师妹身世凄苦,要竭尽所能,善加照顾,并时时暗示师妹,两人即是未来的一对小夫妻!
心念间,骤觉右腕一凉,心头一惊,低头一看,只见君姊姊粉面上,泪痕斑斑,宛如雨后梨花,令人倍增爱怜。
于是,情不由己的举起衣袖,为君姊姊轻拭著香腮上的泪痕,但,丽君凤目中的泪珠,却有如决堤江河,簌簌的滚落下来。
这时,银龙心智已有些清醒,觉得不可误己害人,但他又不能就这样无情的丢下君姊姊就走,那样他自觉也有些太残酷了!
因此,他想安慰君姊姊几句,表明他虽敬爱她,但却不能接受她的爱。
于是,俯首君姊姊的耳边,心中犹疑,嘴唇牵动,在这一刹那,他竟不知应该如何出口了。
丽君,娇躯颤抖,粉面似火,芳心狂跳,呼吸急促,睁开惺忪凤目,缓缓送上两片柔润香唇。
银龙心中一阵战栗,顿时惶急万分,不觉颤声说:“姊姊不”
但,丽君两片火似的香甜樱唇,已吻在他那幅令她一见心醉的朱唇上。
银龙顿觉血脉奋张,怦然心跳,再难抑制内心的激动,紧紧揽著君姊姊的娇躯,尽情体会著人间至高,至善,至美的爱抚!
一个年已弱冠,一个情窦初开,两人相互紧抱,热烈狂吻,俱都浸沉在神醉魂驰,意乱情迷的爱河深渊里。
船外,风疾浪大,浩浪淘淘,潮汐震耳,波涛惊心
舱内,香唇紧合,热情奔放,两情缠绵,满室生春
片刻过去了
在惊涛骇浪,水声震耳中,蓦然传来一声轻微叹息!
银龙何等功力?顿时惊觉,轻轻放下丽君,飘身掠出室外,但大舱通道上,依然静悄悄的。
觑目看看娴华、德俊的室内,仍是空无一人。
于是,提气凝神,屏息举步,直向厅舱走去。
蓦地银龙星目骤然一亮,立即悄悄贴身在舱板上。
因为,他看到娴华、德俊,分别倚在外舱的左右门板上。
娴华黛眉轻蹙,目闪泪光,幽怨的望着大海。
小温侯,剑眉紧皱,神色黯然,仰首望着灰暗的夜空。
只见娴华轻声一叹,戚声说:“德俊扮,希望你不要难过,牟娴华终身不忘你爱我的一片热心,我今后会以亲哥哥一样的待你。”
小温侯也黯然一叹说:“华妹也不要难过,我想龙弟弟一定会忠诚的爱你”娴华待德俊说完,立即缓缓摇了摇头,幽怨的颤声说:“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的心目中,早视我是蒲柳野花,形骸放荡的女人,我自知最初给他的印象太坏了!”
说著一顿,接著又叹声道:“如今,裘姑娘又因我而遭致这多磨难,龙弟弟定然恨死我了,俊扮,你不觉得他一直在冷淡我?”
说罢,颗颗晶莹泪珠,顺著香腮滚滚而下。
小温侯,立即断然说:“龙弟近来心情欠佳,你不该太多心,等他接回裘姑娘,追上蛮荒龙女前辈,报了师仇,自然会快乐起来”
娴华掏出一方丝帕,拭了拭泪痕,又说:“等龙弟弟报了师仇,我便悄悄的离开他,找个清静的深山尼庵,终身伴佛,了此馀生”
小温侯见娴华愈说愈悲观,似乎不便再谈下去,于是立即慰声关切的说:“华妹,天快亮了,我们进去吧,当心著了凉!”
说著,极大方,极坦然的轻轻拍了拍焖华的香肩,转身就待走进舱来。
银龙心头一惊,立收紊乱心神,悄悄退至自己房内,黯然倒身床上,举手一摸双颊,掌心尽湿,已是泪流满面了。
想到娴华的痴情,丽君的热吻,若兰的期待,愧悔交集,暗暗自责,倒身床上,如卧针毡。
继而一想,觉得情孽越缠越多,自觉无法解脱,如果恩师在世定受重责,后天见了师妹,真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
心念间,蓦闻窗外响起一阵当当的小铜钟声,在轰轰海潮声中,显得格外清朗悦耳。
接著,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吆喝声。
银龙不知何故,翻身坐起,拉开小窗一看,天已经亮了,不少船夫正在忙著降帆。
这时,海面风和浪静,陆上笼罩著淡淡薄雾,远处已约现出几座高峰。
银龙心中一喜,知道要靠岸了,于是急步走出舱外,只见小温侯正立在船面上与船主谈话。
船主见银龙出来,笑声问早,小温侯也问银龙可好。
银龙应早之后,相问之下,对岸正是牟平。
这时,娴华,丽君,也双双走出舱来,两人俱都换了一套新衣。
赵丽君,上著青色劲装,下穿百褶长裙,身披青缎银边大风氅,肩露黄剑柄黄剑穗,青纱包头拖燕尾,青缎银花小剑靴,桃腮带笑,梨涡微晕,姗姗走来。
柔和海风,吹拂著大氅褶裙,宛如蕙兰临风,几疑仙姬下凡上双明亮凤目,正无限深情的望着银龙。
牟娴华,艳红劲装,红锦大风氅,腰束红罗带,愈显得娇躯玲珑,红剑柄红剑穗,足登红缎小剑靴,长长秀发上,依然包著一方宽大红绫,樱唇绽笑,杏目闪光,与丽君并肩走来。
两人一出船舱,船面所有工作中的船夫,不觉俱都呆了。
只见穿著青衣的少女,雪肤玉貌,飘逸出尘,著红装的少女,国色天香,艳丽无比,一个如腊梅傲霜,一个似仲春玫瑰。
银龙似乎有些心虚,一见丽君,不觉俊面一热,红飞耳后,但看了娴华,心中又顿生一丝愧感。
小温侯望着丽君,娴华,展笑问早,根本没注意银龙俊面上的异样表情。
丽君,娴华,来至近前,谈笑一如昨天。
赵丽君,容光焕发,喜气洋溢眉间。
牟娴华强展微笑,但仍掩不住粉面上的黯然,幽怨!
丽君指著远处薄雾中的几座高峰,问:“那是什么山?”
船主立即和声说:“那就是福山。”
银龙心头一震,不觉脱口说:“福山?”
船主一拂银髯,哈哈一笑说:“小客官是否也有兴致去看看福山狭谷中,由大石桥前来的带镜老人?”
银龙心中一动,顿时想起马大刚,和雪天三友几人,剑眉一蹙问:“由牟平至蓬莱,是否必须经过福山?”
船主立即笑着说:“不错,必须经过福山北麓。”
说著,望了远处的福山一眼,霜眉一皱,又说:“福山虽方圆仅有三十里,但山势崎岖,险峻无比,小客官等虽有良马,要想进入狭谷,势必徒步前往。”
娴华在长白山,因迟了一步以致没有看到带镜老人,这次却万万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附声说:“既然必须经过福山,何不进山看看!”
银龙没有言语,小温侯没有意见,赵丽君是只要龙弟弟愿去的地方,即是龙潭刀山,也不畏难。
这时,距岸更近了,岸边船只聚集,岸上房屋栉比,无数商旅行人,集立岸上,准备渡海北返。
盏茶工夫,船已靠岸,距离渡口,尚有百丈多远。
小温侯付了船费,四人仍由搭板上岸,乌骊四马早已拉出舱来,四马一见它们的主人,俱都昂头摆尾,长嘶连声,显得异常高兴。
四人飞身上马,向著船主一挥手,一抖丝缰,直向牟平城驰去。
银龙心急赶路,仅在牟平北关随意吃些早食,继续直奔福山。
中午时分,已至福山北麓。
四人仰首一看,峰上白云悠悠,地面花著艳丽,山风呼呼,松涛阵阵,突岩阵石,藤斜松,山势果然险峻。
红日当中,金光直射,山色翠黛,恬静异常,看来毫无一丝各派精英汇集此山的迹象。
银龙看罢,微蹙剑眉,转首对小温侯道:“六哥,看形势我们确实不能乘马前进了。”
牟娴华立即抢著回答:“先进山再说,不能乘马时再攀登上升!”
银龙颔首应好,一抖马缰,乌骊昂首雷呜,放开四蹄,直向山区深处当先奔去。
小白,盖雪,枣红,同声长嘶,如飞紧跟。
四马大发神威,登石越溪,绕树穿林,铁蹄过处,急如骤雨,四马相继长鸣,响澈谷峰,直上半空。
四人坐在马上,直觉两侧树木疾倒,蹄下怪石飞逝,坐在马上,宛如腾空飞行,虽然怵目惊心,但却异常平稳。
银龙转首一看,只见小温侯的“枣红”马,昂首竖鬃,长嘶连声,较之“小白”马,尤为神骏,想不到小辣椒的这匹枣红马,竟是一匹颇有潜力的良驹,一阵如飞狂驰,经过无数惊险,踏过不少怪石,前面已现出两座并列高峰,峰下是一道狭窄谷口。
狭谷口外,奇树怪石,高大石笋,耸立如林,野草高约数尺,藤爬满怪石,四马依然狂驰如飞。
银龙一看,心想,前面可能即是传说中的狭谷了,于是,立即举手缓缓收住马势,转首对已将马停好的丽君三人说:“前面恐怕就是狭谷了,我们就在此下马吧!”
说话之间,四人纷纷下马,俱将马缰解下,系在鞍头,小温侯一声吆喝,四马疾向一道激流小溪驰去。
四人紧了一下衣剑,展开轻功,纵跃如飞,四道轻灵身影快如急箭般,直向峡谷口奔去。
银龙在前,丽君,娴华居中,小温侯紧随三人身后。
四人一阵飞驰,已达狭谷外口,停身仰首一看,两侧高峰插天,有几处突石悬崖,俱是藤斜松,有几础暗立如削,寸草不生。
再看谷口,宽阔不足五丈,怪石丛生,绿草及膝,形势确属险极。
四人看罢,仅听到阵阵松涛,和隐约可闻的隆隆急瀑声,除此,一切是静悄悄的。
银龙不觉有些迟疑,心说:莫非不是狭谷?
小温侯已看出银龙的心意,仰首看了看几座直入云端的高峰,剑眉一蹙说:“看这几座高峰的形势,似乎就是这座狭谷了。”
牟娴华性子较急,立即爽快的说:
“先进去看看,不是再出来嘛!”
摩天玉女也觉有理,立即点了点头。
于是,四人展开轻功,直向狭谷深处奔去。
四人飞驰中,细看狭谷,宛如一道夹壁,深长至少五六里,两边峭壁,高近百丈,愈向前进,地形愈险峻。
就在这时前面怪石矮松中,突然现出三道极速人影,身法迅捷,纵跃如飞,向著这面,狂驰而来。
银龙四人,心中一动,彼此互望一眼,似乎在说,看来不会错了。
眨眼之间,距离前面三人,已不足十丈了。
四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七旬老叟,和两个身著劲装的中年大汉。
只见三人,满面怒容,神色悻然,看也不看银龙四人,直向谷外,如飞驰去。
小温侯轻噫一声,身法微微一顿,似乎想出声招呼三人,问问谷内情形。
银龙微微一笑,即向小温侯做了一个阻止手势,四人依然向狭谷深处疾奔。
盏茶工夫,来至一道宽约五丈,怪石丛生,矮树成林之处,形势极与谷口相似。
蓦地一声浑厚的“无量寿佛”声,由前面怪石矮树间发出。
接著,缓缓走出六个老道来。
银龙四人,相继刹住身形,俱都有些茫然不解。
只见六个老道,三个穿灰衣,三个穿黑袍,俱都神色冷傲,背插长剑,由衣著上看,六个老道可能不是一个派系。
当先两个老道,须发灰白,俱在五旬以上。
左边穿黑袍的老道,扫帚眉,三角眼,两腮瘦削。
右边穿灰衣的老道,秃眉,塌眼,一脸大麻子。
两人身后,各立两名中年道人,俱都面罩愠色。
身穿黑袍的老道,三角眼一迷忪,望着银龙四人,皮笑肉不笑的微一稽首,朗声又宜了声怫号,说:“贫道妙亮,奉本派两位长老之命,率领本派下代弟子清云,清月,和邛崃派的玄灵道长,及光明,正明两位道友”
娴华见突然出来六个老道拦住去路,心中已经有气,再见老道,装腔作势,一脸邪气,更感不耐。
于是,未待自称妙亮的老道说完,立即叱声说:“有话快说,何必罗嗦,谁有闲心听你卖字号!”
身穿灰衣,一脸大麻子的老道,冷冷一笑说:“这位女菩萨,小小年纪,好大的火气,居然敢对崆峒派的妙亮道长,出言无状!”
小温侯怒哼一声,厉声问:“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多嘴?”
老道麻脸一红,塌眼一瞪,怒声傲然说:“贫道即是邛崃派的玄灵道长。”
牟娴华柳眉一竖,冷哼一声,不屑的说:“哼,原来都是一些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玄灵一听,只气得麻脸发紫,鼠须飞舞,不觉仰面发出一声厉笑。
立在玄灵身后,年龄较长的一个老道,想是“光明”这时一声大喝,飞身而出,倏举右掌,直劈娴华的面门。
小温侯顿时大怒,暴喝一声:“鼠辈找死”
暴喝声中,进步欺身,未容娴华出手,右掌已扣向光明老道的脉门。
银龙来此狭谷主因,在寻找“金镖”马大刚,及看看雪天三友是否来此,为了争取时间,决心竭力避免与人动手。
因此,立对小温侯大声说:“六哥不要伤他!”
银龙话声甫落,小温侯已将光明道人的右腕扣住。
小温侯听银龙一喊,右掌未吐暗劲一收,顺势一抖,大喝一声:“去吧!”
喝声中,光明道人,身形踉跄,闷哼一声,蹬蹬连声中,龇牙裂嘴,向著身后一直退去噗通一声,光明道人,终于拿桩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玄灵、妙亮,俱都面色一变,想不到,对方出手一招,即将邛崃派的优秀弟子光明道人震倒在地。
两个老道心理明白,如非银装少年及时出声阻止,光明道人的右腕,这时已经断了。
因此,两人知道,别看对方个个年轻,却俱是身怀绝技的扎手人物,因此,托大轻敌之心立敛,脸上冷傲神色顿失。
妙亮老道,又打量了银龙四人一眼,依然怒容沉声问:“几位小施主,是何门派,师承是谁,请快些说出来,说不定贵派与本派极有渊源,不要因此失了两派和气!”
银龙心急前进,无 意与他多谈,立即淡淡一笑说:“在下四人,无系无派,说出师门,道长恐也不知,还是请道长说出,为何拦阻在下四人的进路。”
妙亮,冷冷一笑,气得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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