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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但仍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自己要指认,稍时我和玉面前辈谈论事情的时候,你就去找汤婉蓉算帐去好了!”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比悄声毕竟高多了。
果然坐在前面软杨上的玉面婆婆,身躯微微动了下,似乎有意回头察看,但又没有转过头来。
陶萄凤也不相让的压低声音说:“我只是问她一两句那天晚上的经过,我又不是找她算帐。”
马龙骧已引起玉面婆婆的注意,心中暗喜,故意低声说:“哼!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到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来,传到江湖上去,说你为了争风吃醋打到了圣母教总坛,不但使玉面前辈生气,也使武林豪杰笑掉大牙!”
陶萄凤见马龙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由焦急的悄声说:“别说的这么难听,这么严重好不好?”
马龙骧得理不让人的说:“是你坚持要找汤婉蓉嘛!其实她根本还没回来,方才祝坛主不是说她还没回来吗?”
陶萄凤深怕让玉面婆婆听见,只得无奈的说:“好了好了,我会处处让着她,决不和她翻脸就是。”
说话间,前面林隙间已现出一片金碧亮光。
马龙骧举目一看,只见并排三座巍峨高大宫门,红砖绿脊琉璃瓦,飞檐画栋雕花梁,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打量间,已起出松林。
马龙骧和陶萄凤高坐马上,游目一看,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宫前广场宽大,绿草如茵,地面十分平坦,宫墙高大,红砖绿瓦,左右长约百丈,尽头尚有高约三层的角楼。
这时,宫门墙上的富丽门楼上,每隔三五丈,便有两个银灰劲衣背剑的女警卫,一个面向外,一个面向内。
中央宫门下,近百黄衣少女,雁形排开,肃立恭迎!
三个中年妇人,身着黄衫黄裙,并肩肃立在宫门下,一见玉面婆婆的软榻抬到,三人同时躬身施礼,恭声说:“恭迎教主!”
玉面婆婆一肃手,吩咐说:“龚监司,迎马少庄主和陶姑娘,先至迎宾宫歇息!”
只见左边一个圆胖面庞的中年妇人,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这时,已有两个黄衣少女,将马龙骧和陶萄凤的座骑拉住。
马龙骧和陶萄凤同时翻身下马,顺手将丝缰交给接马的黄衣少女。
玉面婆婆这时已转望着马龙骧和陶萄凤,慈祥的说:“骧儿,你们先随龚监司到迎宾宫休息一会儿!”
马龙骧和陶萄凤躬身施礼,同时应了声是。
玉面婆婆含笑点点头,一挥手,八个玉女使者,立即拾着软榻,急急向宫门内行走。
面庞圆胖的龚监司,一俟玉面婆婆的软榻走进宫门,立即回身望着马龙骧和陶萄凤,谦和的笑说:“少庄主和陶姑娘请随我来!”
说话之间,谦和肃手,并在右前方,引导着走进宫门。
进入宫门一看,马龙骧这才发现宫内广大的空场上,玉桥相连,雕栏如云,突起的玉桥,栏柱,有如宫门外的松林。
玉桥下,俱是看不见底的深溪,原来是利用谷中天然溪流所建成,但中央宽大的走道,却笔直的通到数十丈外的大殿广台前。
大殿十分巍峨,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看清殿内陈设。
女乐队引导着玉面婆婆的软榻,这时已到了大殿广台高阶前,正飞似的向广台上奔去。
打量间,前面引导的龚监司,已肃手指着通向右侧的曲桥说:“两位请这边走!”
马龙骧转首一看,这才发现右侧数十丈外,是一座与宫门高墙相连的二层长阁式的富丽宫殿。
沿着曲桥前进,桥下深溪中,不时传上来激流水响。
将到长阁式的宫殿前,方始发现在长殿的左右两端及中间,均有一座通门,形如一般家庭住宅的穿厅,在长阁殿门的门下,均站守着两名女警卫。
穿过过殿门,即是一座广大共园,当面和左右,均有一座富丽而堂皇的宫殿,不过中央的一座较为巍峨。
龚监司引导着马龙骧和陶萄凤,沿着七彩卵石砌成的花圃通道,迳向中央巍峨大殿前走去。
马龙骧和陶萄凤一看,知道这里就是招待宾客的迎宾宫了。
就在这时,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女子急呼:“龚监司,请等一等!”
马龙骧闻声回头,只见方才和玉面婆婆离去的那位瘦削黄衣中年妇人,正穿过长阁殿门,急步向这面走来。
打量间,龚监司已问:“王庶司,有什么事吗?”
急急走来的王庶司,立即催促说:“少庄主由我接待,教主请你马上去,有急要差遗!”
龚监司应了声是,即向马龙骧和陶萄凤施礼一笑说:“少庄主,陶姑娘,失陪了!”
马龙骧和陶萄凤,同时还礼谦和的说:“龚监司请便!”
说话之间,黄衣瘦削中年妇人已到了近前。
龚监司为马龙骧介绍过后,才匆匆离去。
瘦削中年妇人王庶司,继续肃手示客,迳向中央大殿前走去。
这时,已有六七名黄衣少女,由殿内迎出来。
进入大殿,殿内十分宽敞,金漆桌椅,锦墩玉几,布置得十分堂皇,和当朝的皇宫内苑,看来没有什么两样。
在王庶司的肃请下,马龙骧和陶萄凤就在中间两张金漆大椅上坐下来,两名黄衣少女,立即奉上香茗两杯。
王庶司在一张侧椅上落座后,立即谦和的一笑说:“昨夜我家圣母接到少庄主人宫,因为天色已晚,不便迎客”
马龙骧谦和的笑说:“本来昨天午后便可拜谒圣母玉面前辈,因为在下路径不熟,加之整个山区又看不到一个人影”
话末说完,王庶司已一蹙柳眉说:“少庄主说的是,连个问路的樵夫猎人都没有。”
马龙骧毫不迟疑的说:“是的,就是贵教巡山或啃卡也未碰上一个!”
王庶司迷惑的“噢”了一声,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是谁发的‘清山’命令呢?”
马龙骧一听,立即关切的问:“这么说,圣母并不知道?”
王庶司正色摇头说:“我家圣母可能不知道,因为除非遇有强敌犯山,或本教发生了重大变故,否则,绝不准发布‘清山’命令!”
马龙骧追问:“依照贵教的权责,除了圣母外,谁还有发布这项命令的权利呢!”
王庶司毫不迟疑的说:“除了我家圣母外,任何人没有权利发布!”
马龙骧和陶萄凤对看一眼,不由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
王庶司自然的笑笑说:“少庄主和陶姑娘入山之时,樵夫和猎户们恐怕早已下山回家。”
马龙骧立即不解的问:“贵教规定附近山下的村人,何时入山下山?”
王庶司含笑摇头说:“敝教从来没有规定过入山下山的时间。”
马龙骧虎眉一蹙,继续问:“贵教如果遇到重大变故时‘清山’命令,如何下达?”
王庶司一笑说:“情势从容时,派人至各村通知,紧急时,一面派人到各村通知一面在各山口公布通告!”
陶萄凤一听,立即望着马龙骧,迷惑的问:“我们来时,似乎在山口没看到有通告,是不是?”
马龙骧略微想了想,才颔首说:“我也没看到!”
王庶司一笑说:“敝教设非遇有紧急事故,绝不轻易出示布告,两位入山之时,当然没有看到了!”
陶萄凤一心想找汤婉蓉,是以,话题一落,立即正色说:“请问王庶司,贵教的玉女使者中,是不是有一位叫汤婉蓉的?”
马龙骧听得暗吃一惊,正待阻止,王庶司已愉快的说:“是呀!有这么一位,陶姑娘认识?”
陶萄凤含笑颔首,正待说什么,马龙骧已抢先说:“是这样的”
话刚开口,陶萄凤已嗔声说:“我问王庶司话,请你不要打岔好下好?”
王庶司立即迷惑的问:“陶姑娘,有什么事吗?汤婉蓉奉命下山,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什么话可先对我讲,她回来我转告给她!”
陶萄凤一听汤婉蓉不在,大失所望,顿时楞了。
马龙骧和陶萄凤恰恰相反,他一听说汤婉蓉还没回来,一颗不安的心,立时放了下来。
但是,汤婉蓉早已回到了总坛,因为他曾亲自面对面的看见她忿怒的站在玉面婆婆的软榻旁边。
可是,现在的王庶司竟然说汤婉蓉下山还没回来。
至于方才王庶司将龚监司换回去的原因,当然也是为了前来应付陶萄凤,以防龚监司不知内情,而说出汤婉蓉现在在总坛的事来。
玉面婆婆虽然知道了陶萄凤与汤婉蓉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过节,在她认为也不过是儿女私情的事。
既然为了儿女私情,让汤婉蓉暂时避一避总是奸的,免得双方因争风吃醋而闹得不愉快,所以才让王庶司说汤婉蓉下在。
假设玉面婆婆知道马龙骧时下的处境,和他的少庄主是冒名顶替的,以及与汤婉蓉相遇的经过,也许就不敢如此大意了。
马龙骧很想知道一下汤婉蓉的为人,因而问:“王庶司,听说汤使者是贵教‘金龙坛’汤坛主的掌珠?”
王庶司颔首笑笑说:“是的,汤坛主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陶萄凤趁机问:“听说你们这位汤使者,在你们总坛的玉女使者中,不但剑术精绝,艺业高强,还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呢!”
王庶司谦和的一笑说:“哪里是什么大美人,比起陶姑娘来可差远了!”
说着,还特地将两手分开,做出有一段距离的样子。
陶萄凤见王庶司赞美她,立即不好意思的双颊飞红。
马龙骧则得意的看了陶萄凤一眼,似乎在说,你听到了吧!比你还丑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岂知,王庶司见陶萄凤没说话,便又说:“汤婉蓉自小失去母亲,由她父亲汤坛主一手带大的,由于她平素骄纵惯了,遇事不免有时任性”
陶萄凤也是自小骄纵惯了的,遇事也是任性,这时一听,娇靥顿时一红,不以为然的说:
“骄纵的独子独女,自然不冤要任性撒娇些,但是,凡事总有个轻重,任性前总该先考虑到后果问题呀!”
马龙骧听得大感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陶萄凤这种识大体顾大局的论调,因而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
王庶司也在一旁赞同的说:“对,对,陶姑娘说的不错,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如果不能通达事体,分清利害,就会变得一味蛮横,不可理喻。”
说此一顿,又说:“我们的汤使者,小聪明是有,就是有时做事欠思考!”
马龙骧听到此处,想到汤婉蓉不顾武林道义,置陶萄凤的生命于不顾,以及撒谎中伤他,不由感慨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殿门外黄影一连两闪,急步走进两个身穿黄衣,背插长剑的玉女使者来。
王庶司一见,立即笑着说:“少庄主,可能是我家圣母请你去谈话了!”
果然,两个玉女使者同时施礼说:“有请马少庄主!”
马龙骧一听,含笑起身,首先望望陶萄凤说:“凤妹,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陶萄凤虽然含笑颔首,但神情间却有依依之色。
王庶司已是近四十的中年妇人了,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是以,爽朗的一笑,宽声说:“少庄主,你尽管放心去吧,有我陪着陶姑娘,她绝不会感到寂寞!”
如此一说明了,马龙骧和陶萄凤的脸都红了。
马龙骧向王庶司道过谢后,迳向殿门外走去。
两个黄衣王女使者一见,微一躬身后,当即在前引导。
这一次并未走来时的长阁殿门,而走最末端的一道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