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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巴海讶然说道:“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够什么用?”

    李剑寒道:“谁知道,想必是看咱们”

    巴海满脸的错愕色,瞧着李剑寒,没说话。

    只听门外传来个包含惊喜的女子叫唤:“剑寒,剑寒,你在那里”

    李剑寒精神一振,霍然站起。

    巴海忙问道:“李爷,是”

    李剑寒道:“龙姑娘”

    闪身扑了出去,洞外不远处雪地上,站着个身穿轻裘的女子,李剑寒看得清楚,不是龙素梅是谁。

    他怔了一怔,脱口叫道:“素梅,怎么是你”龙素梅娇躯闪动,飞一般的扑了过来,进前,她想往李剑寒怀里扑,可是突然她又停住了,美目中闪动着泪光,冻得发白的娇靥上,满是惊侠瘩色:“剑寒,我终于看见了你”李剑寒道:“素梅,你怎么”

    龙素梅道:“外边儿风大,进洞里说去。”

    李剑寒转身带路,差点碰上了紧跟在身后的巴海,他连忙制住身形,回过头来向着龙素梅道:“素梅,这是”

    龙素梅道:“我知道,是巴海。”

    巴海上前欠身一礼道:“见过龙姑娘。”

    龙素梅答了一礼:“别客气,多亏你带得剑寒来,我还没谢你。”

    李剑寒道:“进去再说吧。”

    李剑寒跟龙素梅进了洞,巴海却仍站在洞外面,龙素梅要叫他进来,李剑寒却摇摇头道:“任他吧他不会进来的!”

    龙素梅道:“那怎么好意思。”

    李剑寒笑笑,没说话。两个人席地坐定,龙素梅劈头便问道:“听说玉麟也他人呢?”

    李剑寒道:“我留他在家里护卫大人。”

    龙素梅道:“你是从家里来的,究竟怎么回事?”

    李剑寒遂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龙素梅笑了,道:“难得爹到底变了观念,你做了好事,把玉麟留给了绛雪跟红云,你会替人着想,为什么就不会为自己”

    李剑寒道:“我这个人一生只会为别人着想。”

    龙素梅放过娇媚一瞥,道:“可爱处,令人欢心处也就在这儿。”

    李剑寒笑笑没说话。

    龙素梅神情忽地一黯,道:“剑寒,你躲我躲了不少年,可是终于没躲掉。”

    李剑寒道:“素梅,过去的事儿不提了,好不?”龙素梅道:“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泪。”

    李剑寒沉默了一下,道:“素梅,我负你良多”

    龙素梅眼见个即如此,她自也不忍,其实她无论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流过多少泪,如今面对个郎,那些苦,那些罪,那些泪珠,她早忘了,更不会计较,也不会见怪,世上每一个有情的儿女莫不如此。

    她展颜一笑,转了话题:“剑寒,刚才石姑娘来过,是不?”

    李剑寒双眉一扬,点了点头。

    龙素梅道:“到现在还不愿接受她这番情意,是不?”

    李剑寒道:“救你,我要靠自己”

    “剑寒!”龙素梅道:“石姑娘这番情意我领受,我感激,而且我要牢记一辈子,我要尽我的所能报答她!”

    李剑寒没说话。

    龙素梅道:“剑寒,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说心里的话,你心里还有没有她,你还要不要她?”

    李剑寒扬了扬眉,道:“素梅,你不该作此问。”

    龙素梅道:“该,千该万该,你告诉我。”

    李剑寒道:“素梅,如果你真要问,我只有一句话,我够了。”

    “够了,”龙素梅道:“为什么?只为她变了心,她欺骗了你?”

    李剑寒道:“难道这还不够。”

    龙素梅摇头说道:“剑寒,你错了,你误会了她,你冤枉了她!”

    李剑寒道:“是么?”

    龙素梅道:“当日她突然离开了你,是赶回去救赵家,不错,当初她是奉命巧布美人计的,可是她后来假戏真做,情难自禁,只因为你是个英雄,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侠骨柔肠,剑胆琴心,不欺暗室,不越礼,她自愿献身,你能无动于衷”

    李剑寒道:“她告诉你的不少。”

    “当然喽!”龙素梅道:“你不告诉我,人家先告诉我难道这不对么?”

    李剑寒道:“素梅,我无遮瞒你什么”

    龙素梅道:“至少你躲我多年,拒我千里,当我伤心流泪,柔肠寸断餐风露宿,跑遍江湖,吃苦受罪,冒险到处找你的时候,你却轻易的接受了她的情意,跟她卿卿我我,成双成对,这是大不该,本令人难受。”

    李剑寒沉默了一下,道:“素梅,不瞒你说,起先我以为我是为你好,后来经石玉屏一番解说,我才决定派玉麟上京”

    龙素梅摇头说道:“其实也难怪,像冷观音这么个人儿,我见犹怜”

    李剑寒双眉一扬,道:“素梅,事已成过去,我求你”龙素梅笑容一敛,截口说道:“你不必求我,事也不算过去,我要告诉你的,还没有说完。”

    李剑寒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听着了,你说吧!”

    龙素梅道:“等她返回石家庄后,她迟了一步,石家的高手又早一天去了保定,她所以没有再回到你的身边去,那又为救她的父兄,你知道阴小卿假如得不到她,会对石家怎么样,尽管她的父兄是那种人,那么对她,可是她身为人女,不能不顾一个孝字”

    李剑寒没有说话。

    “之后,”龙素梅接着说道:“你含怒找上石家庄,一半是为赵家,一半儿是为她,阴小卿,石玉之对你,她三番两次地要你走,你不听,也根本就没懂,后来你终于中了阴小卿的暗算冲出了石家庄,她知道恶耗之后,自责良深,痛不欲生,曾到后山河边悲哭,曾到我面前倾诉,当时她就决定舍身杀阴小卿为你报仇”

    李剑寒仍没说话,没有反应。

    龙素梅接着又道:“后来玉麟也找来了,当然不是阴小卿的对手,当阴小卿要下毒手的时候,她一脚把玉麟踢进了河里,当然,这是救玉麟,要是让阴小卿下了毒手,玉麟也绝无生还,她跟阴小卿去了长白,条件是把我送回去,而且不上长白,她也没机会刺杀阴小卿了,剑寒,她心碎、肠断、泪尽,都不得不强颜装欢,任阴小卿调笑,任阴小卿轻薄,你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剑寒,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么个痴心姑娘可怜人,你怎忍心再对她”

    李剑寒的眉毛跳动一下。

    龙素梅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道:“难道玉鳞他也糊涂,她也不知道石姑娘的”

    李剑寒突然开口说道:“玉麟知道,他对我说了,我也信了。”

    龙素梅道:“那你为什么还”

    李剑寒道:“你知道她刚才来干什么?她是来为阴小卿乞命的,为了阴家她不惜跪地求我”

    龙素梅悲笑抬头,道:“剑寒,你好糊涂,你好恼人,我恨不得打你几下,你以为她是为阴家,为阴小卿不惜跪地求你。”

    李剑寒道:“难道不是?”

    龙素梅道:“剑寒,她是为了你啊!”李剑寒道:“为了我!”

    龙素梅道:“说起来阴太常不是你的师兄么,告诉你吧,阴太常的师父,也就是你那位师叔仍在,且人现在长白,在阴家百丈内设置了不少阴毒埋伏,只要你一进阴家百丈内,你就绝难幸免,石姑娘知道,她怎么能任你去闯阴家”

    李剑寒呆了一呆道:“她怎么不告诉我?”

    龙素梅道:“你的脾气她还不知道么,你-身傲骨,服过谁,怕什么,只怕又说不过你,一说你反而非去不可,所以她宁可让你误会她,宁可自己受委曲,以护阴家来求你,希望你能看在过去情份上答应她,谁知你的心竟那么硬,她没奈何,只好回去救我出来让我来劝你”李剑寒道:“我怎知道,她没告诉我,她没告诉我”

    龙素梅道:“如今我的话说完了,你也明白了,我也脱离魔掌,告诉我,你走不走?”

    李剑寒突扬双肩,道;“素梅,我让巴海送你走。”

    龙素梅道;“你还不走?”

    李剑寒道;“素梅,我要找着她,跟她说几句话,而且要求她跟咱们一块儿走。”

    龙素梅突然笑了,道:“还好!你假如说个走字,看我这辈子还理你不!那个女儿家敢跟个这么绝情的人呀!”

    李剑寒霍地站了起来,道;“素梅你跟巴海先走,我这就去找她去。”

    龙素梅跟着站丁起来,道;“不,剑寒,要走咱们一块儿走!”

    李剑寒道:“素梅,长白不是善地”

    龙素梅道:“所以我要跟你一块儿走。”

    李剑寒道:“素梅”

    巴海突然颤颤撞撞地跑了进来。

    李剑寒脸色一变,伸手把龙素梅拉进洞深处,道:“巴海”

    巴海张慌地道;“李爷,糟了,他们来了,老主人,少主人,还有个光头老和尚,还有”

    李剑寒目中寒芒一闪,道:“巴海,别惊慌,听我说,待会儿出洞之后,你陪着龙姑娘先走,一路护送龙姑娘到家里”

    巴海忙道:“李爷,您呢?”

    李剑寒道;“我断后,而且还要找石姑娘。”

    巴海呆了一呆,道:“怎么!你也要找石姑娘?”

    李剑寒道:“我现在没工夫说,我把龙姑娘交给你了。”

    巴海道:“您放心,巴海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护卫龙姑娘,只是李爷,您叫龙姑娘那里走,咱们上来的这条路”

    这条路龙素梅怎么能走,就是巴海他也未必下得去。

    李剑寒呆了一呆,脸上变了色,旋即他一转身道;“我先送龙姑娘跟你从前山冲下去”蓦地,阴小卿那冰冷的话声随风传了进来:“李剑寒,你可以出来了,别老藏在洞里了。”

    李剑寒随手抓起地上的行囊,道:“巴海,护着龙姑娘,紧跟在我后面。”

    话落,他就要往外走,忽听身后龙素梅一声惊叫,他心头一震,霍地转了过去,只一眼他怔住了。

    那洞口深处,也不知道何时,更不知道从那儿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小,身着黑袍的干瘪的老头儿。

    巴海方先叫道:“皮老头儿,您怎么”

    李剑寒定过神采,立即喝问道:“老人家是”

    巴海忙道:“李爷,这是阴家的牙唇皮老头儿”

    李剑寒一听是阴家的人,双眉一扬,闪身要动。

    那皮老头儿忙抬手说道:“李大侠,别动手,我是奉石姑娘之命来的。”

    李剑寒一怔忙刹住扑势,道:“老人家是奉石姑娘之命”

    那皮老头儿道:“石姑娘知道龙姑娘不能走后山这条路,也知道从前山冲下去不容易,所以命我来带几位从一条小路下山。”

    巴海讶然道;“别处还有路么?”

    那皮老头儿道:“巴爷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阴家待了几十年,这白头峰一带我最熟,那儿的一草一木我都知道。”

    巴海转望李剑寒道:“李爷,您看”

    李剑寒凝望皮老头儿道:“真是石姑娘叫老人家来么?”

    那皮老头儿道:“李爷不必置疑,我在阴家虽然有几十年了,可是我早就厌了阴家,经常只苦没机会脱身,如今正好趁这机会离开他们。”

    李剑寒道:“老人家,石姑娘现在”

    那皮老头儿神情一默道:“石姑娘又得被他们关起来了,就在阴家后面的冰牢里,可怜”

    龙素梅突然说道:“老人家,这洞怎么”

    皮老头儿立即改口说道:“龙姑娘,这洞是当年一位异人的修真处,洞府这块石壁是活动的,能转这个洞直通后山的小路”

    只听李剑寒道:“老人家,李剑寒生平没有愧对人之处,我信”

    皮老头儿道:“李大侠,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也这么大把年纪了。”

    李剑寒双眉一扬,道:“老人家,你请带路。”

    皮老头儿应声一推石壁,那石壁应手而转,露出两人来宽的一条缝隙,李剑寒道:“巴海,护着龙姑娘,走。”抬手把龙素梅推了过去。

    巴海不敢怠慢,跟着扑了过去。

    容得皮老头儿也过去后,李剑寒立即推上石壁,用手施力地顶着:只听那边传来龙素梅的声声叫唤他来个充耳不闻,没多久,那边没有声音了,一片寂然,他心知龙素梅已经走了,这才放手迈步冲出洞去。

    刚出洞,忽地一阵金刀破风当头扑下。

    李剑寒往左一跨步,手中行囊扬扫了下去,只听一声大叫,一条黑影甩出老远,砰然一声,雪花四溅,那人却没再爬起来。

    他缓缓转身抬眼,洞左,六七丈外,并肩站着三个人,左边是阴小卿,中间是个身穿单层僧衣,身材瘦小干瘪,肤色黝黑,神情冷峻逼人的老和尚,右边是个身穿狐裘,极其气派,俨然一方富绅的魁伟老者,他,虎头豹领,浓眉大眼,甚是威猛,一脸暴戾盛气凌人。

    雪地上就这三个人,别的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他当即冷冷说道:“阴小卿,你只会指使他人暗中伤人,替你送命么!”

    阴小卿道:“少废话,龙素梅呢?”

    李剑寒道:“在洞里,干什么?”

    “干什么!”阴小卿道:“问得好,叫她出来乖乖的跟本少主回去!”

    李剑寒点头道:“可以,捉到我后,你得到的不是一个龙素梅。”

    阴小卿冷笑道:“你以为我捉不到你么,告诉你,往日任你在江湖上称强称最,今天可不同于往日那样!”

    李剑寒道:“我看不出今天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阴小卿道:“李剑寒,你瞎了眼”

    “住口,”李剑寒一声沉喝道:“阴小卿,先告诉我,石玉屏呢?”

    阴小卿冷笑一声道:“你问她么?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我怕你受不了”

    李剑寒道;“阴小卿,话说在前头,我不问你怎么对付石玉屏,只要石玉屏有毫发之伤,我要你付出十倍偿还。”

    阴小卿仰天狂笑道:“死期临头,你还口出大言,本少主愿意付出百倍偿还,你拿得去么?”

    李剑寒道:“阴小卿,那要试试看”

    只听一声震人耳鼓,撼人心神的冷哼,那枯瘦老和尚突然开了口:“你就是李剑寒么?”

    李剑寒微一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李剑寒。”

    那枯瘦老和尚道;“你就是‘大愚’的徒弟。”

    李剑寒道:“他老人家正是家师。”

    那枯瘦老和尚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李剑寒道;“恕我眼拙,不识大和尚”

    那魁伟老者突然一声沉喝:“大胆”

    那枯瘦老和尚一抬手,道:“太常,任他倨傲”

    魁伟老者微一欠身,没再说话。

    枯瘦老和尚望着李剑寒道:“我上一字大,下一字痴,你可认识。”

    李剑寒道:“大和尚这么一说我就认识了,听家师说过,他老人家有位师弟”

    枯瘦老和尚道;“你师父的师弟,是你的什么人?”

    李剑寒道:“家师的师弟,自然是我的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那么,师叔当面,你就这般傲慢无礼么!”

    李剑寒做一欠身道:“不敢,剑寒见过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见过你太常师兄。”

    李剑寒毫不犹豫,欠身又是一礼:“剑寒见过太常师兄。”

    魁伟老者阴太常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敢当好师弟这一礼。”

    枯瘦老和尚转喝说道:“太常,我的徒弟不许这么小气。”

    阴太常欠身恭礼答应了一声:“是。”

    枯瘦老和尚他可没让阴小卿拜见师叔,当即说道:“你既然认识我这个师叔,那就好说话,过去的事师叔做主,一笔勾销,同门反目,兄弟阋墙,那会让天下人笑话,有我在断不容你们如此胡闹,你把龙腾云的女儿交出来,走你的”

    李剑寒道:“师叔,这个剑寒碍难从命。”

    枯瘦老和尚双眉一扬,道:“你不听师叔的。”

    李剑寒道:“剑寒还没那个胆,只是,师叔可知道太常师兄所以要这位龙姑娘,是为了什么。”

    枯瘦老和尚一点头,道“我知道,他在长`白待腻了,想到京里住一阵子去。”

    李剑寒道:“我不以为师叔该纵容他这么做。”

    枯瘦老和尚道:“你敢教训师叔,怎么不该。你师父什么时候教你管官家的事了。”

    李剑寒道:“师叔明了,剑寒为的是天下生民,世上百姓!”

    枯瘦老和尚哼地一声道:“好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怕你是弃师忘祖,变节移志,卖身投靠,为了龙腾云这个女儿吧!”

    李剑寒淡然一笑道:“师叔,剑寒不是那样人。”

    枯瘦老和尚双眉一耸道:“我不管你是那种人,我只要你交出龙腾云的女儿,然后离开长白”

    李剑寒道:“剑寒说过,碍难从命,还请师叔谅宥。”

    枯瘦老和尚道:“你要知道。不听师叔的话,就是违抗师命。”

    李剑寒道:“剑寒知道,无如师命也有遵不遵之分。”

    枯瘦老和尚道:“什么当遵,什么不当遵。”

    李剑寒道:“一言以蔽之,凡仰愧于天,俯怍于人者不当遵。”

    枯瘦老和尚怒声说道:“你说什么。”

    李剑寒道:“师叔原谅。”

    枯瘦老和尚怒声说道:“你要明白,你要是不听师叔的话,可别怪师叔把脸拉下来,要以门规治你了”

    李剑寒道:“师叔,剑寒无罪。”

    枯瘦老和尚怒声说道:“你还说无罪,你违背门规,为官家”

    李剑寒截口说道:“剑寒为的是世上百姓,天下生民,就是家师知道,谅老人家也不会降罪。”

    枯瘦老和尚道:“他不降罪我降罪。”

    李剑寒道:“如果师叔真要降罪剑寒的话,那只有任凭师叔了。”

    阴太常徒然说道:“目无尊长,你好大的胆子。”

    李剑寒淡然说道:“太常师兄不必生气,更不必呵责,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太常师兄能点头的话我马上离开长白。”

    阴太常怒态稍敛,疑惑地望着李剑寒道:“你有条件么?你有什么条件。”

    李剑寒道:“开放前山路,让我带着龙素梅、石玉屏、巴海离汗长白。”

    阴太常道:“谁?还有谁。”

    李剑寒道:“石玉屏石二姑娘。”

    阴太常道:“你做梦,一个龙素梅我已”

    枯瘦老和尚一抬手拦住了他,目注李剑寒道:“你要石家的女儿是为了什么?”

    李剑寒道:“不敢瞒师叔,她跟剑寒有婚约,而且剑寒欠她良多!”

    枯瘦老和尚一抬头道:“不是师叔不近情理,强行你取销你跟石家女儿的婚约,而是你不能再要她了,她也不能再跟你了,这话你懂么。”

    李剑寒双眉一扬,道:“剑寒不懂,师叔明示。”

    枯瘦老和尚道:“她已经是小卿的人了,论起来该是你的侄媳,你怎么能再要她,她又怎么能再跟你”李剑寒脸色一变,霍地转望阴小卿道:“阴小卿,是你”阴小卿淫邪地笑道:“我跟玉屏两心相许,两情相投,师叔是位明白人.当知道更是无法勉强的事她愿意跟我,我又何乐而不受。”

    李剑寒脸色大变,道:“阴小卿,我说过,你要付出十倍”

    阴小卿笑道“我也说过,我愿付出百倍偿还,只是,有用么?”

    李剑寒陡然扬眉,右手抚上了左手提着的行囊。阴小卿身不由主地往退了一步。

    枯瘦老和尚冷然说道:“你想干什么。”

    李剑寒道:“师叔,现在一切都谈不拢了,家师教我行侠仗义,除暴去恶,我要是任阴家父子活在这世上,我无以对”

    “大胆!”枯瘦老和尚怒恨说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叔李剑寒道:“假如师叔愿意做主”

    枯瘦老和尚道:“我要你交出龙腾云的女儿,即刻下山。”李剑寒道:“我办不到。”

    枯瘦老和尚两眼暴睁,道:“好,好,好,你竟敢拿下了。”

    一声叱喝,山壁上鹰隼般掠下一条人影,凌空向李剑寒扑下,人没到那金刃破风之声便阴阴逼人。

    李剑寒右掌一挥,铮然一声长剑出鞘,顺手一挥一撩,惨嚎声中那人影摔出老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积雪。

    枯瘦老和尚脸色一变,道:“李剑寒,你竟敢”

    李剑寒道:“我这是自卫,师叔原谅。”

    枯瘦老和尚冷哼一声,袍袖陡然一挥。

    他这么一挥,四五条人影从四下窜起,闪电一般地向着李剑寒扑去,同时,阴小卿闪身扑向洞口。

    李剑寒身形飞旋,长剑一抡,刺伤了一个,逼退了四个,跨步一闪,恰好截住了阴小卿,长剑一递冷然说道:“阴小卿,你这是往我剑上碰。”

    阴小卿吓得连忙倒纵了回去。

    适时,被逼退的四个阴家高手兵双齐举又扑了上来。

    李剑寒回剑出招,一连三剑,快捷如电,惨叫声中又倒下了两个,另两个硬被震住,缩在丈余外没敢再动,枯瘦老和尚冷哼一声道:“好身手,我倒要看看是你行,还是我的徒弟行,太常,你过去看看行么。”

    阴太常应声迈步,直向洞口行去。

    李剑寒横跨一步拦住了路,道;“太常师兄”

    阴太常停了步,一双充满暴戾之气的虎目,直望着李剑寒掌中长剑。

    李剑寒眉稍一扬,立即回剑入鞘,英雄本色,阴太常两手空空,他也不愿用剑。

    那知,他长剑刚人鞘,阴太常突然挥起右掌,忽地一声异啸,一片森冷白光迎面射向李剑寒。

    李剑寒看得清楚,那是一种奇异兵刃,一条极细的银丝,一头击在手腕上,另一头是个犀利无比的月牙状物,也就是耀眼的那片森冷白光。他一惊,忙仰身躲闪。

    阴太常跨步欺进,忽地又是一下,快得令李剑寒无从还手,李剑寒是剑人了鞘,也不敢还手,实际上阴太常也就是逼得他没机会抽剑。

    一连三下,把李剑寒逼得直往后退,一直到了洞口,到了洞口只一眼,阴太常突然色变,转过身来喝问道;“李剑寒,人呢?”

    李剑寒松了一口气,心中也骇惊阴太常果然身手高绝,不在他之下,闻言立即答道:“走了。”

    阴太常叫道:“走了,那儿去了?”

    李剑寒道:“自然是下山去了。”

    “胡说!”阴太常沉声喝道:“这洞是个死洞,我明明知道她在洞里”

    李剑寒道:“事实上你看见了,洞里是空的。”

    阴太常暴喝说道:“李剑寒:你竟敢”挥起那奇异月牙又袭了过来。

    人影一闪,枯瘦老和尚挟逼人劲气掠到,手一抬,拦住了阴太常,日注李剑寒道:“我问你,龙腾云的女儿什么时候走的?”

    李剑寒道:“早在我出来之前就走了。”

    枯瘦老和尚道:“她是怎么走的。”

    李剑寒道:“当不会借土遁”

    阴太常闪身扑进洞中,李剑寒没来得及拦他,其实也没有再拦他的必要了。

    转眼间阴太常从从洞里掠了出来,铁青着一脸道:“师父,洞底那块石壁是活动的”

    枯瘦老和尚脸色大变,目注李剑寒厉声喝道:“跪下。”

    李剑寒伫立没动,道:“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我叫你跪下。”袍袖一抖,虚空向李剑寒双膝拂去。”

    李剑寒一时不敢硬接,闪身退向后去,砰然一声,雪花四溅,他适才卓立处成了一个大洞,好不惊人。

    枯瘦老和尚一击不中,大为羞怒,一声:“你竟敢躲。”闪身便要欺过去。

    阴太常跨进一步看:“有事弟子服其劳,让我来。”

    抬眼望向李剑寒,道:“在老人家面前跪下。”

    李剑寒没动,也没说话,手抚上了剑柄。

    阴太常视若无睹,道:“别等我打断你两腰”

    李剑寒悲怒而笑道:“这样的师叔,这样的师兄,不要也罢!”

    “该死!”阴太常大喝一声,挥起月牙直向李剑寒的两腰扫去。

    李剑寒未敢轻视,长剑闪电出鞘,垂剑下扫,直向那片月牙截去,他应变不可谓之不快,谁知阴太常比他更快,冷哼一声,月牙忽然翻起,直向李剑寒心上擅去。

    李剑寒一惊仰身,剑尖上撩,直点那片月牙。

    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还快“当”地一声,点个正着,那片月牙带起一道寒光折了回去。

    阴太常也吃了一惊,他连忙沉腕收势,把月牙带回身后,月牙由他胁下掠过,劲道十足,差一点就扫上他的右肋,他脸上变了色,厉笑说道:“你居然还敢还手,我先斩你两手再斩你双腰。”

    月牙一抡闪身扑了过去。

    李剑寒双眉一扬道:“孰可忍,孰不可忍”挥剑迎了上去。

    高手过招迅捷如电,更何况是这两位绝世高手,转眼之间两个人又互换了十几招,但见人影交错闪动,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

    蓦地,一声闷哼,一声金铁交鸣声,紧接着一点寒光临空射起,直落断崖之下,两条人影突然分了开来,李剑寒退身丈余外,阴太常回到了原处。

    李剑寒左肩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直往外流。

    阴太常左臂上狐裘破裂,殷红一片,右手里只有一条银丝,那个月牙状物却不见了。

    李剑寒没说话。

    阴太常却咬牙开了口,神态怕人:“李剑寒,剑术不凡,端的好身手”

    枯瘦老和尚冷哼一声道:“阴太常,你退后。”

    阴太常铁青脸往后退了几步。

    枯瘦老和尚目注李剑寒,冰冷叫道:“李剑寒”

    李剑寒道:“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我不是你的师叔,好在你也没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

    李剑寒道;“剑寒不敢。”

    枯瘦老和尚道:“你当真不敢。”

    李剑寒道;“剑寒不敢赚瞒师叔。”

    枯瘦老和尚冷然一点头道:“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师叔那就好,给我跪下自绝,别等我这个师叔亲自动手。”

    李剑寒道:“这个剑寒不能从命。”枯瘦老和尚道:“你敢不听我这个师叔的”

    李剑寒道:“剑寒没有天胆,无如剑寒无罪。”枯瘦老和尚道:“你背叛师门,卖身投靠,已是大罪一行,复又伤你太常师兄,罪上加罪,这还不够么!”

    李剑寒道;“师叔明了,前者剑寒为的是生民百姓,后者剑寒纯属自卫,师叔也看见了,先出手的不是剑寒。”

    枯瘦老和尚道:“你太常师兄代我清理门户,你竟敢动手抗拒,难道这不是罪么。”

    李剑寒道;“剑寒仍是那句话,剑寒无罪,假如师叔要清理门户的话,该治罪的不是剑寒。”

    枯瘦老和尚道:“不该是你该是谁。”

    李剑寒抬眼一扫,冷冷说道:“太常师兄父子。”

    阴太常脸色陡然一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枯瘦老和尚已然激怒异常地厉声说道:“好,好,好你竟敢跟我强嘴,这就是你师父教你的么,惩治了你以后我再去找你师父,跪下。”欺身而至,袍声一挥直向李剑寒双膝拂去。

    李剑寒忙闪身退后,道:“师叔,请”

    “请什么,”枯瘦老和尚道;“你不听我的,我只有自己动手了。”忽然又是一袖。

    李剑寒再度退后避过,道:“师叔,怎么说您是家师他老人家的师弟,我敬您为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你不必再敬我这个师叔了,你眼里根本也就没有我这个师叔,还不给我跪下。”抖手又是一袖。

    砰然连震声中,雪泥四射激扬之下,李剑寒闪身再退,道;“师叔,事不过三”

    “好啊。”枯瘦老和尚怒笑说道:“你竟敢跟我说这种话

    我这就是第三下,你不必有任何顾忌尽管跟我动手好了。”猛然又是一袖。

    李剑寒动了动掌中的长剑,但旋即他三次转身退后道;“师叔,当年您曾脱离师门,自离门户”

    枯瘦老和尚三次未中,心理是够羞恼的了,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厉笑说道:“我说谁给了你天胆,你竟敢连我这个师叔也不放在眼里,原来如此,不错,当年我已自立门户,跟你那师父谊已无,情已断,你尽管放心大胆跟我动手吧。”闪身欺了过去,两只袍袖连连挥击,狂风暴雨般似的向着李剑寒袭去。

    李剑寒没有还手,被逼得连连后退,得眼之间离那断崖已不到一丈,他一边闪身躲避,一般叫道;“师叔,请别再逼剑寒。”

    说话之间他又逼退后四五尺。

    “逼你又如何,我叫你放心大胆出手。”

    双掌猛地一翻,逼得李剑寒又退了三四尺,眼看他离断崖已不犀一尺。

    他忍无可忍,一声:“事非得已,师叔原谅。”振腕挥剑,便已迎上去。

    枯瘦老和尚厉声说道:“你果然敢跟我动手。”袍袖猛挥,直向李剑寒当胸拂去。

    李剑寒没奈何,反手回剑夹在胁下,抖手一击,迎了上去。

    枯瘦老和尚冷哼说道;“我等的就是你这一掌。”

    双臂突然暴张,向前伸了半尺,碍然一声大震,枯瘦老和尚僧衣狂飘,踉跄退了两三尺。

    李剑寒一脚后退,正踏在断崖边上那松松的积雪上。“哗”地一声,雪掉下去了,李剑寒脚下一空身形猛然向后一仰,他随着一惊,就要提气收势。

    而,枯瘦老和尚一退又进,两只双袍袖又是狠命一抖,李剑寒躲无从躲,招架也无法招架,前胸被这一拂之力击个正着,霍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一个身子飞离断崖,直向崖下坠去。

    阴太常跟阴小卿闪身掠近断崖,往下一看,李剑寒恰好落地,但是崖下雪花一阵飞扬,只听不见声响。

    阴小卿大喜,首先叫道:“师爷,他掉下去了。”

    枯瘦老和尚一点头道:“他带着伤掉下去了。”

    阴小卿眉飞色舞地道:“还是师爷行,轻易地就把李剑寒收拾了。”

    枯瘦老和尚脸上掠起一丝得意神色,道:“他岂是你师爷的对手”

    阴小卿道:“派个人下去瞧瞧他死了没有。”抬手就要召人。

    枯瘦老和尚一抬头道:“不必了,这断崖高低是有百丈,好人掉下去也难错免,何况他是带着内伤他活不了了。”

    阴小卿道:“那”

    枯瘦老和尚道:“任他在那儿好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阴小卿岂敢再说什么,当下阴阴一笑道:“早叫你走你不走,如今怎么样”

    枯瘦老和尚道:“大患已除,从此你们爷儿们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阴太常道:“那您不就是现成的太上皇么。”

    枯瘦老和尚笑了,笑得好不得意,好不傲,他可不知道李剑寒吃亏是没还手,吃亏是吃亏在站错了地位。

    笑声中,这几个人,踏上了来路,这洞前雪地上只留下了几滩血渍,跟几具尸首,没人清理,没人收

    夜原本已深了,这时候更黑暗低沉,风也似乎更大了些,还多了几分凄凉、悲惨

    各处树林子里的小动物,已被这场人与人的搏斗,丑恶的厮杀吓破了胆,是再也不敢露头了。

    风,一阵阵的呼啸,一阵阵的刮。

    雪花,一阵阵的飘落,一阵阵的飞。

    那几具尸首边上的积雪,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良久,良久,一个胆大的小动物从一处树林子里抬头探脑,畏畏缩缩溜了出来。

    那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惊吓,还有几分机警。

    小眼珠骨碌碌的转,小鼻子不住在风里闻.最后,它停在一滩血渍上,伸过鼻子刚打算闻闻这人血是什么味道,忽然有所惊觉,小眼睛往断崖方面一转,掉头忽地一声窜了回去,转眼间没了影儿。

    就在这时候,断崖边上口爬上了一个人,起先是头,然后是一双手,最后是身子,是腰,是李剑寒他竟然还活着。

    李剑寒的嘴边全是血渍,左手里握把飞刀,右手里则是他那柄长剑,敢情他是一下一下插着石壁爬上来的。

    他上来了,爬在断崖边上好一会儿,然后才吃力地站了起来,跄踉着,直向那洞口行去。

    还好断崖离那洞口没多远,他很快地到了,一头钻进了洞里。

    进了洞,他推开了那能旋得的石壁,又钻进了那一边,然后,他又推上了石壁,身子靠着石壁往下滑,滑,脱力一般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他仰着脸喘着,刀跟剑都松了,放在他身两旁。

    洞外风刮雪,很快地盖住了那一行脚印。

    那几具尸体,也只剩了一小片,一小片了,远看黑黑的,很难看出那是什么。

    李剑寒坐在洞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呻吟。

    他吃力地睁眼打量了一下置身处,只觉得风一阵阵地往里灌,眼前一片默黑,就看不清什么。

    靠了一会儿,他想坐直身子,手伸向身旁地上,想扶着地借力坐直,突然,他摸着了一样东西——身子的这边该是长剑,可是这东西绝不是剑柄,也不是剑身,圆圆的,滑滑的,冰冷冷的,还有叶子,他一怔,连忙伸手再摸,不知道他究竟摸着了什么,但听他颤声说了一句:“天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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