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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鬼见愁沉声说:“明天就到南五台古佛寺了,我问你,古佛寺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寺门是什么砖砌成的?你知道吗?”
马龙骧一听,只得愁眉苦脸的说:“骧儿怎么知道呢?”
长发水里侯立即正色说:“你学艺多年的古佛寺你都不知道怎么个走法,这话你说得出口吗?凤丫头的命岂不要送在你的手里吗?”
马龙骧一面佩剑,一面委屈的说:“骧儿真的不知道嘛!”
长发水里侯焦急的说:“所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才给你出主意嘛!”
马龙骧觉得事情实在难办,因而苦着脸说:“长发师伯,这件事要想做好,实在太难了”
长发水里侯一听,立即焦急的说:“小子,你可不能半路里打退堂鼓呀?”
马龙骧委屈的说:“这样下去”
话刚开口,大头鬼见愁已沉声说:“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一切后果,由我两位老人家做主负责,你容妹妹街能委屈求全,你小子怎能还说难?”
话声甫落,那边已传来陶萄凤的娇嗔声:“这么久了,还没换好衣服!”
只听郑玉容宽声说:“龙哥哥刚刚过去嘛,凤妹,不是我说你,你的性子也太急了点儿!”
又听陶萄凤说:“唉,我做什么事情都讲求快,他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真气人,我就不喜欢他这一点!”
又听一旁的柳大娘说:“我说小姐,现在马少爷比以前的动作快多了,你也别一个劲儿的挑剔,说多了又惹马少爷生气!”
一陈沉寂,陶萄凤没有再说什么!
大头鬼见愁立即悄声催促说:“走,水鬼,快一点吧,你的凤丫头在发脾气啦!”
长发水里侯连声应好说:“傻小子,你到了南五台北麓山口,你就说,你们两位是客,我是主请你们两位头前走”
大头鬼见愁立即补充说:“凤丫头去过古佛寺,她认得路径”
马龙骧立即担心的说:“若是凤妹妹不愿在前面走呢?”
大头鬼见愁立即悄声说:“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你要注意山道两边的树皮箭头!”
长发水里侯接口说:“到了古佛寺,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再想办法!”
大头鬼见愁接口急声说:“到了古佛寺,头脑放灵活一点儿,快去吧,凤丫头要过来了。”说着用手推了推马龙骧。
马龙骧无奈,只得提着换下来的水靠,迳自走出竹丛外。
举目一看,陶萄凤正高嘟着小嘴,准备向这边走来。
陶萄凤一见马龙骧,立即停下身来,她本待说几句话,待看到马龙骧的脸上神色并不愉快,到口的话又不说了。
马龙骧心中仍想着到达南五台北麓如何前去古佛寺的事,由于心里有事,虽到近前,也没有要向陶萄凤说话的意思。
陶萄凤见马龙骧不讲话,反而关切的问:“又为什么事不开心?”
马龙骧强自一笑说:“没什么事!”
陶萄凤见马龙骧不说,立即嗔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马龙酿心中一惊,不由停身惊异的问:“你知道什么?”
陶萄凤见问,轻哼了一声,特的压低声音忿忿的说:“还不是为了方才抱容姐姐的事,忘不了是不是?”
说罢,转身向已经拉过马来的郑玉容身前走去。
正走来向马龙骧拿水靠的柳大娘,趁经过陶萄凤时,特的压低声音惊告说:“马少爷的脾气和以前不一样了,总得收敛一点!”
说罢,立即望着马龙骧笑着说:“马少爷,把水靠给我吧!”
马龙骧道过了谢,顺手将水靠交给了柳大娘。
于是,一俟柳大娘将水靠放好,四人立即上马,沿着官道,纵马如飞,直向东南驰去。
陶萄凤经过柳大娘的警告,虽然将性情收敛了不少,但想到马龙骧在水中,突然抱住了郑玉容,心中一直为此闷闷不乐。
她虽然知道,这是学水功的过程中,在紧急慌乱之时不可避免的事,她只觉得事情这么巧,偏偏抱住了郑玉容。
当然,她知道马龙骧是意外的,而郑玉容看来也很大方,似乎把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心坎里,总有一件不顺心的事儿放在心上,既气造物者弄人,又气马龙骧的头脑太笨。
马龙骧和郑玉容的想法,又自不同了,马龙骧想的是如何到达古佛寺前不要被陶萄凤怀疑,如何应付到陶萄凤转回潼关陶府。
现在,他发觉愈来困难愈多了,而且长此下去,终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与其将来闹穿了,反不如在未闹穿前离开的好。
而柳大娘的想法又自下同了,她希望活捉甘八,祭过马老庄主后,就将计就计,尽快为马龙骧和陶萄凤完成婚礼,然后再到各处游历,也许会将这件事,就这样的蒙骗过去。
但是,她也知道,郑玉容才是马龙骧真正未来的妻子,如果将陶萄凤配给马龙骧,郑玉容未必肯答应。
换一个角度来说,假设要郑玉容和陶萄凤一起举行婚礼,陶萄凤也未必愿意。
柳大娘想来想去,她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也难两全其美,这件事只有看大头和长发两位怪杰如何安排了。
由于陶萄凤的心情不好,他们就在一座大镇上,叫开客栈的门选了个独院宿下来。
次日一早,陶萄凤又有说有笑了。
马龙骧满腹心事,为了顺应尊长之心,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也只得打起精神,拉马上路。
郑玉容和柳大娘,虽然已知道个中玄妙,但两人都心照下宣,各自为马龙骧费心思,使他不致遇上难题。
四人四马,放缰飞驰,初秋时分,山色峻秀的南五台山,已横亘在七八里外了,马龙骧的心情,也随着山势的接近,而开始烦燥起来。
随着山势的接近,道路愈形狭窄,两旁杂草丛生,乱石渐多,有时荒草高及马腹。
马龙骧一看这情形:心中暗暗叫苦,因为,他发现山麓生满了杂草乱石,虽看到前面有山口却分不清道路。
就在这时,偏偏陶萄凤迷惑的问:“龙哥哥,我们这是走到哪里来啦?”
马龙骧一听,正感不知如何回答,蓦闻马下乱草中,一个沙哑声音嚷着道:“哎呀!是谁在这里大声讲话,扰乱我老人家?”
由于事出突然,加之嗓音怪异沙哑,四马一陈惊嘶,纷纷惊散,顿时,人声吆-,马嘶蹄乱。
马龙骧正在心烦之际,心中勃然大怒,一面急忙勒马,一面准备吆喝。
但是,就在他急忙勒马的同时,已听那个沙哑的声音,又笑着道:“哈哈我道是谁敢打扰我老人家的清睡,原来是凤丫头和马腾云小子”
马龙骧一听,大吃一惊,急忙定睛一看,马前一丈处,竟站着一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老花子。
老花子生得浓眉大眼,狮鼻厚嘴,一脸的油泥,形态憨憨傻傻,近乎疯疯癫癫,生就了一个糊涂像。
打量未完,陶萄凤已不高兴的问:“你你是什么人?”
马龙骧见陶萄凤也下认得,心中更加慌乱,但他急中生智,趁机哈哈一笑道:“凤妹妹,你连他老人家都不认识呀?”
陶萄凤皱起眉头为难的笑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谁呀?”
马龙骧心中叫苦,希望对方老化子能自动报出名来,这时见问,只得故装有趣的笑道:
“凤妹,你看他老人家的长相,一猜就猜到了!”
话声甫落,马前的老化子,已生气的说:“凤丫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呀?你干爹老长毛,他就没在你面前,讲一讲我这张糊涂招牌?”
一直为马龙骧捏一把冷汗的郑玉容,一听“糊涂”两字,顿时恍然大悟,赶紧低声告诉陶萄凤道:“他可能是‘天南糊涂丐’前辈!”
郑玉容明着是告诉陶萄凤,实际是说给马龙骧听。
马龙骧一听是天南糊涂丐,赶紧哈哈一笑道:“还是容师妹的头脑快!”
站在马前的老化子,街有些生气的说:“凤丫头,这下怪你,回头见了你‘长毛’干爹,我再向他兴师问罪,真是岂有此理”
陶萄凤一听,忙笑笑道:“糊涂前辈,是凤儿不好,没有记住你老人家的容貌,其实,我干爹早在几年前就说过了。”
岂知天南糊涂丐依然生气的说:“不行,你那时还梳着小辫子,说了有什么用,我还得找他算帐!”
马龙骧见糊涂丐一见面就认出他是马腾云,因而也不敢怠慢这位丐帮怪杰,是以愉快的道:“糊涂前辈,你老人家准备去哪里呀?”
糊涂丐略显迟疑,不答反问道:“你们小三口,准备去哪里呀?”
马龙骧、陶萄凤、以及郑玉容,一听“小三口”俱都一楞,闹不清是什么意思。
柳大娘虽然猜透一点,但又不敢肯定,也下敢有所表示。
糊涂丐一见,不由生气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答话?”
马龙骧赶紧笑着道:“晚辈三人是去古佛寺!”
糊涂丐一听,立即恍然道:“噢对了,我真糊涂,你们不说我倒忘了,我这次就是前来找你师父智上法师的,结果,一睡就给睡忘了!哈哈”说罢,兀自哈哈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