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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有请!”

    话声中,李雁秋已近禅房门,推门行了进去,那位索总管,则紧跟在他身后进了禅房。

    趁进门之际,李雁秋国扫左右,他看见了,那四名眼神十足的护卫,又是个个面目陌生。

    院中寒冷,禅房春暖,那因为禅房四处门窗紧闭,也因为禅房地上放着一只炭火熊熊的火盆。

    这间排房很大,临时悬挂的重重帘幕,遮住了禅房的另一半,但在眼前这一半,掸房中,火盆旁,站着个外罩轻裘,内着旗装美艳的少妇。

    她,气度高贵,仪态万千,但一眼看上去,便能令人真觉地感到,她是个娇生惯养,养尊处忧的宦门千金,皇族亲贵。

    流露自眉宇间的那股子高傲,对卑下的官奴们,确有震慑之效,事实不错,自进排房后,那位索总管垂着手,就一直没抬过头。

    李雁秋脸上,有着一刹那间的异样神情,随即他恢复正常,跨步向前,浅浅一礼“江湖草莽见过福晋。”

    年轻的美福晋皓腕微举,淡然而笑“老朋友了,何必客气”

    笑容微敛,轻喝说道:“给李大侠看座,沏茶。”

    索总管恭谨答应一声,忙搬过一把漆椅。

    李雁秋没坐,淡淡笑道:“不敢,福晋面前,那有我的座位。”

    美福晋微微一笑,道:“这儿不是王府,李大侠江湖称最,井不属及官家,似乎不必越来越拘谨,彼此还是老朋友,再说,我夫妇正有求放李大侠,焉敢待慢?”

    李雁秋道:“福晋原是尊贵格格,如今又是和郡王的福晋,我一介江湖草莽,每年奉王爷与福晋宠召已属天大荣幸”

    美福晋笑了笑,道:“今年你显得比去年更生份,更拘谨,难道要我陪着你站着说话么?”

    李雁秋道:“不敢,那么我告罪了。”这才坐了下去。

    坐定,美福晋抬眼深注道:“什么时候到的?”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我以为福晋早知道了。”

    美福晋娇靥微变,神色有着一刹那的难看,她笑了笑道:“你知道,这是官事,壬爷是个赋闲的人,毫无实权,几年来一直压不下这件事去,希望你”“不敢!”李雁秋道:“事实上我自知甚明,那是我罪行滔天,上干官怒,这也是为官者的职责所在,我不敢怨人,事实上,我每年都能平安离去,已然十分感激王爷与福晋。”

    “别客气,”美福晋微笑说道:“你为王爷治病,我夫妇不能不尽力维护”

    李雁秋道:“那是福晋与王爷垂爱,王爷与福晋该明白,我为王爷治病,那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美福晋微笑点头,道:“的确,这是我夫妇当年提出的唯一条件,不过,像这种条件对你来说,那本不是什么”

    “福晋!”李雁秋截口说道:“我没有天胆,一身罪行已招官民怨恨,何敢再有此形同叛逆的行动,我绝不敢闯内城。”

    美福晋嫣然一笑,忽转话锋道:“又是一年不见了,可好。”

    李雁秋道:“托王爷与福晋的福,我尚称粗健!”

    美福晋目光一凝,道:“成家了么?”

    李雁秋淡然笑道:“江湖生涯刀口舔血,武林草莽到处飘泊,我无力也不敢成家,再说,谁会看上一个江湖草莽?”

    美福晋道:“我听说民间有很多姑娘家暗中倾心放你”李雁秋笑道:“那是传闻,我不敢自命不凡,更不敢自作多情,或有那也只有倾心,一旦谈到婚嫁,恐怕”摇头淡笑,住口不言。

    美福晋脸色微变,笑了笑,道:“那似乎也不能怪她们,女儿家有女儿家的苦衷,谁都想有个夫妇长相伴,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有道是‘得夫不必侯万户’,但愿贫贱夫妇长相伴,这也是每一个做父母的”

    李雁秋含笑截口说道:“福晋,我由来不敢怪别人,也由来不会怪别人!”

    美福晋微敛滚首,道:“那就好,难道你准备一个人在江湖中闯一辈子。”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福晋,江湖人不宜成家,不希望累有后顾之忧,当然,退息江湖,归隐山林,爱侣为伴,平静生活那又当别论,否则的话,倘以成家娶妻为生子传后之打算,那对我来说,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有了儿子,有了后代。”

    美福晋微一点头,道:“不错,你是已有了儿子,有了后代,只是,你可愿听我重提旧话?”

    李雁秋淡淡说道:“福晋既有所吩咐,我不敢不听!”

    美福晋道:“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儿女的,有道是:‘十指连心,血比水浓’自己的骨血,自己的亲骨肉,谁舍得,那一个忍心,所以我以为做父母的该为自己的儿女着想”

    李雁秋笑了笑,道:“福晋是舍不得让我带走孩子。”

    美福晋神情微黯,微一点头,道:“天下没有比母爱更伟大的。一个做母亲的,往往比做父亲的更疼爱自己的儿女,那是因为十月怀胎,怀胎养育,我是舍不得,不过要是你一定要把他带走,我也只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忍痛割爱”

    李雁秋道:“谢谢福晋成全!”

    美福晋道:“只是我劝你多想想,你是个飘泊不定的江湖人,闯荡天涯,到处为家,男人家本不宜带孩子,尤其是江湖上的男人家,你忍心让他跟着你”李雁秋截口说道:“福晋,他体内有江湖人的血!”

    美福晋道:“可是你别忘了,那只是一半。”

    李雁秋道:“我没有忘,福晋,有道是:‘男儿随父,女儿随母’,他体内江湖人的血要占大部份,况且我已经有了退隐打算,一旦福晋把孩子交给我,我马上带他远走,我会找一处好地方,在那儿养育他,教导他”

    美福晋道:“别忘了,你是个男人家。”

    李雁秋道:“福晋,男人家只是不适宜带孩子,但一旦逼到头上,我不以为他会比任何一个女人家差!”

    美福晋摇头说道:“男人家都是粗心大意”

    李雁秋道:“福晋,那只是一般男人家,况且,为了我的孩子,我有可能会找一个人来照顾他的!”

    美福晋脸色一变,道:“你打算为孩子找后”

    李雁秋淡然笑道:“福晋请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的!”

    美福晋道:“你要知道,十个后娘九个”

    李雁秋截口说道:“福晋,我一生之中只有一次看错人,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再说,那该也称不得后娘。”

    美福晋娇躯倏颤,缓缓垂下唤首,半晌,她顿又抬起了头,娇靥上已然是一片苍白,她缓缓说道:“我承认当年背盟负心,我却不愿对当年的背盟负心多作解释,你把我看成一个怎么样的女人那只有随你,不过,我如今却要告诉你,孩子,王爷视同己出,极为疼爱,在内城王府,他也永不会愁吃愁穿,他日长成,也要承袭王爷的爵位,你这为人父者,能不为自己的孩子”

    “福晋。”李雁秋淡然截区说道:“天下万民,并非人人生在官宦之门,也没有那个愁吃愁穿的,我在江湖中长大,也没有被饿死,王爷视他如己出,我很感激,但怎么说他是我的骨血,他日父子相依为命,虽布衣粗食,我认为我父子会甘之若饴。再说,他是我的儿子,没有资格承袭王爵,我也不希望他承袭王位。”

    美福晋娇躯一阵抖动道:“这么说,你是决定要带他走了!”

    李雁秋道:“福晋,我为王爷治病,王爷照顾我的孩子,一旦王爷病愈之日,也就是我带走孩子的一天,这是王爷与福晋当日亲口对我提出的条件,我接受了,多年至今,我没有丝毫改变。”

    福晋娇靥煞白,哺哺说道:“好吧,我不多说了,你带他走吧,你带他走吧”突然逼视索总管,喝道:“准备一切,请李大侠为王爷治病。”

    索总管躬身答应,低头退了出去。

    美福晋缓缓站了起来,摆手说道:“李大侠,你请。”

    李雁秋随之站起,道:“王爷就在里面。”

    美福晋淡然说道:当年来一直在此,李大侠何多此一问。”

    李雁秋微一欠身,没说话,掀动帘幕行了进去。

    越过数重帘幕,来到了排房的另一半,这一半,临后窗,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靠墙放着一张云床,云床上,锦枕绣被,和衣躺着个中年人,他,白面无须,广额隆准,颇称英称,闭着眼,状若酣睡,床头,还站着两个一流好手,腰藏兵刃的护卫,垂手肃立,看样子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四目炯炯,满脸的精明干练色。

    两名护卫一见福晋偕李雁秋进来,趋前一步打下千去。

    美福晋皓腕轻举,一摆手,转望李雁秋道:“主爷这两天身心疲累,刚吃过药躺下。”

    李雁秋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能在王爷安睡时下针”

    转望两名护卫,道:“那位偏个劳,请点王爷睡穴!”’两名护卫抬眼望向美福晋。

    美福晋淡然一笑,道:“我若这一点信不过李大侠,还敢请李大侠每年来一趟为王爷治病?”

    李雁秋微微一笑,走近云床,出指点了和郡王的“睡穴”然后他在云床前锦凳上坐下,伸手搭在和郡王的腕脉!

    手一搭上和郡王的腕脉,李雁秋脸上神色立即肃穆,转眼间他眉锋微微皱起,而且越皱越深。

    有顷,他松了手,抬眼说道:“福晋,有句话我不得不说,王爷的病,自去年已大有起色,我原以为今年该是我来此的最后一趟”

    美福晋忙道:“怎么,难道有什么”

    李雁秋道:“如今看来,明年我可能还要跑一趟!”

    美福晋惊声说道:“你是说”

    李雁秋道:“王爷的脉乱而不稳,已大不如去年,我请问,在这一年中福晋可曾为王爷另俜医者,乱投药石。”

    美福晋脸色一变,摇头说道:“没有”

    李雁秋正色说道:“福晋,身关王爷,还请福晋从实赐告!”

    美福晋迟疑了一下,微一点头,道:“不错,这一年中,王爷确曾请大内御医看过几次!”

    李雁秋双眉一扬,道:“福晋,恕我直言,治病,讲究一个对症下药,药不对症,不但治不了病,一个不好反招大害,王爷跟福晋都是明白人,怎么福晋,这种病”

    美福晋微微低头,道:“王爷跟我只是希望这病赶快好,经年病魔缠身,主爷痛苦难堪,我感同身受”

    李雁秋道:“福晋,欲速则不达,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尤其用药治病一途,更需有耐心,而且病人要跟医者合作”

    美福晋道:“王爷请的是大内御医,你该知道,御医的医术”

    李雁秋截口说道:“福晋,事实上王爷这不是寻常的病,也不能用一般医术来治这种病,有道是‘治怪疾要用偏方’”

    美福晋道:“李大侠,错在我夫妇,还是请李大侠”

    李雁秋摇头叹道:“王爷吃福晋这一错不要紧,不但王爷要多痛苦一年,而且我也要迟一年才能见到我的孩子”

    美福晋道:“李大侠,我夫妇也不愿意这样。”

    李雁秋摇了摇头,脱口说道:“福晋,今年我再请问一次,王爷这病是怎么得的?”

    美福晋道:“我记得对李大侠说过,王爷有一次随皇上拉热河围场狩猎,忽感晕眩坠下了马,自那时起”

    李雁秋道:“福晋,这个我知道,以王爷的修为,绝不会轻易晕眩坠马,就是坠了马,也不会因伤致病到这地步,我是问王爷在热河狞猎之前”

    美福晋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去年你走后,我也曾问过王爷,王爷说不出有什么,也想不起有什么。”

    李雁秋皱眉沉吟说道:“这就怪了”

    美福晋忙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210。29。4。4/波ok/club' >210。29。4。4/波ok/club李雁秋摇头说道:“没什么,请福晋前面歇息去吧!”

    美福晋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默默地行了出去。

    到了前面,那位索总管已然垂手肃立候驾,他一见美福晋行出,忙趋前打个千,低低说道:“禀福晋,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

    美福晋冷然摇头,道:“传话下去,撤了吧,今年用不上了。”

    索总管微愕说道:“怎么,福晋,莫非”

    美福晋冷冷说道:“那些大内庸医害人,王爷的病今年好不了,他明年还要来一次,杀了他谁来为王爷治病。”

    索总管惊愕地道:“禀福晋,据御医说”

    美福晋摆手叱道:“别再提那些庸医,只管传话下去。”

    索总管未敢再多说,忙恭应一声,低头退出门去。

    美福晋呆呆地站在火盆旁,脸上的表情复杂,神色难以言喻,谁也难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步履声惊醒,转身望去只见李雁秋掀动帘幕行了出来,她忙道:“好了么,怎么样?”

    李雁秋淡淡道:“今年我的事做完了,但愿明年是最后一次。”

    美福晋道:“我也希望明年是最后一次,我原以为今年”

    李雁秋摇头说道:“彼此的运气都不好,奈何?”

    美福晋下意识地一惊,忙道:“明年还得麻烦你跟一趟”

    李雁秋道:“为了我的孩子,我一定来,除非我今年根本就走不了!”

    美福晋又一惊,道:“你这话”

    李雁秋淡淡说道:“福晋难道不知道,今年比往年都吃紧。”

    美福晋神情一松,道:“那你放心,今年跟王爷来西山的,都是王爷的心腹亲信,他们不会也不敢把这件事泄漏出去的!”

    李雁秋笑笑说道:“但愿如此,其实,我倒不怕”

    美福晋接了说道:“可是我怕!”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福晋伉俪情深,令人”

    美福晋苍白的娇靥上泛起一丝红晕,微一摇头,道:“固然一半是为了王爷,另一半也是为了”

    李雁秋双眉微扬,截口说道:“福晋,你现在是和郡王的福晋。”

    美福晋脸色一变,缓缓低下头去!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福晋,还有值得我效劳的么?”

    美福晋抬头深注,道:“你不在‘西山’多待一会儿?”

    李雁秋道:“每年我都没多作停留,今年何必例外?”

    美福晋道:“那么,我送你出去!”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何敢劳福晋玉趾亲送,王爷还需人照顾,临走我奉告福晋两件事,第一,善抚我一点骨血,第二,莫再为王爷另延他医,乱投药石,告辞了!”

    浅浅一礼,转身行出禅房。

    身后,响起美福晋的哑声轻喝:“来人,代我送客!”

    只听一声答应,院子一角转出了“八臂哪吒”燕玉翎,他陪着李雁秋向前寺行去,过殿前,出寺门,一路上未再见一个人影,踏着雪走到半山,燕王翎低低说道:“李爷,我适才为您捏一把冷汗。”

    李雁秋点头说道:“多谢阁下,我知道,那个姓索的喇嘛奉命出外布置”

    燕王领道:“可是后来他又传令撤了埋伏!”

    李雁秋道:“那得感谢阁下对我的提醒!

    燕玉翎微愕凝目,道:“李爷怎么说。”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我告诉福晋,和郡王的病今年好不了,我明年还需再来一趟,所以他不敢动我,要不是阁下事先示警,我那里知道他夫妇的用心,这不得感谢阁下么?”

    燕玉翎道:“李爷高明,只是所谓示警,他不过事先向李爷打个招呼,我不以为李爷会怕”

    李雁秋摇头说道:“我生平不知一个怕字,我只是不愿意把这件事闹开了去,阁下知道,我在这儿还有未了之事,一旦闹开了,对我总是不方便”

    燕玉翎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李爷,您这样做,那就会晚一年”

    李雁秋目光一凝,道:“阁下知道我跟他夫妇间的条件?”

    燕玉翎龈然笑道:“我无意探听李爷的隐秘,多少我听说些”

    李雁秋慨然道:“我并不怕人知道,倒是他夫妇未必喜欢他人知道。”

    燕玉翎一震忙道:“多谢李爷,今后我会三缄其口的。”

    李雁秋微一摇头,慨然笑道;“那么我如今可以告诉阁下,多少年我都等了,我不会在乎多等这一年,对晏家,我不能自私地半途收手!”

    燕玉翎两眼一睁,肃然说道:“李爷由来令人敬佩!”

    李雁秋含笑说道:“那是阁下的夸奖与抬爱”

    顿了顿,接道:“有件事,我想请教聆阁下!”

    “不敢。”燕玉翎道:“李爷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李雁秋道:“多谢阁下,关于和郡王的病,阁下可曾听说过什么?”

    李雁秋道:“我是指他病的起因!”

    燕玉翎微愕说道:“李爷是说”

    燕玉翎道:‘难道王爷跟福晋没对李爷说么?”

    李雁秋道:“说了,他夫妇都说,和郡王当年随皇上往‘热河’围场狩猎,突然之间晕眩坠马,因而”

    燕玉翎截口说道:“李爷,我所知道的,也是这样!”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不瞒阁下说,早在前年我已经看出,和郡王那因伤而病的伤,固然是因为坠马震伤内腑,但他所以晕眩坠马,则是因为经脉中潜伏着一种毒性温和,流动极其缓慢的毒所致。”

    燕玉翎大吃一惊,急道:“李爷是说”

    李雁秋道:“这位和郡主出身蒙古,筋骨颇健,除了有一身蒙古朴斗功夫外,还有一身不错的内家武学,像他这么一个人,岂会无缘无故的晕眩”

    燕玉翎霍然点头,道:“对,那么李爷以为是谁”

    “不知道,”李雁秋摇头说道:“这种毒为俗世所罕见,用毒人的手法,也极其高明,除了查知毒名及找出用毒人外,由和郡主身上,是难看出什么的?”

    燕玉翎皱眉说道:“王爷精明而极具心智,他不会不知道”

    李雁秋道:“以我看,不但他自己知道,就连那位福晋也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他二位都隐而不露!”

    燕玉翎诧声说道:“李爷,这是为什么?”

    李雁秋微一摇头,道:“谁知道,这只有问他二位自己了!”

    燕玉翎诧异地沉吟说道:“这就怪了,谁会在王爷身上用毒,王爷跟福晋都明白又为什么不肯说,毒为当世罕见,用毒人的手法更极其高明,这又会是谁”

    李雁秋道:“还有一点值得动疑的是,这毒在短时间内不至致命,也不会突然发作使人卧床不起,为什么和郡王他对外托病,终日病榻高卧!”

    燕玉翎道:“那么,李爷,您以为是”

    李雁秋摇头说道:“我想不通,也懒得去想。”

    燕玉翎沉吟了一下,道:“李爷,王爷的病今年确实”

    李雁秋截口说道:“去年,我发现他经脉中的毒已经快被怯除尽净了,那知今年却发现又较去年多了些,阁下该知道,像这种病,并不是人人可治的,便连大内御医也不例外,乱投药石那适足加重”

    燕王翎截口说道:“欲速则不达,王爷他操之过急了!”

    李雁秋点了点头,道;“说得是,正是这样。”

    说话间,已到山下,燕玉翎当即停步说道:“李爷,恕我不能远送!”

    李雁秋含笑说道:“阁下别客气,一接一送,我很不安,阁下这份情,我永远会记住,如今京畿,日后江湖,你有需我效劳处,请尽管找我去,我交阁下这位朋友!”

    燕玉翎微微一阵激动,神情有点黯然,强笑说道:“多谢李爷垂顾,宦海与江湖间事,李爷熟知,一旦进了这个圈儿里,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李雁秋淡淡说道:“阁下,似乎也不见得”

    燕玉翎目闪异采道:“我会记住李爷这话,时候不早了,李爷请吧!”

    李雁秋含笑拱手,道:“那么我告辞了。”

    转身行了下去,那颀长洒脱的身影,冒着风雪渐去渐远,渐去渐远,终效消失在风雪里!”

    燕玉翎收回目光,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突然长身而起,半空中身形抬平,怒矢般向山上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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