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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伸手把东西夺了过去!
费独行为之一怔,但他没说话!
和-有点迟疑!但他还是点了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暂时放在你这儿吧,等我找着了合适的人再跟你拿。”
九夫人跟没听见似的,美目一横道:“你们俩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让人生气,下去吧!”
费独行跟姚师爷答应一声要走!
和-一抬手道:“独行!你下去打点打点,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费独行答应一声躬身而退!
费独行跟姚师爷一走,九夫人把东西往枕头下一塞!立即就侍候和-穿衣裳,一边穿,一边道:“往常你都不带费独行的,今儿个怎么张罗带他出去了?”
和-道:“今儿个情形跟往常不同!”
九夫人道:“今儿个情形跟往常不同?怎么个不同法?”
和-道:“今儿个是陪太上皇上西郊打猎去!”
九夫人道:“打猎又怎么了?”
和-道:“你怎么点都点不透,太上皇上西郊打猎,皇上自然得跟着去!他的侍卫人人弓上弦、刀出鞘,打猎的时候刀枪没眼,流矢也多,你说我能不防着点儿么?”
九夫人听得心头一跳,道:“哎呀!你既然知道,干么还非往前挤不可?”
和-道:“我往前挤?瞧你说的,太上皇打猎,连皇上都得敬陪,我能不去么?”
九夫人道:“话是不错,可是命总是你自己的,你不想买了我还想要呢。”
和-回身伸出胖手在九夫人粉颊上轻轻拧了一下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独行去的道理所在”
九夫人道:“带谁去也不如在家里安稳,你就不会随便找个辞儿告个假么?”
和-一摇头道:“不!你不明白我的用心,有独行跟在身边我是万无一失,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独行的名气如今是传遍了京城,可是大家都还没见过他,我要让大家见见他,也让有些人知道,我不是那么好动的。”
九夫人一拧娇躯道:“早知道就不给你穿衣裳了,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去!”
和-央告上了,说好说歹老半天,九夫人总算点了头,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她把费独行叫了上来道:“费独行!你可知道中堂要你跟他上哪儿去?”
费独行道:“回九夫人!独行不知道。”
九夫人道:“中堂让你跟着他陪太上皇上‘西郊’打猎去!”
费独行呆了一呆“哦”了一声。
九夫人紧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中堂为什么今儿个单挑上了你?”
费独行道:“回九夫人!独行愚昧!”
九夫人当即把和-刚刚告诉她的告诉了费独行,最后凝望着费独行道:“你听清楚了,我把中堂交给你了,中堂要是受点惊,出点儿差错什么的,你也就别回来了,听清楚了没有?”
费独行双眉微扬,欠身说道:“您的意思独行懂!您请放心,中堂但受一点惊,出一点差错,独行提头来见就是。”
和-笑道:“听见了没有?”
九夫人冷然道:“听见了!我知道他本事大,武艺高,可是我不能不提醒他一下。”
和-忙道:“好!好!好!谢谢夫人了,别让人家大伙儿等我一个人,独行,咱们快走吧!”
他带着费独行走了!
九夫人深深地看了费独行一眼,可是费独行装没看见!
皇帝打猎是件大事,太上皇行猎那就更是件大事儿!照皇室多少年来沿袭下来的“习惯”“打围”是在“热河”围场,可是偶尔兴来活动活动筋骨,那就就近上“西山”这小型的狩猎场了。
不管“大围场”也好,小型的狩猎场也好,太上皇行猎总是件大事,净路清道早几天就办好了,如今通西郊的广敞大道上隔不多远就布上了禁卫,宫里的几个营全出动了,而且打前站的已在“西直门”外约半里外的“倚虹堂”候驾了。
这“倚虹堂”原为清初所建,有宫门三槛,堂廊数间,乾隆幸西郊各园之际总会在这儿歇息一会儿,记得有一回抵“倚虹堂”适逢大雪,乾隆乃咏句“白雪当空”四个字,时和-在侧,乃立应以“红牌当道”对之“红牌”者,报捷之意也,那时候乾隆正在川“金”
用兵,未半月,果然捷报至,乾隆大喜,乃亲为“倚虹堂”题额,而和-则以逢迎更得宠。
这是以前的事,如今“倚虹堂”里到的是打前站的,也就是负责前途警卫的,除了一些贝勒、贝子之外,侍卫内大臣,几个营的统带全到了。
而和-跟几位亲王、郡王,外带一些娇格格,则在宫里催请起驾,然后陪着太上皇浩浩荡荡出城了。
当然!各位亲王、郡王、格格的护卫不少,费独行别的不认识,可一眼就看见,讷郡王还有海容格格跟纳兰贝勒!
纳兰紧随着海容,两个人看见费独行都一怔,但旋即海容把脸转向一旁,纳兰则怒目而视,费独行却给他来个装没看见。
这一来纳兰就更火儿了,火儿归火儿,可是此时此地他也只有干瞪眼儿的份儿,再给他十个胆也不敢乱来。
车马出“西直门”到了“倚虹堂”照例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这一歇息,费独行又碰见了熟人,是当初带着人夜入“辽东”大率征召他效力的那位,那位现在的身份是御前带刀的大内侍卫。
他装不认识费独行,费独行也装没见过他。
歇息了一会儿又起驾,到了“海甸”的“圆明园”
又歇息,这哪像去打猎?可是谁也没奈何,皇上讲究这个,好在王公大臣们养尊处优惯了,平日走几步路都喘,自是乐得跟着歇息。
这“圆明园”的兴废可说是一部清室兴衰的编写,自辽圣祖开泰年间起,历代皇帝多乐在燕北胜地营建皇宫。清初入关,为安抚人心,无意于大兴土木,顺治时,仅因明南海子之旧略事修尊。自康熙二十三及二十八年两次南巡,撞憬于江南的湖山之美,庭园之胜,因命在京师海甸西舟陵畔明武清侯李纬的清华园故址兴建“畅春园”以为避喧听政之所,后又改“玉泉山”之“澄心园”为“静明园”复建“香山”行宫为“静宜园”遂与“畅春园”成鼎足之势,已颇具规模,四十八年又经改筑,这才定名为“圆明园”
雍正践柞,复扩建“圆明园”到了乾隆十六年,复拓水春为“长春园”雇“意大利”名匠兴筑“意大利”“勃罗克”式建筑及水戏线画诸法,其中以“远流现”及“海晏堂”等名闻中外,其后设“圆明园”总管大臣,下并辖“长春”及畅春各园,年耗巨资,其后又扩建“静明”、“静宜”二国,因瓮山金海之胜,又在此建筑了“清漪园”康、雍、乾三朝正值清朝国势最盛之际,遂竭全国之富,聊供寡人之欢。
“圆明园”大都按“江南”名胜绘图,计建有三十六景,十八门,二十四桥,七十二亭,可以说是中国庭园之大观。
到后来咸丰十年“庚子之役”咸丰为西太后扶逃西北,此一绝世名园乃被“八国联军”付之一炬,火烧三昼夜不熄,其中名贵宝物均为联军掠掳,有部分散存欧美各博物馆中,实为国族之辱,其他清漪、静明诸园也同遭回禄之厄!
“圆明园”再起驾,这就直奔“玉泉”狩猎场了。
一到猎场,人都有了精神,太上皇跟皇上御驾当先,诸王公大臣也都抖擞精神“舍命陪君王”一时鹰飞狗奔热闹极了!
费独行自然紧随和-身侧“玉泉山”的松林最为茂密、尤胜于“万寿”与“西山”两处。
要打猎自然是满山遍野哪儿都得跑!
要打猎当然也不能大伙儿都挤在一处!
费独行紧随着和-,他就是跑遍“玉泉”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脑满肠肥的和-可就不同了,还没晃多远,脸红了,脖子也粗了,汗如雨下,气喘如牛,看看四下的人都远了,他一把拉着费独行拐进了松林里,道:“别走了!偷个懒歇歇吧!”
砰然一声,一大堆肥肉掉在了草丛里!
这时候别说脏净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费独行道:“看来您今后得多活动”
和炼一摇头,喘着道:“不是那么回事,我自己清楚,这两天一直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他没明说,费独行也不便问,可是费独行心里多少有点儿异样感觉。
两个人这么正歇着,费独行听见一阵破风之声疾袭而至!
这阵破风之声指向的不是他,是和-!
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伸手一抄,一枝羽箭已落在手中!
和-的脸色马上白了,挪身就要往树后躲!
费独行道:“中堂不必动,有独行在此,任何流矢也伤不了您的。”
和-支撑着站了起来,道:“你认为这是流矢?”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中堂!流失跟暗箭没什么两样。”
和-抬眼望道:“这一箭是从那边射过来的,你怎么不过去揭”
费独行道:“中堂!怕只怕这种流矢不只从一个方向来,也不只这么一枝,衡量轻重!
独行只有紧随中堂身侧。”
和-原是个聪明人,这话还有听不懂的?他不怪费独行了,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单挑你跟着我了,我不能不防,哼!他们也太大胆了,只别让我知道是谁”
目光一凝道:“让我看看这枝箭。”
费独行双手递了过去!
和-接过一看,却为之一怔,本来这种样的打猎,来的全是特殊的人物,用的也都是与众不同的东西!一来这是一种讲究,二来也可以辨别是谁射中的猎物,可是这枝箭如是一枝最普通最普通的羽箭!
费独行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道:“以独行看,这恐怕是一种预谋!”
和-白着脸“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连东西都是事先预备好的。”
费独行道:“似乎不难明白是谁!”
和-道:“话是不错,可是这不能算物证,加以又没有人证,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弄不好反会被人倒打一钉耙!”
费独行道:“您把这件事交给我办!我会查个明白给您找个人证的。”
和-忙道:“好!你赶快给我查。”
费独行道:“现在不行,现在我不能轻易远离您一步,得等回去之后。”
和-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我只是要你快给我查出个明白,我好采取报复。”
费独行道:“您放心!一回去我就着手。”
这一箭不知道真是流矢,还是放暗箭的那位知难已悄然而退,只这么一箭,往后就没动静了。
人马在“倚虹堂”、“圆明园”两次歇息,等抵达“玉泉”已是快晌午了,如今恐怕前前后后谁也没射出几箭、天已然晌午了“鸣金收猎”“静明园”中歇息传膳!
太上皇跟皇上用膳,各王公大臣也吃饭,和-是太上皇的宠臣,便有资格跟太上皇、皇上一块儿吃饭!
(据说乾隆跟和-有这么一段“艳史”当初乾隆做太子的时候,只因甚得雍正帝跟钮钻禄后十分宠爱,所以常把他留在宫里,那时候乾隆是宝亲王,少年风流,东溜西达,什么把戏都玩得出来,雍正带有十六个妃嫔,内中最得宠的有四个,一个是舒穆禄氏,一个是伊尔根觉罗氏,一个是马佳氏,一个是陈佳氏,马佳氏限陈佳氏都是汉女冒充旗人入宫的,因她俩长得比别人格外白净细腻,雍正帝也就格外宠爱她俩些。
宝亲王这时候已十七岁,男女之爱正浓厚的时候,便一天到晚跟那些妃嫔宫女调笑无忌,那些妃嫔也因为他甚得帝后的宠爱,谁敢不依顺他?再则宝亲王人也长得俊俏风流,那些妃嫔宫女也爱跟他逗着玩儿,而只有一个马佳氏仗着得宠,脾气也冷僻,就是不肯跟宝亲王胡缠,可怪得是宝亲王偏看中了她,时常闯进宫去搂马佳氏要吃她嘴上的胭脂,弄得马佳氏恼了他才放手。
有一回合该有事,马佳氏闲着无事,见自己的云髻有点儿松了,便叫宫女给她梳头重理,青丝委地,正在梳理的时候,宝亲王悄悄的进来了,宫女见了就要声张,宝亲王忙一边摇手叫那宫女不要声张,一边蹑手蹑脚过去伸手捂住了马佳氏的眼,马佳氏吓了一跳,忙问是谁?宝亲王就是不吭气儿,马佳氏恼了,摸着一把牙梳往后一抡,这一抡不要紧,不偏不倚正打中宝亲王的眉心,皮破血流,宝亲王忙放了手,捂着脸跑了,马佳氏这才知道打坏了太子,心里是既害怕又羞愤,暗地里哭了一场。
哪知道到了第二天,大祸来了,恰好第二天是初一,照规矩皇子皇女都得进宫去请安,宝亲王眉心伤让皇后看见了,大为心疼,拉近仔细一看,马上知道是被打破的,立即连连追问,宝亲王既心慌又羞愧,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皇后一见越发疑心,当即就沉下脸来喝问,宝亲王被母后逼得没办法了,只有托词是跟马佳妃玩儿,妃子失手打伤的,马佳氏性情冷僻又因雍正帝宠爱她,皇后心里早就厌恶上了她,如今一听这话,大为震怒,一口咬定马佳妃调戏太子,立即传旨把马佳妃叫来,不由分说一顿棍棒,然后喝令太监拖出“月华门”
去拿绳子勒死!
宝亲王一见皇后生了气,既不敢劝又不敢走,眼着着太监把马佳氏横拖竖拽地拉出官去,心如刀割,好不容易伺候着皇后进去,他转身急奔“月华门”到了“月华门”一看,马桂妃粉颈上勒着绳子,人只剩了一丝气息,宝亲王心里一惨,悲疚交集,竟然哭了,咬破自己手指滴一滴血在马佳妃粉颈之上,说今生我害了你,也无法救你,但原跟你来生有缘,认取颈上一点红痞,我便拿性命报答你也愿意,这句话说完,马佳妃挂着两点珠泪香消玉殒,宝亲王大恸,买通宫女把马佳氏的贴身小衣脱下来,拿着回去天天搂着怀里,直到他后来践祚登了基,才把这件事渐渐忘去。
后来乾隆在太庙站香回宫,那班御前侍卫跟銮仪卫人员都散去了,忽然宫里传旨,皇上又要出宫,慌得那班銮仪卫人员七手八脚又把御用仪仗拿出来伺候!可就偏偏找不着那顶黄盖,乾隆却已踱出官来升了銮舆,仪仗人员越发慌了,东奔西跑到处打,乾隆火了,跺脚喝问,这时候有个抬龙舆的官学生跪倒在龙舆之前答了一句“这事,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乾隆见他年轻,人长得白净,而且谈吐不俗,当即就命他抬头,这一看把乾隆看得一怔,只觉得这少年十分面善,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忽然走下銮舆,吩咐收仪仗,不出宫了,而且传旨命那抬龙舆的少年进宫,这下可把那少年吓傻了,可是圣旨不敢违,只有打着哆嗦进了御书房,乾隆摒退内监问那少年的姓名、年纪、出身,少年爬在地上碰着头回奏叫和-,二十四,是满洲官学生,这时候乾隆忽然想起这和-的面貌像极了当年赐死的马佳妃,再屈指一算,打当年到如今,马佳妃死了刚好二十四年,乾隆一阵惊喜,忙把和-叫上前让他解开衣领一看,合该和神发迹,巧了,和-的脖子上硬是有一颗红痣,乾隆心里一酸搂着和-掉下了眼泪,还说你怎么投了一个男身呢,和-可是个机灵人,他听说过这档子事,当下就将错就错硬流着泪说陛下害得我好苦,这一来乾隆认定了他是马佳妃转世,马上赏他很多贵重的衣物跟古董,第二天就下旨特拔他为掌管仪仗的内务大臣,从此和-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乾隆心里只有一个和-,不管大小事,只和-一句话,乾隆是一定听,于是乎和-就成了今天的和-,王公大臣无不抢着趋奉,送什么的都有,和-小人得志,不知道什么礼法,仗着得宠,贪赃枉法,没多久就宅策连云,家财千万,奴婢成群,美人满室.不说别的,就是和-的家奴,许多大员都争着孝敬,即便御史们时常奏参和-,可是没用,他不但没事反而飞也似的升官,不到几年便直升大学士拜了相。)
这是传说,真不真谁也不知道,反正和-有资格限太上皇(乾隆)、皇上(嘉庆)一块儿用膳是实!
和-得宠于太上皇,能跟太上皇、皇上一块儿用膳,费独行得宠于和-,和-自然会照顾他的吃喝!
吃完了饭,和-久久不见出来,费独行乐得一个人到处溜达,静明园是“内务府”列管的“三山”“五园”之一,要不是有这机会,平日还真难进来溜达。
费独行背着手到处逛“静明园”的山林泉石看得他连连赞叹不已。
他这里刚到“裂帛湖”(三海的重要水源,越垣墙而流至“万寿山”的“昆明湖”进皇城则流入三海太液地、什刹海,绕禁城一周后,出“金水桥”达“正阳门”而泄入于“大通河”)只听一阵轻捷步履声传了过来!
这时候“静明园”里的人多得很,王公大臣人人有护卫,自不乏练家子,他没在意。
可是转眼工夫那阵步履声到了他身后,随听一个冷冷话声响起:“费独行!”
费独行他一怔转身,只见面前站个中年汉子,腰间挎刀,看装束打扮,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护卫,他当即点头:“不错!你是”
那中年汉子道:“我是‘贝子府’的,我们贝子爷叫你去一趟!”
费独行当即就明白了几分,可是他装了糊涂,道:“贝子爷?那位‘贝子爷?”
那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反穿皮袄,你装得什么羊,你认识几位贝子爷?要真不知道到那儿你自己看吧。”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我用不着装什么羊,也用不着自己看,不管是哪位贝子爷,我不想去见他。”
“大胆!”那中年汉子变色叱道:“贝子爷叫你,你敢不去?”
费独行微一摇头道:“倒不是我胆大,我是我们中堂的贴身护卫,负有保护我们中堂安全之责,我不能远离我们中堂左右。”
那中年汉子怒笑道:“好大的胆子,你不过和-一个家奴”
费独行道:“阁下你呢?”
那中年汉子大怒,二话没说,当脑一掌劈了过来!
费独行抬手而起,从容而轻易地一把扣住了中年汉子的腕脉,含笑说道:“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得远。”
那中年汉子勃然色变,厉声道:“你敢”
费独行手上用了三分力,道:“轻点儿,这时候大家都在歇息,别吵了人家。”
那中年汉子还真听话,硬是没敢再嚷嚷,他咬牙冷笑:“费独行!你闯了祸了,你敢惹‘贝子府’的人,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费独行微一摇头道:“我吃这碗饭没几天,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腕子现在握在我手里!你敢跟我别扭我就废了你,不信咱们试试看!”
那中年汉子脸色白了,连吭都没敢再吭!
就在这时候,一阵疾快步履声传了过来,来了七八个,打扮装束跟这中年汉子一样,后头还紧跟着贝子纳兰。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松,神情一喜,就要说话。
费独行立时低低说道:“说话小心点儿,我要是在你腕脉上动手脚,一时半会儿可是看不出,我了不起挨上一顿训,过没多少日子伸腿瞪眼咽气的可是你!”
那中年汉子机伶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七八个到了,立即围上了费独行,嚷嚷了起来:“这是干什么,打人哪!”
“这还得了,敢打咱们‘贝子府’的人。”
“叫他放手。”
“揍他!”
费独行听若无闻,一直面带微笑!
纳兰过来怒目而视,厉声喝道:“费独行!你敢抓住我的护卫,还不快放手?”
费独行含笑道:“贝子爷您误会了,我跟您这位护卫认识,我们俩这儿把臂言欢呢!”
纳兰气白了脸,怒笑一声过来就要伸手。
他要是真伸了手,费独行还真难办,而且今天也非落下风不可,他总不能跟纳兰这个贝子斗!
巧的是就在这时候来了人,大内侍卫,三个,一前两后,前头那一个正是费独行不能说见过的旧识,那位白净小胡子,只听他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在这儿闹什么,惊了驾谁担得起?”
纳兰收回手转过了身,道:“金领班!你来得正好,这个人居然敢在这儿闹事儿打我的人”
白净小胡子敢情是位大内侍卫领班,只见他微一欠身道:“原来您在这儿,您消消气,这件事交给卑职来办吧。”
他转眼望向费独行,道:“你是哪个府里的?”
费独行道:“有劳动问,我是和中堂大人的贴身护卫!”
白净小胡子“哦”一声地道:“原来是和中堂身边的人,那么你跟‘贝子府’这位”
费独行含笑道:“贝子误会了,我跟这位是旧识,我们俩正这儿把臂言欢呢,不信领班可以问问他。”
纳兰要说话。可是白净小胡子没等纳兰开口就望着那中年汉子问了话:“是这样么?”
那中年汉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可真怕费独行在他腕脉上动那一时看不出的手脚,哪敢说个不字?只有点着头道:“是!是的!是这样。”
纳兰为之一怔。
白净小胡子摆了手,道:“你该早告诉贝子爷,好了,好了!二位别聊了,太上皇跟皇上要起驾回宫了,二位都去忙二位的吧!”
费独行还能不懂这个,当即谢一声松了那中年汉子快步行去!
白净小胡子冲纳兰欠个身,带着两名大内侍卫也走了。
纳兰定过了神,望着那中年汉子道:“你是怎么回事儿?”
那中年汉子苦着脸道:“奴才的腕脉落在他手里,不敢不听他的。”
纳兰道:“蠢才!我在这儿你还怕什么?”
那中年汉子道:“您不知道,他要是在奴才腕脉上动了手脚,一时看不出来!他顶多挨您一顿揍,过些日子,倒大霉的还是奴才!”
纳兰直了眼,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