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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但闻泄机禅师大声说道:“诸位别打啦,那边好戏就要上演了,至于我们究竟如何决定,且先到了那边以后,看情形再说。”
老怪这么一喊,场中各人,真的都停下手来,但彼此仍然在怒目相视,彼此暗中戒备。
岳腾见二怪已与众人在一起,自然也就不便下手,只得待机而动,再想办法,并静观各人动静。
少顷,又听老怪说道:“今夜他们双方决斗之地,就在山那边的回马坡上,我们现在亦可几那边出发,不过他们今夜都是高手云集,人数众多,所以我们也不可过份分开,以免势孤力弱。”
说到这里,故意皱了皱眉,又道:“但是,诸位刚才为了一点小误会,而彼此结怨,互不相容,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不等别人插嘴,他却又扬眉笑道:“这样好啦,请鲁南司徒兄弟,和鄂东郑氏昆仲走前,请少林寺的无忧大师,与武当山的十叶道长殿后,洒家师兄弟居中,如此将诸位分开,该不会有什么不适吧。”
他边说边拉着千手羽士,真的向几人中间走了进去。
岳腾见后大为失望,只有暗骂一声,好奸狡的老怪,如今他已走在众人中间,既可防我蓦然偷袭,而又可使几人所结之怨,没有机会化解,的确可恶至极。
老怪心机之坏,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就连黄琦这种狡诈之人,也不禁暗暗摇头,自叹不如。
岳腾见今夜已难将老怪制伏,又觉得时已不早,只得作罢,一拉黄琦衣袖,悄声说道:“黄兄,算了,以后再设法擒他不迟,还是神州二老那边要紧,我们赶快去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黄琦微微颔首道:“兄弟也是这么想,那我们就快走吧。”
于是,两人就向泄机禅机所说之地——回马坡奔去。
约只盏茶工夫,两人便已来到回马坡前,隐身在一株高树之上,放眼一看,只见漫山遍野,尽是灯笼火把,将这一片青青草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映着火光,向前望去,但见一簇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百余。
为首一人,身高八尺,虬须盘结,赤面冷光,红袍锦带,手中握着一根赤红藤杖,虽逾五旬,但两眼红光暴射,精神抖搂,自有一种慑人威仪。
此人非别,正是名震天下的一代枭雄,天龙教的大坛坛主——赤龙坛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
在此人身旁,另外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劲装,绣有龙纹的中年大汉,此人蚕眉重瞳,短须如戟,甚是剽悍。
经黄琦悄悄告诉,岳腾方知此人是该教第五坛——青龙坛坛主,飞天神龙云中行。
据说此人之师,乃是十魔中的——九指飞魔西门无忌。
在这两位坛主的左右,另有两人,左边是一位相当妖艳的中年美妇,右边则是一位缩耸肩弓,而又四肢粗短,身量却相当宽厚的畸形怪人。
黄琦低低告诉岳腾道:“这两人是该教护法,那个畸形怪人,名叫龟背张天,那位红衣美妇,则是红莲姬范丽,这两人的师父,据说也是十魔中的人物,一个是天残老邪之徒,一个则是量承阴山鸠面神妪,来头都不小哩。”
在这四人背后,簇拥着不下百人,衣服则分,红,黄,黑,白,青五色杂阵,旌旗飘风,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个个都是劲装疾服,身带兵刃暗器,一看就知道是天龙教属下香主,及各分堂堂主等人。
岳腾掉头望去,但见距天龙教人三丈之地,并扇站着两人,一位是个灰衣道长,头挽发髻背插单剑,手执拂尘,只因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此人面貌,仅从身形看去,就觉此人轻盈飘逸,道气盎然。
另外一人,岳腾最为眼熟,一瞧之下,就知是那位滑稽突梯,邋遢透顶的小老儿——一涤生。
岳腾这几天对一涤生甚是悬念,如今骤见之下,心头一喜,差点叫出声来。
但见一涤生紧傍那灰衣道长而立,此时,正取下背上大红葫芦,仰头伸颈,对嘴连倾起来,看样子甚是过瘾。
一涤生既在场中,那灰衣道长,不问便知,一定就是威震天下,德高望重的神州二老之首,嵩山纯阳子了。
岳腾望望神州二老,又回头看看天龙教人,不由暗暗心寒,觉得当今之世,道消魔长,诚不子虚。
只见神州二老是悠闲而立,面对强敌,不但毫无半点怯色,而且是正气凛然,又不禁暗生敬佩。
这时,忽闻黄琦在耳边悄声问道:
“岳兄,那无影童子为何不见,莫非没有来?”
此话真把岳腾提醒,连忙运足目力,向四方扫视一眼。
他这环顾四周,不禁心头猛震,吓了一跳。
原来,四周林中,人影幢幢,运转如流,林间、树下、石旁,任何角落都埋伏有人,而且人数众多,密密麻麻,显见天龙教人,真是倾巢出而。
不论岳腾左看,右看,均未发现无影童子,不由大为诧异,暗道:不知那位小兄弟跑到哪里去了。
蓦闻一声,阴森长笑,发自飞天神龙云中行的口中,这笑声尖锐刺耳,高亢入云,而又变化万千,历久不歇,显见此人中气之中,少有其匹。
岳腾一闻这笑声入耳,就暗吃一惊,心说:此人功力好俊,的确不愧为一坛之主,真要防他一些才是。
约盏茶工夫,云中行笑声方止,对二老戟指喝道:“咱们闲话少说,最好早见真章,来来来,就让你两个老鬼,联手齐上”
话声未了,忽见他一式“潜龙升天”冲霄而起,倏升五丈余高,跟着一式“御风腾云”半空中接连几个疾翻,卷起阵阵劲风,呼呼长鸣
他这身法极优美,更显得功力不凡,天龙教暴起欢呼,掌声如雷,就连岳腾也暗暗称赞不已。
但了飞天神龙云中行,在半空中愈翻愈快,风志呼,力浪四散,直同急转的车轮一般,历久不坠,此时场中众人,反而毫无半点声息,一个个似是被惊呆了。
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只一个想法,那就是:飞天神龙云中行,的确人如其名,当真不差。
就在各人暗中惊佩之际,忽见云中行蓦地挫腰长身,又复升高二丈七八,然后俯身而下,一式“神龙入海”眨眼之间,已在神州二老面前丈余之处现身,悠然而立。
场中又响起一阵震天般的欢呼,掌声历久不歇。
就在掌声雷动当儿,增空中忽传来一串如铃的笑声,道:“老前辈请慢,待晚辈前来会会这位高人。”
话声刚起,神州二老身侧,不知从何时起,却多了一位背插长剑,丰神绝世,俊美无比的华服少年。
这少年来得无声无息,没踪没影,简直不可思议,场中数百只眼睛,竟无一看他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现身?
场中掌声已歇,笑声也止,代之而起的则是共同一声惊啊,但旋归于一片寂静,数百只眼睛,都望在这华服少年身上,个个瞠目结舌,凝目注视,显然,他这一现身,把所有的人注视都吸引住啦。
半晌,忽闻人丛中一声惊呼:“啊!是无影童子。”
这声惊呼,象电流般地,立刻传遍每个人的身上,致使众人全都一震,顿时人声沸腾,议论纷纷,人影晃动,秩序亦为之一乱。
要知无影童子出道四月以来,连挑该教几十处分堂,在天龙教人的心目中,对他不但恨得入骨,而且也怕得要命,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如今蓦见其人,怎么会不惊叫失声,秩序顿乱。
俄儿,混乱的秩序,又恢复一片宁静,所有众人的都心弦满张,双目炯炯,屏气凝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他望着天龙教人点头一笑,道:“不错!本爷就是无影童子,也是要命童子”
话声之中,手撩衣角,大踏步的向云中行走去。
本来,当飞天神龙云中行一出阵,岳腾就欲挺身迎战,但见无影童子已经现身,方暂时忍住,心想:看看无影童子的真正本领也好。
蓦间轰轰几声,宛如雷鸣般地震天巨响
岳腾与黄琦两人,身据高树之上,俯首下视,原来无影童子和飞天神龙两人已硬对硬的接连拼了三掌。
岳腾只看清最后一掌,双主功力,约在伯仲之间。
接着,两人展开了一场凶狠绝伦的快攻,互抢先机,场中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掌影重重,却无法看清两人身形。
岳腾则因功力深厚,不仅对两人身形看得清楚,而且对两人出招攻拒之势,也看得明明白白,正要仔细一观两人的神功绝艺,忽听一涤生在下面嘻嘻笑道:“想不到我老儿今天也在走桃花运,嗨!这娘的皮肤,好白好嫩,真像豆腐一般,嘻嘻,真是够味。”
岳腾侧头一看,原来神州二老,不知何时已与对两大护法交上了手,纯阳子迎住的是龟背人张天,一涤生接住的则是红莲怔范丽。
因对方两人均是十魔中的徒弟,而又是该教护法,必然有些惊人绝艺,岳腾深恐二老有失,所以细心静看四人激战情形,并准备随时出手救助。
只见龟背人张天,不仅人生得怪,而且招式更怪,原来此人对敌之时,总是以背对着敌人,所使的一些招式,也都是些反臂招式,这种违反常情的应战路子,不要说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简直连听也没有听过,真令人大开眼界。
尤其,这龟背人所使的反臂招式,非常快速灵活,甚至比一般人也玄奇奥妙得多,致使将纯阳子被迫得连连后退。
更令岳腾大为诧异的暗,眼见纯阳子曾有两掌,击中在龟背人张天的背上,却不知怎么,龟背人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若无其事的嘿嘿冷笑。
岳腾看得又惊又奇,暗想:以纯阳子老前辈的功力而论,每掌最低也有五百斤以上,足可碎石开碑,怎么打在敌人背上,就这么不济。
少顷,忽又恍然大悟暗道:对了,他既然名叫龟背人,背上自然有些抗力,同时也才知道对方总是以背迎敌,和使出反臂招式的原因了。
岳腾恍悟以后,反而激起好胜之心,心想: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大的抗力,以后若有机会,我偏要试试你这背上,究竟能承受多少压力。
这当儿,忽听一涤生又在嘻嘻笑道:“嗨!这娘儿当真是凶,我老人家真是承受不起。”
岳腾倾首一看,只见一涤生左闪右躲,一味游斗。
岳腾见老儿不敢硬接对方掌力,不由大惑不解,微微皱眉,后来,却听黄琦悄悄说道:“听说这红莲妖妇,身怀两种绝艺,一是她一手能发十二朵红莲,任凭轻功最佳之人亦难脱厄运,一是她有一手歹毒气功,若功力比她较差之人,硬接了她的掌力以后,就会浑身浮肿而死,一涤生老前辈的功力”
蓦然划空之声连鸣,两人低头一看,但见朵朵红莲,在半空中飞舞盘旋,金兴闪烁,辉映全场,华澄鲜艳,气势慑人。
再看一涤生那老儿,面色凝重,有些惊慌失措
岳腾见情势危极,一拉黄琦衣袖道:“兄弟先去,黄兄慢来”
仰首一声长啸,宛如风哕龙吟,鹤鸣九霄,穿云裂石,令人人耳心惊。
同时人随声起,自高树之上,凌空疾降,半空中一筋斗,头下脚上,双掌暴伸,奋力向下一按。
立刻旋涡成风,锐啸长鸣,劲风力浪,直同拍岸惊涛,向四周波涌而散,不但震得那朵朵红莲,碎瓣纷飞,而且还吹飘起场中所有之人的衣角。
场中众人何曾见过,这种巨大无朋的掌力,所以全都惊得一愕,下意识的连连暴退,秩序顿时又为之一乱。
可是,岳腾仍然迟了一步,只听一涤生“啊呀!”一声,人已倒地,当场昏了过去。
本来,岳腾刚才凌空疾降,掌出生风之际,红莲姬范丽早已胆颤心寒,待岳腾落地现身以后,斜眼一睨,见是一位刚及弱冠的俊美少年,宛如玉树临风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芳心不禁一荡,望着岳腾妩媚一笑。
接着樱唇乍展,贝齿微露,娇滴滴的笑道:“啊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大的功力,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岳腾本想告诉于她,但看不惯她那一扭一扭的妖媚劲儿,故又作罢,仅忿忿地哼了一声,随即偏过头去。
红莲姬范丽,见他不答自己的话,自觉好生没趣,心头一气,倏然连步轻移,紧走几步,皓腕一翻,向倒在一旁的一涤生猛劈而去。
突然一声大吼,一股强劲掌力,直向自己头顶上压来,便抬头一看,杀机顿生,但见是少年岳腾,芳心不觉一软,自己自动卸去数成功力,并盈盈娇笑道:“好蛮的打法,你就不怕我的太阴真气震伤你么”
突然改口惊叫一声,一个娇躯已被岳腾震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几个旋转,跌落在五丈以外,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岳腾一想到对方仅是一位女流之辈,又不禁有些后悔,暗责自己不该出手过重,未免有失厚道。
蓦闻两声娇喝,从天龙教的人丛之中,奔出两个紫衣少女,将红莲姬范丽抱起,转身如飞而去。
天龙教人见岳腾轻描淡写,信手一挥,就把该教护法重创当场,个个惊得一震,就连赤龙坛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亦不禁为之一呆,须发连竖。
岳腾回头一看,见一涤生左肩之上,插着半朵红莲,正要向那老儿走去,忽闻背后一声沉喝,掉头看来,只见龟背人张天匍匐于地,抚脚呼痛,许是左脚已被纯阳子一腿扫伤,慢慢爬回阵去。
纯阳子亦是满头大汗,喘气连连,似亦费力不少。
岳腾注目一瞧,见纯阳子生得圆脸大耳,寿眉长须雪白如银,两眼灼灼如电,头挽发髻,身着道袍,足踏布靴,令人见后,无不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惑。
当下躬身一个长揖,道:“晚辈岳腾,参见老前辈。”
纯阳子笑笑颔首,抚须笑道:“小英雄免礼,多承驰援,贫道感激不尽。”
本来岳腾一见到一涤生以后,在他想来那纯阳子,亦必也是位滑稽突出,不修边幅的老道,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位神采奕奕,出尘脱俗的道长,故心中更加敬佩不已,暗暗想道:神州二老,一道一俗,一正一嘻,果然名不虚传。
一涤生早就将路上情形,及遇见岳腾之事,告知纯阳子了,所以纯阳子见到岳腾以后,就甚为兴奋。
尤其见岳腾丰神飘逸,儒雅俊秀,英华内敛,雄姿标挺,额际灵光闪现,眉宇间大气磅礴,更加喜极受极,心说:这孩子姿质根骨,的确上上之选,人间鲜有之材,似比那无影童子,更要高出一着,但不知是何人门下。
两人正在互相谈笑审视之际,忽觉身侧人影一晃,无影童子已经轻盈盈的,站立在两人中间。
岳腾掉头去,见几个青衣大汉,扶着飞天神龙云中行走回阵去,心知必是被无影童子站败,故回头对无影童子点头一笑,以示祝贺,哪知无影童子从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汗水,嘴角微撇,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前嫌未释,犹有余怒。
纯阳子正要为他俩介绍,却听黄琦惊道:“啊!这红莲上有毒,一涤生老前辈恐怕受不了啦。”
三人侧头望去,只见一涤生萎缩于地,闭目垂眉,呼吸也很微弱,那样儿当真危险的紧,现在,岳腾方知烈火神君所说,一涤生最近有场凶险的话,确实不错。
三人正欲走上前去,对一涤生的伤势察看一番,忽闻身后劲风飒然,回头望去,但见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已在几人身后不远之处站立,一手握着赤龙藤杖,一手则挥动着一面小小令旗。
就在他那令旗挥动之间,先前埋伏在林中的一些大汉,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跳了出来,遥遥望去,密密麻麻尽是人头,宛如人山人海一般。
这些人个个身带利器,磨拳擦掌,虎视眈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倍增威势,愈加慑人。
饶是纯阳子是久经大敌,无影童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亦不禁有些微微动容,黄琦则更显得手足无措。
岳腾虽然也被惊得微微一怔,但他毕竟是倔强高傲之人,鼻中仅只哼了一声,立刻从怀中摸出那颗万年黄精,抛与纯阳子道:“老前辈,快用这万年黄精,为他老人家除毒疗伤,迟了恐怕来不及啦。”
说完转身,提气运功,向虬髯苍龙鲍金城喝道:“今夜不论贵教是单打独或是群起围殴,都冲着我来就是,你若是想以混战取胜,那本爷就最先将你擒获。”
他侃侃而谈,声色俱厉,威凌全场,煞是惊人。
尤其见他站在那里,神威凛凛,大气浩然,岳峙峰立,真有一种顶天立地,一夫当关,昂然不可侵犯之势。
所有天龙教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虬髯苍龙鲍金城,虽然仍在嘿嘿狰笑,但手中令旗却不再挥动。
众人见他刚才一抛之间,金光万缕,瑞气袅袅,就心知必是武林重宝,各人眼光为之一亮,又听他说出万年黄精四字,全都又惊得一跳。
场中所有之人,都是一阵惊楞,就连纯阳子与无影童子等人亦都木然而立,半晌讲不出话来。
少顷,方听虬髯苍龙鲍金城问道:“请问小英雄,乾坤一绝海天遗叟,是你何人?”
岳腾心知再难隐瞒,只得朗声答道:“就是本爷恩师,你”话声未了,场中众人暴起一声惊啊!
原来,岳腾之师,六十年前于此山绝顶,以一柄苍冥神剑,力敌天下英雄的群打围殴,并连劈六十位高手,方夺得此武林至宝——万年黄精,从容而去。
那一仗,可以说是千古未有之事,所以后来被武林中人,尊为乾坤一绝。
乾坤一绝自得此宝以后,即韬光晦隐,逍遥林泉,不复再问世事,但他的事迹却留传至今,可是,当人们每一谈及,却又以海天遗叟称之。
此时,万年黄精,不啻是他一大标志,如今再度出世,怎不令人惊心胆颤。
半晌,虬髯苍龙鲍金城跨前一步问道:“据说令师当年夺宝之时,就已三十余岁,如今又相隔六十余年,难道令师尚未亡故么?”
岳腾剑眉一挑,目朗若星,喝道:“你敢胡说八道,恩师他老人家健康的紧,已修成金刚不坏之身,怎么会亡故。”
虬髯苍龙鲍金城,虽然又是一惊,但他毕竟一派之尊,暗想:就算你小子是那老鬼的徒弟,量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功力,当下胆气一壮,令旗一层,喝道:“布阵!”
但见人影交错,转动如流,须臾,就布好一座阵式。
虬髯苍龙鲍金城昂立阵前,高声说道:“尔等之中,若有人能闯过本教这十绝阵去,那么今夜就此作罢,一月以后,老夫当在武功山本教总坛,等候尔等一决胜负,否则,今夜就随老夫一行。”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人影穿梭,衣袂飘风,黑影幢幢,五色杂陈,不下数十余丈,而且人人都是如狼似虎,磨拳擦掌的严阵以待。
此时夜空渺渺,已交三更,一片明月却被乌云掩住,但四周景物,被数百支火炬照得通明。
要知天龙教的十绝阵,乃是集六十余位香主,堂主之辈,演练而成,其气派雄飞,自然不小,所以,不但纯阳子面现难色,就连无影童子也露怯意。
唯有岳腾,心比天高,胆比牛大,此时反而雄心顿起,豪气顿发,注目望去,见对方是将六十余人,分成八组,每组守着一个方位。
暗中一数,每组约有八人之多,双掌追魂,皓首苍猿,震江湖,开山掌,追魂判官,以及关东四恶,均在其中。
八组分列,空出中间两丈方圆一块空地,阵中众人,都是怒目横眉,愈显得杀气腾腾,凶危四伏。
岳腾本就有一闯十绝阵的雄心壮志,再一想到恩师当年豪气英风,就越发傲气冲天,当下朗声喝道:“还有什么了不起,本爷就来闯给你们看看。”
随即束腰紧带,跨步而出。
纯阳子本想上前阻止,但见他话已出口,而又神威凛凛,杀气腾腾,真有一番顶天立地之慨,故又作罢。
饶是这位老道,纵横一生,侠名久留,但见了岳腾这种大气磅礴之势,也不禁有些自叹不如。
天龙教人见岳腾这种凌人豪气,拟天胆识,各人心中无不暗暗佩服,虬髯苍龙鲍金城更是心头一震,浓眉连皱心道:看这小英华内敛,渊函岳峙,卓荦不临,真若把他毁在阵中,倒真是可惜。
这当儿,无影童子身形一晃,拦在岳腾面前,笑道:“你要一个人去么?”岳腾点头一笑,道:“让在下一人先去试试,如果不行,回来再商对策。”无影童子盈盈一笑,甚为关怀的说道:“那你要小心些啊!他们的人多哩!”
岳腾点了点头,又继续大步而去,但他感到无影童子这一笑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光彩,闪掠过自己的心际,不禁回头再看无影童子一眼。
但他这回头,所见到的只是无影童子那轻盈的背影,就是这背影,使他迷惑起来,暗道:这位小兄弟身形,怎么这般轻盈,清瘦,和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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