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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唇枪舌战,侃侃而言,据理力争,都想站稳脚跟,先守住一个理字,倒也有点君子之风。
这当儿,蓦闻恶罗汉申屠然,沉声喝道:“莫兄何必与他多说,洒家先来会会这小子。”
那少年也是剑眉一轩,道:“二当家的,你既如此说咱们今夜只有在手底下一见真章了。”随又回头对那白衣书生说道:“大哥,咱们速战速决,这恶罗汉和莫二当家的就交给你啦,那蛇郎君和巴总管等人,就由小弟对付。”
那白衣书生,点点头道:“鹏弟你可要小心些啊,那玩蛇儿的可狡猾得很哩,而且我们一定要照计划行事,千万不可贪功恋战。”
那少年点头应道:“我知道,我小的时候,娘就告诉我啦,蛇打七寸虎打头,今夜小弟非打烂他王八旦的七寸不可”
蛇郎君尤嵩冷笑一声,道:“阵战之间,需凭真才实学,徒逞口舌之利,有何用处,要斗就斗,谁还怕啦,怎么你小子开口就驾人呢?”
“小爷骂你王八蛋,又能怎地”
只见那少年人随声起,跨步而上,手中铁笔暴起一天玄光,幻起千百乌虹,直向蛇郎君兜头罩去。
蛇郎君尤嵩,冷笑声中,斜身电闪,侧让三步,忽从袖内飞出一条约三尺余长,酒杯粗的红蛇,接着,当的一声响,与那少年手中笔锋迎个正着。
蛇身虽然迎住笔锋,但蛇头一闪,口中红信突然暴长半尺,直向少年胸前的玄机大穴,闪电袭到。
那少年猛然一惊,立刻幌肩滑步,倏退七尺,望着尤嵩手中那条怪蛇怔怔出神,骇然不已。
但见那条怪蛇尾部虽被尤嵩握着,但身躯却在左右幌动,时而挺得笔直,时而翻腾摇滚,尤其凶睛暴露,红信吞吐,倍加狰狞。
不讲笔锋如何凌历,就以刚才自己那凌交一击,最低也有数百余斤,一条活生生的小蛇,居然丝毫无损,岂非怪事,这叫那少年怎么不惊,如何不楞。
就连岳腾兄妹两人,也是大为诧异,惑然不已。
这当儿,蛇郎君嘿嘿一阵狰笑,向那少年一步一步逼去,那少年一时之间,尚未思得破解之法,只有向后一步一步退去。
追命阎君巴雷,见有机可乘,大喝一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少年身后扑去,势沉力猛,身手倒也不凡。
蛇郎君尤嵩恐被君巴雷抢了头功,自己脸上无光,也连忙幌身而进,手腕一抖,那条红蛇又向少年迎胸袭去。
那少年前后受敌,立陷险境,岳文琴在旁暗道一声糟糕,正欲出手救援,蓦见少年左手反臂一打,同时右闪丈余,但闻一声惨嚎,追命阎君巴雷已倒地而死,心窝处一个酒杯粗的黑洞,却无半滴鲜血流出。
原来少年恁也机智,勿急之间,施出大演神功,向右闪让之际,左手反臂一引,将巴雷虚空吸来,正好顶上自己先前之位,而遭蛇吻。
可是,蛇郎君手中那条红蛇,这时却不知去向,两手空无一物,文琴大是奇怪,悄声惊道:“怪啊!他手中那条蛇呢?那里去了?”
岳腾亦是看得微微皱眉,大为不解的摇了摇头。
许是那少年也看清对方手中无蛇,大喝一声,乘机进击,接连几笔,暴起一天光华,将蛇郎君逼得连退四丈。
蛇郎君尤嵩,一面连连后退,一面连声怪叫,未几,忽从巴雷的尸体中,飞起那条红蛇,落于尤嵩手中。
许是那条红蛇,深具奇毒,并得巴雷身上的鲜血吸尽,致使那具尸体,不但变得黝黑,而且逐渐化脓,现在已是一滩浓水,连骨俱溶。
岳腾看得有些心悸,轻声叹道:“唉!好毒的蛇,好残忍的死法呀!”
蓦闻那少年一声沉喝,回头望去,但这少年于这一瞬间,似已思得破解之法,右手铁笔,左手乾元指,招招却指向那怪蛇的两眼取去,尤篙和那怪蛇,似乎都忌讳对方伤它两眼,而那少年偏偏又专向这路进攻,因而双方展开一场凶猛绝伦的快战,奇招异式,源源出手,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少年神勇异常,招招进逼,着着抢攻,于哈哈狂笑声中,已逐渐占到优势。
此际,忽从左侧传来一声沉喝,岳腾侧望去,只见离此地二十余丈处,那位年长的文生少年,与恶罗汉申屠居然两人,也正打得紧张激烈,非常热闹。
于是向乃妹悄声说道:“妹妹,你就在这里为他掠阵,我到那边去看看”
岳文琴接口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些啊,千万别暴露了身份。”
这二十余丈远的距离,如今在岳腾来说,只要一飘就到,仍藉着一棵大树,隐住身形,向院中瞧去,只见恶罗汉又气又急,正将那只三角巨鼎,高高举起,一记“泰山压顶”向那少年文生猛力砸去。
招沉力猛,的确有一种泰山压顶之势,就连岳腾电看得猝然一惊,暗道:这一砸去,那文质彬彬的少年,岂不被打成肉泥。
谁知,那少年乃是儒衫飘荡,含笑如故,而且不闪不躲,仅用手中折扇向上一挡,当的一声,恶罗汉那只巨鼎已被架了开去。
岳腾看得心头猛震,暗道:这恶罗汉既然生就一身蛮力,再加一只巨鼎,刚才那一下,莫不有千斤之力,然而这文生少年仪以一把折扇相拒,看来此人功力,的确是高不可测,深厚得紧。
此时,那恶罗汉申屠然,已是满头大汗,喘气连连,而那文生少年,却仍然毫不经意的微微说道:“这已经是十九招了,最后一招,定叫你巨鼎脱手飞出,如果不信,你就不妨试试。”
岳腾暗悔为何不早来,如今只剩最后一招,自己倒要仔细看看,瞧个清楚。
且说文琴自乃兄去后,又见那少年已占上风,芳心大定,即侧首向乃兄那边望去,以俾必要时便于联络,那知左看右看,均不知岳腾隐身何处,正在按望之际,思觉身侧飞来一人,拉着自己手道:“姐姐,快走”
文琴回头一看,正是那少年,不由又羞又气,玉手猛缩,纤掌一扬,乓乒两个耳光,打了过去,并道:“谁是你姐姐,这么不知规矩。”
那少年定眼一瞧,惊道:“啊!原来是你。”
他虽然挨了两下耳光,但并不觉得疼痛,何况又没人看见,所以不但不气,反倒有几分欣慰惊喜,笑道:“小姐,快走吧,里面有个老魔一定快醒,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文琴侧头一看,见蛇郎君尤篙,右手抚着左肩,鲜血染满衣袖,面现痛苦之色,许是已伤在这少年笔下,于是高声叱道:
“要走你就快走,我们可不怕他。”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可要小心些啊!”接着仰首一声长啸,身如丛苇惊鸿,划空急奔而去。
岳腾听乃妹话声,不由侧头望去,可是,又闻铁罗汉一声沉喝,那少年文生也是一声清叱:“脱手!”
岳腾又只得回头瞧着,但见那文生少年手中,却多了一条丈余长的雪白丝巾,此时正裹着恶罗汉那只巨鼎,手腕一抖,那只巨鼎已脱手飞了起来。
岳腾大吃一惊:“啊!锦云兜”
正要惊叫出口,忽见那只巨鼎近面飞来,而且来势甚疾,闪让封拒,都属过迟,只得双臂一伸,将鼎接住。
就这眨眼之间,再俯首看去,那还有那文生少年的人影,仅闻夜空中荡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这时院内人声嘈杂,闹成一片,同时大厅内亦有说话声传来,岳腾才蓦然想起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于是将那只巨鼎振臂抛出,身形一闪,已来到文琴身边,拉着乃妹疾如飞鸟,向山下疾驰而去。
他一面飞奔,一面耿耿于怀,不知那文生少年是有意,抑是无意,在临走时还开自己这么一个玩笑,若是无意那还罢了,如果是有意,却就可见那文生少年,不论武功、机智,以及刁赞玩皮等,俱该超人一等。
思忖之际,蓦闻一声长啸划空传来,啸声甫落,一条庞大人影,己从两人头顶越空而过,落地现身时,正好挡住兄妹两人去路。
以岳腾兄妹两人的身法,可以说是傲视当今,但如今被人追上,而且还超过于前,可见来人轻功,真已到了御气飞行之境。
岳腾兄妹微微一怔,震于对方身法之快,不由连退二步,定神一瞧,但见来人身形特别高大,长发放肩,苍髯齐腹,两眼神光如电,倍见精灿,威凌慑人。
那老人亦向岳腾兄妹打量一眼道:“两个娃儿跑得好快,老夫用了八成功力,才能追上。”
岳腾心神已定,朗朗一笑道:“老前辈可是人称——九指飞魔西门老人家么?”
那苍髯老者阴嘿嘿的笑道:“既知老夫威名,为何还要想跑?”
岳文琴瑶鼻儿一翘,瞅了他一眼道:“我们只不过是走快一点,谁在跑啦,哼!如果真的要跑,你这老儿虽然个儿很大,也不一定能追上我们。”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伸出左手执须笑道:“小娃娃,你不打听打听,数十年来,有几人能在老夫脚下跑百丈。”
岳腾见他抚须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指,方知九指之名因此而来,现听他口气如此托大,随即含笑问道:“跑出百丈以后,又怎么样?”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笑道:“这是老夫成名以后所立的规矩,只要对方能在老夫脚下跑出百丈,老夫就绝不再追,绐对方留有一线生机,不过,嘿嘿,这一线生机,也太渺茫了。”
岳腾精神一振,笑道:“那可不一定,不是晚辈夸口,如果你我易向而处,在中途只要挡你三招,晚辈与舍妹两人,就足可跑出百丈。”
九指飞魔两眼一亮,问道:“当真么?”
岳腾点点头道:“晚辈从不打谎,但如果跑出百丈以后,老前辈可不能食言,更不可恼差成怒,再行苦苦追赶。”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似是大感兴趣,他既有飞魔之名,轻功自是高人一等,何况又是十魔之中的佼佼人物,如今居然有人要与他较量轻功,而且还是两个孩子,因而也就童心大发,兴趣横生哈哈笑道:“这点你娃娃尽管放心,老夫从不食言,但如果在百丈之内,被老夫捉住,你又如何呢?”
岳腾道:“那就只有任凭老前辈处置了。”
九指飞魔偏头一阵沉思,少顷方道:“老夫生平最喜生食人脑,尤其你两个娃儿资质、天赋,都是上上之选,想必脑髓定然更有味道。”
说道这里,不由口涎欲滴,而且还伸出舌尖,舐了几下嘴唇,那样儿真是够馋。
岳腾摇头一笑,道:“既然被你捉住了,那还有什么话说。”
九指飞魔有些惋惜的道:“不过,那未免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娃儿,叫人如何舍得,可是,老夫现在瘾已大发,又非要生食人脑不可”
岳文琴等得不耐,接口说道:
“还是等你捉住我们再说吧,何必言之过早。”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点点头道:“好吧,你两个娃儿就到这边来吧。”
于是双方交换位置,易地而处,又复相对而立。
岳腾向乃妹暗施眼色,随又向九指飞魔道:“舍妹是小孩子,随是女孩儿家,我们应该让她一程,先让她跑出二十丈后,我们再行较量如何?”
“好啊!”九指飞魔点点头道:“索性让她三十丈好啦。”岳腾向乃妹挥挥手道;“妹妹,你先走吧。”
文琴点点头道:“哥,你可要小心些啊。”话一说完,就纤腰一扭,向山下飞奔而去。
她该是何等聪明之人,心知九指飞魔是以轻功见长,兄妹若要安全脱险,定非智取不可,所以她虽然伪装用力奔跑,但三起三落,却仍未跑出十丈。
忽闻九指飞魔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且站住,老夫还有话说。”
文琴停步回身,问道:“干什么?难道你后悔了么?”
九指飞魔却冷笑一声道:“后悔!哼!凭你娃娃这点轻功,老夫在五十丈内,足可把你娃娃捉到,你既如此,令兄想必也不会高明太多,这样好啦,老夫为了让你两人输得口服心服,索性大方一些,你娃娃可以在离此五十丈处停身,令兄在三十丈处停身,然后老夫以喝声为号,再行较量。”
岳腾心头暗喜,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千万别后悔。”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道:“你把老夫看成何等样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岳腾冷笑一声,转身地去,他一面奔跑,一面暗赞乃妹心思灵巧,觉得今夜脱身,大有希望。
思忖之间,蓦闻九指飞魔在身后一声沉喝,连忙身形电闪,宛如疾矢穿空,一起一落,离先前原处,已有四十余丈,再起再落,却已到了六十丈外。
正欲三次跃起,忽闻老魔在身后气道:“哼,好聪明的两个娃儿,老夫今夜差点上当”
话声之中,岳腾忽觉有人向右肩抓来。
岳腾头一震,暗惊老魔脚程的确是快,赶紧一步“分光错影”闪让一侧,接着大喝一声:“看掌!”
一记“雷霆惊魂”直向老魔胸前奋力劈去。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眼看就要捉到对方,忽又蓦失人影,正感惊诧,陡见岳腾一掌劈来,勿急之间,只得扬掌相迎,一声震天巨响,老魔身形微幌,不由惊得一楞。
岳腾则趁那股对掌的反震之力,弹身而起,又向前奋力奔去。
但只奔出十余丈外,却又被老魔凌空截住,于是只得落下地来,仍被老魔挡住去路。
九指飞魔将岳腾仔细打量一眼,嘿嘿一阵阴笑道:“瞧不出你娃儿竟有这么深厚的功力,看来今夜老夫仅凭轻功,实难叫你心服,现在老夫就来称称你娃儿,究竟有多少斤两。”
岳腾朗朗一笑道:“老人家若真要降服在下,那还得煞费周章,我且问您,你我那百丈之约,是否仍然算数?”
九指飞魔西门无忌气道:“这是老夫所立规矩,当然算数”
岳腾接口笑道:“如今舍妹已跑出百丈以外,就是在下,也只差二十余丈,老人家还有自信么?”
九指飞魔扬首看了一眼,道:“那女娃儿,老夫就不打算捉了,至于你娃娃,嘿嘿,现在就难以过关,只不过老夫多化点力气而已。”
岳腾笑道:“那也未必见得,不信你就试试”
九指飞魔怒喝一声,道:“好狂的娃儿,接招!”话落掌出,信手挥出一掌,直向岳腾迎胸击去。
别小看他这一掌,只是信手挥出,但立刻劲风疾卷,力狠如柱,声威气势,端的骇人已极。
岳腾那敢疏神大意,连忙左脚一滑,一步“玄雾飞花”早已从老魔胁下穿过,闪到老魔身后。
九指飞魔见自己一掌劈去,对方人影顿失,不由惊得一愕,暗道:咦!这是什么身法?竟有这么奇妙。
但他毕竟是凶名久着之人,不论功力、经验、机智。都属上上之选,就在一惊之下,早已转过身来,望着岳腾说道:“你娃娃当真有些门道,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说话之间,扬手一掌劈来,威势较前增加一倍。
岳腾双臂一错,双掌奋力推出,两人掌力接实,碰的一声,石破惊天,老魔被震得手臂发麻,双脚陷地三寸。
岳腾则因早有预谋,乘那反震之力,又复掠空而去。
他自觉得计,那知仅掠出十丈,就闻老魔话声,由头顶上空传来道:“老夫早就知你娃儿,一定会有这么这一套”
斯时两人都在半空,岳腾即将身形往下泻落。
九指飞魔以为岳腾欲落地相斗,也连忙落下地来,以备挡住对方去路,那知他刚刚落地,岳腾一声轻笑,脚尖在他肩上轻轻一点,仍既向前划空而去。
这一下,大出老魔意外,怒吼一声,道:“好狡滑的娃儿!”
又腾空而起,凌空追去。
老魔轻功,的确有过人之处,落得快,起得也快,岳腾仅只掠出五丈,又已被他追上。
岳腾欲以先法制人,待老魔来得较近,左袖一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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