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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子卫道:“李爷,您知道大嫂的脾气。”

    李雁秋没说话,伸手接了过来.道:“子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文子卫道:“是大嫂猜的,让我来一趟试试”

    李雁秋笑道:“大嫂真是料事如神”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请您多保重。”’

    李雁秋神情又一阵激动,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也替我向她请安,问倩儿好。”

    文子卫应了一声,道:“李爷,七狼还没来?”

    李雁秋摇头笑道:“还没有,但该快到了,要没有别的事儿?”

    文子卫道:“李爷,大嫂要我留下。”

    李雁秋一怔,摇头笑道:“谢谢你,子卫,用不着,我的事何曾要人帮忙过,回去吧,铺子里也需要有人照顾。”

    文子卫这还待再说,李雁秋接着又道:“子卫,家里有老少三口,还有晏老的妻小。”

    文子卫一震,道:“是,李爷,我这就回去。”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记住,子卫,为自己多积点后福!”

    文子卫一欠身,道。“是李爷,我省得。”

    活落,他这里向晏二叔侄拱起了手,那里李雁秋望着贾一飞笑道:“贾老,再麻烦一趟。”

    贾一飞笑道:“李爷,迎客送客是我的事儿。”

    望着贾一飞跟文子卫出了后院,这里三个人落了座,晏中向着李雁秋手中那封信看了一眼,道。“李爷.这是怎么回事?”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官家要对我下手.这位朋友先来示个警。”

    晏中微愕说道:“官家对您下手?”

    李雁秋笑了笑道:“也许官家认为我扰乱了京城的安宁。”

    晏中愤然说:“‘这是从何说起”

    李雁秋摇头说道:“晏老,官家有理好讲么!”

    晏中双眉一掀,道。“李爷,是‘查缉营’还是”

    晏二突然说道:“老大,是‘侍卫营’!”

    晏中一怔移目,道:“二叔,您知道?”

    晏二捆着胡子笑了笑,道;“老大,这多年你是白混了,没听说‘八臂哪叱’燕王翎是‘侍卫营’的三剑客之一么?”

    晏中脸一红“哦”了一声,道:“这么说”霍地转注李雁秋,道:“李爷,你怎认识”

    李雁秋笑道:“一面之缘,这位燕哪吒是个铁铮铮的血性汉子,够朋友,值得一交!”

    晏中道:“李爷,您放心,这儿事了后我去”

    李雁秋一摇头,道:“晏老,不是我不领你的情,也不是我说你的面子卖不出去,这件事你最好别管,因为你管不了。”

    晏中显然地有点不服,他扬眉说道:“怎么说,李爷!”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因为毛病不在‘侍卫营’,他们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令谕,晏老的面子,你要他们如何取舍?”

    晏中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晏二那里目光转动;却道:“李爷,以您看,毛病出在何处?”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谁知道,反正毛病不在‘侍卫营’!”

    晏二道:“那么您怎知道”

    李雁秋笑道:“这不是很明显么?倘是能卖面子的事,燕哪吒早就一手拦住了,还用得着亲自送这封信示警么?既不是卖面子的事,那就准是上面的交待!”

    晏二被堵住了嘴,没再说话没再问。

    这时,一阵急促步履声响动,贾一飞神色仓惶地奔了进来,他还掺扶着文子卫,文子卫脸色泛白,步履有点跄踉。

    晏二,晏中脸色一变,霍地站起,李雁秋神情震动,双眉一扬,站了起来,贾一飞叫道:“李爷,他们到了,七个对付文爷一个,文爷不让我插手,您快”

    李雁秋目射威棱,沉声说道:“子卫,要紧么?”

    文子卫强笑摇头,道:“李爷,不要紧,左肋上被马七印了一掌”

    李雁秋道:“让我看看。”

    走过去解开了文子卫衣襟,掀露左肋看,左肋上赫然一只乌黑的掌痕,晏二,晏中神色剧变,晏二脱口呼道:“阴煞掌!”

    李雁秋一点头,道:“正是‘七狼’的独门绝技‘阴煞掌’,错非是子卫,要换个人!”

    文子卫微微一笑,道:“马六那只胳膊,恐怕要有十天半月不能动”

    李雁秋轻喝说道:“子卫,少说话。”

    抬手一指闭了文子卫“期门穴”道:“贾老,请扶着子卫先坐坐。”

    贾一飞应声扶着文子卫坐了下去。

    刚坐定,步履响动,后院内进了七个人,这七个一式皮袄裤,腰里鼓鼓的,步履稳健,眼神十足,个个满脸凶暴戾气,隐隐夺人。

    曼二与晏中神色一紧,李雁秋立即跨前一步,微一拱手,道:“敢是七位马当家的。”

    那七个,没一个开口,十四道犀利目光遍扫全院,最后落在李雁秋脸上,紧紧凝注,一眨不眨。

    李雁秋没在意,淡然一笑抬起了手,道:“这儿有现成的椅子,是专为七位准备的,我也候驾多时,七位请坐。”

    话落半晌,带头的那满面络组胡,一脸横肉,凸钩鼻的大汉突然迈了步,他这一迈步,其他六个跟着齐动,一字排列地坐在那七把空椅子上。

    李雁秋微微一笔转注晏二叔侄,道;“二位也请坐!”

    晏二叔侄欠了欠身,坐在李雁秋左右。

    李雁秋卓立未坐,他目光扫过七狼,最后落在那魁伟络腮胡大汉脸上,双眉微扬,便待发话。

    突然,络腮胡大汉开了口,话声低沉而冰冷:“你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雁秋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李雁秋,阁下可是马大当家的!”

    络腮胡大汉道:“我就是马驰,姓李的,你好胆识,好义气,好本领。”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马大当家的夸奖,在正题未提之前,我请马大当家的高抬贵手,卖个面子点个头,答应我个不情之请。”

    七狼老大马驰冷冷说道:“姓李的,你说!”

    李雁秋一指文子卫,道:“我请马大当家的放我这位朋友回去”

    文子卫双眉一扬,挣扎着站起:“李爷,您”

    李雁秋一抬手,道:“子卫,坐下,别忘了我的话。”

    文子卫默然不语坐了下去。

    马驰冷冷一笑,道:“硬汉子,他既不想走,你何必”

    李雁秋截口说道:“马大当家的,他一切听我的。”

    马嚷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点头么?”

    李雁秋淡然说道:“马大当家的,冤有头,债有主,大丈夫恩怨分明”

    马镇抬起毛茸茸的大手,一指文子卫,道:“姓李的,你该明白。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承他教训,我姓马的还没有向他道谢。”

    李雁秋道:“马大当家的,一下‘阴煞掌’还不够么?”

    马貌将手一指身左第六名白净汉子,道:“我老六那只左胳膊怎么算。”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不错,的确难扯平,这么说,马大当家的是不肯高抬贵手,不肯卖这个面子点这个头了。”

    马驰恶狠狠地笑道:“你这位朋友身手高得吓人,我兄弟要看看他到底是那位奇人豪客。”

    李雁秋道:“马大当家的,在座除了晏家侄外,俱皆无名之辈。”

    马驰冷笑说道:“姓李的,你忒谦了。”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马大当家的,请答我一句话,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人。”

    马驰冷然说道:“只有一条路,让他自己闯!”

    文子卫脸色一变,霍地站起,也许牵动了伤处,疼得他脸上一阵抽搐,但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李雁秋及时抬手说道:“子卫,有时候,有些气是要忍忍的!”

    文子卫没开口,又坐了下去!

    李雁秋目注马驰,道:“马大当家的。话是我说的,事是我求的,我想代他闯上一闯,也就是说我想代他求马大当家的点个头!”

    马驰凶眼凝注,冷然一笑,道:“姓李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很够,只是你闲事管得太多了,好,我让老七先试试”

    最后那满脸阴狠奸诈色的瘦小汉子霍地站起,马驰抬手一指:“这是我们老七马骇,你只要能胜地一招半式,我立即放你这位朋友走路,不然的话”

    阴毒一笑,住口不言。

    李雁秋笑了笑,道:“马大当家的,君子一言!”

    “快马加鞭,”马驰道:“我姓马的向来说一句算一句!”

    “好,我先谢过大当家的,”李雁秋一点头,转望“七狼”老幺马骇,微微一笑,道:“久仰七当家的一十八手‘大擒拿’及‘阴煞掌’,打遍江湖罕有敌手,今天我要领教一二,七当家的,请!”

    随着话声,他向前跨了两步。

    马骇阴攀目光转动,尽透奸诈,作冷一笑,道:“姓李的,你知道我擅一十八手‘大擒拿’及‘阴煞掌’?”

    李雁秋笑道:“一十八手‘大擒拿’为七当家所擅施,‘阴煞掌’是马家七兄弟独门绝技,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毁在贤昆伸手下,那个不知,谁个不晓,我还不至于那么孤陋寡闻!”

    话落,他也跨前了两步。

    李雁秋笑了笑,道:“我本不敢悟越,奈何敢让七当家的自抑身份,说不得我只好先发招了,七当家的,请手下留情。”

    左掌一幌,缓缓抓了出去。

    马骇浮起了一丝鄙夷笑意,神色阴森森的,冷立不动!

    李雁秋笑道:“以静制动,七当家的深得武家三昧!”

    嘴里说着话,左掌箕张微曲,一直抓了过去,转眼间已递到马骇胸口,马骇忽地阴森一笑,右掌闪电翻起,轻易地一把扣上了李雁秋腕脉,同时左掌飞起,向着李雁秋左肘猛然砍了下去。

    他打算来个下马威,废李雁秋一只手。

    另外六狼脸上都有了怕人的笑意。

    岂料,李雁秋左腕忽地一振,马骇那瘦小身形被带得一幌,这一幌不要紧,那竖立如刀的左掌,正好砍在他自己的右胳膊上,虽然他收势极快,手没断,但那余劲也够瞧的,他疼得毗咧嘴刚一声闷哼。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七当家的,承让了!”

    左腕猛又一振,马骇那瘦小身带得飞旋,脚下一个跄踉,冲到了自己那把椅子前。

    李雁秋这一手高,更快捷如电,令人目不暇接,念头都来不及转,晏二叔侄跟贾一飞看直了眼!

    另外六狼勃然色变,那略嫌胖的老五冷哼一声:“姓李的,好身手,难怪”两肩一幌,便要站起。

    马驰突然喝道:“老五,坐下,话是我说的,不能不算数!”

    那位老五还真听话,起势一收,没动。

    马驰狠狼盯了李雁秋一眼,道:“姓李的,让你那朋友走吧!”

    李雁秋笑道:“大当家的信人,令人敬佩,我谢了!”

    转注文子卫。道:“子卫,你可以走了,记住。回去后先疗伤!”

    文子卫站了起来,一句话未说,大步行了出去。

    看着文子卫走了,李雁秋收回目光,深怀摸出了那七柄匕首及那面三角小旗,道:“如今该提正题,诸位是否要将‘七匕拘魂令’收回去。”

    马驰的脸色时显得很难看,冷然说道:“先放在你那儿,待会儿我兄弟自会收回!”

    李雁秋笑了笑,道:“那么我遵命了”反手将那七柄匕首及那面三角小旗放在椅子上,接道;“大当家的,如今晏老英雄在座,当着他,我请教,晏家与七位之间,究竟有何怨何仇!”

    马驰冷冷说道:“问晏二自己!”

    晏二霍地站起,抱拳说道:“大当家的,晏二想不起何时何地得罪过七位!”

    马驰冷冷一笑,道:“晏二,你跟我装糊涂?”

    晏二正色说道:“大当家的,晏二这块招牌虽比不过七位,但多年来在‘北六省’也一直抬得出去,我晏二也算得上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天大的事,既敢做,就没有不敢当的!”

    马驰冷笑说道:“乍听起来,煞有其事,晏二,你真不知道么?”

    晏二道:“大当家的,晏二一生从不作虚语欺人谈。”

    马驰道:“那么我告诉你,在我未告诉之前,我先要问问你,假如这仇怨曲在你,你怎么说?”

    晏二毅然说道:“公道自在人心,‘理’字之前人人低头,假如这怨仇曲在我,我晏二低头认罪,但凭七位处置就是!”马驰冷冷一笑,转望李雁秋,道:“姓李的,你听见了。”

    李雁秋一点头,道:“不错,我字字听得清晰!”

    马驰道:“那么,你怎么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只要曲在晏家,算我管错了闲事帮错了人,我不但撒手不管,而且我赔上这双手!”

    马驰脸上笑意怕人,道:“姓李的,这话是你说的!”

    李雁秋道:“字字出自我口,但,大当家的,倘曲在你七位呢。”

    马驰道:“我七兄弟自缚双手,任凭他晏二来处置!”

    李雁秋一点头,道:“好,七位不愧英雄,大当家的,清说吧!”

    马驰冷然一笑,道“晏二,我七兄弟就破例跟你讲个理,听着”一顿,随既接着道:“晏二,你可有个徒弟叫杨春?”

    晏神情一动,李雁秋双眉扬起。

    曼二一点头,道:“不错,有,他行九现在‘查缉营’吃粮拿奉。”

    马驰冷冷一笑,道:“行,你承认了一个,还有一个,晏二,你可是要了个勾栏出身的风尘女子,叫媚娘。”

    晏中脸上有了异色,李雁秋双眉扬高了一分。

    晏二又一点头,道:“也不错,她是八大胡同‘迎春院’的!”

    马弛道:“好,如今两个你都承认了,晏二,你知道她两个是谁?”

    晏二一摇头,道:“除了媚娘出身‘迎春院’,杨春来自镖局外,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愿知道,更不愿问!”

    马驰冷笑说道:’‘真的么?”

    曼二道:“我刚说过,晏二生平不做虚语欺人谈!”

    马驰冷冷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我有个宠妾叫花姑,出身‘金陵’‘秦淮河’,前几年趁我兄弟出远门的时候,她一个远房的亲戚找到了我兄弟的住处,然后她二人相偕逃跑了,几年来,我兄弟多方打听,才知道她二人躲在‘北京城’,花姑躲在‘八大胡同’重操旧业改名媚娘,她那远房亲戚则投在你晏二门下叫杨春”

    静听之余,晏二叔侄脸色连变,李雁秋则连连皱眉,马驰说完了话,晏二立转平静,道:“这么说,媚娘原是马大当家的人!”

    马驰一点头,道:’‘正是,如今你明白了么,怨仇就在此!”

    晏二不愧老江湖,也的确够世故精明,他道:“我明白了,但我请问,这怎么跟我晏二拉得上怨仇!”

    马驰双眉一睁,凶芒暴射,道:“晏二,你收拐我宠妾的人当徒弟,难道这称不得仇,叫不得怨?”

    晏二微一摇头,道:“大当家的,恕我晏二直言,这只是你大当家的一方之词,再说”

    马驰那六兄弟霍地站起,马驰抬手一拦,道:“晏二、那么以你之见?”

    晏二道:“我要把媚娘跟杨春叫到这儿来,当面问问!”

    马驰一点头,道:“我姓马的既然讲理就讲到底,使得,老七你走一趟。”

    马骇应声欲动,晏二道:“不敢劳动七当家的,我晏二自己人”

    马驰冷冷一笑,道:“晏二,我可以告诉你,她两个如今不在你晏家。”

    晏二神情猛震,勃然色变,跨步上前,道:“大当家的你”李雁秋抬手一栏,淡淡笑道:“晏老英雄,子卫到这儿来了,这该是意料中事。”

    晏二身形倏颤,没再说话。

    马驰一偏头,马骇转身行了出去。

    转眼间,他带着六个人行了进来。那是他“七狼”的四个子弟,两个架一个地分别架着媚娘跟杨春。

    杨春究竟是条汉子,他仅白着一张脸。

    而媚娘那不正轻的女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头发蓬散,衣衫零散,满脸的泪渍。

    她一见晏二,像见到了救星,一怔,猛然挣扎,扯着嗓子嘶口道:“老爷子你快救救我跟老九”

    晏二须发一阵抖动,沉声叱道:“媚娘,不要叫嚷!”

    媚娘这时那听得进去这个,平时她就够泼的,一边挣扎,一边跳脚,发疯一般地大叫大喊。

    晏二老脸涨得发紫,晏中却突然说道:“二婶,你要再这样二叔可救不了你!”

    皇上的圣旨也没这句话灵,媚娘立即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已不再媚的眼,满脸泪渍,满面惊恐。

    那模样,有点可笑,也有点可怜。

    马驰向着杨春跟媚娘一招手,目注晏二道:“晏二,她两个如今在眼前,你自己问吧!”

    晏二一张脸倏转铁青,抬眼望向杨春,沉声说道:“老九,你老老实实答我问话,你和媚娘可是原名花姑,出身‘金陵’‘秦淮河’,本是马大当家的人?”

    杨春低着头没话说。

    晏中淡然喝道:“老九,如今已难瞒什么了,不说也不行。”

    杨春仍低着头,没作声。

    晏二喷口喝道:“老九,说话!”

    杨春猛然抬起了头,迟疑着说道:“是的,师父,但”

    马驰哼哼冷笑说道:“晏二,你听见了,没错吧?”

    晏二身子一抖,脸色煞白,道:“大当家的,算我晏二”

    李雁秋突然说道:“晏老英雄,杨九爷还有话说!”

    马驰冷冷说道:“姓李的,他承都认了,还有什么话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大当家的,保要理字上站得稳,你怕什么,再说,难道不该听听他这一面怎么个说法。”

    马驰冷冷一笑,道:“行,晏二,你让他说吧!”

    晏二没作声,晏中却道:“老九,有话趁早说。”

    杨春忙道:“是,大哥,师娘原是马大当家的人是没错,可是那是被马大当家由秦淮河抢去的,并不是明媒正娶,也不是出自师娘自愿”

    马驰脸上变了色,霍地转注杨春,道:“姓杨的,你敢胡说八道,满嘴”

    马骇抬脚端向杨春的小肚子。

    李雁秋双眉一扬,喝道:“七当家的!”

    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马骇还真怕李雁秋,一惊沉腿,一脚扫在杨春小腿上,疼得杨春一声大叫。

    李雁秋冷冷说道:“大当家的,请管管令弟!”

    马驰一折椅子霍地站起,道:“姓李的,他无中生有,捏造事实,难道”

    李雁秋截口说道:“无论怎么说,总该听他说完!”

    马驰道:“我姓马的没那么好耐性”

    李雁秋一点头,道:“那好,我话说在前头,在未分曲直之前谁敢乱出手脚,谁就得挂点伤,大当家的可别怪我没打招呼!”马驰脸色一变,尚未说话。

    “七狼”中,那略胖的老五,突然阴笑说道:“我马五从不信邪!”转身向杨春走去。

    李雁秋扬眉喝道:“马骁,你站住!”

    老五马骁头也没回地嘿嘿笑道:“他拐了我马家的人,我就活剥了他,看谁管得着!”

    李雁秋目中寒芒飞闪,道:“马骁,这是第一把,别跨第二步!”

    回身捞起一柄匕首,顺手一抛,寒刃化飞虹“噗!”地一声钉在马骁脚前,马骁脚下一顿,但未停,旋又抬起了腿。

    这时,李雁秋道:“马骁,这是第二把,休再跨第三步。”

    “噗!”地又是一柄匕首脱手飞出,这一回同样地插在马骁脚前,但那匕首的犀利锋刃又割破了马骁的鞋尖。

    马骁身形猛震,但他仍未停,又要去跨步。

    李雁秋双眉陡扬,道:“马骁,人是事不过三,我则是事不过二,小心你”马驰突然喝道:“老五,回来!”

    马骁霍地回身,叫道:“大哥,难道你”马驰一摆手,道:“我说过,既已讲了理,咱兄弟就讲到底,别留人话柄,惹江湖上的朋友笑话。”

    马骁未再说话,但他站在那儿也未动。

    马驰目望向李雁秋道:“姓李的,算你狠”

    李雁秋放下了扬起的匕首,笑道:“岂敢,杨九爷,请放心大胆说你的!”

    杨春忙道:“多谢李爷,我说的是实话,家师娘跟我本是‘凤阳’人,因为家乡遭天灾,家师娘亲人死的死,散的散,一个人流客‘金陵’没办法,才跑到‘秦淮’卖身养活自己,却不料被马大当家的抢了去,我听说后赶来找寻,惹又惹不起,待也没办法待。只于跟家师娘跑来京城二”

    李雁秋截口说道:“杨九爷,听说你跟令师娘是亲戚!”

    杨春喃喃说道:“我不敢再瞒,家师娘本是我的远房表姐!”

    李雁秋“哦”地一声,道:“为避祸而矮了一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转望马驰,道:“大当家的,你听见了?”

    马驰冷然点头,道:“我听见了,我恨不得拔了他那根舌头!”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大当家的是认为他所说的跟事实不守?”

    马驰道:“符与不符,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明白!”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事到如今我要说句公道话,无论他说的符还是不符,这都怪不得晏老英雄,曲也不在”

    马驰怒声说道:“难道该怪我,曲在我?”

    李雁秋淡然摇头说道:“我不是这意思,那自有公论,至少怪不得晏老英雄,曲也不在晏老英雄!”

    马驰道:“姓李的,你说说看,为什么”

    李雁秋截口说道:“当然我要说明,很简单,晏老英雄只是收了个原在缥局任趟子手的杨春,要了个出身‘八大胡同”‘迎春院’的媚娘,却并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宠妾花姑!”

    马驰道:“姓李的,这是你说的!”

    李雁秋道:“事实如此,他二位俱在眼前,不信大当家的可以与面问问,他二位有没有向晏老英雄提说过去!”

    马驰道:“不用问,当然是没有!”

    李雁秋笑道:“这就是咬!”

    马驰浓眉一扬,道:“但,姓李的”

    李雁秋截住马驰话头,说道:“大当家的,我这个人最爱管闲事,但生平最为讲理不过,为人也最为公正,我愿意说一句,这件事怪不得你,曲也不在你大当家的”

    马驰冷冷说道:“那么你说该怪谁,曲在谁?”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谁也不怪,谁也不曲,要怪只该怪天,倘‘凤阳’当初没这场天灾,如今不什么事也没有了。”

    马驰呆了一呆,道:“好说,姓李的,你的意思是”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这儿是京城重地,江湖事动辄血腥也令人厌恶,大当家的,除了动手之外,该还有更好的法子!

    马驰道:“姓李的,你何不直接了当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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